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陆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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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面容清癯,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向他们徐徐踱步而来,面上带着几分嘲弄之色,缓缓说道:“张兄,想不到你自负武功盖世,如今却被一个女人追着满街打。有趣!真是有趣至极矣!”
张剑扬向那人望了一眼,叹道:“陆兄,果然是你!”
那“陆兄”尚未开口,莫敏敏却已叫了起来:“张剑扬你这狗娘养的!原来你跟陆从云是一伙的,难怪你要杀我全家!你们这群贱种,要杀便杀!本姑娘可不怕你们!”她此时**道已封,动弹不得,只有破口大骂,整张俏脸已涨成了紫红色。
张剑扬不明所以,怔怔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陆从云对莫敏敏说道:“莫小姐,张兄并不知我与你家是世仇,我也相信‘雷虎寨’上下并非张兄所杀!至于你相信与否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也管不了这许多。”
张剑扬总算明白了!原来自己的好友与“雷虎寨”有仇,那么莫敏敏更深信自己是为相助陆从云而诛灭了“雷虎寨”。此次他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莫敏敏仍是在骂。骂完张剑扬就骂陆从云,骂他们的爹,他们的娘,他们的祖宗十八代!
张剑扬好不容易逮到她歇一口气的间隙,忙道:“莫大小姐,我确实不知陆兄与你莫家的关系,至于‘雷虎寨’的人,更不是我所杀!你试想想,倘若我真杀了人,而你又是那漏网之鱼,我何不将你一并除去以绝后患?此前在雷虎寨子里只有你我二人,我大可以取你性命,但我却没有!单凭这点,便足以证明我绝不是那行凶之人!”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心想莫敏敏听罢后会认为他的话有在理之处而冷静少许。
不料莫敏敏却咬牙切齿地道:“我呸!你这直娘贼!你这伪君子!刚才我虽杀你不成,但整件事我已想得明明白白!你杀我全家,留下血字,本以为以我爹爹‘鬼刀’之名,你能一剑取他老人家性命,足以使你扬名于武林。不料江湖中人非但不说你武功高强,反说你手段毒辣。你又觉得这样有损你的英名了!于是你便找到了我——你口中的那条‘漏网之鱼’!假仁假义的接近我,还说要随我一同去帮爹爹报仇。然后你大可以随便找个替死鬼,还告诉我说那人是谁谁谁,反正绝不是你张剑扬!到时在你的精心布置下,我也不得不相信你的鬼话,认为爹爹并非你张剑扬所杀。于是你又可以洗脱嫌疑了!别人也会说你并非那杀人全家、鸡犬不留的恶人了!你的英名又得以保存了,又可以继续装你那‘除魔卫道、正义凛然’的大英雄了!是也不是!”
张剑扬答不上话来。他不得不承认莫敏敏的话似乎也说得过去,一时之间真不知该如何反驳。

莫敏敏冷笑道:“哼!没话说了吧?如今我落在你手,又把你的计划给说穿了。你要杀便杀,姑娘我不怕你!只可恨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而我不能将你手刃!”她对天喊道:“爹爹,敏敏对不住你!但敏敏就算是做了鬼,也绝不会放过他张剑扬的!”
张剑扬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莫大小姐,我可以叫陆兄现在就放你走,但我担心那真正的凶手若知你尚在人世,会对你痛下杀手。你一个女孩子只身在外,日后一定要小心谨慎,尽快与你的姨父姨母会合。在下相信,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莫敏敏冷笑一声,道:“你识相的便马上杀了我!你今日若是放我走,他日我定要你追悔莫及!”
张剑扬似乎并未听到她说的话,他向陆从云使了个眼色。陆从云苦笑着摇了摇头,走过去在莫敏敏的“肩贞**”上轻轻一指,便解开了她的**道。
莫敏敏看他二人居然肯放她走,哪里还敢多留一刻?丢下一句狠话:“张剑扬、陆从云,你们两个洗干净脖子等着!”话未说完,人已蹿出五丈之外了。
酒莊恢复了平静。客人们有的继续留下来喝酒,有的打算离开,店里的伙计正忙着收拾打碎了的桌椅碗筷。但不管是吃酒的,还是快走出店门口的,一双眼睛都不时地在张剑扬身上打上几转。
陆从云沉声道:“进宝。”
陆进宝忙过来躬身道:“老爷。”
陆从云将一锭银子交到他手中,道:“去把银子赔予店家。”
陆进宝应了一声:“是,老爷。”便下去了。
张剑扬笑道:“看来我运气不错,得陆兄来为我收拾烂摊子。”
陆从云淡淡一笑,道:“张兄,上回我俩一别匆匆,我还来不及告知你寒舍就在此处。如今你既然来了,何不到我府上去喝两杯?”
张剑扬笑道:“这个主意好!”当下便随陆从云去了。
陆从云的府邸不很宽阔,构筑却十分讲究。院内只种植菊花和竹子两种植物。此时并非菊花盛开的季节,故只剩下翠竹在寒风中傲然挺立。
陆从云很喜欢竹子,这个张剑扬晓得;但他为何对竹子情有独钟,张剑扬就不得而知了。
他二人在竹林间品着清茶。陆从云只喝茶,不喝酒。他常对人说“到寒舍去喝两杯”,指的是“喝两杯茶”,而非“喝两杯酒”。他认为喝茶可凝神静气,可扫去世间凡尘,甚至可忘却忧愁。如今壶中泡着的,正是他命人到庐山之巅采来的“云雾茶”。
陆从云不喝酒,只喝茶。但他与张剑扬却是因“酒”而相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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