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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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再没有动静。我们放下心来。我要擦掉脸上的化妆品,却被叶子叫住。未免以防万一,她让我就顶着这层浓厚的妆一直到晚上。
叶子道:“吃饭了么?”
我叹道:“早上就没吃。”
叶子道:“我可管不了你那大食量,最多只能给你两人份,因为我的食物也不多。”
我大喜:“有吃的就好,我饿坏了。”
叶子道:“等会,我去做。”
没多久,叶子回来,端着一盘馒头,一盆米饭和六道菜。“这是我这所有的菜,本来打算吃两天的。”
“多谢。”我嘻嘻一笑,闻了一下,赞道:“好香。”
叶子噗哧笑了一下,跟着又白了我一眼,哼道:“油嘴滑舌。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只此一次,天黑之后你就给我走。”
我才啃上一口馒头,险些又吐了出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叶子瞪着眼睛。“难道你想让我养你一辈子?”
“可是你刚才说……”
叶子哼道:“刚才说什么?刚才我说你是我男人,还说想跟你那个。那又怎么样?难道你还当真了?”夹了一口菜,皱眉道:“咸了。很少做这么多,盐放多了。”
“不会啊,很好吃。”我趁机避过关键问题。
叶子哼道:“再好吃也没用,外面没人了你就给我滚蛋。”
我啃着馒头道:“要是明天那些卫兵再来,发现我不在了怎么办?”
叶子道:“我就说你又回乡下种地去了。”
我道:“可是卫兵们守卫那么严,入城不说,但出城的话一定会做详细记录。到时他们一查,没有这么一个人出过城,不久穿帮了?”
叶子咬牙瞪着我,低声嘀咕:“看你平时傻头傻脑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倒挺精明。”
我略显得意的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对,对。你可以住下,满意了吧?”叶子狠白了我一眼。“不过我警告你,虽然对外宣称你是我男人,但并不表示你可以对我做什么。”回身指着床边的地板。“晚上你睡这。”
我笑道:“你放心,我也没想过会睡床上。”
叶子哼道:“吃你的饭,那么多话。”
只有几个菜,换做平时的我不消几分钟就能吃得精光。可现在跟叶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边吃边聊,温馨得有种家的感觉,不知不觉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细细咀嚼味道,虽然不能说堪比一流大厨,但毫无疑问,叶子的手艺很棒。再看这房间的布置,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将来定是个贤妻良母。
吃过饭后,我坐在墙角的椅子上,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情整理出来,理清头绪。归根结底,问题都出在突然消失的咏歌身上。他昨晚究竟去了哪?今早为什么突然消失?那些卫兵为什么找他?这些问题不解开,我无法洗脱冤情,一直被卫兵通辑。说起来我甚至连他们抓我的罪名都不知道,世界上最大的冤大头莫过于此了。
叶子在傍晚时出去了一会,回来时提着一大捆菜,尽是些最便宜的,但份量相当多。她出门时我给了她两个银币,她当然不缺钱。估计是不想因为食物太奢侈而令人起疑。
她将菜放在地上,舒展着身体来到床边,懒洋洋的趴在上面。“被你说中了,城门被卫兵看得死死的。别说人出去,就算是一只蚂蚁想爬出去也得登记。”
我叹道:“看来我得在这住一阵子,等风声过去再说了。”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低声嘀咕:“都怪咏歌那个混蛋,下次见到飞扁他一顿不可。”
叶子皱眉道:“咏歌?你见到他了?”显然对这个名字十分过敏。
我无奈道:“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莫名其妙的被卫兵追。”
叶子叹道:“谁让你傻乎乎的和那种来路不明的人在一起。哎,懒得理你们。我累了,先睡了。要是你晚上不老实,我可不敢保证你的性命。”抬头看着我,目光中透出冰冷的杀意。“还记得在林子里那个想抓我的土匪么?”
我打个冷颤,连连点头。怎么可能忘?被银光闪闪的鞭子缠住,就那样直挺挺的倒下去死了。如此诡异的场面,任谁见过一次也难以忘怀。
她睡了,我缺无法入睡,因为精灵手袋还在卫兵手上,而大壮还在里面,我得想办法把它拿回来。
斯诺跳上我肩头,轻道:“月亮升到一半就行动?”
我叹道:“到时再说吧。看看外面的情况,如果巡守的卫兵太多就算了。”我对自己的潜伏能力丝毫没有信心。
月亮越升越高,叶子睡得很沉。我把脸上的妆洗净,找了一条三尺长的黑布将整个头缠上,弄得像个忍者一样,这才悄悄推开门。外面寂静无声,我潜身出去,顺着房檐缓步向街外走。走到一扇门前,门突然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将我扯到房中。那只手非常有力,将我一百二三十斤的体重整个提了起来。
“难道是伏击?”我心下骇然,正要说话,缺被人捂住。那只手很小,却异常有力,将我整个嘴按住,牙根阵阵发麻。
“别说话。”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正是住在隔壁房间的长袍女子。
为什么一个会被我吓跑的女孩,半夜三更扯我进屋?她那么瘦弱,又哪来的这股力量?我心中疑惑甚多,但不知为何,紧张的心却放了下来。
房间很黑,即便我们近在咫尺,仍旧看不清她的容貌。她轻轻退后,将手放开,低声道:“对,对不起。这么突然,没吓到你吧。”
“没有。”我瞪着两眼说瞎话。这种时候就算是纯洁的我也知道不能说实话。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她很单纯,竟然真的相信了我的鬼话,长出一口气:“这就好,我还担心你会生气。”
我有些尴尬,红着脸道:“不说这个。对了,你为什么拉我进来?”
