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女凌波踏浪来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饶是我脑袋转得象砣螺一样快,也绝料不到这少女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张口结舌,不亚于听到常蛾哭着闹着要嫁猪八戒的新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什么,你是我表姐,还要嫁给我?我没听错吧?对了,这是几?”说着,我冲她比出两根手指。
那少女似乎不喜多言,只微微点了一下头。
“可你看上去比我小了好几岁,实在想攀亲戚,不如我叫你表妹吧。还有,咱们才刚见面,虽然有点一见钟情的感觉,但感情基础还不够深厚,这样冒然结合是不会有幸福的,不如,大家先做个朋友,慢慢交往着找点感觉,有时间就一起去看看戏、数数星星,等水到渠成时,再来谈婚论嫁不迟。”
那女孩终于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烦我的絮叨,说道:“这是你父亲的亲笔信,看了自然明白。”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只见纸色泛黄,看上去确实有些年月,我接了过来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满龙飞凤舞的小楷,果然同我从镜花水月中所取出的遗信字迹一模一样:“动罗兄台启,弟为修罗魔头龙行雨追逼,恐命不久矣。碌碌红尘,虽死无憾,唯余一子名一白,乃神木之骨血,已命老仆涌携之避祸江宁,兄之千金长其三岁,望兄念及旧谊及尊嫂、怜影之姊妹亲情,待两小及笄弱冠之年,玉成水木之缘,则水木二氏幸甚,弟万死轮回,虽入恶鬼、洪荒亦无所怨。一书永别,恸哭涕零,不知所言。弟从欣。”
将信将疑,说道:“小生自幼孤苦,不知谁为亲生父母,实在是大不孝。至于其他亲戚,更是早无往来,一头雾水,惶恐,惶恐。”按信中所言,木一白的父亲木从欣与一个什么动罗兄颇有交情,不仅如此,这个什么动罗兄还娶了木一白母亲花怜影的亲姐姐,生下了个女儿,木从欣被修罗魔头龙行雨所逼,不得不赴死,托这个什么动罗兄把女儿,也就是木一白的表姐嫁给自己,这样说来,基本同自己在镜花水月中取出的遗信对上了号,但兹事体大,我当然先推了个干干净净,可不敢冒然就认了这门亲戚。
那少女也不搭话,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洁白的玉佩对我一晃道:“这是汩水氏的坎水浪,同你神木氏的震木叶一样同为传世灵宝。”
伸手接过玉佩,只觉入手清凉,玉佩上水波纹动,灵气充盈。这时,我胸前一热,震木叶突然绿光四射,手上的坎水浪也是一震,发出一片柔和的白光,似乎两件异宝在相互呼应对答。
“水木相生,故为水木缘。如此,你可信了?”那少女说道。
来这东西应是汩水氏传世灵宝没错,但我还是有些疑惑心,按信中所载,那女孩应该比木一白大三岁,可眼前这小姑娘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几岁,于是将玉佩还给那少女道:“果然是汩水氏的灵宝,这么说来,你真是汩水氏传人?可你也不象长我三岁的千金?你父母、姐姐一起来了吗?”
那少女说道:“在这信寄来不久,我父母就已死了。否则,我也不会等到今日才来寻你。”虽然是说自己父母离世之痛,她脸上极是淡淡的毫无悲泣之色,似乎在说一件无关重要的事情。顿了顿又道:“我没有姐姐,我今年已二十四岁,比你年长三岁,是你的表姐。”
抓了抓头,这女孩说她有二十四岁,可怎么看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也许是汩水氏驻颜有术吧,我不再多想了。
那少女又道:“我父母临终之前,曾命我**后到江宁府鸡鸣镇来寻你,若你还没死,就与你成亲,所以这次我特意从南海前来,听鸡鸣镇的人传言,你被妖怪捉到这紫洞妖府,就赶了过来。”
总算是弄明白了,说道:“原来如此,但只有你一人前来这可有些不妙,这里有一只极厉害的妖怪,已入了心动境中阶,而且是烟气化身,分身无处不在,只怕它此时正变成一团烟雾在一边瞧着咱们聊天,想要脱身可不易。”
“随我来吧。”那少女淡淡说道,顺水凌波就往下游而去。
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不舍得这个机会,叫道:“等等我!”,也跳下水去,还好溪水只没膝盖,我踩得水花飞溅,大步赶了上去,叫道:“姑娘,表姐!你等等我,我可不会水上漂。对了,你怎知道我在此处?还有,那水木缘是什么意思?”
少女回头看了我一眼,转身伸手扶住我的肩膀,我顿觉浑身一轻,突然已立在水上不再下沉,脚下的水浪也变得软软滑滑,象有生命的来回涌动,托着我轻飘飘的如在云端。我轻轻地靠在少女身边,顿时觉得一股异香扑鼻而来,不由得狠狠吸了口气,叹道:“表姐是吧,你好香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少女脚下如飞,扶着我飞快地顺流而下,那情形,就象前世在自动扶梯上行走一般。
她说道:“阿桐妘。”
一愣,问道:“你说什么?阿童云,跟阿童木有什么关系?”
