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毒药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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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一天的巡视,到晚上九点多钟,秦洛华才回到了欧兰·亚克位于校另一高档住宅区的私人住所。由于近几日一直都比较晚且不想回家,因而差不多每天都在这里过夜,早已令房子的主人不满却又无奈。
“你啊,那么大的房子却有家不回,偏来跟我一起挤,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毛病。”
换了别家恐怕这位学生会长都不会如此计较,可惟独这里是他金屋藏娇之处,虽说那个外校女生最近一段时间内是无暇来跟情郎一聚了,但如今属于两个人的爱巢里突然来了不速之客,还是让人很不自在。
可是牢骚归牢骚,他仍是没胆子赶人出去,谁不知道得罪了某个外表与气量不符的小子铁定没有好果子吃,更何况多年的交情,这么做也似乎太不近人情了点。
正因为这么想,所以自嘲总被人吃得死死的他才会认命地每天坐在沙发上熬到很晚不睡,一如既往地苦命地等着替人开门。
而这一次,他疑惑地看着秦洛华倚在门边仰头喘息。
“怎么了?他们今天没有送你回来?”
这小子的病已经越来越重了,每日都会由齐凯的手下细心照顾,然后再远远地看着他安然返回。可现在这副神色是怎么回事,一张俊脸摆这么难看,难道跟他们吵架了?
“没有,不过是碰巧遇上了某个不想看见的家伙。”
径自扯开衣领让呼吸更为顺畅,说不生气是骗人的,可目前的状况他哪还敢跟人吵,又不是不想要命了。
本来就是为了避开那个臭小子他才赖在了欧兰·亚克家,可自己的衣服总要随时更换吧,所以才打了电话通知风纪部长找人帮他拿,谁知道一回来就看到熟悉的高挑身影傻傻地等在门口,禁不住一股火气又冒了出来。
丝毫没给对方好脸色,他二话不说拿过包裹就进了门。若不是一向行动敏捷,只怕即将搭上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就得在瞬间大力闭合的门扉下无辜地惨遭不幸。
“喂,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欧兰同情地皱起眉,虽说一开始由于那个小子只顾打架、完全没有照顾好伤者的关系,自己对他也是不冷不热、没有好感,可目睹连日来像赎罪似地事事勤快主动、频频碰钉子也无怨无悔、仅仅在背后才流露出些许难过表情的某只可怜动物一再地去拿热脸贴人冷**,而对方却就是不领情,不免连他也觉得有些不忍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啊,就算那小子是恶劣过一回,可这么多天了,气也该消了吧。
“这么便宜就原谅他?我可有笔账还没跟他算。”想起上午的事,顿时气就更不打一处来。
秦洛华并非小心眼的人,就算不看在别的事情上,三个人的救命之恩他可还记在心里。本来也不打算再计较了,可听闻齐凯那么说,厌恶的情绪立刻又在心底蹿升,再也无法控制。
“我现在一看到他,心里的火气就会不由自主地冒出来,怎么也压制不了。”如今的事态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他是打算眼不见为净,可那个臭小子就偏偏变着方儿地在人面前晃。
这不是,在门口就差点吵起来。长腿一迈在桌前坐下,他径自倒了杯茶,猛地一口咽下。
欧兰·亚克惊愕地看着他一反常态地大发牢骚,记忆之中的洛华可不是这么容易动气的。
于是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端详起来。
“有没有觉得,你最近似乎很容易就发火。”
“是吗?”无奈地偏过头,连他也发现了?
“跟你以前很不一样呢。”
以前的秦洛华冷漠得不近人情,却从不轻易动怒。一向都只有他惹别人生气,很少会看到被人惹成这样子。
可是自前几天醒来之后,似乎什么都变了。易受激惹、频频出汗、时不时地会发病却总不自知,连学生会的人都觉得很不对劲了。
担忧的神色呈现在欧兰的面容上,难道是没有按时服药的关系?还是每个人都有体质差异,他身上的毒性已提前发作了?
