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两遭艳情同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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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苦不迭,这可真叫才出狼窝,又入虎**,忙跳起来连连后退,但四下里一片茫然,却哪里有出路?
四夫人咯咯娇笑道:“公子就别忙活了,这小洞天可是没有出路的。奴家整日里日思夜想,就是什么时候也有个人投井下来,好让奴家吸干他的精血,这样才能脱得小洞天之困。唉,这些年了,也只有公子才是真心疼奴家的,巴巴的就跳了下来。”
我又惊又怒,叫道:“夫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可不能这样害人!这所做所为,与张善鹏那老贼有何区别?”
四夫人娇笑道:“这些年来,奴家早想明白了,这世道只有恶人才得逍遥,象奴家以往那样就只能任人欺凌,世道如此,奴家不想再被人欺凌,就只有欺负别人了,公子可不要怪我哦。”她的声音又甜又嫩,如同与情人撒娇一般,听来却让我不寒而粟。
这些话,似乎正是我的心得,也算与我心有戚戚焉,虽然这样想着,见那条红舌伸到面前,我立刻打消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气节,拼命向后躲去,突然背心一痛,已撞在井壁上,再也避无可避。两道白绸也突然从天而降,将我的身体紧紧缚住,再也动弹不得。
四夫人的红舌象有生命似的异常灵巧,飞快地拨开衣衫,在我裸露的胸膛上轻轻滑动,又湿又粘的上下挑逗,顿时让我心跳加速,一股热气立刻从小腹生了起来。
见我变得面红耳赤,四夫人娇声笑道:“公子放心吧,我不会立刻就吸干你的,奴家好久没有亲近男人了,且让奴家先侍候侍候你吧。”说着,她的双手也伸进了我衣间,在我全身上下游动。
我现在的心情极为古怪,又是惊惧又是期待,明明处于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偏偏全身如被火焚,一股股热气四下乱窜,眼见就要把持不住了。
突然,我只觉得心脏疯狂地跳动着,胸膛象波浪似的猛烈起伏,有什么东西在我体内蠢蠢欲动,似乎想破体而出。
我顿时想起那短命书生沐一白体内曾钻出来的那个怪物,不由得大惊,莫非这东西还在我体内?
四夫人也发现情况不妙,她伸手轻轻一摸我胸前疯狂涌动的起伏,突然猛地跳了开去,脸色变得煞白,那诗情画意的小洞天立刻变成了烂泥遍地的枯井底,一股股恶臭冲人欲呕。她嘴里恨恨地骂道:“真是倒霉,好容易逮到个生人!”说罢,也不再挑逗,突然现出原形,变成一个浑身溃烂的青绿色女鬼,伸出又长又黄的利爪就向我胸前抓来。
眼见那沾满脓水的利爪已伸到我面前,我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得胸前的起伏一下爆裂开来,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枯井之外,那震木叶不知何时已挂回我的脖子。
我站起身来,只觉全身酸痛不已,勉强湊到井边,探头向下望去,只见绿油油的井水波澜不惊,哪里还找得着小洞天的影子?
“四夫人,四夫人!”我知道那女鬼不能出得井来,于是趴在井边试着叫了几声。
“罢了,祖宗!谁知你如此厉害,我以后再不敢招惹你了,你行行好别与我这孤苦女鬼一般见识吧!”井中突然传出四夫发娇嫩的声音,听上去似乎还微微打颤,象是受了什么惊吓。
我一头雾水,忙道:“你说什么?什么意思?”等了良久,井中却再无一丝声息。当然,再借我个胆子,我也是不敢再跳进井里去问个究竟。
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片人声,远远还可以看见无数火把灯笼,似乎一大群人向这里走来。张府发生这样大的命案,应该是官府的人来了吧,张老爷现在横尸院外,我浑身长出嘴来只怕也说不清干系,赶紧越墙而出,逃之夭夭。
院外是一片密密的桃林,一片片桃花正开得无比艳丽。我受了几番惊吓,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急急夺路狂奔,哪里还顾得欣赏风景。
好容易逃回家中,我窜进院中,回头紧紧关上院门,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身后有人叫道:“木头!”
