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节 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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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怡看不过他傲慢的行为,大声喊他说路远那边捎东西过来给他,才见慢腾腾地放下东西走来。我心里那个气呀,想做好心人都不行,于是将东西放到张怡手里先下楼了。
张怡把东西交给他后回宿舍,她一进来就气呼呼地说你干嘛先跑了,真没义气!
我抬起头朝她笑,说知道你大人大量不会计较的嘛。
张怡奇怪地盯着我,诧异地说你刚刚不是很生气么,怎么这会心情那么好?
我说我生林阳的气而已。你喜欢哦,好,那我也撒你身上好了,来来来……
张怡连连摆手说不,我可受不了。
她坐到我旁边,看我手里还没开始的画纸,说你又做无聊的事啊?
我说反正也没事……
也才讲了这几句,“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张怡立即起身去开门,我急忙拉住她说如果是林阳找我就别叫我了,随便找个理由让他走。张怡臭着脸看我,还是笑着开门去。
我讲身躯往墙壁缩,然后将画纸重新摆好开始下笔。嘿,可让我猜对一回了吧,我把那封信放进礼物底部时,就算准了他会来找我,并且有可能原谅我。
听见张怡故意大声地说你找季末?哦,她在画画,我可不敢叫她。
林阳似乎要进来,张怡赶紧拦住他说不行,我们宿舍不让男生进的,要不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转达。
很久都没有声音,我竖起耳朵认真听,许久才听林阳的声音响起,他低沉沉地说你可以帮我传话吗?
可以啊!
那麻烦你了,帮我谢谢季末。
……?怎么没说话了?我正诧异,见张怡已进来,她一合上门就笑得跟鬼叫似的。我说干嘛,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谢谢。
转过头看着画纸,我笑了。嗯,听林阳那么说,他是明白我的心意了。这招不错,几分钟前还不肯理我呢,那么快就找上门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这样,本小姐就原谅你之前的鲁莽行径,嘿,你还算是好孩子。希望从此以后,别再耍性子了,如我信中所言,当知己朋友……
一向满勤的陈熙突然请假,听说被科长挖角。
安慧慧离开这里之后找了间与公司同样性质的公司就职,而且很快就与公司杠上。依她的能力,我要全力以赴才能确保这边的生意不受她影响,但毕竟她人脉甚广。我从各处听到她的消息时觉得很遗憾,想是她仍旧放不开与协理长达多年的感情,故意想让协理难堪。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关键是他们不是直接对着来,于是我成了当中最痛苦的一个,既要忙工作又要稳客户,可谓心力憔悴。
陈熙回来后请我和张怡出去吃夜宵,期间我们一直聊得很开心,但他就是没谈今天面试如何,好像是故意避开。我心里有点猜疑,他会突然请客,可能意在跟我们道别。他要走了……?
他没讲,我也不问。张怡中午告诉我说陈熙失恋了。这件事儿我也知道,只是没讲而已,所以笑笑。哼,谁让你讲况文天来着,也该让你尝尝失恋的滋味!
陈熙呢,当我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也是,他的事儿我都是从文放那听来的,或许他还不知道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呢!张怡这人,话特多,问得多自然就知道得多,那我的耳朵也不是白长的,因为张怡心里藏不住秘密。
回来时我们并肩而行,他突然说我们站在一起多像情侣,你像极了我的女朋友。
我心里有点不舒坦,什么跟什么嘛!失恋了对我说这种话,太过分了。我像他女朋友?我呸,我是季末,我是我!不过念在他失恋了可怜,我就不跟他计较了。于是我笑着说哦,等再过几年我长高了说不定。

我这样说有两种用意:一是他太高了,不适合我,就算再过几年我也长不了不少;二是他太老了,想跟我站一起——还差远了!
他没我那么有心机,还笑嘻嘻地说不用啊,你跟我女朋友一样高。
这个王八,干嘛整天提他女朋友。不是分手了么?我当白痴没关系啊,我说哦,你讲这样的话就不怕你女朋友听到跟你翻脸啊?
他说不会,我女朋友很大度的。
哦?我抛个问号给他,大度?我看是他在他女朋友心中的位置并不重要吧!张怡和我都当他开玩笑,我们两人挽着手先进公司大门。
我的心却真的有点疑问的。陈熙那么说,好像他女朋友真的很有教养又有内涵似的,啊,换成我就不行了,以后我有可能是个大醋坛呢。如果我喜欢上一个人,应该会一心一意地吧?!
果然,第二天陈熙就确认他要走了,去安慧慧的公司。相处接近一年,多少有点感情,他来找协理的时候靠在我桌前说了那事。
我说哦,再见再见。
哪有人说再见像你这样的,好像巴不得我快走……
是是是,难道还要这样……
我伸手作握手状,没想到他飞快地圈住我的手。还不是握一下而已,那个尴尬的动作持续了10秒之久。哦,真粗鲁,把我的手都握红了,这个不讲理的家伙,要不是我自己不知好歹先伸手不打烂他的头才怪。
想想还是有点不舍得。又得送走一位老同事,算认识较久关系较好的人,也要走了。
水往地处流,人往高处走。有更好的待遇谁都会优先考虑的啦!打工,就像在流浪在漂泊,居无定所,看形势拐弯。
我就不行,学历低没本事,根本不用想跳槽的事儿,能把现在的工作做好就阿弥陀佛了。
张怡有个坏毛病,喜欢发信息。其实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坏的是她喜欢以其他人的名义发咯,结果就造成一连串的误会。
陈熙走后,张怡就经常跟他发,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说是她什么时候说是我。反正陈熙打电话找我,莫名其妙的。我连问他在那边工作如何顺不顺心的时间都没有,因为有客户来了在等我。现在是非常时期,竞争那么激烈,我不得不应付他一两句便匆匆挂掉。
就是应该这样,工作与生活得分开,相抵触的时候肯定先选前者咯,因为有了它才有另一个的安逸嘛。
送走客户后已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下午我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接,晚上借了同事手机给他发信息才回。他说下午那时正开会不方便接电话,后来想给我回又觉得不妥。
没关系,现在忙吗?
很忙。
哦,怎么个忙法?
办公室找我,我边等他回信息边回办公室去。走到我的办公桌前见官青正用她的手机打电话,按的扩音。她刚拨通,熟悉的铃声即响了起来。
我手里的手机也震了,我打开一看,他回的是:开了一个下午的会,我现在还没吃饭,在做一份文稿,都没时间接电话呢。
我听见官青里的手机传出他清脆响亮的声音:嗨,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转身回车间去,将手机还给同事。他说可以让我再多玩一会儿,我说不用了。
咳,谁发明“女人心海底针”的,也该附上“男人心水中雾”,不也让人琢磨不透么?这么一个小插曲让我再次确认不要将手机带入我的生活,我怕它把一些东西淡化了。
话,本该面对着面说才更真实一些。
当然,必然的时候例外,像拒绝人家的话不用当面说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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