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章 奇袭男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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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雾气越来越浓,渐渐弥漫整个诺曼拉底。月夜变成粉白的世界,对面一米不见人。
海贝尔见雾气差不多,点头道:“这样应该行了。你从这里出去,然后向左转,上了街道后等一会,看清情况再行动。我想这么大的雾,就算他们到你面前也很难发现你的行踪。”
“好,多谢。”我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转身从窗户跳了出去。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向个没头苍蝇,摇摇晃晃摸索着回来。
海贝尔奇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的道:“雾太大,找不到出去的路。”
海贝尔忙道:“抱歉,好像做得太过火了。”
我沮丧道:“现在怎么办?就算他们看不见我,但我找不到男爵府,一切都白费。”
海贝尔沉吟片刻,下定决心:“我陪你去。”
“那有什么用,只是两个人迷路而已。”我谢过她的好意,心情却越发沉重。
她笑道:“你忘了,这是我造出来的雾。”伸手到窗外,五根纤细的手指微微晃动,竟然抓住一小团雾气。她将雾气捧在面前,好像蒲公英一样吹开,脸上露出小女孩在花园玩耍时那天真快乐的表情。
我惊奇道:“难道你在这雾中还能看得见?”
她微笑道:“也不能说是看见,但这雾会告诉我周围的情况。”
我实在很难理解她的意思,但只要她能指路,其他细节可以忽略不计。
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们从小屋出去,顺着街道来到街口,等了片刻,确定四周无人,这才钻入前面一条小巷中。平安地经过一条主要街道,前面来到这次最危险的地段,那条通向城门的街道。隐约可以听到卫兵的骚动声,应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雾气困扰,一时乱了阵脚。
海贝尔得意一笑,拉着我向前走。这雾气很大,虽然她可以看到,但我却不能。未免我跟丢了,她始终紧拉着我的手。她的手很小,也很柔软。而同时,我再次体会到她那娇小的身躯中所蕴藏的巨大力量。如果我穿上旱冰鞋,这一路可就轻松多了。
印象中我们应该笔直穿过这街道,然后左转,进入民区后从小巷出来,再向前越过一条街,右转一点就到男爵府。至少地图上是这么标注的。可我跟着她一路左转右转个不停,几乎没有直走超过三米的时候。我猜想她是要躲避因为雾气笼罩而从隐藏地点出来,分布在街道上的卫兵。但经过这一阵乱走,我的方向感完全混乱,如果这时候海贝尔不在了,不要说男爵府,我就连回去的路也找不到。
这场大雾真是不得了,原本决不可能的事情,一路上却是无惊无险。
她在前面蹲下,指着白蒙蒙的一片道:“前面就是男爵府,你要的东西一定在里面。虽然外面被雾气笼罩,但府邸里面还是看得见。你潜进去之后要多加小心。”
我点头,正要走,又退了回来。“你能不能送我到门口?”
她无奈的笑了一下,轻轻点头。
“对了。”我突然问道:“你这么厉害,又漂亮,难道也是精灵?”
她脸一红,轻道:“我哪有?”
我奇道:“难道没人对你说过?”
她幽幽一叹:“有是有,可他们的话怎么能信。”抬头看着我。“你的眼睛很真诚,我就信你一次。”
“那么,你真的是精灵?”
她无奈的叹道:“我不是说过,我是人类。”
我奇道:“可是你,你,不像普通的人类。”
她低下头道:“你又要说我是妖怪?”
我忙道:“不,不是的。”急忙扯起耳朵。“你再怪还能比我怪?”
