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 贵族与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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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小鲮鲤恐龙没事,我稍微安心。这时咏歌已经割开了自己的绳索,正在帮助叶子。
叶子皱眉道:“这种速度太慢了,恐怕会被发现。咏歌,叫你的八哥帮忙把我们的东西也拿过来。能拿多少算多少,尽量争取时间。”
咏歌道:“你放心,索姆很聪明,已经在办了。”果然,八哥又飞了回来,带着一个包和一些零散的东西。
叶子惊喜道:“是我的东西。把飞刀给我,那是特制的,虽然不能一下斩断钢线,但也非常锋利。”
叶子拿着飞刀和咏歌一同努力,我和海贝尔负责警惕外面的情况。幸而土著人都跑去欢迎那些打猎回来的人,没有人注意我们。
就在那些土著人庆贺欢呼时,营区的门口传来号角声。土著人安静下来,老者排众而出,那壮汉跟在身后。不多时,他们回来,身边多了一个男人。那人中等身材,身穿华贵的套装,外罩软甲,头发梳理整齐,用上好的发线束在后面,背后背着一把双手大剑。
这人当然不是土著,更像是贵族出身的武士。他和那老者一路有说有笑,走入村子。其他人鸦雀无声地看着,等他们进入老者的木棚,好奇的围拢在门口。
我奇道:“为什么贵族会来看望土著人,而且还是从别的地方迁徙过来的土著人。”
海贝尔惴惴不安道:“我有种不详的预感。那个人,我好像在哪见过。”
叶子忧心道:“情况非常不妙。”
咏歌一直在叶子身后割绳索,没看见人,不禁问道:“怎么了?”
叶子道:“那个人是斯维穆伯爵的亲信,百夫长‘莫利亚特航司’。”
我轻呼道:“斯维穆伯爵的亲信?可,可这里已经是肯拉丁的管辖范围,为什么斯维穆伯爵的手下会出现在这里?”
“所以才令人担心。”叶子盯着那木棚,心道:“最好只是简单的政治潜伏,打探情报。”但其实她心中明白,如果是简单的打探情报,随便派个斥候来也便是了,怎会让堂堂百夫长亲自前来。
航司在简陋的木棚中找了一处最干净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巾铺在上面,这才坐下,对那老者笑道:“酋长,我们的约定你没有忘记吧。”
酋长瞥了那光洁的白巾一眼,微笑道:“怎么可能忘记。”随着他微笑,皱纹堆积,黝黑的面庞显得格外苍老。
航司从怀里掏出一块魔像徽章,和我最初所见的纹章魔像那枚一样。“这个是伯爵大人为表我方诚意,送给你们的礼物。事成之后,如果你们办得漂亮,在原本商定的基础上我们伯爵大人还有重谢。”
酋长笑眯眯拿起那枚魔像徽章,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惊奇道:“难道这个就是传言中的……”
航司将手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噤声动作,笑道:“总之是好东西,你留着绝对不会有损失。我们伯爵大人是非常慷慨的,尤其是对有共同目标的朋友。”
酋长不断点头,连声道:“好,好,很好。请转告伯爵大人,就说我们全族上下非常感谢他的慷慨。另外,答应过的事我们一定会办好,请他放心。”
航司满意地点头,从怀中拿出一块表。这里的表和原来世界的略有不同,圆形的表盘被二十四等分,象征一天二十四个时辰,也就是我们二十四小时。表盘上只有时针和刻针,刻针走一圈,时针走一格,刻针走一格代表半刻钟,大约相当于两分半钟。
航司将表递给酋长,知道他不会用,指着上面一格刻度道:“三天之后,当两个指针都指在这里时,你们就行动。同时我们也会配合着动手。”
酋长接过表,看了又看,还是看不懂,索性将表收起,笑道:“放心,我们会准时出现。”
航司道:“那就好。”忽然警觉起来。“谁?”扬手扔出面前的茶杯。茶杯打在木棚上,外面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
酋长笑道:“百夫长大人太谨慎了。我们这里环境不好,常会有野鸟落在棚上。”
航司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大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八哥飞回来,落在咏歌肩头,过一阵又飞走了。这次他带回来的是我的精灵手袋和那些从奎利恩树林出来就一直带着,却几乎从未用过的精灵装备。
咏歌低声道:“事情不妙。”
叶子问道:“怎么了?”