她沉吟片刻,才道:“白天来的那些卫兵,是抓你的吧?”
我惊道:“你怎么知道?”

她道:“你来时我已经看到你了,也知道你进了隔壁的房间,可出来的时候你的脸却……所以我想,他们找的一定是你。只是没想到……”说着,她微微侧开脸,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也知道她一定红着脸。“没想到你和那女孩竟然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我一时回不过神。
她娇滴滴的道:“你们之前说的是谎话吧。你们一定没成亲,可是却,却住,住在……她是你的情人么?”
“啊,这个……”我默然。要我怎么说?难道要我说她是我临时找的救命稻草?
她轻呼一声,歉意道:“你看看我,说着说着又把正事忘了。其实你们是什么关系都和我无关。”
我忙道:“是啊,你还没说为什么拉我进来。”
她顺着窗户盖板的缝隙向外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这么晚,是要潜伏出城么?外面还有很多卫兵,明哨暗卡,你这样出去一定被人抓住。”
虽然我是打算去拿精灵手袋,而不是出城,但结果都一样。我倒吸口凉气。“外面有那么多人?”
她轻道:“只是这条街口就有超过一百人,整个城里戒备森严,尤其是通向城门的街道。你根本到不了城门。”
我发愁地靠在墙壁上:“我不去城门,有没有办法?”
她奇道:“你不去城门,打算去哪?”忽地大惊失色。“啊,难道你,你想再去刺杀男爵?”
“刺杀男爵?”我几乎尖叫起来,她忙过来按住我的嘴。我冷静下来,低声道:“怎么会刺杀男爵?”
她奇道:“难道不是你企图刺杀男爵才被他们抓的么?”
我心中大呼冤枉。“我只是昨天遇到个见过几面,不算熟的人,缠不过他就让他在我落脚的酒店住下。结果早上起来,他不见了,我被卫兵围住。我惊慌下逃了出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
她皱起眉头,手指捏着下颚,思索道:“这么说,是他刺杀男爵,结果牵连到你。”
我忙道:“对对,一定是这么回事。天啊,刺杀男爵,这罪是不是很大?”
她叹道:“平民刺杀贵族,是死罪,而且不用通过审判。”
“我的亲娘啊!”我一阵昏厥,虚弱的跌坐在地上。“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
她无奈摇头,似乎很同情我。
我猛然起身,叫道:“对了,我去和他们解释清楚,都是那个混蛋咏歌的错,跟我毫无关系。”
她道:“没用的。现在出去等于送死。你的话他们不会听,反而会对你严刑拷打。就算打死你也只不过死了一个平民,牵扯到贵族的罪刑,没有人会过问无辜枉死的平民。”
“这怎么行?”我抓狂起来。
“逃吧。”她思索片刻。“和你女朋友一起逃,就用白天时的装扮,也许能混出城去。”
我摇头道:“我重要的东西还在酒店里,现在已经被他们搜去了。不拿回来我不能走。”
她皱眉道:“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我想也不想,便道:“一个精灵手袋,里面有我的全部身家和非常重要的宠物。”
“精灵手袋?”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可你是个人类啊。”顿了顿,又不确定起来。“你是个人类,对吧?”
我无力地垂头,沮丧道:“我是人类,但却可以使用精灵手袋。这个答案你满意么?总之钱我可以不要,但宠物我必须拿回来。”
斯诺竖起耳朵,低声道:“外面有人,脚步声很急,像是巡夜的卫兵。”
我绝望的叹道:“看来是没办法了。”
她转身到房中,过了片刻又出来,问道:“你真的非拿回来不可?”
我点头:“非拿回来不可。”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显然经过一番挣扎:“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惊喜道:“你有办法?”
她掀掉帽子,仅有的一缕月光透过床板缝隙射进来,照在她脸上。她的面庞就如那月一般饱满,光滑像去了壳的鸡蛋,水嫩得使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她五官精细,薄薄的嘴唇,纤细的鼻子,细长的眉和低垂的眼,给人一种博爱女神,光照天下的神圣感。淡金色的秀发为了行动方便,被整齐的盘在后面,如果披散下来会更美。
我傻呆呆地盯着她,口无遮拦地问:“你,是人类?”
她俏脸绯红,低声道:“你,这,这是什么意思?”
我慌忙摆手:“对不起,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因为你太美了。总之,总之先说说你的方法,如何才能拿回我的东西。”
她啊了一声,正色道:“首先,你能确定东西被他们搜走了?”
我犹豫道:“他们去了我住的酒店,但是我却逃了出来。我想他们应该会把我的东西搜走吧。”
她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么东西一定在男爵府。”
“男爵府?”
“不错。事关刺杀男爵,不会只交给手下卫兵去办。我想男爵大人会亲自过问。如此一来,自然所有相关证物都会被承上,由男爵亲自过目。”她拿出一张地图,竟然是整个诺曼拉底城区的平面图。她将地图摊开,指着中央一个显著标识。“这里就是男爵府。”
“原来如此,男爵府。”男爵府我去过,但也只是散步的时候碰巧经过,具体位置还真不知道。
她又指了另一个地方:“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里,从这到男爵府需要经过三条街,而其中一条正是通向城门的。也就是说那里一定会有重兵把守,想要不被发现安全通过十分困难。”
“你应该有办法,对吧?”她是我惟一的希望,如果她摇头,我就完了。
庆幸的是她并未摇头,却也没点头。“就算我们过了这里,到了男爵府。在经过了昨晚的刺客事件后,男爵府的守卫一定比平时更严,你想要进去拿回东西也不容易。”
我无奈道:“总之先到那再说,其他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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