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八节 名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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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装名模大赛在塔西市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当年北京举办的人体绘画展。人们对此议论纷纷,争看时装大赛成了塔西市的一道迷人的风景。晚上看名模,白天评名模。电视功能的强势依凭着半裸着身体的悍然出动,把塔西人搅得昏天黑地,一群群花枝招展、散发着肉欲芬芳的少女,令塔西人如醉如痴、心乱神迷。
方舟坐在他宽敞的办公室里,不停地忙着接电话。在方舟看来,人们怎样评价名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电视,电视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电视可以极大地影响人们的生活。他说:“在塔西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任何一件事,在电视的影响下产生如此巨大的轰动效应,从此以后人们对电视再也不可能不屑一顾了,这就是我最渴望的。”他在和林毅通电话,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要票的电话最多,都想到演播室来,亲眼目睹名模风采。方舟解释道:“从看电视的角度,演播室绝对不是最佳效果,原则上是不往外发票的。”方舟也不想一想,要进演播室来看时装名模,是要下很大决心的,再说了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人,和你方舟关系没到这个份上,没有一定的把握,也是不会开这个口的。你就这样把别人挡在了门外,人家把面子丢了,朋友的那份情也就没有了。有时赛事正在进行,就有人传进话来,要直接见方舟,方舟一出去,只有一种选择就是让他们进演播室,否则任何解释都是白徒劳的。看着这些昔日朋友的背影,方舟怅然若失,陷在一种迷惘与困惑中。
人们惊讶地感到,原来塔西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老太太戴着老花镜看着电视上年轻时候的自己,脸就象一朵盛开的秋菊:“现在这人活得多自在呀,脱得剩下那么一点点,彩灯这么一照还真漂亮呢!我在这塔西生活了几十年,什么样的事没有经历过呢,怎么就没有见过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呢?”她盯着屏幕给孙女说:“隔壁旺老汉家那孙女,个子矮着呢,怎么一上了电视,就象一匹高头大马。”孙女说:“我要去参加你说我太小,这不,上了电视人就变了吧。”老太太说:“下回,下回我把你爸妈挡回去,你就是要去风光风光,也给咱争争脸。日子嘛,就是要这么个过法。”
人,活在这世上,不容易。你看都哭丧着脸,憋闷着,遮掩着,躲躲闪闪,象个提心吊胆的灰老鼠,没个什么滋味。就是要给出一些机会才对头。人,能给自己的心灵以慰藉的还是人自己,你看那些所谓寄情山水的人,哪一个不是看破红尘才逃到山水里去的呢。
塔西这地方不兴游泳,都是雪山融水,昼夜温差大,水温就上不来,下一阵水,好家伙,骨头疼。你看,这会说是模特比赛要穿泳装,一下子泳装就有了,你不给她们一个机会,这些个泳装还不是得压箱底。
谁也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时装比赛,一下就把一种超常的稳态和平衡给打破了。问题就在于太轰动了,一开始,也许人们不以为然。特别是那些以文化人自居的人,还把这看作是下九流,俗不可耐的东西。文化局秦局长亲自下了一道禁令:“歌舞团演员绝不允许参加名模大赛,不能让这些东西玷污了艺术殿堂的神圣,亵渎了我们的演员。”