咏歌道:“刚才索姆听到他们谈话,斯维穆伯爵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他们正和这些土著人策划要攻击某处,时间在三天后的正午。”
叶子沉吟道:“在肯拉丁境内密谋,可能性只有两个:要么他是想对迦什伯爵下手,要么就是打算假借迦什伯爵之名对其他人下手。无伦是哪个,结果都一样对我们不利。”
海贝尔轻呼道:“难道他们想挑起内乱?”
叶子不解道:“斯维穆伯爵应该是支持新王的。在新王才登基不久的时候引发内乱,他究竟想干什么?”
咏歌沉吟道:“也许正因为新王登基不久,未免迦什伯爵趁机壮大势力,他才会先下手为强。新王‘霍斯安德鲁’是‘雪莉雅王后’的儿子。而雪莉雅王后是斯维穆伯爵的姐姐。他为了帮自己的外甥巩固王位,想在这意想不到的时刻趁迦什伯爵不备,攻他个措手不及,一口气将其重创也不无可能。”
海贝尔皱眉道:“可无论如何,要攻下守卫森严的城池,没有相当的兵力是办不到的。就算有这些土著人协助,只凭这些散兵游勇根本够不成战力。可要屯积大量军队在边境,对方一定会加紧防范,奇袭的意义便没有了。”
叶子忽然道:“不,他们有个借口可瞒天过海,避过迦什伯爵的耳目,堂堂正正的布置兵力。”
我恍然大悟:“借口是,我们。”
叶子点头:“他们借口派兵追缉我们,实则暗中调兵遣将,潜伏边境,甚至分批潜入迦什伯爵的领地之内,伺机而动。等时机成熟,便可一举发动进攻。”
咏歌道:“虽说这种内乱和我们没有关系。但以我们现在的力场,绝不能让斯维穆伯爵成功,否则我们别想活着离开百纳斯国。”

叶子嘘了一声,向外耸头,原来航司在酋长的陪同下出了木棚,正要离开。围在周围的土著人也渐渐散去,其中五个人转身向关押我们的小屋走来。
情况紧迫,看看地上散乱的东西,已经没时间收拾。若是被见到,只要一人出声便会惊动外面大批人手。
这时叶子的绳子恰好被割开,我急忙道:“你们先从后面走,去取其他东西,我和海尔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们得手后发个讯号,我们再想办法脱身。”
叶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道:“就这么办。”来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肩头。“别死了。”带上自己的东西从后面的缝隙钻了出去。
“呃,如果你关心我也可以留下来陪我一起战斗。”我真是白痴,没事逞什么能?
海贝尔道:“他们就快过来了,我们一起用力把柱子拔起来。”
“好。”我深吸一口气,闭起眼睛,紧紧抓住立柱。
海贝尔轻道:“一、二、三,开始。”
我们两个拼尽全力,巨大的立柱被缓缓拔起,将简陋的房檐顶了起来。外面的土著人发现不对,叫了几声挥刀冲了上来。
海贝尔道:“不能让他们靠近,快啊。”
“我已经很快了。”我的脸憋得通红,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来。这东西看起来像木头,实际上却不是。坚硬如钢,却比铅还重。如果是放在平地上让我举,用我超常的膂力也许还能做一下举重运动。可现在是从深埋的泥土中向外拔,又是以这种不易发力的姿势,只要稍不留神就可能滑落回去,前功尽弃。
哗啦一声,房檐被掀翻,砸在门前。那些正要冲过来的土著人被挡住,一个个惊叫着后退。海贝尔趁机将身体前倾,尽量使绳索变松,然后猛的跃起,从立柱顶端挣脱出去。我不如她灵活,无法跳到立柱上面。笨人有笨招,我学着她的样子尽量将绳索变松,然后猛地蹲下,拼尽全力将立柱完全拔出土外。
航司听到骚动声,转目望去。“酋长,这是出什么事了?”