她噗哧一声笑了,掩着嘴道:“你这人,真有意思。”顿了顿,又道:“精灵虽然与人类不同,但他们品德高尚。既然你有他们的血统,我可以稍稍向你透露一些,但你不可以对别人说。”
“嗯,嗯,不说,不说。”我对大事没什么好奇心,但有时候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
她俯身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不是什么精灵,但也不是普通的人类。我们一族被赋予了力量,龙族的力量。所以我们家族的人寿命都比较长,力气很大,不容易生病,受伤也好得很快,甚至有些可以喷火,或是像我刚才那样喷雾。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我点头,心里升起一种古怪感觉。好像她说的这些似曾相识,却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听过。我的记忆力可不是强项,所以重要琐碎的事情要记录在本子上。可惜我的本子在精灵手袋里,否则就可以拿出来查找一下。
海贝尔忽然怔了一下,闭起眼睛,紧皱着眉头,似乎在专心听着什么。过了一阵张开眼睛,目光中透出迷惑。
我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是男爵府出了什么问题?”
她摇头道:“不是,只不过……也许是我的错觉。我们走吧,就算有浓雾,太阳升起后还是很危险。”
我跟着她潜过男爵府外的围栏,来到豪华的男爵府墙角下。从外面看只觉得壮观,可从这里向上看却觉得吓人。被浓雾笼罩的古堡,不由得使我想起童话中巫师阴森恐怖的住所。
海贝尔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我会在刚才的地方等候,你出来时我会过来接你。”
我万分感激:“那就多谢你了。”
她转身离开,再向前就得靠自己了。
我把手抵在窗户上,斯诺顺着我手臂来到窗前,用指甲划破窗子。这里制作玻璃的工艺是全手工的,因为没有机器,所以很难将一大片玻璃弄平,最大也不过一尺见方,因此这里的窗户多是由很多小块玻璃一格格拼成。
我小心翼翼地将一格玻璃放在地上,伸手进去拉开窗闩,推开窗户的同时开启我的能力,现在可不是吝惜体力的时候。
各种声音收入耳中,物体掉落声、脚步声、说话声、呼吸声、心跳声,声音越来越清晰,每个人的位置也清楚的显现。大多数人都集中在一楼,只有一个人独自待在二楼的房间中。他呼吸缓慢,心跳强劲有力,是个非常强壮镇定的人。我收起耳朵,张开眼睛,视线顺着地板向前,穿过楼梯,来到那房间。透过门板,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书房,书架上的书我一辈子也看不完。厨房中央巨大的办公桌案上放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桌案后的长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大约四十岁上下,衣着华美,胡子梳理整齐,想必就是那位男爵大人了。

我收回能力,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乐平,听着乐平。成败在此一举,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做好。”我抖擞精神,拍了一下斯诺,低声道:“走了。”翻身进入府中。
男爵府中守卫并不严密,甚至可说松懈。我毫无阻拦地来到二楼,立在书房门口酝酿情绪,心中默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呸呸,不吉利。”抬脚刚要踢门,里面却传来声音。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无奈一叹,原来人家早发现了。我推门进去,由于紧张,门上的滑闩钩住脸上的布,咝的一声撕开一个口子,将我整张脸露了出来。我慌忙遮掩,见到男爵微微发笑,知道已经迟了,红着脸哼了一声,索性将布一层层剥下,丢在地上。
我正要说话,却见男爵猛然跃起,扑到墙上取下一把长剑。我大惊,急忙后退,对面的窗子再度破开,那蒙面人以完全相同的方式再度闯入男爵府的书房中。
男爵略显好奇的看看我,又看看那蒙面人,笑道:“虽然料到你们会来,但没想到会一起冲进来。”
我看到那蒙面人吓了一跳,他看到我也显得非常吃惊。
男爵奇道:“难道你们不是商量好的?”