我一向胆气粗壮,但今夜连受惊叫,气势早泄了,这一下事出意外,不由得惊叫了一声。定睛一看,面前站着的人素装粉黛,容貌秀丽,正是杨芷倩。
“丫头,这人吓人,迟早会吓死人的!”我又气又恼,喝道。
杨芷倩面带微笑,咬着嘴唇道:“活该,谁让你这坏木头平日不干好事,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我忙道:“罢了,不与你斗口。你怎生如此胆大,不知道张家闹鬼吗?闯进来个鬼犬,又冒出个女鬼,亏得我命大,这才逃了出来。”
杨芷倩道:“我管他鬼呀魔的,你许我的银子还没着落,连勾引张老爷这样的下作事我都做了,不拿到银子我可不放心,让你溜了我找谁去?”
我忙正色道:“我沐一白何等样人?堂堂君子是也。你就放心吧,明日就将那五百两银子给你送去。”
杨芷倩道:“什么五百两,是二千两。你木头玩的那些鬼花样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些手段就坑了张举子四千三百多两,区区五百两就想摆平我?”
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二千两也行,但如今那张大举子已经被鬼犬咬死,这拐他银子的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可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杨芷倩笑道:“好你个臭木头,真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厉害角色,一点都不动声色就坑了人四千多两银子。”她巧笑嫣然,身子却无意间与我越靠越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我的心脏又开始猛烈跳动,那玩意儿又在体内蠢蠢欲动,一股热气四下涌动,顿时两眼充血,下身坚挺,一切礼义廉耻、道德文章全部抛到脑后,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眼前这可人那妙蔓轻盈的身姿,忍不住猛地一把将杨芷倩抱在怀里,猛地张嘴就往那娇嫩的红唇吻去。
杨芷倩大吃一惊,叫道:“作死啊,你想被沉猪笼了!”正待要挣扎,猛见我两眼射出精光,如利箭一般直透内心最深处,顿时她浑身一软,竟提不起半点力气,任由我胡为,嘴里还发出**蚀骨的呻吟。
**,如火浇油,情景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眼看我就要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南无阿弥托佛,戒!”突然,空中一声佛号响起,如同在我耳边打了个巨雷,连心脏的跳动都被它牵动,一腔热血顿时化为乌有,我怔怔地推开杨芷倩,看见一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僧突然出现在面前,手持竹仗,上面挑着个紫砂葫芦,静静地站在一边。

杨芷倩象中了魔似的,粉面桃红,秀目含情,贴在我身上,浑身犹自扭动不休,嘴里发出一阵阵含糊的呻吟声,似乎对那老僧视而不见。我不由得大奇,怎么这丫头如同吃了春药一般,难道这个世界的女子都是如此多情?竟不顾旁边有一个老秃驴观战?
那老僧见状连连摇头,提高声音对她道:“女施主,可记得老纳否?戒!”
杨芷倩浑身一震,这才回过神来,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连忙从我怀里挣脱来,整了整零乱的衣衫,含羞带怨,上前施礼道:“小女子见过无名大师。”
这无名和尚原是一个云游和尚,几年前来到附近落凤山上的荒庙一苇寺中住下,平日常来镇上化缘。如今这世道妖魔横行,日落之后,小镇就必须紧闭城门,乡勇壮丁持械巡守,严防妖魔恶兽来袭,饶是如此,也不时有妖兽闯入城中行凶,就象今晚在张府吃人的鬼犬,普通人谁敢在夜间出城?
而这和尚落脚的一苇寺却建在鸡鸣小镇旁边的落凤山上,此处人迹罕至,鬼怪出没,老和尚却从不畏惧,常常夜行山道,更奇的是,自从无名和尚在此挂单之后,一般大的妖魔凶兽都绝足不来,只偶尔有飞蜈蚣之流闯入滋扰一番,让这小小的鸡鸣镇也算是享了几年太平时光。为此,镇上人人都将无名和尚视为万家生佛一般,如同神仙看待,杨芷倩虽然泼辣,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失了礼数。
无名楫手还礼,道:“夜深露寒,百鬼横行,此间颇不太平,女施主非比阳盛男儿,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了吧!”
杨芷倩本是来找我坐实分赃的银两,现在却突然舍不得离去,一双美目只管盯着我,却吱唔着不肯离去。
无名见状,突然喝道:“呔,入了魔道还不自知,戒!”
