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节 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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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了,紧皱眉头说我没上过台,脚会软!!
枚玲说点都点了,你不上的话庄协理和老澎是不会放过你的。哎呀又不是喝酒说你不会,唱歌你行啊!
我不要我不要,我才不要在这么多陌生人面前出糗,脸很薄很是难为。小曼凑过来说季末,我也会唱,我陪你上去就不用怕了吧?
救星救星!小曼这句话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我还不知道么?小时候上过一次台,跳舞来着。最后一个动作是要把一条腿抬到半空十秒钟左右,平常训练好好的,上台时太紧张脚一软就摔地上去,在摄影机前出丑后我便再也不敢上台了。
脚抖音也抖,只能尽量控制颤抖的声音,小曼倒挺自在的,没话说,她一向大胆。我不行,太胆小了,买样东西店家总要多问一句你说什么。羞死人了,脸皮就是厚不了,哎!
暂时没勇气见人,下台后就觉得脸上发烫,我找个借口直接上洗手间,不愿回到桌前听他们如何评论我的歌声。
镜上的我除了脸颊绯红之外其它地方都是吓死人的白,这种样子当然不想让人看见。捧起水喷脸,我从来不去擦,习惯享受水珠留在脸上慢慢消去的感觉。
满意地看着自己,开门要出去却撞见刚坐在高泽身旁的美女,那双4寸高跟鞋撑起的高度把我比了下去,哎,我真不是普通的矮。
我昂起来朝她笑了一下,保持起码的礼貌嘛,要对得起我是客户代表的身份。女孩子回笑,很迷人的笑容。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根本就不认识,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我转身要出去,她去叫住我诶。
我停顿后转过头看她,心里有些奇怪,问有什么事儿吗?
你叫什么名字?
季末。
你跟泽认识很久了?
不熟。
我小心谨慎地回答,对我来说她还是一个完整的陌生人,只要我不认识,都是陌生的。我甚至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只因为她是高泽的朋友,不想让人家说协理的下属素质差。
作为客户一组的客户代表,我对生意上一些规矩还算懂、跟人家接触多、书也看了不少,对人保持足够的冷静与距离是我必须的。她的话好像在哪听过,很熟悉——她,她该不会把当成假想敌了吧?
不会吧,这也太滑稽太可笑了!我这么庸俗,连化妆两个字怎么写都要想大半天。她,应该跟那天在高泽车上打扮时尚的美女较量才是。
越来越多的人讲“成熟”加诸头上,说我不想不满双十的女生。
有人说好自然有人说坏,我不怎么在意,成熟与我还远,我知道心里有些想法还是很天真的。只是对工作上的事处理熟练让人不敢相信我很小,才说我成熟吧!
张怡开始认同我口才好,我莞尔一笑。我不是口才好,遇到生活的事儿我就无法讲得溜,可能我不擅于跟人沟通吧!口才?只不过是因为工作上讲来讲去都是几十句变着说法么,而生活有很多无法预测的需要动脑想的。
自然有让我哑口无言的人,林阳就是其中一个。他再次给我写了封信,让官青交给我。他的文笔还好,我是很佩服,因此更加不大敢拆开来看。
小末:我要感谢你。
是你让我有美好的梦想,是你让我体会到了世人所说的美好爱情,尽管我们未曾相爱。
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但是,我爱过,我爱你。
我对调来调去的工作感到厌倦,每次都是因为你而决定去或留。你让我爱又恨,我每做一个决定最后又被自己推翻。那次跟你说做普通朋友,我却实在无法把你当普通朋友看待。在我心中眼里,你都是一个美如天仙的女孩。

小末,如果没有我,你会更加快乐的话,我同意放弃。
小末,如果有比我更好的人更爱你的话,我可以放弃。
小末,假若没有的话,就让我继续关心你好吗?林阳笔
我找来打火机,将信纸点燃。说再说的话都是徒劳,因为我对他的印象从未改变,心动的感觉更是从未出现过。对我而言,他只是我的下属,甚者,同事。
有点想哭,不是因为林阳的信。他的文笔还不至于让我感动得流泪,最多增添内疚。
自然有想哭的理由,有人触到我的要害了。本来狂问天走了那么久,我几乎忘了他长什么样儿,该死的王八蛋陈熙起的头,说什么不好跟张怡提那个让我咬牙切齿的况文天!
也该怪我这两只平常不怎么勤快的耳朵,该听的听不清楚,不该听的全“进账”了。就像陈熙,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偏说。
你说,将他女朋友嫌他穷提出分手不是挺让人好奇的么,干嘛转到我身上,竟然说起况文天——那个让我觉得备受侮辱的人!我怎么可能被那种无赖喜欢过呢?!
找来找去怪不到谁头上,谁让况文天原本跟陈熙一组呢。陈熙在那得意洋洋地对张怡说,我们俩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他全知道全清楚,况文天跟他是好哥们,什么事儿都跟他讲——他们怎么不开打,我想不通。小曼说她身经百战看得出陈熙对我有那么一丁点意思,简直是胡扯,我怎么那么轻易相信人哪?
如果他喜欢我,母猪都能爬上树。
最后陈熙还问张怡,说况文天是不是我的初恋!荒唐,可恶……这两个喜欢讨论人家私事的家伙,当我真的睡着了?!气死我气死我了,什么初恋,他应该问况文天我是不是他的初恋才对!根本就是况文天一厢情愿而已,关我屁事!
就算他亲过我怎么了,那也是他自个凑过来的又没问过我意思。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强吻我还没追究他的责任呢!!!
死陈熙,逮到机会我不揍扁你!
我双手托着下巴盯着桌上包装精美的礼品盒,很犹豫。
那是玛丝稍过来的,说是送给林阳的生日礼物。玛丝是分公司与我同等职位的人,我们时常在电话里争吵,然而每天都要沟通,所以气也都气一会,之间的关系还算可以。或许是我们两个性格太过相似,工作上非胜过对方不可才会那样。她不让我这个“新人”——虽然已经很熟了;我也不迁就她,于是处了那么久,还是老样子。
林阳跟她算是老同事,送他生日礼物很正常,下属生日时我也会送礼物给他们。但我现在很矛盾,非常矛盾。
他说他喜欢我,可在我这个部门工作也算我下属,我是不是该帮他准备一份礼物呢?
张怡帮我决定了,送,为什么不送,趁机化解你们俩的“恩怨”。
我接受了,暂时打败心里的懦弱。或许我可以借此向他说明一些事情,礼物就当是赔礼好了。买回水晶球,回到公司后拆开包装,将之前写的相对他说的但没敢说出的话记下的一叠纸放入底层。我想让他知道,喜欢我不只是他的痛苦,我也很难受很辛苦。
我还是不够胆量,让张怡陪我一起去五楼将东西交给他。有点阴暗的灯光,我看见他靠在床头弹吉他,看起来有点伤感,心里突然很心疼,他好像一个非常需要关爱的小孩子。
他的舍友看到我们就跑到他身旁跟他讲,他竟然连头也不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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