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涉江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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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花花世界与山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清苦生活相比确是大有不同。夏韬并不是那种从未进城见过世面的山里人,只是此前每次出山,不是采办药材,便是寻觅良医。如今父亲已过世,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再看城镇的景致又别有一番风光。
街道是用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两旁是各式各样的店铺。店铺内,所有他想得到、想不到的东西都有得卖;只要有银子,都可以买。不少摊贩直接将小摊摆到大街上叫卖。路上的行人有的穿粗布麻衣,有的着绫罗绸缎;有的快步疾行,有的慢步闲游;有的骑马,有的坐轿……他恨不得自己再多生几双眼睛,将所有事物尽收眼底。
他走得饿了,便找了个面摊坐下。吃饱了,又继续瞎逛。忽见前面有不少人围在一处,不知在看些什么。当下好奇心起,快步走了过去。
他挤进人群中,只见一精赤着上身的彪形大汉对着众人指指点点,神采飞扬地在说着什么。
只听那大汉朗声道:“我那张老弟剿灭‘七煞门’的经过大伙儿都知道了吧?”
围观众人连连点点头。
那大汉虎目一扫,又道:“那众位还想不想听点其它的?”
听众们有的答道:“想啊!”有的嚷道:“再说个更精彩的!”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那大汉将手一扬,听众们纷纷住了嘴。
那大汉说道:“好啊!那李某就遂了诸位之意,说个更精彩的。只不过……”他话到嘴边却止住不说。
众人会意,纷纷摸出铜板丢到那大汉身边。
夏韬趁着大伙掷铜钱的空当,问旁边的人道:“敢问兄台,刚才那老哥在说什么?”
那人道:“说张大侠的英雄事迹呗!”
“张大侠?哪个张大侠?”夏韬追问。
那人立刻面露鄙夷之色道:“你是打哪儿来的?连张剑扬张大侠都不知道?”
夏韬惊道:“张……张剑扬?可是弓长‘张’,刀剑的‘剑’,扬名的‘扬’么?”
那人更感奇怪地道:“嘿,你问得可真有意思,说得好像这武林中有两个张大侠似的。”
此时那大汉看众人已将钱财送毕,咧嘴一笑,抱拳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他顿了顿,又道:“不如李某给大伙儿说说我那张老弟是如何灭‘雷虎寨’、杀莫天高的吧!”
人丛中有的称好,有的却大声道:“这个你上回就讲过了,再换出新鲜的吧!”
夏韬身旁那男子看那大汉又要说戏了,便不再理会夏韬,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而夏韬因为不知他的恩人乃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万料不到一出来便打听到了恩人的下落。此时径自心中欢喜,也兴致勃勃地听那大汉讲演。

那大汉听到有人提出反对的声音,眼珠子一转,笑道:“好!那我们不说‘雷虎寨’,我们来说说张老弟如何大战‘御剑山庄’如何?”
众人见他要说新鲜场面,各个叫好。却听到一少女的声音冷冷地道:“你那张老弟大战‘御剑山庄’结果如何?是生,还是死了?”
那大汉听罢哈哈大笑道:“张老弟素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怎会有性命之忧?是哪个姑娘家在此说笑?”他一面说话,一面在人群中搜索着。
那声音又道:“这么说是‘御剑山庄’败了?”
众人这回总算把这神秘女子瞧了个明白。原来竟是一个身着黄裙,圆脸蛋,大眼睛,面相约十五六岁的小女娃娃!
那大汉更是不把这女娃娃放在眼里,大声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御剑山庄’那群脓包败下阵……”
他“来”字还未出口,猛地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向人群中。而被他撞到的人亦全都摔倒在地,痛得哭爹喊娘。定睛一看,那女娃娃却不知何时竟站在了那大汉原来所处的位置。
众人一阵骇然。
那女娃娃叉着腰道:“虽说张剑扬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大草包,但就你这熊样,想要跟他称兄道弟只怕也不配吧?”
夏韬看这女娃娃出手伤人在先,辱骂恩人在后,顿感心中气恼,怒道:“你这姑娘忒也无理,怎地在背后骂人?”
女娃娃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又是谁?我偏要在背后骂他张剑扬,你又能拿我怎么着?”
夏韬恼羞成怒,道:“你……你……你无赖!”
女娃娃听罢两条柳眉皱到一处,向夏韬冲了过来,一抬脚,将他踹出老远。
夏韬忍痛爬起身来,骂道:“看你年纪轻轻,却无故动手打人,简直不可理喻!”
女娃娃本还想再掴他一记耳光子,却有三名貌美女子抢上,拦在她与夏韬之间。
其中为首的那红衣女子拿出一幅画像,在夏韬跟前比对了一番之后问道:“你是否姓夏,叫夏韬,你爹叫夏杰?”
夏韬捂着摔破了的额头,瞧着这三名女子,奇道:“对啊。姐姐怎会识得家父与小生?莫非三位是我爹的朋友么?”
却听那女娃娃娇笑道:“喂!姓夏的,你莫不是对这三位姐姐做了非礼之事,人家才来找你算账的吧?”
那三名美女听到女娃娃调侃的话却无半点反应。只听那红衣女子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非你俩在这大街上一闹,我们姐妹三人还真得花一番心思去找你呢!”她大喝一声:“受死吧!”猛地抖出一条银链,夹带劲风向夏韬劈面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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