话音刚落,杨芷倩大惊,脸色惨白,如见鬼魅,尖叫一声转身狂奔,竟不敢回头再瞧上一眼。
我看在眼里,心知这老和尚有些古怪神通,多半不是凡人,连忙上前对老和尚道:“小生谢过大师的救命之恩,刚才若不是大师施以援手,小生此刻多半惹了天大的麻烦。俗话说,大恩不言谢,大师但有差遣,小生敢不为之。但想来大师世外高人,看破红尘,四大皆空,小生就算想报恩,也是无从报起。”见这老和尚行踪怪异,举止可疑,我赶紧一推二让,先堵上他的嘴。
无名手掂白须,微笑道:“平日争辩,施主总言胸中坦荡荡有浩然正气,则鬼神自然敬而远之,今夜却又如何引来鬼魔相加?莫非施主德行有亏,浩然正气烟消云散?”
我不知他的用意,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词,听和尚的话,似乎以前咱们还相识,怕说岔了话,索性默然不语。
见我不搭话,无名继续道:“以往贫僧三番五次邀施主到寺中论道,施主总说拜天拜地拜父母,就是不拜佛祖;敬圣敬贤敬君子,就是不敬和尚。哈哈,如今被鬼犬恶鬼相逼,怎未见天地君子来搭救?”
我心头越发疑惑,看来这和尚同自己不仅认识,好象还挺熟悉,似乎两人还颇有分歧,瞧这和尚的模样,好容易逮住个机会能数落自己,笑得那皮开肉绽的模样,估计平日被自己气得不轻,真没看出来这穷酸书生沐一白还有这等本事。
当下说道:“大师果真是有道高人,眼见我被妖魔赶得上天入地,也不肯施以援手,此刻却得理不饶人了,未免有失高僧涵养。佛家有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慈悲胸怀,似你这般不依不饶,逞唇舌之快,可违了佛祖的本意。”
无名立刻收起笑脸,一脸严肃道:“施主言之有理,是老和尚孟浪了。不过,今日之事后,施主当知贫僧平日所言绝非逛语,此事急矣,实不能再拖了。贫僧不忍见一方生灵涂炭,再次恳请施主明日一定到寺中一叙,助贫僧设法化解了这场大劫,此乃苍生之幸,亦是施主之德,万望施主成全。”说罢,他躬身行礼,转身飘然而去。
我听得一头雾水,急忙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可无名和尚身形轻动,看似走得四平八稳,实际上已使出了缩地成寸的神通,一眨眼就去就远了,那里还赶得上。
听这和尚的意思,似乎自己竟与一桩天大的事有些干系,我不由得开始头痛了,这个沐大木头,身上似乎藏着不少秘密。
那木涌是谁?与自己是什么关系?身上那块震木叶到底是个什么法宝,为何能退妖魔?这和尚说的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指什么?还有,自己明天要不要去那一苇寺?以前自己为什么不肯去?如果去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利的事发生?还有,刚才在井是怎么回事?那四夫人怎么突然就放过自己了?
算了,我摇了摇头,决定不再去想了,反正自己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不如先回去睡上一觉再说。
走进屋中,却看见何豆豆被牢牢地绑在床边,倒把我吓了一跳,忙上前为他解开绳索。刚一解开,何豆豆猛地扑了上来,“哥哥,你可回来了,吓死我了!”小胖子一脸的泪痕,似乎受足了惊吓。
“这是怎么回的事?”我心头一紧,忙问道。
何豆豆又是哭又是叫,好半天才把事情讲明白,原来他裹了张善鹏的银子飞身而出,刚返回家中,突然迎面遇上一股巨大的吸力,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经被莫名其妙地吸到一个葫芦之中。
“哥哥,那葫芦就是刚才那个老和尚的,他把银子全部抢去了,说什么这些不义之财我们用不得,还说我要是再作怪他就收了我!那和尚凶巴巴的,教训了半天,还把我绑在这里!”豆豆说着,小嘴一扁又哭道:“哥哥辛辛苦苦找来的银子全部被老和尚抢去了,豆豆太没用了!”
“好了,豆豆,没事了,这不关你事。这个贼和尚,还有他的贼葫芦!”我气得鼻子都歪了,这老和尚满嘴仁义道德,一脸老态龙钟,谁知抢银子时手脚如此麻利,原来和自己是一路的道友。搞了半天自已算是白白忙活一场,居然当了只螳螂,那和尚是属鸟的!不行,明天一定要找他理论去,出家人四大皆空,老贼秃还把银钱看得如此之重,看羞不羞死他。
想到这里,我连连安慰犹自哭泣不休的小首乌精:“豆豆别哭,明天哥哥去打那老和尚为你出气。”说是这样说,心里却暗暗嘀咕,打老和尚,算了吧,老和尚不打我就阿弥托佛了,明天还是想个啥法,激得那老和尚把银子还来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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