酋长道:“没什么。之前抓到几个喝了那有毒湖水昏倒的人。放心,他们闹不出什么事来。”
那高大壮汉从酋长身后走出,拍着胸脯道:“酋长放心,我过去看看。”大踏步走来。
酋长笑道:“难得我们最强的战士想出手,如果百夫长大人不急着回去,可以留下来欣赏一下。”
航司也是好战之人,同时也想趁机了解这些土著人的实力。不仅方便配合作战,也方便作战之后灭口,当即笑道:“好,那我就看完再走。”
我挺起那立柱,摇摇晃晃站不稳。脚下被东西绊住,向前摔倒,立柱跟着向前倒下。沉重的立柱凌空砸下,那些土著人尖叫着逃开。只有那壮汉,大踏步走来,看着立柱向自己砸来,毫不躲闪。
轰的一声,立柱砸了下去。我吐着尘土从后面钻出来,扔掉绳子,一边拍灰,一边去拾我的东西。我拍打着精灵手袋,重新斜背在肩上。回忆着当初在奎利恩森林时雷昂所做的,将匕首短剑之类一件件放回身上。
“小心!”海贝尔的叫声传来。我抬头去看时,她却已经扑了上来。一只手将我按倒,另一只手伸向空中,挡住那根撞过来的立柱。
我倒在地上看着她,忽然心中涌起古怪的感觉。这场面……似曾相识。
那立柱很重,海贝尔被震得向后倒退两步,但也将立柱推开。从尘土后面走近一人,那高大的身材,雄壮的肌肉,还有脸上不可一世的自信都显示出他非凡的力量。
他盯着海贝尔,赏识地道:“女人,不错。”
海贝尔瞥了那立柱一下,心道:“刚才就是他把立柱掷过来的?好大的力气。”
我拍着土站起来,挠了挠耳朵,心道:“现在应该争取时间,等叶子他们取回东西就逃。然后找个地方休息,重整计划,再回来救小鲮鲤恐龙。拖延时间最好的方式是聊天,我得找点什么话说。”可说什么呢?我想了半晌也没想出来。“你,你叫什么?”虽然有点土,但先问名字总是不错。
那壮汉哈哈大笑,猛冲过来,咆哮道:“勇士的名字是让活人记住,而不是死人。”
“呀,也许你没看出来,但我的确是活人。”我拍打身体,大概蒙了太多尘土,看起来有点像木乃伊。
“可你很快就要死了。”他一拳打来,我缩头闪过,顺势一拳向他腹部打去。这是几天来训练的结果,如今正是展示的时候。
我一拳打过去,好像捶在铁板上一样,震得自己向后倒退几步,手腕隐隐作痛。以我那超强的力量,连魔像的攻击也能挡住,当然不会打不动他。只是这些日子来为了适应训练,战斗时都控制着那股能力,刚才反射性出拳,不免也带上了这个毛病。
饶是如此,我这一拳可是足以将三关的战训魔像打倒。可眼前这人竟然丝毫不动,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人,还是个长得像人的魔像。
壮汉微微一笑:“不错的拳头,但要打倒我还得再加把劲。”他再度冲来,双手前伸,想要抓我。
海贝尔一改往日随和天真的表情,神色冷傲,一晃出现在那壮汉左侧。“有我在就别想往前一步。”一拳打向壮汉软肋。
壮汉一惊,知道这拳厉害不能硬接。可他全力向我冲来,想要改变方向闪躲也不容易。为了抵消前冲之力,他猛然向右跃起,身体好像铁球一般撞在木墙上,将旁边三所相连的小屋撞塌。
航司冷笑道:“这就是你们最强的战士?的确是很强,不过只是破坏自己的家园却找不到敌人,力量再强也没用。”
酋长颜面无光,沉声道:“你在干什么?快给我解决掉他们。”
壮汉起身,怒目而视。因为太黑,看不出他的脸色,估计已经气得胀红。海贝尔毫不畏惧,拉开架势,随时准备战斗。
我心道:“不愧是打算做正义伙伴,锄强扶弱的女侠之人,虽然平时看有些糊涂靠不住,可认真起来战斗力却非常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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