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围剿赤母, 追杀豪鬼(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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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由于赵姬频繁和腊梅来往而忽略了吕不韦,这使百无聊赖的他又要‘打野食’了,他的那个总管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全力投其所好。爱好看戏的总管在戏院里发现了目标.这是个贵族少妇,白嫩而丰满,眉宇间带着高傲,总管心想“这正是吕大人梦寐以求的上等货色呀!”回来后他向吕不韦大肆兜售,活像一个推销劣等货的奸商,将那个女人说成是超褒姒赛妲己,[不是狐狸精便是妖精,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最后,他煞有介事地说:“这娘们好是好,只可惜,好花有主了!”吕不韦说:“什么好花有主,有福大家享吗!明天去瞧瞧。”[现在有资源共享,信息共享之说,要是再来个美女共享,这世界可有好瞧的了!]第二天晚上,在戏院里,座无虚席,舞台上一个白衣少年正同一个绿衣少女缠绵不休,吕不韦看到那个绿衣少女有些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后来他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从赵国来的玉和这个少女极为相似,而且都穿绿色,只不过少女比玉夫人年青得多。但是现在吕不韦的思绪不在于舞台,在他后面不远的一个贵族专座,坐着一位红光照人的天生尤物,首饰不多但花色和佩戴位置恰到好处,其中最令人称奇的是,她的胸前领口开缝很长,雪白的胸部依稀可见,这无疑引起吕不韦的无限遐想,并激活了吕不韦的某种不雅**,他处心积虑也无法使他的双眼离开女人的那个位置,然而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却向着舞台,这同女人的方向恰恰相反,这使吕不韦的脖子所经受的考验大大超出了极限,总管不得不提醒他休息一下。女人本来就对异性的‘注意’非常敏感,而吕不韦在观众席中的不俗表现自然逃不过这个女人的眼睛。吕不韦将脸转向舞台让脖子休息了片刻,当他再次转向那女人时,发现那女人不见了,恼羞成怒的吕不韦正要对他的总管发作,却看到那美妇在丫环的搀扶下正向门口走去,吕不韦站起来正要追过去,但就在她接近门口时,这美妇突然回过头来向着吕不韦嫣然一笑!
唐朝白居易的【长恨歌】是歌颂杨玉环的,他写道: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其中,‘回眸一笑百媚生’一句已成千古‘名句’,用于此处也很贴切!
一个女人,尤其是美女从你身边走过,如果她突然回头向你宛然一笑,其魅力必然倍增且大有文章![当然,此种情况千载难逢!]
本来已如醉如痴的吕不韦,再经美妇这么‘回眸一笑’终于挺不住了,他像中了雷击,顿时被抽了筋,他巨大而肥胖的身体像一滩稀泥,颓然倒了下去,总管一看不好,急忙从后面顶住,无奈吕不韦和总管的体重相差悬殊,瘦小枯干的总管被跌倒的吕不韦这么一砸,上下两口顿时冒出不雅物质而昏厥过去!此时那个女人刚好回头看到了这幕滑稽戏,她立刻用手帕挡住嘴,哧哧笑着跑出了剧场。在场的观众没有放过跌在地上的吕不韦和压在身下的总管的精彩表演,他们的注意力从舞台瞬间就转向了台下的他们!观众们全体起立,大声喝采,喊叫之声如雷贯耳,以致台上的演员也停止了表演,他们也向吕不韦拍手欢呼,在文艺界一文不名的吕不韦骤然间变成了璀璨耀眼的明星,此时的舞台上下一片欢腾。但只有一个人表现极为冷静,他就是本戏院老板,他认真仔细地端详着吕不韦,他想:“瞧瞧!一个多好特色戏子的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丑角,一个顶呱呱的台柱子!他绝对能将观众撩拨得五迷三倒,年岁是大了点,不过这无关紧要,瞅瞅那身段,那一举一动,总而言之,简直一身是戏!抓住这棵摇钱树,把他搞到手,何愁不财源滚滚!是该考虑如何同他签约了!”
虽然名噪一时但吕不韦却心情不爽,他自认为在美人面前丢了脸,在家闭门不出,憋了好几天,那个倒霉的总管并没有性命之忧,他卧在席上养了几天,眼下大有好转。为了弄到那个女人,吕不韦和总管从晚餐后一直策划到深夜,现在总算有了眉目。他们煞费苦心地出手设了‘局’,导演了一场‘英雄救美’。那个剧场老板没有看走眼,这吕不韦果然极有明星戏子底蕴。他们的剧情安排是这样的,先指派十几个吕府家丁装扮成劫匪,埋伏在路边,等那女人大轿一过,总管要发出哨声,‘劫匪’便蜂拥而上,等在某处的吕不韦为了醒目和达到某种效果骑白色高头大马,身穿白袍,一听到哨声便大喊一声‘夫人休怕,我来也!’一路冲入,打倒劫匪,抱起女人,跨上白马,将女人带到已准备好的房子里,先给女人压惊,休息,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所谓‘英雄救美’这是情场中历史最为悠久的技俩,它伴随了人类从诞生直到现在!运用此法追逐异性,不仅人类用,甚至动物和昆虫也在用,而且几乎百发百中。情场老手吕不韦运用此计之熟练绝对堪称炉火纯青!为了确保成功他们在城外某处进行了反复演练,直至满意为止,吸引不少过路人驻足观看。近闻有人搞了一本‘追爱宝典’,我想如果在情场见多识广的吕不韦在其所著的‘吕氏春秋’中也来上一章‘追爱术’那该书的实用价值之高,销量之大定可入吉尼斯!
