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镜花水月隐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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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画上一间小屋,窗外遍植花木,一个少年端坐于桌前,桌上放着一面铜镜、一盆清水,镜中有花,水中有月,花月相映,正是自家的场景,那镜、盆也是家中的物什,看上去十分眼熟,连那少年的背影都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我咦了一声,走近端详,只见画纸甚新,裱糊得整整齐齐,显然年代不长,至多不过三五年时间,仔细一看,画像右上角还写着几行小字:
一镜一花一弯月,
一洞一天一福地。
阴阳镜中判前程,
因果机缘自决断。
我紧皱双眉,作画题字之人显然不精于书法绘画,画笔、词句、字迹均是苍劲粗鄙,一看可知定是出自成年男子之手,难不成是木涌所作?这画明显有所寓意,如此珍而重之地藏在这地窖之中,倒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的何豆豆也看得莫名其妙,瞪着双大眼不知所措。
我将那画匾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阵,却再也找不出一丝半星的古怪。不由奇道:“木爷爷此举必有深意,否则这样一幅破画藏在地底有何用处?”又盯着怪画怔怔的看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道:“莫不是要我也照这样布置起来才会有古怪出现?”
想到这里,我顿觉急不可耐,让何豆豆悄悄潜上屋中一看,张府的一帮人见寻不到我,早已急冲冲离去。
我提着画悄悄地从地窖中钻了出来,见屋中一片零乱,显是被那群张府下人翻弄了一遍,还好自己身无长物,这伙人倒没对什么东西看上眼,连那铜镜也扔在墙角没有拿走。我赶紧找到木盆打了盆水,照画中的方位,将铜镜和装满清水的木盆都放于桌上,静静地坐在一边等着。
等了半响,并无异常出现,我心中焦急,将眼前景象与画中景色细细对照,只见画上一轮弯月如钩,斜挂天上,忙抬头一望天,这才发现天上一片乌云遮住月亮。莫不是少了这月亮,这事就急不得了,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仰着脖子从窗中望着天,只盼月亮快些出来。
也许是老天爷也有意成全,只片刻功夫,一阵清风徐徐吹来,乌云渐渐移开,弯月从云中探出头来,镜花水月的意境终于布置齐全了。我忙学着画中人像一般低下头来,心里默念道,有什么古怪快些出来吧,是福是祸我都认了!
默念了半天,眼前也是毫无动静,我心中不免焦燥起来,心头生起一股邪火,索性一把就将胸前的衣襟扯开,寒风扑面,这才觉得放松下来。突然,胸前一亮,一直贴肉藏着的震木叶露了出来,放出一股柔和的绿光,在铜镜、水盆中也反射出这绿光,形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光阵。
我心知有异,忙静心观察,那光阵形成后,慢慢收拢起来,一起隐入镜中,沐一白定睛望镜中望去,顿时一惊,只见铜镜就如同另一个世界的显示屏一般,只不过分辨率过低,显出一堆模模糊糊的东西,在镜中轻轻的旋转。
我赶紧凑了过去,睁大双眼仔细观察,那图像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是何物,而镜中绿光却越来越淡,眼见就要慢慢消失了。我急得抓耳挠腮,这木涌也真是的,要留下什么东西,也不说清楚,让自己在这里打什么碰迷?这时,我突然伸手碰了碰铜镜,却觉得触手冰凉,立刻感到一股奇特的能量在自己身边弥漫,仿佛突然将手伸起了远古的莫名时空,触摸到过去时光留下的痕迹。
不知不觉中,我的手已经伸进了铜镜之中,那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里面碰到了一堆硬硬的东西。
未及细想,我紧紧抓住那一堆东西用力一拖,竟从镜中拉出一推零零碎碎的玩意儿,手刚一出来,镜中绿光立刻隐没,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铜镜已裂成一堆碎片。
“好险!”我暗自庆幸,瞧这模样自己要再晚片刻,这些东西就再也取不出来了。
将那些东西铺在桌上,竟然是一把古剑,三张黄色的符咒,两本线装的小册子,还有一个信封。我心头一动,先拿起信封一瞧,纸色偏黄,看来颇有些年月了,上面龙飞凤舞的一行大字——吾儿一白亲启。
我浑身一震,难道,这是那书生沐一白的父母留下的遗物。忙扯开信封,从里面抖出两页薄纸,展开细细一瞧,只见那上面字迹颇为潦草,显是急急挥就的,写道:“吾儿一白,神木乃上古神氏,继天地五行之力,有降魔除妖之功,惩邪污,净乾坤,至为父已二百一十六世。然家门不幸,祸起萧墙,魔入脑机,唯死而已,此中详情,不足道汝。江湖凶险,妖魔横行,六道之内,强敌环伺,神木一氏怀天地之异宝,引宵小之觊觎,震木叶万勿轻易示人,更勿道乃神木之后裔,切记!切记!汝既入镜花水月,定得老仆木涌指点,起光复门楣之念,怀重振神木之志,为父喜甚,唯念前途之艰险,为父亦悲甚。神木千载传承,积列祖列宗之德智,成降魔术之秘籍,望汝苦心积修,以候大成。留此言时,汝尚襁褓,观此信时,汝当**,阴阳隔决,父子离散,既悲且戚,望汝自重。另,为匿行踪,假汝姓沐,见此信后,当复为木。汝母花氏,世居南岛,汝知可也。父从欣、母怜影绝笔。”
