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章 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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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乐平飞了多远,只觉得天旋地转,斗转星移,仿佛从宇宙的一端,一瞬间飞到了另一端。
不知撞到了什么,身体突然停住,却是一阵头晕目眩。哇的喷了一口血,睁开眼睛,视线朦胧,火光暗淡,竟然是一个漆黑的山洞。在他身边,几张熟悉的脸上都带着焦急神色。她们不停的张嘴,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惜乐平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丝蔓莎过来稍作检查,松了口气。“他没事,只是发烧,神志有些不轻,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海贝尔急道:“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
丝蔓莎回头望向玛利奥。“这就要问他了。”
玛利奥奇道:“此话怎讲?”
丝蔓莎道:“你别装糊涂。说吧,你究竟用了什么巫咒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玛利奥道:“我一直在这里做研究,除了放出陷阱机关去捕捉魔兽外,与外界全无联系,大概已经……我不知道有多久,但至少几十年了。这个少年我从未见过,而且他既不是魔兽,也不像是个头脑聪明,有可能在巫师研究上获得成果,对我有所帮助的人,我为何要对他下咒?”
璐比一拳将身旁一个不知名的仪器砸得粉碎,面上蒙着一层黑气,狠声道:“不要和他废话。丝蔓莎,去找我们要的东西,拿了就走。这种地方多一刻也不想待。”
玛利奥摇头道:“砸东西可不是好习惯,万幸的是那项研究已经完成了。”旋又一叹:“老实说,我从没想过有人能通过那个迷宫来到这里来。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身旁已经没有魔兽,也没有可以瞬间发动咒文的装置。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实验室,就是说我没有丝毫抵抗能力。如果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就是了。”
丝蔓莎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的目标只有精灵外衣,对其他宝物看也不看。
玛利奥道:“原来你是来找那东西了。前不久,嗯,我想大概是几个月前吧。我放出去的陷阱抓住一只不怎么强的小魔兽,那东西就在魔兽身上挂着。我在研究魔兽的时候将它取下来,随手放在那里。那是什么,很贵重的饰品?应该不是吧。黯精灵不会对钱感兴趣。难道是某种不得了的宝物?”
丝蔓莎一拳打碎玻璃罩,拿起精灵外衣吹了吹,放入口袋。“是什么都不重要,因为与你没关系。不是么?”
玛利奥笑道:“说得也是。不过真令我惊讶。那玻璃罩是我特制的,足以抵挡寻常魔兽的攻击,你却如此轻松的将其打破。没想到黯精灵的力量可以强大到如此地步,我之前见过的那个黯精灵至少要发动能力才办得到。”
丝蔓莎轻哼道:“即便在黯精灵一族中也有高等和低等之分。”
咏歌警觉着,直到丝蔓莎拿着精灵外衣回来。他当然也不认识,甚至没有看那精美的绿色手镯一眼。他一直盯着玛利奥,唯恐其有什么诡计。
玛利奥淡笑道:“这位小兄弟一直盯着我。怎么,难道我的样子很值得你注意?”
咏歌道:“你当真没有反击能力?”
玛利奥耸肩道:“我就在这里,你不是全看到了?”
咏歌道:“我们在外面见过你的学生。”
玛利奥点头道:“你见过司班寿啊。他很聪明,很有天赋,只可惜太年轻,太执着,使他看不清方向。”
咏歌道:“我们不只看到了他的人,还见到了他的魔眼。”
玛利奥眉头皱了一下,深深一叹:“果然如此,他最终还是受不住力量的诱惑,跨越了就连巫师最后的界限。”
咏歌冷道:“这么说你并没有将自己改造成魔人?”
玛利奥道:“改造是他的专长,也是他最热衷的。他崇拜力量,认为只有那样才能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
咏歌道:“如此说来,你并不认同他的看法?”