少女看都不看我一眼,淡淡说道:“我爹叫阿动罗,我娘叫花怜月,我叫阿桐妘。”
“阿童云,好出彩的名字,难道你不是我中土大新人氏?”我诧道。
“桐者,神鸟所栖,妘者,王女所名。”阿桐妘简短地说道,然后就紧闭上嘴,由着我再胡说八道,她也不再反驳,两眼紧紧地注视着前方,绝不再接口。

一个人说话实在无趣,我慢慢也不再言语,这才注意到眼前的景色已是大变,洞顶已没有镶上夜明珠,四周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看到如波浪般翻滚的钟乳巨石,象怪兽一样从头顶猛地冒出来。
阿桐妘似乎不受黑暗的影响,踏水顺波,速度越来越快,我虽然紧紧靠着她,也只能隐约看到雪白的衣衫,还有就是一股沁人心肺的异香。
这时,这条地底的暗河变得十分宽广湍急,水流猛地加速,我们象一片落入大江中的枯叶,被水势冲着赶着,奔向未知的命运。我听着耳边传来如雷鸣般巨大的水声,忙道:“喂,前面怎么回事,这声音怎么象打雷一样!”
阿桐妘照例是不理会我,只是手上加了把劲,紧紧地拽着我的衣裳。
眼前一亮,终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如同平地冒出一头怪兽,张着血盆般的巨口等着我们,明晃晃的日光从洞口直射进来,让习惯了黑暗的我一时睁不开眼。脚下的水流更加湍急,象箭一般向洞口射去,阿桐妘已止步不行,任由水流带着我们向前飞去。
突然,我觉得脚下一轻,巨大的水声将我团团包围,睁开眼时,人已在半空之中。
瀑布!你大爷的,我一直以为在地下的洞府,谁知竟然是在一座大山之中,这条小溪竟汇成一条巨大的暗河,河流的出口处是一片悬岸,形成一条雄伟之极的瀑布!
正待惊叫,却发现身体并没有飞快地往下摔落,而是象背着降落伞一般徐徐下降,原来是阿桐妘正紧紧地扶住我,她的一双赤足踏在瀑布之上,如同踩着天梯一般,缓缓地向下滑落。
阳光明媚,水气蒸腾,阿桐妘肤如轻雪,长发飘飞,凌波而下,宛如天人。
良久,我们终于降落到瀑布下方的水潭之上,阿桐妘一双赤足踏在水面上,随着水波上下起伏,那身影,让我目炫神驰,我浑然忘却了时间,不,是忘却了身外一切事物,一直保持凌空而下的状态,就这样呆呆地盯着她。
“你怎么了?”见我这样,一直无欲无色的阿桐妘也忍不住问道。
“哦,啊,那个......啥!”我一下回过神来,顿时面红耳赤,我没话找话,脸上越发红了,妈的,赶紧的,说话,不能停,否则糗大了!赶紧吱唔道:“咱们这就出来了?怪了,老紫怎么没动静?对了,这也折腾了大半天了,你,你......吃了吗?”得了,我算是知道啥叫欲盖弥彰。
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上次脸红是啥时候,真的想不起来,太久了,好象是上辈子的事,不,真的是上辈子的事。为什么我心跳得如此之快,莫非是那**胎又要动了,不对,我绝非是对这女孩起了淫欲之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桐妘已不再理会我,拉着我踏水而行,很快就来到岸边,脚下的水浪突然一涌,将我们轻轻地送上了石岸。
“跟我来。”阿桐妘说道,转身就走。我木木地跟着后面,虽然已经上了岸,但仍觉得脚下轻飘飘的如踩着云彩,心思不知飘到何处,怎么也收不回来。
刚迈出两步,阿桐妘突然又停了下来。“怎么了?”我险些撞到她背上,赶紧站住脚问道。
“哪里有人。”阿桐妘冷冷说道,用手指着潭边水草中升腾起的一股紫烟。
“木兄怎么招呼也不打一个,这么快就急着要走,是不是嫌紫某招待不周啊?”那紫烟见露了形踪,立刻扭曲着冒了出来,在空中翻腾扭动,很快就汇**形。
“紫兄府上不是来了贵客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闲逛?”我心里暗叫糟糕,面上却极镇定,笑道。
“江宁王府一群找死的狼卫而已,紫某今日心情甚好,将他们打跑了就过来,也没耽搁多少功夫。”紫无衣轻描淡写道。
“哦,原来如此。我是见紫兄忙得尾巴乱甩,不想给紫衣添乱不是?再说了,你那洞中住久了也闷得慌,小弟家里还有几大口子事要料理,这就寻思着是不是该回去瞅瞅,这多大点事,看把紫兄急得,象丢了魂似的巴巴追了来,我又不是不认得路,你说你吧,我皇帝都不急,你太监急个啥,还非得搞个十里相送?”见了紫无衣,我的尴尬神色立刻一扫而空,又轻车熟路的开始损人。
紫无衣面色一沉,道:“木兄伶牙俐齿的,紫某自问不如。但木兄若是识相,这就请跟我回去,咱们诗词相会,紫某当以贵宾之礼相待,不亦乐乎。木兄若是不识相,紫某也不介意这就绑了你回去,自也有手段让你恭恭敬敬,以后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再生。”
“那是自然,紫兄最擅长调制浑身长刺的苦人儿,替人开颅取脑袋蕊子,煲婴儿汤炼长生不老药,这些手段小弟都见识过了,你倒是不亦乐乎了,小弟却吓得浑身直抖,昼不能食,夜不能寐,内分泌失调,大小便失禁,这样身心饱受折磨,只怕活不过三十。紫兄若是真为小弟好,这就请回吧。否则,咱们就手上见个真章。”我说着,念咒取出神木剑,踏前一步,非常自然地将阿桐妘挡在身后。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