很快,总管发现,那个女人又来看戏了,看来这个美女显然迷上了舞台上的那个白衣少年。总管赶快离开剧场回去布置,现场安排在街道的拐弯处。戏闭幕了,大轿很快出现,但还没等总管吹哨,就见从另一方向风驰电掣地飞过一头戴面具白衣白马的人,当他飞过轿时,只见轿帘一动,那人快速将女人从轿里拉出,放在马上,飞奔而去。吕不韦正威风凛凛地端坐马上,专等总管的哨声。他听到了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和乱哄哄的叫喊声,却唯独听不到哨声,莫名其妙的吕不韦心想,总管这厮到底搞什么名堂?决定去看个究竟,当他纵马冲过去一看,那总管和那群‘劫匪’正围着一抬空轿发呆。
‘狗咬尿泡一场空’的吕不韦怒不可遏,尤其他想到,那个淫贼正抱着抢到手的女人偷着乐则更给他火上浇油!他正无处发泄,忽见总管来了,他一把揪住总管拳打脚踢,边打边骂!总管跪在地上说:“小的何罪,惹怒大人?”吕不韦骂道:“老子揍你,你还敢问何罪,这本身就是罪!今天老子就要对你一揍为快!”
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白衣白马的劫匪抢走的新闻在咸阳闹的沸沸扬扬,负责咸阳城治安的廷尉成了众矢之的,焦头烂额的他沮丧地想,:“旧案子没破,新案又来了,那劫匪越来越嚣张,朗朗乾坤,他竟公开出手!如此下去,不仅我的官保不住,怕是连自己的脑袋也难保了!吕大人的那个从赵国来的‘国师’整个一‘吃货!’”。不久,焦虑万分的廷尉突然眼睛一亮,他想:“那个劫匪白衣白马....,对了!就从白衣白马查!查它个水落石出!我要亲自破这个案子,那个淫贼一抓住,我的官还能高升。”
天遂人愿,破案的契机出现了,一个酒鬼在饭馆里吹嘘自己参与了劫持女人,被执勤的衙役当场拘捕,带回一审问,原来他是吕不韦的家丁,根据他的口供,衙役们又诱捕了总管,他承认了劫持的过程和白衣白马的吕不韦!廷尉很快知道了这些情况,他亲自查访了众多的现场目击者,他甚至考察了当时吕不韦的演练场地,很多目击者都认识白衣白马的吕不韦。狡猾但经验贫乏的廷尉由此认定‘劫持’主谋就是吕不韦。他欣喜若狂地想:“很显然,过去所犯的淫贼案全是他所为,难怪这案子这么难破,原来凶犯淫贼竟是他!”

廷尉派了衙役去传唤吕不韦,没想到吕不韦揪着衙役的脖领子恶狠狠地说:“回去告诉你主子,限他两天把总管和我的人放回来,否则我就宰了他,滚!”那个衙役抱头鼠窜,回去对廷尉一说,恼羞成怒的他拍案而起:“目无朝廷国法,他想造反!”前几天还在吕不韦面前哭诉的廷尉这下彻底翻了脸,他立即给皇上写了上奏,要求即刻拿办吕不韦。
由于家人和总管的被拘使吕不韦紧张起来,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的白衣白马‘英雄救美’被人们的一番炒作竟和那个作恶多端的‘淫贼’混为一谈。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劫匪也是白衣白马?糟了!吕不韦绝望地想,一旦圣上知道此事,我吕不韦小命休矣!不过,在小命休矣之前,还有件麻烦事,他不得不光顾一下,那就是消息灵通的赵姬也知道了此事!
在咸阳宫里王孙的住处,赵姬端坐,脸沉似水,而吕不韦则低头坐在远处,神情沮丧。尴尬的局面终于被赵姬首先打破,
赵姬毫无表情地说:“近闻吕大人又出壮举,可谓老当益壮!”[‘又’字表明吕不韦干这类事不只一次。]
吕不韦:“......”
赵姬:“吕大人政务繁忙但仍有此雅兴,演义什么‘英雄救美’其情可嘉!”[赵姬语带讽刺,这对吕不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吕不韦:“......”
赵姬:“不知何等尤物能令吕大人动此大情?”
吕不韦:“......”
赵姬:“可否请吕大人何时也能让我一睹芳颜?”
那天,吕不韦从赵姬处回来时已经很晚,我想那赵姬修理吕不韦定有奇招,可惜手头资料贫乏,无从考证,只知道他回来后一头钻进屋里,两天没露面,待我去看他时,他却病容满面,卧在蓆上,头上还敷了一块白布,枕边放着药碗。蓆的四角各有一个像馒头大小的青铜‘镇蓆’[形状为半圆形,上有铜环,别小看这东西,它可是权利和地位的象征!]