玛利奥笑道:“年轻人,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这种问题还需要问么?回头看看的同伴。改造成魔人,其目的就是让自己更加接近黯精灵一族,以获得只有他们才拥有的强大力量。可结果呢?最多不过是低等黯精灵的水准,还要同时受到人类和黯精灵的排挤,承受非人的压力。费那么大精力,最终不过是个二流货色。不不不,我可不会做那种傻事。我的确是巫师,与恶魔做邪恶交易,获得不该拥有的力量。我不算是一个好人,但我还是一个人。在人类中,有几个能拥有我的成就?就算是恶,我也是第一流的。司班寿那孩子还想不通这点,迟早他必须要承受执着的代价。”
咏歌哼道:“别说得好像自己是个看破一切的圣人。你也一样,迟早要承受代价。不,你已经在承受了。”
玛利奥皱了皱没,并未回答。
璐比道:“东西拿到了,我们走吧。”她紧咬着牙,费尽全力,强忍怒气。
海贝尔道:“乐平怎么办?他,他的样子不太对劲。”
丝蔓莎皱眉道:“玛利奥不像是在说谎,可他为什么会这样?刚才他又将我们引导到这里,如果不是……”正说着,玛利奥背后突然放出光芒。
玛利奥道:“哦,看来时间差不多了。对不起,众位难得的客人。虽然能有人说说话令我很开心,但我必须进行下一个研究了。这是非常非常神奇的样本,我不想浪费一分一秒。”说着转身过去,将一个书包大小的椭圆形容器从地上抱起,放在桌上。
容器内白蒙蒙灌满不知名的气体,里面一个东西蜷缩成团,好像在睡觉。
“啊,那个是……”看到里面的东西,叶子和咏歌一同尖叫起来。
海贝尔担心的扶着我,不停的呼唤。听到叶子和咏歌的尖叫,这才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叶子惊道:“你看那是什么?”
海贝尔望去,惊呼道:“那是斯诺?”
在白雾当中,斯诺雪白的毛色使他很难被看见。他蜷缩在一起,仿佛在安详的睡着,只是身体时不时发出痉挛般的颤抖,告诉人们他是如何痛苦。

玛利奥惊奇道:“你们认识这小家伙?”
叶子厉声道:“你在哪抓到它的?”
玛利奥道:“别看这小东西不大,力量却非常惊人。为了抓它,我把两只魔兽一起放了出去。没想到最强的一只被它杀死,六足豹也受了重伤。后来勉强将它引到这附近,翼狮突袭,才将它抓住。”
咏歌道:“难怪过了这么久,它还迟迟没追想来。我想它是打算直接抄近路绕到我们前面,结果却在这里被抓。”
玛利奥奇道:“你们不会是想说,这只神奇的魔兽是你们的吧?哈哈,这个玩笑还是不要开的好。凭你们人类是没法驯服魔兽的。至于那边的两位黯精灵,看到它的时候毫无反应,可见并不认识。”
海贝尔将我轻轻放在地上,起身道:“那只魔兽是乐平的,立刻还给我们。”
丝蔓莎奇道:“是这小子的?”低头看了乐平一眼,轻声道:“听说他是只身离开奎利恩森林的,没听说当时他带着魔兽。难道是之后驯服的?”
玛利奥打量我一番,沉下脸道:“这小子也是黯精灵一族?原来如此,难怪我想尽办法,无论如何也驯服不了这小家伙,原来它已经有了主人。我曾听说过有些黯精灵的能力不禁可以驯服魔兽,甚至于可以和魔兽灵魂合一,借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么说他就是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如此一来也解释了为什么你们能穿过那迷宫来到这里。是这小家伙的灵魂指引他走过来的。”
叶子向丝蔓莎问道:“是这样么?”
丝蔓莎轻道:“的确有这种传说,但这其中……”再次仔细的看了乐平一遍,微微摇头,心中道:“他该不会是……不会的,那不过是个传说,怎么可能……”
叶子急道:“究竟怎么样?”
丝蔓莎道:“我从没见过真正能与魔兽灵魂合一的族人,这小子在离开奎利恩森林前是没有魔兽的。我虽然不能说他讲的不对,但也不能由此断定是正确的。那些话再怎么说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丝毫根据。”
玛利奥道:“的确没有丝毫感觉。但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你不认为这是最何理的一种解释么?”
