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火锅店里的职业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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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是饭桌上的民族,不管古代人现代人,边吃边聊气氛果然融洽。
据纪玺自述,他是唐朝人,从小爱那求仙问道之术,看来也练得不错,能使好些个法术,有时还能通灵,像刚才那个记忆扫描术,就是纪玺以前非常擅长的,还曾经多次用来协助官府破案。纪玺在二十二岁那年染病而亡,至于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千年之后的现代,他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睁开眼睛醒来时,就看见蒲天站在面前。
“你果然是典型性穿越。”蒲天边涮肉片边说,“这事现在可多了,不罕见。”
“真的?”纪玺兴奋地说,“你还认识谁像我这样?能不能介绍我见见?”
这事……虽然地球人都知道,可真要蒲天再拉出一号和纪玺同等情况的,还挺不好办。一来么,目前同志们更加喜爱穿越回古代考察,享受优越感啊。这古人来访,以前电影里倒可能偶然会有。要不回家查查,借几部片子给纪玺看看?
“我听朋友说起过,回头问问她。”蒲天的穿越知识基本上要归功于朱夏,因为孟端阳前一阵为了和人家姑娘拥有更多的共同语言,让余清搜集穿越文供他补习来着,蒲天也帮忙上网查过。或者再托竺秋问问安宁,那神秘的教授手头说不定就有好些五花八门的奇闻记载。
“太好了,就靠你多费心。”纪玺热切地说。
别抱太大希望,蒲天心说,“那你有点什么打算?”蒲天问道。见纪玺没反应过来,他又说:“今后打算怎么办?即使能找到和你类似情况的人,也不等于能回去啊,可能就要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
“我是再世为人,回去的事也看得淡了。”纪玺满不在乎地说,“随遇而安吧。现在我就认识你一个,可要老是白白吃你住你的也不好,我得赚钱。你说我能不能开个算命摊子谋生?助君消灾去祸,还可以帮忙捉鬼治病。”
怎么你打算跳大神啊,蒲天想了想,告诉纪玺:“现在不许搞封建迷信,你那算命捉鬼,不是份阳光下的工作。既然你懂很多方术和古代知识,我觉得可以去搞搞我国古代文化学术研究,那受国家保护,外国人也感兴趣,干得好说不准还混上个非物质遗产,那时就能拉资金赞助了。”
“文人相轻。”纪玺撇撇嘴说,“受不了那些个勾心斗角,哪回被人黑一下子,我定然气不过,非得给下个咒诅死他不可。为免此事损我修为,还是别搞学术了。”
“也是。”蒲天又一次把蹿上桌面的周何在掐回儿童餐椅的台板上,顺手给它不知何时又已见底的大海碗里加了几十筷子鱼丸鸡心鹌鹑蛋、粉丝生菜肥牛肉,又给那高高的一摞狠狠淋了层海鲜沙茶酱,这才对纪玺说:“不专业搞学术也罢。不过你自己在马路上摆摊或者拉人算命,实在是小本生意,做不大,人家没法信你,既受人民群众鄙视,又得防着城管协管围追堵截,被国际友人看着也不好,影响市容和国家形象。我看还是得进那算命高手的圈子,先做几件大事打打名气,显显真功夫,等有了知名度,平时尽管在家歇着,到时候自然有人登门请你。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多好!这活干得才自由,报酬还丰厚!”
纪玺听得直笑,说:“你还挺有职业规划的头脑!说得容易,我怎么进那高手圈子来?你那里面有人?”