看罢此信,我心中总算是解开了一大迷团。原来这沐一白,不,应该是木一白果真是神木氏后人,因家中惨遭巨变,其父木从欣和母亲花怜影一起赴死,其中的原由却不肯告诉他,看来是怕他去报仇反遭毒手。一封短信,却处处可见父母对他的留恋回护之心,读来自己也觉心酸不已。想我李胜也是父精母血生养,却从未有一天享受过这等滋味。

从信中的情况来看,神木氏家应该是有一个邪恶之极的强敌,逼得这木从欣和花怜影只能以身赴死,又托付老仆木涌带着木一白在这鸡鸣小镇隐姓埋名。他们不愿木一白再重蹈旧辙,吩咐木涌不可传自己降魔秘术,想让他平安度过一生。但念祖先创下秘技不易,又不愿绝技失传,故祖传的决学神木术藏在镜花水月中,若这木一白有信心、毅力,自然会进入寻找,若是他不愿再涉足江湖,就让绝技深藏其中待有缘之人。
看完信后,我暗自点头暗道,这下总算知道这个鬼书生的身世了,也总算明白木涌为何从小只教他教书,而且一直对木一白十分尊重,原来,他当真是木涌的小主人。
我轻轻地将那信装好后放回桌上,现在自己的身体是李胜和木一白两个人组合而成的,连思想中也有木一白记忆,严格来讲,这木从欣和花怜影也算是自己的父母。
叹了口气,我又拿起那两本小册子,这应该是封中提到的神木秘籍,只见那两本册子纸色枯黄,一看可知年代当比那封信更久远,上面那本封面上写着五个端端正正的大字——神木术,这神木术是神木氏的世传秘决,无名老和尚曾对我提过,那可关系到我能不能顺利炼除体内这个魔胎,我顿觉精神一振,立刻收起了郁郁的心态,仔细翻看起来。
小册中记载的是五行世家千古流承的一门五行心鼎术,五行传人可凭此秘决修炼出五行心鼎,以功法炼肉身、化灵体,成就金刚不坏之身,无名老和尚说的炼除自身魔胎,大概就是指的这个法门。除却五行心鼎秘术,小册中还记载着神木氏独创的一门秘决,叫做神木丹鼎术,这是神木氏从五行心鼎术中发展来的一项特殊法术,能将妖魔鬼怪的灵气收入震木叶中炼化,辅以不同的药材器物,可炼出各种灵丹以助修行。小册的后面,记载了不少神木氏撰写的丹药炼制秘方。
我看得眉开眼笑,仔细翻弄了两遍,一脸笑意慢慢凝固在脸上,心情却越来越沉重,这小册前后都少了数页,丹鼎术心法少了后面最关键的几种丹药炼制之法,而五行心鼎术也少了前面的基本心法,似乎故意被人撕去。
好容易得到一本珍贵的秘册,谁知却是残缺不齐,而且都少了最关键的东西,还不如一点都没有,那也不至于象现在这样眼馋。我气得想破口大骂,却也不知该骂谁。
无可奈何,我只得拿起另一本小册子翻看,这本小册上写着妖魔志三字,细细一看,里面记载的是六道之间的各种妖魔鬼怪,看来是神木氏历代传人在实际炼魔中积累下来的心得,但主要记载的还是红尘道中的妖魔,洪荒道、恶鬼道中只是略略提过,而天人道、修罗道和黄泉道则干脆是一个大字——“缺”。看来神木先人一般也只是及于红尘道,天人等四道少有涉足。即便如此,书中将红尘道中各种魔怪的来历、技能、弱点一一列出,也算是本十分难得的降魔教材。
良久,远处传来一阵鸡鸣,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天亮了,我合上书本,长叹一口气。
活动了一下麻木的四肢,我又拿起桌上的古剑细细把玩,这剑触手生温,也不知是什么材料铸成,剑体泛黄,被摩娑得十分光滑,一看可知又是一件古物,剑身上刻着两个古篆——“曲直”,同震木叶上所刻之字一模一样。这是神木先祖持以降伏妖魔的法宝,据小册子上记载,此剑就唤作神木,是一支剑宝,用之斩妖除鬼,无坚不摧。
除了这剑宝,还有三张符咒,符咒都由古旧的黄纸制成,上面绘满怪异的文字,隐隐传来一股磅礴宏大的灵气,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看着这黄符,我立刻想起刚穿越过来时,那木大木头就用了这样的一张符咒对付我,那张符咒我还一直收在身边,忙拿出来一看,果然与这三张符咒一模一样,看样子都是神木氏先祖们留下的驱魔符咒。
有这些法器宝物在身,我对收拾地底的那妖魔有了点指望,但法宝虽强,我却毫无根基,冒然前去等于送死,我也得好好计划一番才行。
闭着眼想了一会儿,我渐渐拿定了主意,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那怪物不是象个倒过来的锅盖吗,等会儿就去把它翻过来瞧个仔细。
想到得意处,我兴高采烈,不知不觉大半天已过去了,突然听到自己肚子里发出咕的一响,又饿了。突然想到那地底妖怪能变化取食,这何豆豆不也是个妖怪吗?有这资源自己为何不利用?再也忍耐不住,忙唤出何豆豆道:“小豆子,我快饿死了,你不是会变化吗?快去周围的富贵人家厨房之中,随便给我裹些东西来填填肚子!”
何豆豆奇道:“哥哥,你以前不是说不食嗟来之食、不食偷来之食、不食不明不白之食吗?这怎么突然就转了性?”
我听得心头火起,这酸儒,真该活活拍扁了扔水缸里,保不准能泡出一缸醋来,送上门的福利居然不要,真是无药可救。嘴里忙叫道:“什么叫嗟来之食,什么叫偷来之食,什么又叫不明不白之食?人若是饿死了,那只能当狗食!你别理这些酸话,他奶奶的,现在老子都想明白了,赶紧的,红烧肉、白面馒头、四喜丸子,捡好的给哥哥大块大块弄来,干得好,哥哥我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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