丝蔓莎道:“那是因为你对黯精灵还太不了解。”
海贝尔叫道:“那些根本不重要。我只想知道怎样才能治好他。”
“这个……”丝蔓莎实在难以回答。
玛利奥看着乐平苍白的脸:“如果我刚才那个猜测是正确的,他之所以会如此昏迷不醒,是因为我对这小家伙做实验时,也透过相连的灵魂伤到了他。”
海贝尔双目闪光,冷声道:“如此说来,只要把斯诺救出来便没事了。”
玛利奥道:“可以这么说。不过我刚才也说了,这是难得的实验样本,我是不会轻易还给你们的。”
海贝尔道:“那就只好硬抢了。”掏出那两把锈迹斑斑的长剑向玛利奥扑来。
玛利奥道:“哦,那是我武器库里面的武器,是我最初建造这地下宫殿时为以防万一储备的,珍藏了很多上等好剑。你这小丫头,真是无礼,竟然用我的剑打我。”
在玛利奥话音未落之时海贝尔的剑便已经穿过了他的身体。可玛利奥却仿佛幽灵一般,未受任何伤害。人连通附近的桌椅一同闪动水般的波纹,之后便消失不见。
海贝尔一怔,丝蔓莎叹道:“果然如此。”
叶子道:“你早知道那是幻影?”
丝蔓莎道:“只是怀疑而已。他好歹也是连教会也不愿轻易过问的巫师,怎么会如此容易就被人杀死?结合他之前说的话,没有魔兽,又没有防御魔咒,他本人又并非魔人。那么他当真如此胆大,就这样毫不设防,大摇大摆的坐在我们面前聊天?惟一的可能就是,他本人其实并不在这。”
咏歌道:“所以你才会与他说那么久,只为了找他的位置吧?”
丝蔓莎叹道:“找位置这种事情我不在行。原本寄希望于璐比,可惜……”望向即将失去理智的璐比,无奈一叹。“只好想别的方法了。”
海贝尔道:“大不了一寸寸的找,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把斯诺救出来。”
叶子叹道:“想想之前的迷宫,如果他存心躲藏,要找到恐怕不容易。”
海贝尔道:“那就将山炸开。他只是普通人,抵不住岩石的重量。我就不信生死关头他还能龟缩起来。”
丝蔓莎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不过……”她望向我,犹豫片刻,才道:“无论是否被他言中,以乐平现在的情况,我们也没有时间慢慢研究对策。只有想尽办法把那只魔兽救出来,期待到时他可以恢复健康。”
海贝尔道:“事不宜迟,立刻动手。”
咏歌轻道:“刚才那个如果是幻影,他又是如何看到我们,听到我们的对话?”
叶子道:“那恐怕是某种魔咒。”
丝蔓莎指向玛利奥幻影所在处的正上方,在昏暗的火光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奇特的印记。那是一个月亮图案,弯弯成月牙。与众不同的是月牙两端几乎接在一处,使月亮外框成为一个圆形。
咏歌问道:“那是什么?”
丝蔓莎道:“那是魔界的双月影。”
叶子奇道:“什么是双月影?”
丝蔓莎道:“那不是人类能够了解,更不是人类应该了解的东西。”
叶子不悦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丝蔓莎道:“没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种图案可以充当魔法阵来使用,也有传送影像和声音的能力。”
叶子气道:“就是说我们根本没法从这东西推测那个混蛋巫师的所在位置。”
丝蔓莎皱眉道:“没想到区区一个人类竟然会使用双月影。他究竟知道多少?”
轰隆一声,海贝尔砸开一面半尺厚的岩壁,对面露出一条通道。“这是整个房间惟一的秘道,他一定藏在里面。”不待说完便冲了进去。
丝蔓莎叫道:“等等,里面可能是陷阱。”却已然迟了,海贝尔的身影已消失在通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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