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半载艰辛炼灵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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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老龟灵气冲开了禁制,我只得长叹一口气,意念一转,神识退出了震木叶。这也是震木叶的好处,若是炼丹中出现意外,只需神识退出来,那妖魔灵气自会被重新收入禁灵位,不用担心被其反噬。
神识归体,那股虚无缥缈的感受立刻消失,仍然是独自坐在静室之中,只听耳边叮咚一声响,炼丹失败,那些人参等辅料也被神木叶弹出,全变成了药渣,再无用处。
我心中好生气馁,据神木术记载,一般资质的神木氏弟子第一次开印炼丹时,都能将妖魔灵气送入鼎中,自己第一次炼丹失败不足为怪,但居然连老龟的灵气都无法送入鼎中,可算是无能之极。当然,这也可能是无人指点,自己只凭着一本残缺不齐的小册子胡乱摸索,多失败几次也是可以理解的。正胡思乱想着,我忽然觉得头昏脑胀,眼冒金星,全身一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沉睡过去。
第二日醒来后,窗外已是日上三竿,我呆立半晌,知道是昨晚第一次炼丹,耗尽了精力,自己毕竟道行尚浅,还需勤加修练才是。想通此节后,我终于释然。从此再也足不出户,只一心在房中修练法术。将地下得来的金银全部交于何豆豆,饥渴了就让他买些酒食回来。那何豆豆本来极怕见生人,在我的威逼利诱和无耻调教之下,却也不得不出门去干这些杂活,顺带着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作事。这镇上哪里还能有什么高人可看出他是精怪所化?只当他是木家的亲戚僮仆,慢慢的,他也适应了这种生活,整日在市集上乱转,竟混得个脸熟。
不几日,就听闻杨芷倩被放了回来,我又让他将一半的金银送与杨家,算是补偿之意。其后数月,我闭门谢客,杨芷倩和史家下人先后来过几次,我都躲在地窖中不见面,一心只修练法术。
俗话说,山中无日月。这修练之士,也是无日无月,转眼小半年的光阴就逝去了。我日日勤修不缀,佛心降魔九咒中的恐戒咒、驱降咒、显形咒、解脱咒、惠身咒五咒全部练成,达到一字驱动咒语的程度,金刚咒、冰矢咒、火焰咒、电光咒四咒也各有不同的进展,所欠缺的不过是火候太浅而威力不足,这就是急不来的,只能靠慢慢修习来提升。
五行心鼎术由于缺少最基础的心法,进展极为缓慢,几个月下来,我才勉强能感应到体内有一小股灵气在丹田之中成形,只是灵气还十分微弱,只能说是刚入门罢了。如此慢的修行速度肯定是有问题,但我没有整套的心法,问题出在哪里也是难以明了。
神木丹鼎术就更加艰难万分,直到现在我仍然无法将那老龟的灵气送入鼎中,令我万分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无数次失败后,这一日,我改变了思路,试着将金银怪的一点灵气移入鼎中炼化。
轻车熟路的将神识探入震木叶中,我默念拘灵咒,这次试着将那金银所化的灵气拘出,直接向鼎中移去。那金银怪比起镇宅地龟来果然灵气就差得远了,也没见怎么挣扎,那鼎门猛地一下就打开,从里面射出一道绿光,轻松地将灵气吸入鼎中。
我大喜,立刻催动神木丹鼎术,咒文早已背熟了的,意念所至,绿鼎光华大炽,似乎鼎中燃烧起熊熊的绿色火焰,整个菩提世界顿时活泛起来,似乎空气中到处都充满了跳跃的灵动之气。
片刻功夫,神鼎开始微微震动起来,按照秘册记载,这应该是震木叶正在将灵气炼入辅料之中。
神木叶炼丹的成功率与修行者的功法息息相关,象我这样初学乍炼之人,对付区区一个金银精怪的灵气也是十分吃力,很快就感觉头晕脑胀,有些支撑不住了。
灵气入鼎,就再不能退出来了,或者炼丹成功,或者灵气消散,无奈之下,我只得苦苦支撑,足足熬了大半个时辰,绿鼎突然光华四射,四周香气弥漫,我此时几乎已到了灯尽油枯的地步,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又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时,神识已退出菩提世界,仍是独自一人躺在地窖之中,地上却多了一粒雪白的丹药。我大喜,拿起来一看,果然是一粒十日丹,按照神木丹鼎术所载,入境前的修行者,服用一粒十日丹可抵得十日修行之功,但这也要看修行者的功力,未入境的修行者,服用之后最多也能增加七八日的功效。但不管怎么说,半年艰辛,我这次总算是炼丹成功了。
再进入震木叶中,似乎灵力已强了不少,居然一把就牢牢地拘住了镇宅地龟灵气。按神木术记载,使用神木叶炼丹成功一次,功力就会增涨一分,越是炼得辛苦,功力增涨幅度越大,如此看来,这次炼丹成功,我的功力精进了不少。
休息了一阵,我调整好心情,按照神木术记载的法子,用无根清水服下了十日丹。丹药一下肚,我顿觉体内生出一股暖气,象一团热哄哄的小老鼠,飞快地在我体内四处游走,如同在体内按摩一般,所到之处,皮舒肉轻,十分舒适,爽得我忍不住叫出声来。良久,热气才慢慢消散,这股舒爽的感觉才淡了下来,丹田之中的灵气似乎却浓厚了几分,看来这药果然有奇效。