蒙面人目光收敛,也不说话,直向男爵扑来。男爵后退一步,正手提剑向蒙面人刺去,反手去摸墙上的另一把剑。“昨晚一别,我可一直在想你。想你来的目的,还有你战斗的方式。你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夺走我的剑,又是怎么切断了长矛。你究竟是谁,昨天来的目的如果不是我,那么今天又为何会来。哦,你身上的谜题真是越来越多。”他正手剑刺到一半,反手剑便斩了下来,跟着正手剑斜挑,反手剑侧劈。双手剑连环攻击,不让蒙面人有机会双掌拢住宝剑。
蒙面人不断后退,直至墙角。男爵一笑:“你无路可逃了。”一剑斩下。蒙面人猛然跃上壁炉,闪过攻击。男爵正手剑斩空,跟着反手向上刺去。蒙面人翻身从壁炉上跃下,同时张开双手,拢住男爵的宝剑。
男爵笑道:“这回可没那么容易了。”索性丢了反手剑,双手握住正手长剑全力向着蒙面人掌心相对的虚空中劈来。
蒙面人将双腕翻起,那把反手剑被弹开,飞向男爵。男爵侧身闪躲,蒙面人趁机落地,跳到椅子上。
男爵摸着脖子,上面露出一道血迹。
他咧嘴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之前没发觉。”
我在旁看着,心道:“他们越打距离书桌越近,我是不是应该冲上去拿上精灵手袋就跑?”可转念一想,我还没确定大壮是不是在精灵手袋里。万一他自己偷偷跑了,我抢手袋就没意义了。虽说那是树精灵送的礼物,但和小命比起来就不值一提了。
斯诺在我肩上道:“主人,现在可不是思前想后的时候。要想知道大壮在不在,方法很简单。你大声叫他就行了。”
“哦,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难道我身为灵长目,智商还比不过一个食肉目的?
现在不是体现种族自尊心的时候,我扯开喉咙大叫:“大壮,你在哪?如果听到了就回一声。”
我突然一声呐喊,把在场的两位都吓了一跳。他们停下战斗纷纷向我看来。而之后的声音就更吓人了。大壮嚎哭着从精灵手袋中爬出来。一个比磨盘还大的乌龟突然出现,这本身已经很吓人,何况还是嚎叫着……
男爵震惊地看着大壮,喃喃道:“难道这东西一直在精灵手袋中?”
大壮扑到我怀中,将我压倒在地上,用头磨蹭我的脸,尽情地倾诉这一整天心中的委屈。
斯诺叫道:“大壮,你给我滚回手袋里面去。我们现在要逃命,带着你太不方便了。”
我也道:“是啊,你还是回去比较好。”
大壮叫道:“这怎么行?要是我回去了,主人你又不在了怎么办?”
我忙道:“怎么会呢。我现在不是来接你了么?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大壮坚强地点头,然后兀自不停嘴地抱怨着,转身爬向手袋。爬到半路,突然回头道:“主人,乌龟能使用精灵手袋么?”
我一怔:“是啊。他自己虽然能爬出来,但要进去的话非得能使用精灵手袋的我拿着才行。”叹了声:“真会添麻烦。”向男爵和蒙面人歉意的摆手道:“你们继续,我就是拿个东西,不打扰你们。”
男爵一声冷笑:“拿东西?我男爵府的东西是你随便可以拿的?”
我叫道:“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成了你男爵府的了?”
男爵哈哈大笑:“整个诺曼拉底都是我的,这些为什么不能是我的?”挥剑向我斩来。
我急忙后退,那蒙面人趁机向男爵扑来。男爵无奈,摆剑相迎。他两人打成一团,渐渐又回到壁炉旁。我趁他们距离桌案远了,冲到桌前,抓起精灵手袋将大壮塞了进去。男爵看到我的乌龟一下不见了,又见我背上精灵手袋,哪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暗自吃惊:“人类决不可能使用精灵手袋。他,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没义务自我介绍,精灵手袋成功夺回,大壮平安无事,我现在脑袋里想的就是如何离开这里。
斯诺站在我肩上道:“主人,是该切身体会一下我真正力量的时候了。”
“真正力量?”
“动手吧,主人。把他们两个该死的全部干掉。”斯诺顺着我手臂奔下,化作一道白影缠住我的手腕。“就用这足以撕裂一切的猫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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