蒲天一乐:“还别说,你要半个月之前问我,我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可现在,还真有点门路。”蒲天是打算托托安宁,他名气大,接触下来人也很不错,蒲天觉得,从安宁那里,是能够得到实际帮助的。
第二天蒲天还真去找了朱夏,没提纪玺的事,只说自己最近看了些穿越文,好奇起来,想问问她到底有没有人真穿越的。
倒不是蒲天信不过朱夏,人姑娘挺好的,只是周何在前车之鉴,蒲天真怕朱夏跟孟端阳两个把纪玺弄去大搞科学试验。这俩人一定不会出于追名逐利的目的拿纪玺做什么,但是一定能为了好玩有趣这个理由把纪玺折腾到半死不活。
朱夏给蒲天的建议也是——找安宁。“这事他准知道,问他。”朱夏说,“正好上次那石头的事,他说这几天会专门折回来一趟,做个确认。安宁雇了谁帮他出过力,会尽量不留后患,对你也一样。”
于是纪玺就和周何在一起挤在了客厅里,一个垫子上练打坐,一个角落里睡兔窝。还都不爱亮,天黑由它黑,我自不点灯,倒是节约用电了。就是每回蒲天找他们说事或者临睡前探探头打个招呼,就会看见黑漆漆的客厅里亮起四盏放光的眼珠子灯,两只红彤彤——周何在,两只蓝幽幽——纪玺。据纪玺说,他们俩每夜都一起跑阳台上夜观天象,蒲天听得好奇,还参观过一次,也就是一人一兔晚上同时抬头看天,比赛谁的脖子耐酸而已。

漆黑的夜晚持续了几天之后,蒲天家的客厅终于在周六夜里重放光明。无他,安宁驾到。
竺秋认识蒲天家,事先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把安宁给领来了。
纪玺虽然掌握了现代化物品的知识,可对它们的使用还是很有兴趣的,这还是他来之后第一次有人按门铃,于是纪玺自告奋勇,兴冲冲地去开了门。
蒲天先前从对讲器里知道是安宁,正站在桌边倒饮料茶水出来待客,就听门一开,也没什么特殊动静,纪玺“唰”地一下就蹿了回来,躲到了蒲天身后。
“大妖怪。”纪玺眉头紧锁,紧张地低声说。
这时安宁和竺秋也已经进来,见纪玺藏在蒲天身后探头探脑,小样儿居然很是楚楚可怜状,不由都现出一副古怪的神情。安宁倒还只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竺秋却脱口问道:“哎?蒲天,这位是谁?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见鬼,又来了!“没那回事,”蒲天郁闷地解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这几天蒲天但凡在小区里遇见人,都是一副暧昧状没话找话和他搭讪,一开始蒲天还不明白自己骤然间人气飙升是咋回事,后来才发现原来邻居们,尤其是美女少妇老阿姨,都把纪玺和他当成一对了,俩玻璃,养眼型的,在群众雪亮的眼睛里,蒲天看见了这种观点。
蒲天这两天,天天下班在那黑漆漆的客厅里苦口婆心地和纪玺说这事,都多少回了,你能不能别没事在小区里乱晃?又特爱和人闲聊天,哪儿都能站着说半天,超市菜场小饭店,什么地儿都行,还张嘴闭嘴蒲天蒲天的,说的时候巧笑倩兮,电倒一大片,又死活不肯把那扎眼的长头发给剪得正常了,成天招摇过市。现今这男色年代,哪经得起这么渲染气氛的,能不让人瞎琢磨么?!
还让不让我找女朋友了。蒲天有时羡慕孟端阳,要是能搞到朱夏那么一号当老婆,虽然在某些方面变态了点,不过这年头谁不是呢。撇开那一丁点的小爱好,朱夏姑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性格和蔼有耐心,工作稳定收入好,在蒲天的大众眼光里,完美无缺了。
也不是说蒲天在暗恋朱夏,那是绝对没有,他也就是以一个普通男人的习惯性眼光偶然欣赏欣赏美女而已。其实有好些姑娘挺看得中蒲天,毕竟是一帅哥么,人又沉稳,业务上还拿得出手去,托付终身大好选择。明里暗里送秋波扔绣球的也有那么几个,可蒲天都没特别回应。也不是他眼界高看不上或者欲擒故纵待价而沽啥的,只是那些个姑娘家里条件都太好了点,爹妈做得大,money堆成山,他蒲天就是一孤儿出身,靠工资积蓄能有几个钱啊,门不当户不对,基本先天不配,何必呢。虽然在人家眼里蒲天绝对是做上门半子的良材美质,不过蒲天暂时确实没那种打算。毕竟他现在日子过得挺快活的,住的房是院里造的,质量很好,而且离单位又近,租金也合理,只要不供房供车,蒲天完全可以保证自己的生活质量没啥问题,就是真要养上三五个周何在那也没什么。
闲言少叙,虽然蒲天没接受那些姑娘们,可也不代表他打算搞搞同**这件辛苦的事,那得多情深意浓才能让人甘受种种波折啊,蒲天还没被那么激烈的感情撞过腰,他也根本没想要和纪玺如何如何,纪玺这家伙几千年前的产品,谁知道会不会是谁的某某辈先人呐?那岂不是要变成一句名言了,我X你XX代祖宗。囧。蒲天没觉得谁和他有那么大的仇。
“他叫纪玺,我看是个穿越的。”蒲天把纪玺扯了出来,“正想为他的事向教授你请教呢。”
“穿越?”安宁似笑非笑地重复道,“没听朱夏提起啊。”
“是,我没敢跟她说。”给安宁简单描述了一下周何在在孟端阳办公室的惊魂遭遇之后,蒲天又把纪玺出现的前后始末向伟大的英明神武的教授汇报了一遍。
安宁听得很仔细,有时还打断蒲天的叙述,追问其中一些细节,有些蒲天没注意,或者已经记不清了,纪玺就在边上补完。
“差不多就是这样。”蒲天做了句总结性发言,“他现在打算给人算命抓鬼混口饭吃,不知道有没有可操作性?”
“你是说,介绍几个生意来做做?”不愧是安宁,一听就懂,还不打马虎眼。
蒲天点点头,安宁就说:“这是小事,回头我打电话跟他们说一下。”见纪玺称谢,安宁又说:“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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