想到这里,我又将神识探入震木叶中,再将几枝药材置入鼎中,又念动拘灵咒,将那老龟灵气提了出来,灵力提升,这次比以前控制得稳妥些,但试了几次仍然无法送进鼎中,反复失败数次,我也是无可奈何,看来问题还是出在自身的火候上,现在自己的灵力暂时还无法炼制象镇宅地龟这样强横的灵气。

我不由有些气馁,由于始终无法炼化这灵气,我的修为始终止步不前,这炼丹术怎么如此难以修炼?或许,还是自己没有找到真正合适的修行方法,没个明师指点真的不行啊。我越想越是气闷,暂时放下了炼丹的心思,索性将功夫全部放到佛心咒和五行丹鼎术上去。
又苦练数月,两种法术又有不同程度的进益,但修行似乎也遇到了一个瓶颈。五行世家都是剑仙流,打下基础功后就要修行剑决,但神木术中居然没有记载一套剑法,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日,我又一气修炼到半夜,感到功力进展极为迟滞,不得不停了下来,在屋中呆得久了,索性放开修行之事,信步踱到院中放松一下。
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空中一轮明月,院中树影婆娑,我静下心来,坐在一院的花木丛中,将神木术的小册子放在面前,深深地吸了口带着清香的空气,准备好好思考一下修炼中遇到的问题。
四周一片幽静,我脑中也是一片清明,耳中充满极远又极近的奇特声音,我突然沉醉于这种意境之中,不再去思考什么问题,而是放任自己的心思在这种氛围中海阔天空。迷迷糊糊之中,我似乎突然进入一种奇怪的空明境界。
就在一瞬间,我的神识象被无限放大似的,清清楚楚感受到身边充盈着一种独特的生命能量,那是草木的能量,透过这些不可捉摸的途径,我能听到院中花草的私语和地下种子的萌动,能感受到四周草木喜怒哀乐的情绪,似乎我的身体已融化在这能量之中,成了这五行六道中数以亿万计的草木中的一员。
这就是五行神木的力量吗?我若有所思,月光下,面前那本小册子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突然变得模糊不堪,我索性闭上双眼,用神识与那股不可捉摸的生命能量沟通着。
不一会儿,满页的黑字变幻成无数张光头小人的图画,这些小人都是草木化身,穿着绿色的衣衫,手持长剑,神态不一,或静或动,或立或舞,在向我展示一种独特的舞姿,木萌,木振,木缠,木刺,木舞,木翔!
那些姿势无比华丽而执着,似乎是一颗顽强的种子,在黑暗中不断挣扎萌芽,拼命向着头枯的光明探出须角,长出柔嫩的绿芽,在经历狂风暴雨的摧残洗礼之后,终于扭动着坚强的身躯,拼命的生长着,舞动着,用生命之力谱写出不屈的绝响!
弱小的种子,终于长成一颗无比强壮的参天大树,枝臂刺破苍穹,象破空而起的蛟龙,随着狂风在天境飞舞。
这哪里是什么舞姿,这明明一套高超的剑法!我突然顿悟,脑海中一片清明,突然冒出几个大字——曲直清风!
五行之中,木号曲直,难怪震木叶和神木剑上都刻有这两个字,这套剑法,也是以此为名。
忍不住一声长啸,我一跃而起,取出神木剑在月下翩翩起舞,随着那股强大汹涌的生命之力,如同一颗艰苦求生的弱小种子,我奋力舞动着,身形变得如同精灵一般敏捷,曲直清风剑法的六套剑式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木萌,木振,木缠,木刺,木舞,木翔!很快就完成一轮从种子到参天巨树的循环,随着一招招灵动强劲的剑式,我体内也翻腾着一股神秘的生命之力,随着剑意在全身游走,一轮挥舞,就是一气周天。
我一直狂舞到天明才停了下来,浑身灵气汹涌,感不到一丝疲惫。
莫非这也是神木氏的修炼秘法,那就是借五行神木之力来提升自身的修为,充盈于五行六道间的神木之力,是我永远取之不尽的宝藏。
随后的数月,每到夜深静之时,我就到野外树木茂盛之处进行修炼,身边的草木越是茂盛,我的修行进展就越快,很快就将神木降魔剑六招剑式的变化都掌握了,五行心鼎的功力也有明显的进展。
很快,我进入了穿越后的第一个冬季,随着气候逐渐变冷,神木的感应之力似乎减弱了,我的修行放缓了进度。这一日已是腊月初一,我大早起来凭窗而立,外面下了一夜鹅毛大雪,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更兼一阵寒风刺骨。我不由打了个寒颤,搓了搓被冻得麻木了的手指,不由想起记忆中另一个世界的冬天,那个被工业化严重污染的世界,冬天早已没有什么寒冷的感觉,开着暖气空调,更是感不到一丁点儿的寒意,哪象这里的冬天,完全是一种刺入骨髓的严寒,从每一处缝隙之中渗透进来,让你避无可避。
望着远处天边云层之中,银白色如玉龙横空一般隐隐约约的山峦,我突然莫名生起一股淡淡的乡愁。算了,另一个世界,不是已经没有值得我牵挂的人了吗?想着,我摇了摇头,赶紧将这不良的情绪排解掉。突然想起已好几个月未见过无名和尚,趁着今日雪尽,正好上山一游,有些问题要向他请教,再过些时日,只怕大雪就会封了山。想到这里,我连忙换了冬衣,又披上斗笠蓑衣,出门踏雪而行,朝着落凤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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