“依我看,你还是尽快回去找一趟校长吧。”若真如此,那可不能再拖了。
秦洛华愣了下,随后绽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嘲讽笑容。

“回去?要我再去求他、顺便欣赏其他老家伙们的难看脸色?”
十年了,他日日盼望的就是契约到期。如今眼看即将实现,除非到那一天,否则自己绝不再踏进那个门口半步。
“何必呢,你明明知道他们现在已经离不开你。”
当年的事就算再令人怨恨,可这么多年来他们的态度毕竟在慢慢改变。尤其是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如今早已是发自真心地宠爱着他。
洛华的药方一向由校长亲手调配,隔三差五也总会打电话问及他的状况并暗中叮嘱一番,关怀之真切令待遇差别太多的欧兰不免又是嫉妒又是感动。
今时已不同往日,堂堂莫利斯家族的一家之主又怎么会容许别人再鄙视他、讥讽他。
“当真对我好,当年就不该下毒逼我立誓,如今又迟迟不把解药给我。”
秦洛华毫不留情地揭穿对方的真面目,他会有今天,一半的原因是拜那个趁人之危的男人所赐。
在两人面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教育及学术界最德高望重的前辈之一——奥尔兰多的现任校长瑞克兰·莫利斯在十几年前却不过是一个拿无辜幼小的孩子发泄失意与愤怒的败类而已。互相裹伤已不知多少次了,被一次次鞭打虐待的残酷即便在梦中也会痛醒,直到发现他们的能力与潜质凌驾于众人之上,才逐渐变为另一种方式的奴役与驱使。
欧兰唯有一件事情说对了——就是那个虚伪浮华的家族早已不得不依靠他来支撑。从当年的百般羞辱到如今的殷勤关怀,为的不就是要他继续为人赚钱卖命?只要自己的性命一天掐在别人手里就无法摆脱这可悲的使命,尽心尽力地给人打理事业、培养优秀的接班人,直到看着自己被超越,最后被无情抛弃。
可是一切总会有例外,与始终未出现异状的欧兰不同,他的病随时可能令对方的如意算盘完全摧毁,于是这才紧张起来,懂得分出一点小小的关心来给自己这个地位低下的利用工具。
但不觉得太晚了点吗?病与毒的相互作用已令身体无法医治,再珍奇的药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仅仅延缓罢了。
他再度冷笑,事到如今也仍然牢牢把持契约不放,对方的心思自己早已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想,就算十年期满,那个男人肯不肯履行当年的承诺还是个未知数。”
最重要的东西全都握在校长手里,若真如此,他们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是可能谁也没有想到,如今的他却已有抗衡、甚至是报复的筹码了。
“他给的药早就被我改换了,如果真敢毁约,我就要整个莫利斯家族来陪葬。”
瑞德的能力与眼光确实高人一等,可若无自己在背后扶持,那个急功好进的小子岂能有今日的成就。自己若要杀他实在易如反掌,但仅仅一人之殇又怎能比得上庞大的家族全部倾亡来得更痛苦。
“洛华你疯了?!”
欧兰·亚克震惊地听着他吐露秘密,一股怒火随即飙升,猛然揪起他,将其紧紧地按在背后的墙壁上。
不能再任由这小子自作主张下去了,为了自由不惜两败俱伤,这个聪明一世的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你的药呢?被换掉的在哪里?”
突来的紧窒及震怒的嘶吼令秦洛华疑惑地望着欧兰难得的冲动,随后却笑了起来。
“怎么,勒这么紧,你现在就想要杀了我吗?”
“开什么玩笑,我是不想你出事!”
欧兰第一次有种想要揍他的念头,同命相怜了这么多年,这小子竟然一声不响地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还有没有把别人放在眼里?
“在你心里面,我也是个不值得你商量跟信任的人是吗?!”他们的处境与身份可是一样的啊。
“除了我自己,我本就谁都不相信。”
缓缓地拉开他的手,望着对方愕然的眼神,秦洛华眼底的笑意更深却更冷。“你知道吗?信任实在是个令人痛苦的字眼。”
能活着固然很好,但若一生都身处绝望之中,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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