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一定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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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看着手中的泡面,超辣芥末口味的,于是笑得天真烂漫让人误会出幸福的味道。
热水不够,只能勉勉强强地将面块淹到一半,用叉子戳戳半硬不软的面块,一闪而逝的若有所思后是持续的貌似天真。未泡开的面,这样的似是而非,像我们那段不成熟的纠葛,咬在嘴里,散开的都是生涩味道。
穷途末路,不二想。
从巴黎到阿尔卑斯山麓,不二玩够了警匪片中的惊险刺激于是撇开对伙食一定程度上的不满一路上自在得没了顾忌,淡去不时侵入嗅觉细胞的火药味不谈实在很像享受主题公园的特别节目。
颇具当地风情的临湖旅馆,温驯的原木色调,柔软的木质花纹,阳光下透出木材特有的懒洋洋的清香味道,矮树篱围成的菜园子一角血色玫瑰安静媚惑,如新鲜血液般翻涌的生气蓬勃,祥和得让人以为抢劫绑架是比南柯一梦更像玩笑的玩笑。此时不二抱了只赖在自己腿上和龙马家卡鲁宾有几分形似的猫在四楼天台上晒太阳,打盹前半眯着眼扫过和自己瞳色同色的天空给这间在他们到来之后就没了其他人的小旅馆目前的美好氛围下了个俗套且贴切的评语:暴风雨前的宁静。
梦里,有谁命令式开口“上车,本大爷送你回去”;有谁刀削的手指按上眉心带起银灰色发丝飞扬变成球场外尖叫一片;有谁在唇上浸染午后宁红气息的的温暖被舐走时忘了华丽忘了高傲在电影院嘈杂的黑暗中瞪大眼惊讶铺天盖地却掩饰为不动声色;有谁手臂霸道环上腰间,被挣开时迟疑着疑惑;有谁眼神冰冷隐瞒受伤平静着冷酷疯狂;有谁塞纳河上光华夺目内敛着安静打不破脆弱的沉默;有谁顶层餐厅侧脸压倒璀璨虹霓精致成画却让泪痣不经意扫上落寞……无数星尘般破碎的梦境是拼图的三千碎片,一不小心砌成一张脸有泪痣点缀嘴角傲慢上翘。平稳翕动的薄红溢出音节安定清晰像是永恒,迹部景吾。
不二一个哆嗦醒过来,阿尔卑斯山11月的风冷笑着抽走丝丝屡屡的体热,和他一起打盹儿的猫早已不知去向。天空由清远的晴朗蔚蓝转为压迫的黛色墨蓝,稀落的几颗星子曳入朦胧的冰蓝瞳孔,诡异的华美。
半原始自然状态下的夜晚是不带杂质的纯净,像壁炉里跃动的艳色炽热,偶尔几声兽类寂寥的凄厉长啸带着鲜活的生命力不小心撕碎静谧的幕,是炽烈中不时飞扬而出不甘寂寞的火星,最终消逝得云淡风清再也寻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自己也难觉察地轻叹一声,手背贴上前额,光润的冰凉刺激着还在梦境边缘徘徊的思绪,平静的冰蓝中慢慢凝起一星潋滟的血色,似是极致尖锐的疼痛,缓缓荡开却是无尽的温柔和……苦涩……
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景吾。
沿途无数次被甩掉又无数次追上锲而不舍到让高傲藏在骨子里的天才不二周助都几乎要产生几分敬畏的记者们再次用其利落的行动证明了只要有头条可挖,媒体的追踪能力绝不逊于警方,为数不少的警车和为数更多的各色越野车几乎同时到达不二此时下塌的旅馆附近。尖锐的警笛,躁动的马达声生硬割开树海的宁静扯碎夜风的森冷和旋,不二无可奈何地放弃继续追赶那只因被喂过芥末而死也不再让自己靠近的猫,这个夜晚势必安宁难再。

眼角眉梢渗入肌肤的笑意褪不去,不二安安静静地捧一杯热气袅袅的红茶,清瘦的身体契合地陷入柔软的亚麻色布面沙发,冰蓝在温雅的纱质雾气后无声无息,清幽,流转,温柔焦急苦涩并着稍纵即逝,一敛眉,宁静祥和重新把瞳底流窜的异彩掩得严严实实。
警匪片中的例行谈判,谈判结果俗得让七岁的小孩子都要扁扁嘴指着电影屏幕说这部电影我看过,无非就是人质等价于一架军用直升机。
当谈判结果快要顺理成章地变成现实。
“不二先生,请到这边来。”劫匪头头一路上竭力在偶像兼人质面前维持着“沾头鳗”应有的风度,他是不二一路上得以潇洒的重要条件,如果不是眼下的情况不大适合,不二会觉得轻易放过这么一个娱乐性不比雷斯特低的家伙实在是暴殄天物。于是顺从地靠过去,眉眼弯弯,温柔得掐死人的笑眯眯。
劫匪头头及其所剩不多的几个弟兄以一脸英雄气概的兴奋告知不二他们在一楼放了把火且在四楼天台上放置了两千克TNT时,不二笑得糁人。然后就是动作明快干净利落赏心悦目的放倒和被放倒。把人打包从二楼丢下去之前,不二笑容清纯像极了韩剧里女一号望向男二号时一脸纯洁的“真是谢谢XX哥了”的感动,说:“这段时间多得各位照顾,游戏很刺激。等所有事件都结束,我会记得给你们请个三流律师的。”
神情愉快地松手,转身,四楼天台是目的地。
毫无预警,手臂被人拽住。
满脸烟尘的雷斯特第一次从眼前这个总是用极其温静的笑容掩盖瞳底翻腾的寂寞的东方少年清浅的冰蓝里看到漫溢而出的惊讶以及立刻取代之的深沉如夜色的遗憾。
似是乖顺地任由雷斯特拉着,从三楼到二楼,从二楼到一楼,雷斯特感到心脏一次次剧烈收缩着,砸得胸腔生疼,一种不适时出现得名为“狂喜”的情绪快要撕裂五脏六腑撕裂肌肤冲出来融入炙热的空气里。
你愿意跟我走,是不是意味着我还有机会,而迹部景吾并非无可取代?
下一秒,手被不二狠狠甩开,喜悦断裂得干净彻底连挽回余地都没有。雷斯特看着被甩开的手,手心空荡荡的失去内在的温度,生疼,空虚得抓不住摇摇欲坠的世界。扯起一个扭曲自嘲的笑,嘴角止不住的苦涩。
不二的声音是第一次拒绝雷斯特时的延伸,平静下的波涛汹涌,冷静的语调浇熄了雷斯特心里的火,冷结的空气入骨寒冷。
“不是你。”
转身,毫不犹豫,不二执着一如当年烈日下和迹部6比6平的那场比赛。随着脚步震颤的栗色发梢,在雷斯特干涩刺痛的眼底开成大朵血色玫瑰,长久以来隐藏在登徒子表情下的嫉妒愤恨无可奈何一起竭斯底里。
“如果迹部景吾不来你怎么办?五年前他不理解你,现在他又能理解吗?!”
身影微微一颤,停驻,不二的背影在火光的作用下抖成铺天盖地的寂寞。
开口,作伪的轻松隐隐**干涸的笑音。
“如果他不来……那就像五年前的那个赌一样……永不再见,就算死…上穷黄泉下碧落,两处茫茫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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