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马洪咳嗽一声，抬头看天，仿佛马飞已经在天国里，手足情深地说：“也不知道我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张小姐善解人意地劝慰他，把马飞从天国里又贬回人间，道：“总有一天，上帝会安排你们兄弟重逢的。马先生，你信上帝么？”
马洪心里转过一个念头，该叫卡梅隆牧师来和她讨论这种问题，来获取她的芳心，可惜芳心不是领土，可以接管，不然自己只要等着接收就好了。他实话实说道：“我不信，中国的神仙要吃要喝，富有人情味都没空和他周旋，何况上帝这样不吃不喝不近人情的外国神仙。我怕他难相处。难道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么？”
张小姐笑得可爱，道：“你这番话在中国和外国听来，都是异教徒言论，是要被烧死的。”
顿了一顿，又道：“其实我也不信上帝，不过在外国，听习惯了大家整天不离嘴的“上帝保佑你”，多少有些影响。那么，你是无神论者？”
马洪面前没有绞刑架，所以他勇敢地回答道：“我相信一种天意，一种安排人间的力量，却不是任何神。其实要驳倒上帝是很简单的，万物是上帝创造出来的，那么上帝是谁创造出来的，如果上帝可以凭空出现，万物何以不行呢？”
卡梅隆牧师做梦也想不到他日夜向马洪灌输的思想，会给马洪提供如此丰富的材料来反驳他亲爱的上帝的存在。
张小姐钦佩地说：“马先生，想不到你的思想这么缜密。”
马洪一把拉住她道：“饭馆到了，先进去点菜，边吃边谈吧。”
走进早已订好的雅间，两人坐定，伙计进来问马大爷要点什么菜。马大爷把伙计的问题转问张小姐，张小姐也不客气，点了几个清淡不油腻的菜。
马洪对张小姐报告他的新发现：“张小姐，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中国的神仙要吃要喝，那么要不要上厕所呢？”
张小姐没见过这么别致的问题，不由一愣。马洪连忙说：“这问题有些粗鲁。”
张小姐含笑摇摇头，说：“不是，从未有人向我提如此奇怪的问题。马先生，你真是一个特别的人。”
马洪压低声音告诉张小姐：“我对上帝一通胡说八道，却有一个牧师朋友，好朋友。什么时候我带你去见他，你可不要告诉他我是个无神论者。他是孤儿院的院长。”
说完做一个鬼脸，逼真得险些让人觉得上帝可以不存在，魔鬼却非存在不可。
张小姐坚强得没被吓倒，也没笑，咬着下嘴唇，沉吟半晌，经过内心自我挣扎后，终于问：“马先生，你为什么要娶这许多姨太太？”
马洪没料到正是花前月下的时候会杀出这样一个问题，不动声色地思索，为自己的荷尔蒙狡辩道：“张小姐，我不知道别人娶姨太太是何种目的，用何种手段。我认为我问心无愧，无可指责。”
张小姐一幅愿闻其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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