梦露作为歌舞团的当红舞蹈演员自然在禁赛之例,已经参加比赛的必须立即退出比赛。局长在全团大会上告诫梦露,如果继续参加,团里就要除她的名,所有的目光都注视着梦露。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委屈,同时又感到毫不妥协的坚定。参赛使她又一次发现了自己,尽管她也很痛苦,但她自己很清楚,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梦露穿了一件墨绿色的长风衣在大街上走着。街上的人群很快就让出了她,一个小伙子指着梦露给他的同伴说:“你们看,那就是昨晚我们说的最惹眼的模特。”梦露朝小伙子浅浅点了一下头,把领子翻了起来,快步向前走去。她在脑子里琢磨,局里所做的这个决定,她应该最先告诉谁?第一人选当然是林毅,一是联系起来并不象过去那么方便,二是这样的事他也不便出面解决,等于给他出了一道难题。晓刚、季林她也想了,她感到真正能够安慰自己心灵的,又能把问题妥善解决的,还是方舟。于是她走到一个公用电话亭前给方舟挂电话:“喂,我是梦露呀!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这里遇到了一点麻烦,团里决定不让我参赛。”方舟急切地说:“这不是釜底抽薪吗?为什么会这样?”梦露说:“我看关键是心理不平衡,这个声势造得太大了,他们有一种失落感。”方舟说:“退出来是不可能的,看来问题并不会那么简单,我们尽快找到一个最佳的解决办法。关键在于你不能动摇,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梦露说:“我和你的想法是一致的,我只是想,这件事没有必要麻烦林毅,对他不好。”方舟放下电话感慨:“难得还有这么至仁至善的人。”
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但最好的方法在哪里呢?方舟陷入了深思。电话铃又响了,他接起来一听,是林毅打来的。林毅说:“时装大赛反响很大呀,周书记决定亲自去观看。”方舟一阵惊喜道:“什么时候来?”林毅说:“这就要根据赛事的进程来考虑,你们不妨先拿个意见如何?”方舟说:“也好,我们研究以后很快就告诉你。”周昊作为塔西市的第一书记,亲自来参加一个时装大赛,无疑是对大赛的肯定,正处在焦虑不安中的方舟,一下就象得救了,解救梦露的办法有了,下一步就看怎样才能打得更加出色,又要不露痕迹。如果仅仅用这张牌去压服这个自命不凡的老秦显然不是最聪明的办法。搞得不好还会使今后的矛盾愈演愈烈。
他想这个问题由晓刚来周旋是最好的,秦川最早是搞画,为了表明自己的前卫立场,他对晓刚的那些抽象绘画作品倍加欣赏。梦露告诉晓刚,秦局长在全团大会上对晓刚大加夸赞,要求全团队员学习晓刚对艺术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晓刚自认为他把这位塔西艺术界的巨无霸摸得非常透,再加上梦露的服饰是晓刚设计的,又和梦露有这层关系。于是他很快就把晓刚召进来,给晓刚谈了自己的设想。晓刚也非常痛快,心想这样的事,责无旁贷。方舟提出巧借周昊这张牌,晓刚说:“当然这张牌是有力的,要依我办事的风格,用这张牌效果不一定是最好的。”方舟说:“我们肯定要找到一种最好的办法,这件事不要拖,你最好能在今天就把问题解决掉。”晓刚觉得一切都在自己的把握之中,很兴奋的离开方舟的办公室。
晓刚走以后,方舟一个电话把周昊要来观看时装大赛的消息告诉了文艺部主任殷玉华。殷玉华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她沉默片刻后说:“你是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方舟说:“作为一把手,亲临大赛现场,肯定是要表明市委对这次大赛的态度,别的我还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就是要把各项赛事安排好,你下去落实一下。”
殷玉华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父亲曾经是塔西市政坛赫赫有名的宿将,至今她依然苦恼在父亲陨落的阴影中。她从小对领导的心理和行为方式耳濡目染。她想:作为塔西的一把手,来参加一个有争议的群众文化活动,肯定蕴含着别的意图。文工团撤出比赛是她暗中策划的,怎么会发生周昊亲临参加的事呢?她感到疑惑,感到不解。于是她准备打一个电话,问一下分管文教卫生的副市长熊北岸,然后再决定自己的对策。
晓刚从方舟的办公室出去以后,从车队要了一辆车直奔秦川处。