我故作惊愕地问:“贤弟如何这等!”
他拉着哭腔说:“要大难临头了,大哥救我!”
我故作镇静地说:“何事惊慌,难道天要塌下来不成?”
吕不韦用手指着外边:“他们已将淫贼干的那些事都一咕脑扣到我头上,说我就是那个淫贼,现已上奏皇上,要拿我去结案!”
我半信半疑:“何人大胆!敢拿吕大人开涮,再说将‘淫贼’这项殊荣授予吕大人理应首先考察一下吕大人的任职资格,那淫贼蹿房越脊,来者如恶虎扑食凶猛无比,去者如蛟龙潜水无影无踪,就吕大人这点能耐,怕是难当此任!”
在巍巍咸阳宫,经常得到吕不韦好处的朝廷总理太监收到了廷尉上交的奏折,他一看内容惊了一身冷汗,这奏折很快转到异人手中,异人明白,一旦吕不韦垮台,那么他的前程必将风雨飘摇。赵姬看罢奏折,顿时芳心大怒,她先是大骂廷尉势利小人,邀功卖友,然后愤愤地说:“在情场之中,吕不韦搞一搞偷鸡摸狗,模皮蹭痒尤有可能,但劫持奸杀则断然不会!就他那身子骨,且不说蹿房越脊,就是二尺胸墙也未必能爬得过去!”[罢了!,寥寥数语,即高度地概括和勾绘出吕不韦的本性,可谓知吕不韦者还得是人家赵姬!]。异人说:“此事圣上万一知道,来个不分青红皂白,则吕大人危矣!不知如何是好?”赵姬说:“国师住吕大人那里,想必知道内情,不妨请他来一谈,如何?”。
这是个漫长的难眠之夜,我从吕不韦处回来,大感情况不妙!如果吕不韦这棵大树倒了,那我在咸阳将寸步难行!完了,我沮丧地想。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如果皇帝下旨就这么结案,那吕不韦犯的可是灭门大罪!这会不会将我也株连?这皇帝哪有准?他可没学过什么法律!什么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严禁逼供信,他一概不懂,大笔一挥,吕不韦和我就完了!想到这儿,我吓出了一身冷汗。可又一想,我从赵国来和吕不韦非亲非故,再怎么株连也和我挂不上,想到这儿,我感到这觉还是可以睡的,我躺下刚要睡,又一个吓人的念头冒了出来,我和吕不韦称兄道弟,关系密切,不密切能住一起吗,不仅拜了把兄弟而且还搞了隆重仪式,吕不韦犯了大罪,我能逃得过去吗!想到这儿,又是一身冷汗。不过看来现在皇帝还没有看到那奏折,眼下皇帝正搂着腊梅睡觉,明天何时上朝还不知道,即便他看到了奏折,到他批下来还要有一段时间,我逃跑还来得及,不过现在还不能跑,城门关了,出门就得被巡夜的衙役抓住。我先睡上一觉,明天混出城去,一逃了之。可我刚躺下要睡,又一个念头出来了,想当年商鞅那么大的官都潜逃不成,被抓回来处死,那我这点能耐能跑得了吗?想到这又是一身冷汗,[冷汗何其多,我这几身冷汗使感冒被彻底去了根,可能还获得了终生免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我竟三次往返于冰雪和烈火,地狱和人间之间,不要说是人,就是钢铁也该破碎了!很快,我的神经就堕落到了另类状态!
我很快发现,周围的房子变得透明了,开始时是半透明,后来是全透明,再后干脆就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了,自己已身处一片雷声隐隐,迷雾蒙蒙的荒原,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在不远处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人影像是孤鬼游魂似地飘了过来,当他离我足够近时,我看清楚了,那竟是玉!我想她也一定看到我了,令我惊异的是,她现在的表情之阴沉和凄惨简直不可言状!我向她大喊:“玉,你怎么了?”她竟像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毫无反应地从我面前走过,我从她的身上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气,我的神经作出了本能反应,全身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当她走过去时,我才从她的后背看到了毛骨悚然的一幕,一把利剑从她的后背刺了进去,贯穿身体,那剑刺得如此之深,以致后背只露出剑柄,剑的前部必定从她的前胸穿出!由于我的汗已出尽,再无冷汗可出了,身体能作的反应只能是......两腿一软......。
太阳已升得很高了,阳光照在我脸上,强光的刺激使我从恍忽中清醒过来,我坐了起来,头昏沉沉的,那惊骇的一幕仍在头脑中回旋,我心想:“糟糕,这绝不是什么好兆头!”虽然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个恶梦而已,但我仍不放心。立即叫来了家丁,要他马上去白府,急请玉夫人来吕府,说我有要事相商,要快!家丁走了,我在屋里焦急地等他们回来。他终于回来了,但玉夫人没有同来,我预感情况不好。据他说:“玉夫人昨晚不知何故单独外出,现仍未归。”听罢,我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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