第三十三章 兵临城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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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岗寨东倚山丘,西望关中,南通沟渠,北临黄河。再加上四周筑上铁壁城墙,环以护城河,实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军事要邑。
这西魏王府颇具规模,似是新建不久。大殿、厅堂的石壁、地板被洗刷得相当洁净,就连府上的铜器摆投亦是光泽闪闪。
程咬金一回到王府,便拉着朋友们喝酒去了。留下秦琼为张陆二人引见众人。
只见那西魏王李密俨然一副王者风范,但似乎并非难以亲近之人。
待西魏王与张陆二人寒暄过后,秦琼又向一中年男子瞧了一眼,笑着对他二人说道:“张兄、陆兄,这位便是我们的徐军师了!”
他们忙向那人望去,但见那人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秦琼向他介绍张剑扬二人时,他也没有什么感情波动,只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原来两位便是名震江湖的张大侠和陆大侠!久仰久仰!”
这“不笑军师”果然不会笑!
此后他们又结识了众多瓦岗英雄。而在这许多人当中,另他们印象最深的,便是大魏丞相王伯当了。
厅堂内摆满了酒席,众人围桌而坐,把酒言欢,畅谈天下大事。
瓦岗众将因张剑扬和陆从云的到来而欢喜异常,不停地向他二人敬酒,言语中更是赞佩连连。在此种情况下,张剑扬又怎好去过问“不笑军师”是否与“雷虎寨”灭门惨案有关?
众人正喝得兴起,却见有一小将急急跑进堂来,在王伯当身旁耳语几句。丞相听罢脸色大变,急忙行至西魏王身边,亦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李密惊道:“什么!洛阳军夜犯我金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丞相你速速道来!”
王伯当道:“这个……”他瞥了张剑扬一眼,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西魏王的话语引起在座众位的高度警觉。金堤乃是大魏一重要阵地。如今洛阳军竟半夜偷袭,形势危急,可想而知!
徐勋看王伯当支支吾吾,心中焦躁,沉声道:“丞相,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说的?如今兵临城下,你还顾忌什么?”
王伯当见徐勋句句是理,当下说道:“军师所言极是!事情是这样的,方才金堤将领来报,说郑王王世充命黄冠率领十万大军进犯我境,此时已达金堤城外五里之地,情况告急!”
徐勋怒道:“王世充这反复小人!我国与他已定下盟约:三年内两不相犯!如今他竟毁约!”他顿了顿,又道:“他出兵十万,国防虚弱,就不怕觊觎洛阳已久的唐王趁此良机而灭了他?”
王伯当迟疑片刻后才继续说道:“王世充说大王欲取‘龙泉宝剑’,坐拥天下。是我们失信在先,他才在盛怒之下,撕毁盟约,誓与我们拼个死活!”
张剑扬听罢,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道:“原来我竟被人利用了!其实‘雷虎寨’悬案不过是一个幌子,目的是要引我到瓦岗寨来!张剑扬啊张剑扬,你说不想与反王结交,可如今为何又作客大魏,令金堤招来‘大军压境’之患?这该如何是好?”

陆从云将张剑扬的神情瞧在眼里,淡淡一笑后抱拳说道:“此事既因我和张兄而起,理应我二人承担。大王调配人手之时,我二人首当其冲!”
李密爽朗大笑道:“陆兄此言差矣!二位乃是我大魏的贵宾,怎能劳烦?况且我瓦岗猛将众多,区区一个黄冠,自是手到擒来,无须担心!”
不料王伯当却道:“回大王,黄冠此次率领的十万大军各个劲装铁甲,反观我金堤,却只有不足三万人待命,其中老弱妇孺颇多,只怕……只怕金堤此次难保矣!金堤瓦岗关联甚密,唇亡齿寒……”他不敢再往下说。
李密惊道:“如此严重么?”
王伯当垂首不语。
却听秦琼大声道:“丞相,事态紧急,我们立刻点兵赶往金堤救援吧!”
王伯当点了点头,刚想向西魏王请命,不料程咬金却瞪着张剑扬,喝道:“都是你小子惹的祸!害得俺连个酒都吃不好!你若不赶快解下你背上那把什么剑,让俺老程瞧瞧有多宝贝,当心俺一斧劈你成两半啰!”
西魏王听罢,怒喝一声:“不得放肆!”
程咬金将嘴一努,道:“哼!不看便不看!不就是把烂剑嘛!俺才不稀罕!”
当下西魏王任命秦琼为元帅,程咬金为先锋,尉迟南、尉迟北两兄弟为都尉,率领五万兵众,赶赴金堤。张陆二人主动请缨,却被李密劝下,留在府中。
只可惜秦琼带兵赶到之时,金堤已失陷。
洛阳军大获全胜,军心振奋。秦琼与敌军两轮交锋下来,损失不少兵将,无奈之下,只得弃金堤而退瓦岗。
吃了如此大的败仗,可说是大魏立国以来的罕事。如今丢了金堤城不算,洛阳军更借着气势向瓦岗寨杀来。大魏瓦岗将面临亡国之危。
瓦岗寨内,全城戒备。
凭借“易守难攻”的地利,瓦岗军或可抵挡洛阳军的十万精兵。
张陆二人随西魏王及众将站在城墙之上,俯瞰着城外涌动的人头,黑压压的一片。张剑扬顿时感到自己的渺小。一个人就算武功再高,即便是练到刀枪不入,但在人丛中奋战,只怕也难逃死亡的厄运。
洛阳军列队整齐,从西南面推进。
十万大军约六成的兵力集于中部,两翼较弱。另余约一万弱兵垫后,负责粮草辎重的看护与运输。从高处眺望,其阵型如锥状亦如雁翅状。前方的战士扛着盾牌、竹排、云梯、等物,想必是要强渡护城河,攀梯上墙过境。
西魏王看到洛阳军逼进,沉吟片刻后道:“军师,若两国交战,死伤无数。军师可有御敌良策以减少伤亡?”
徐勋摇了摇头,道:“回大王话,洛阳军既拜黄冠为元帅,又肯调动十万精兵围城。看来王世充已是决意瓦解我大魏了!此前金堤城已被他们攻陷,士兵气势高涨。如今一战,在所难免!我们需守好关卡,随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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