秦川本是搞舞美的,何曾想到后来在编剧上异军突起,成就超过了舞美。他编的话剧《苏醒》,曾获全国话剧表演一等奖。在梦露的问题上他是准备豁出去了。在他看来电视应该属于文化的一部分,群众文化应该是他文化管理的范畴,就凭电视台那几个毛头小青年,居然把文化局不放在眼里,他就是要给点颜色让他们瞧一瞧,再说了,他对方舟的狂妄已有耳闻,通过这一遭也是要杀一杀这个后生的锐气。
秦川听到敲门声喊了一声:“进来!”一看是晓刚,便从坐位上站了起来。他挺着微微有点胀起的肚子,握着晓刚的手饶有兴致地摇晃着,大背头上的几缕头发也跟着飘舞着。晓刚说:“你的气色是越来越好呀!上次谈的大作怎么样了,我一直在关注呢!我还想在栏目上作一期专访呢,不知现在条件成熟不成熟?”秦川也清楚,他这几年的知名度晓刚是功不可没,可是这个时候谈采访显然不合时宜。便说:“这个以后再说吧!”两人坐下以后秦川说:“你的龟兹之光搞得怎样了,其实呀这个体裁编成舞剧绝对是不错的,我也想抽空和你深谈一下。”晓刚说:“这次我还顺带搞了一个系列的龟兹服饰设计,最近你看了没有,梦露时装表演的那套服装就是我设计的。”秦川一听把话题扯到了模特大赛上,脸上略有愠色。晓刚接下来就:“最初搞这次大赛仅仅是作为十年台庆的一项活动,张扬张扬,当初还担心搞不起来,没想到这么一项赛事还很有一些声色。塔西这一潭死水是该冲一冲了。秦局长,你是塔西市的知名艺术家对此不能缄默不语呀!”在这件事情上,秦川也觉出自己仿佛陷入了某种困境,一方面是外在的,一方面是他自己加负。“站在我这个角度,也有难言之隐呀!如果是单纯的一项时装赛事,当然我们应该支持,我们是专业团体,专业演员混在里面,本身就有失公平竞争原则,再一个也容易把队伍搞乱,我的态度是专业演员不能参赛。”晓刚的情绪有些激动,他也意识到了解决这个问题没有他原来设想的那么简单。“秦局长,恕我直言了,在这个问题上希望你还是更豁达一些才是呀,您也清楚,在塔西人的观念形态里,能够对人本身达到这样一种认同和关注,是不容易的。为这事方舟还准备亲自来找你,请你全力相助才是呀!现在赛事正在进行,希望您权衡一下,任何过激的行为都会酿成无法弥补的遗憾。”对此秦川不是没有权衡过,他也清楚如果一意孤行,到时候市里一句话,他还是得乖乖开绿灯,于是说:“文化局,作为全市文化工作的行政主管机关,从总体来说对这个活动还是应该支持的,至于说一些具体事宜,还是要在尊重文化系统的前提下加以解决。我想,我不会把自己摆在一个阻挠大赛的位置上吧。”晓刚一看态度有了缓和,甚为欣喜,但他考虑也不能逼他太紧,总是要给别人留下余地:“一个前提,只要是让大赛能顺利进行,只要你能给予支持,一切都可以谈,彼此总能找到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当然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同小可,您可以充分考虑一下,考虑的时候别忘了,有我设计的一套时装呢!我们抽时间再沟通。”秦川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晓刚还不是冲着梦露来的。便说:“看来,我是要**之美呀!”便握手言别了。

方舟还是在办公室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周旋着。电话铃又响了:“哦,是你呀!晓刚去了,他和秦川私交很深,先外交斡旋一下,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叫木子?这个名字有点怪,你的好朋友,那就让她直接来找我就行了,我就在办公室等她。”
木子第一次进这座多少有点神秘的大院,她边走边好奇地随意游览着,目光在主楼前停住了,她稍稍迟滞了一下,无意识地捋了一下齐肩秀发,朝主楼大门走去。上了二楼,寻找到方舟的办公室,她看门留了一条缝,不过她还是停下来把门轻轻敲了三下。方舟喊:“进吧。”
木子高挑而优雅,穿一套素色的小领西服,面颊上弥漫着淡淡的忧郁和少女特有的羞臊,有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眼白特别的白,鼻子小巧且微微上翘。头发是染过的,但经过细心的修饰还是非常自然,正好映衬着她那张白皙如玉的脸和显得丰盈的红唇。
