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超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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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看了潘佑一眼,又把眼帘投向这张堪称无价之宝的地图。地图是画在普通的马粪纸,有许多草节异物在上面,这些都不妨碍李煜宝贝一样把它小心翼翼捧在面前察看。地图是用同样普通的墨画的,线条流畅,或峰或江,屈直自如,整页地图简洁凝练,看不出起承转合之处,似是一笔画就,李煜于古代书法稀松平常,眼力却是不俗,他怀疑地看了一眼潘佑,这幅地图从笔力上看没有数十年功力画不出来,潘佑才18岁,怎么也不像拥有数十年功力的样子,难道潘佑也是书法中的奇才?
潘佑被李煜眼神古怪地左一眼,右一眼看得发毛,战战兢兢问道:“王爷,怎么啦?”
李煜带着满腹疑惑,将目光转到地图上,地图上长江曲折如龙,只是似乎源头不太对,李煜也不计较,长江真正源头直到1000多年后才被发现,与李煜操心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李煜的目光顺着长江的走势往下走,他吐出了一口气,在入海口,他发现了崇明岛,不过现在的崇明岛跟个沙砾一样。在崇明岛旁边有一个小圈,写着两个字华亭。华亭县,这就是中国未来的经济中心上海无疑了。
海:吴淞江以南,于公元751年(唐天宝十载)析嘉兴东境、海盐北境、昆山南境之地置华亭县。1277年(元至元十四年)升华亭县为华亭府,第二年改为松江府)
图画的太精细了,李煜心中疑云更深,这样一幅地图,没有经过实地考察是画不出来的,潘佑出去不过月余,根本就不可能走遍这么大的区域。
“这幅图是你画的?”李煜问潘佑。
“当然,潘某天文地理,无一不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画这么一幅图有什么稀奇?”潘佑小公鸡样高昂着头,洋洋得意道。
李煜眉头蹙成一团,如果真是潘佑画的就有点不对劲,正思谋间却听见张洎一声断喝:“佐君,你太不象话了!居然欺骗王爷,还不赶快磕头认罪!”
张洎脸色铁青,气得手都在颤抖,说着潘佑,自己却先跪倒地上,向李煜一拱手:“王爷,佐君无礼,请王爷处罚,张洎训诫不严,亦请王爷一体处罚。”
潘佑跪在地上,脸通红,眼角却朝李煜一瞥一瞥,意思明显在向自己讨饶。李煜又好气又好笑,老哥,你可是史书留名的铮臣阿,怎么没长大的顽皮孩子一样?李煜虎着脸狠狠瞪了潘佑一眼,千古留名是十几年后的事,现在的潘佑虽然可能已经是孩子他爹了,可依然只有18岁,1500年后18岁的孩子不都一样精力旺盛,没事找事?孩子皮,得管教,却也不能磨掉他这的锐气,磨成琉璃蛋八面光,要来何用?
李煜心念电转,已经伸手在潘佑脑门上重重凿了一记,潘佑疼的哇哇乱叫之际,李煜笑骂道:“妈个巴子娘希皮,以后再敢回正事时胡乱搅和,老子就踢爆你的卵蛋,让你当本王的太监掌书记!”
潘佑犯的这个罪可轻可重,如果王爷究起真来,上报朝廷说他欺瞒上司,丢官罢职是逃不了的,就算王爷不追究,心底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他这一辈子想有所作为就难了,这个不懂事的潘佑!张洎一边心中埋怨潘佑,一边脑子里思谋着怎么样回旋才能使王爷一笑了之,正没主意间忽见王爷重重凿了潘佑一记脑崩,嘴里说着把他变太监,眼睛里的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张洎觉得脑筋有点不够用了,与郑王千岁相处年余,对王爷的脾性,张洎自觉摸的很清楚,王爷在朝廷这些显贵中算是脾气甚是随和的人,从不随意作践属下,可是也不会如此就撂开手的。眼见是弹了潘佑一下,再骂上一句就过去了,如此爽快,大出他意料!猛丁张洎想起王爷金龙附体的传闻,难道金龙附体能令人脾性大改?还有今日进府听到的王爷种种匪夷所思的古怪举措,心中感叹王爷真的变了,别的事还不好说,单从潘佑这件事看来王爷变的更有肚量了,变得霸气十足,跟着这样的王爷干,兴许真的能有翻作为……

张洎心中正翻江倒海,又听见王爷用不高兴的声音道:“都起来!以后没有外人在场,不要跪来跪去的!”