方舟说:“你随便。”待她在沙发上靠外沿坐下以后,便从办公桌后面起来,拿了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接了一杯纯净水递给她,在旁边的一个沙发上坐了下来。看来他并没有急于打发她走,思绪也从纷扰中挣脱出来,用心感受着这位令人刮目的女郎,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你这个名字有点特别,有亲日倾向。”她说:“名字只不过是个符号,不说明什么。”“也对,我还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不参赛?凭我的直觉,你是有优势的。”木子说:“这可能与我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我愿意当一个忠实的观众,而让我参加我倒觉得太刺激、太热闹,我这个人喜欢静。”“我替你感到惋惜,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怎么样?”木子说:“你的这番好意我领了,但这次还是算了,梦露也多次说了,看来这次我是没有能力说服我自己了,如果有下一次,我想。”她迟疑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方舟叹息道:“将来总是靠不住的,一切都在变。”
方舟起身从抽屉里取出了几张票说:“要多少?”木子说:“两张。”“怎么才这点。”方舟问的同时大约把十来张票递了过去,又掏出了一张名片说:“有事没事都可以联系。”木子说:“告辞了,非常高兴认识你,以后会有机会的。”方舟把木子送到门口,如果再往外送当然也就显得太殷勤了。木子走了以后,方舟并没有回到他的办公椅上,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撩开了窗帘,看着木子走进自己的视野,这是一个令人产生渴望的背影,他静静地凝望着,目送她款款远逝。
方舟在考虑周书记来看时装模特表演的时机,正好殷玉华进来了。方舟说:“你来得正好,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周书记来比较合适?”殷玉华说:“我也是为这事专门来找你的,我都怕你忙昏了头,别把这事给搞砸了。”方舟说:“你这是担心还是关心呀?”殷玉华说:“兼而有之吧,我在下面协商了一个意见,专门为周书记搞一次汇报表演,服饰和人员都要精选,服装音乐都要体现中国气派和民族风格。把那些低俗怪异暴露的东西剔除掉,你看那个梦露,好好的舞蹈演员不当,哗众取宠,搞什么梦幻组合,完全是一种性挑逗、性骚扰。难道能让一个市委书记来看一个风骚女子卖弄风情吗?所以我说对人员和服饰都要严格把关,搞一台高质量的、健康、端庄、典雅的时装晚会。”方舟对殷玉华这个意见是有过考虑的,但他很快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他说:“你这个意见我也曾考虑过,我看不行。你想一下,周书记来,是对我们整个赛事的一种支持和肯定,特别是在目前这种众说纷纭的情况下,也就是表明了市委的态度,为我们这次大赛定下了基调。我们仅仅搞一场汇报演出,无形当中把整个赛事和周书记隔裂开了,这样反而不自然,也削弱了周书记支持大赛的内涵。我的意见是决赛的时候请周书记来,你看如何?”
这个意见她殷玉华也不是没有想到,按她的经验领导肯定会支持她的意见,在她看来,一个市委书记,来看这么一台低俗轻薄、有伤大雅的表演,本身就会引起争议,我们总不能迎合低级趣味吧,如果处理得不好,还会影响市委书记的形象,这是一个政治问题。但她在方舟面前没有办法和他直言,再说,就是说了他方舟也是不会听的。他这个人很刚愎自用,别人的意见他是很难听得进去的。于是她说:“市委书记的活动,我们单方面定下来欠妥当吧!是不是和市委商量一下,再说市政府熊市长也要来,还是征求一下他们的意见稳妥一些。”面对这样一位文艺部主任,方舟有一股无名之火,但也有几分无奈:“你说的这些涉及到一些观念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们怎么能根据我们个人的好恶独断专行呢,服饰和人体自然是一个和谐的整体,也不能用露多露少来衡量。象梦露的表演,我看还是很有档次、很有品味的,评委和观众也是一致认同的,你的意见是不是也太偏颇了。”