王爷变得如此礼贤下士!张洎虽然心计深沉,也差点落下泪来,称声是站了起来,顺便瞪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潘佑,心说你也知道厉害了?王爷宽宏大量,你再乱来,非告诉你老爹打死你不可!
潘佑年级轻轻就能当上五品官,又岂是愚蠢之辈?早知道此番闯祸不小,见王爷只是笑骂一句就轻轻放过,惊的一身冷汗出了,有有点担心,万一王爷真的把自己变太监可怎么办?
“说,这张图是谁画的?”李煜盯紧潘佑。
“王爷,属下真的不知道画图人是谁?”
“哦?仔细说说你怎么拿到这张图的。”
“是。那一日,属下接王命去海滨一处风光优美,物产丰富的所在搜寻愿意卖身充当家人的人,因为属下不曾去过海滨,心想俩眼一摸黑,可怎么找?后来,”潘佑起先还有点慌张,说了一会,见王爷听得很认真,就打起精神,回忆着当时的情况绘声绘色讲起来,“后来属下猛丁想到长期跑船的船老板应该知道这样的地方,打听一下再寻图索骥,远胜过盲人瞎马乱闯一气。于是属下就拦下一顶小轿,即刻奔向码头。谁知没到码头,轿子就走不动了,属下下轿一看,却见一群大汉正在殴打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而路人皆围观而无人敢作一语,属下一时气愤,即上前喝止。”
潘佑忽然停顿片刻,不好意思地看着李煜,知道他底细的张洎立刻知道这个惹祸精不定又做出什么事,喝道:“你做了什么,还不从速讲来!若再扯谎,王爷纵然饶过你,潘府的板子也会打得你开花!”
霍!李煜眼睛一跳,潘佑同志看来板子没少吃!还这样调皮真是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就是委屈他些,也不用担心他不敢上万言书大骂群臣了。不过张洎与潘佑关系定然非浅,现在却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李煜对潘佑点点头道:“只管说实话,对错本王自会判断。”
好耶!潘佑心中乐开了花,只要王爷认可,老头子再不乐意也没辙!“是!当时属下上前喝止,那些大汉竟然欲对属下动粗,属下一时情急,拿出郑王府票牌才吓退他们,属下擅自动用王府票牌,请王爷重重治罪。”潘佑躬身向李煜一揖。
拿郑王府的票牌能够镇住流氓?看来李煜还是有些威风,李煜有点得意,脸上自然而然出现了笑容:“孤身一人,面对暴力之徒,敢见义勇为,佐君也算胆大之极,何罪之有?你持郑王府票牌如此行事,本王亦增光不少,很好……友常,你说呢?”
“是……”张洎胡乱答应着,以前遇到这样的事,王爷通常要训斥一顿的。
“接着讲。”
“是!”潘佑受到鼓励大声道,“大汉喝退众汉,才见老者受伤不轻,便请来郎中给他治疗,一番交谈之后,才知道老者因为无钱搭船回乡,央求船家稍带一程,惹怒了船家,才招致这番毒打。属下愤怒,告诉老者本欲请教船家海滨地形,现在看来如此欺凌弱小,暴力之徒必不肯说实话,不如另寻他途。老者就给了属下这张图。”
“后来呢?”
“后来属下就按图索骥去了海滨,还真找到四个这样的好地方,王爷,您的要求太严了,属下腿快走折了,嘴快磨破了……”
“本王问的是那个给你地图的老者,不是问你!”
“属下给了老者一些银子,老者就走了。”
“他去了哪里?”
“这……属下急着王爷的公务,没有问。”
“他叫什么名字?是那哪里人?”
“属下没有问……”
李煜脸色阴沉地转过脸对张洎道:“叫他老爹打得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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