他和她是同时进电视台的,说他们是创始人、说他们是第一代记者都可以。她的专业、她的事业心、她的家庭背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方舟也不应该骑在她的头上,她从骨子里看不起这个方舟,再说她也看出来,他方舟把她殷玉华也没有看到眼里,就是把身体给他,他也不会施恩于她的,自作多情也是白徒劳的。按照她做事的性格,她也是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妥协的,她有她的优势。
从方舟办公室出来,殷玉华就给分管文化教育的常务副市长熊北岸挂了电话,向领导坦陈了自己的意见和满腔的怨尤。熊北岸则告诉她:“在这个问题上你不必太认真了,对这个时装表演,周书记一方面可能有一些经济方面的前瞻性的考虑,另外也是他女儿嚷着要来看比赛,依我看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弄巧成拙了。报道也不必太张扬,做领导也有个人的休闲活动嘛!”殷玉华感到一下失去了支撑,无力地放下电话,头脑一阵昏眩,瘫软地坐在了沙发上。
钱智的黑色凌志车一到,电视台的门卫赶紧开大门。方舟站在办公楼的门口迎候这位塔西市赫赫有名的儒商,一看,古丽迪娜也一起来了。便说道:“你是越来越洋气了。”方舟和钱智一边拉着手,一边往办公室走。钱智说:“马上就要决赛了,听说周书记也要来观看,这就叫连动效应,你没想到吧。”“你这消息还真灵呀,是谁告诉你的?我们还没有定下来呢!”钱智说:“这你还能想不到吗?林毅呀。”他忽然想到说:“你是不是又从中发现了什么商机?”。钱智说:“至于商机嘛,有一些想法,今于还要听听你这个策划人的意见。”
钱智是被称作日不落族群的温州人。细长身材,什么时候鞋都擦得很亮,上档次的领带系得很讲究,有的时候带一副金丝边眼镜,但有的时候也可以不带,说起话来温文尔雅,不了解的人甚至意识不到他是个纯粹的商人。到西部闯荡已有些年头,两个哥哥在北欧做生意,几次邀他到国外发展,他说自己在一个至深的新疆情结挥之不去,居然也有了一份可观的产业。至于为什么对塔西这么情有独钟,每个人的解读都是不一样的。前几年开眼镜店,还刻过字,这两年又做纺织品又开饭店,对资本运营颇有一番见解。这次时装模特大赛,就是由他独家赞助的,艺术学院舞蹈老师古丽迪娜是他选中的形象大使。
坐定以后,钱智点燃一支他习惯抽的中华烟说:“我想在塔西推广一个营销新概念,这就是精品专卖。有几个品牌,象皮尔卡丹、佐丹奴,我哥他们已经谈好了,货很快就发过来。所以我想在决赛上推出一个欧美风情系列,这不,我把她也带来了,商量一下,看什么时候编排,试试镜?”方舟说:“看来广告也得换,那就找一下季林吧,模特的人选敲定了吗?”钱智说:“我看这样,人就由古丽迪娜从参赛选手当中挑选,一揽子计划都交给她执行吧,有什么问题你再给参谋参谋,你看如何?”方舟对着古丽迪娜说:“你父亲的态度怎么样?”古丽迪娜感到有难言的苦衷:“你猜都能猜到,他是宗教人士,谁也不可能让他放弃信仰,这两个文化圈的差异也太大了,就算他能接受,还有那么多的穆斯林教徒,他也是找不到出路呀,现在还躺在床上呢!”方舟说:“我和你们艺术学院院长关系不错,是不是让他专程登门拜访一下你父亲,还是要疏导疏导才是呀,大赛的成功也不能以伤害你父亲的情感为代价呀!”古丽迪娜无奈地说:“办法是可以想,但不一定就奏效呵,我倒认为你不妨去看看,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呀,我很少听他这样夸过一个人。”方舟说:“这好办,我近日就去。哎,你不会退却吧?”古丽迪娜说:“已经这样了,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和钱兄也商量了很久,可不可以我不直接参赛,只是把模特队带好就行了,可是钱兄不答应嘛。这大赛的规则也太苛刻了,非要穿泳装,还有比基尼,也太难为情了,这个问题决赛的时候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也要照顾一下特定的地域风俗嘛!”方舟说:“这个标准是评委们制定出来的,恐怕不是一个个别问题,到时候再说吧,你现在夺魁呼声这么高你就不怕给你扣分呀!”古丽迪娜说:“很多事都是两难之下呀!边走边看吧!”方舟说:“也好!剩下的戏就看你的了。正好是吃饭时候,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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