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旅店，我们走向大街，装出要去火车站的样子。
大街上，一个粗壮的男人从我们面前走过去。
他带着一团黑气，带着一股暴戾，一种凶狠，从我们的眼前走了过去。
几个警察突然出现在那个粗壮的男人面前。
那个男人把手伸向了怀里。
粗壮的男人后边也出现了几个警察，他们扑向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被压倒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一位警察从他的怀里拿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杀猪刀。
粗壮的男人突然抬起脚来，狠狠的踹在那位警察的大腿上。
那位警察后退了几步，弯下身子，痛苦的说：“这下子，我真要退休了。”
一位同事问他：“怎么样？”
那位警察：“我挺不住了。肯定是骨头折了。”
那个粗壮的男人哈哈大笑：“他妈的，我够本了！”
旁边的一位警察一拳把他打倒在地上。
警车来了。警察们都上了车。那个带着暴戾之气的粗壮男人也被带走了。
月亮女孩走过来：“他们好像不是来抓黑无常姐姐的。”
大萨满麻黑：“不是。那些警察都走了。”
“瓷娃娃”：“我那个姑娘呢？她在哪儿？”
月亮女孩：“她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
“瓷娃娃”进了黑无常的房间。我和大萨满麻黑知道她们母女相见可能会出现的情形，索性站在大街旁边闲看风景。
月亮女孩出来说：“她们都哭半天了，好像是哭累了。她们让我来请你们进去呢。”
我和大萨满麻黑进了房间。
“瓷娃娃”说，她非常感谢我们在这一段时间里收留了黑无常。她还特意对我说，虽然是我点破了她两个女儿的把戏，但是直接害死白无常的还是史三。史三已经死了，那一段的事情就已经结束了。她和黑无常都不再怪我了。黑无常现在最恨的还是那个叫元英的人。
我笑了。我对她们说：“我不怕你们怪我。我也不怕黑无常找我报仇。虽然她已经有过几次害我都没有成功。”
“瓷娃娃”：“什么？她还害过你？”
我说：“事情都过去了，也就不必说了。但是，你想让她，让你的女儿就这样活下去吗？她毕竟是犯罪了，她不应该再这样躲避下去。而且她说，她还恨元英。你们知不知道元英为什么要找她们姐妹两个？知不知道元英又是怎么对待她们的？”
“瓷娃娃”：“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就说说吧。”
我说：“我知道的是她们姐妹两个先把史三吓得住进了医院，然后又把元英的大哥吓得精神失常，他大嫂也丢下了两个孩子走了。小聂挺走运，没有住院，也没得精神病，但是他家里三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元英千方百计的找女鬼，是要治好他哥哥的病。后来，元英知道她们姐妹两个被他给吓坏了，他就叫上我，带上他的媳妇去找她们，要给她们治病。在找她们的时候，他带上媳妇，是要照顾到她们姐妹两个人的名声。可是她，她怎么还能恨人家元英呢？”
黑无常：“都是他装鬼，把自己的脑袋拿下来，才把我们吓出病的的。要不是你和他，我姐姐就不能死。”
我说黑无常：“是他装鬼害的你，那你一定是最恨装鬼的人了？”
“瓷娃娃”在一边说：“我最恨装鬼的人！”
我不理解：“你？”
“瓷娃娃”：“乌剌罕，你说说看，如果当年我要是参加高考的话，能怎么样？”
我笑了笑。我想说，谁让你早恋，而且还嫁给那样一个人呢？但是我说出来的是：“那样的话，你自己的历史肯定是要改写。”
“瓷娃娃”：“可是，我没有参加高考。因为我在那一年的春天，在回家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鬼。当时，我被那个鬼吓得昏了过去。我是被她爸爸送回家的。我们两家是邻居。第二天，我知道，在我让那个鬼吓得昏过去的时候被人欺负了。当时，别说是参加高考，我就是连活着的心都没有了。在那个年代里，她爸爸能够不嫌弃我，愿意娶我，这对我，对我们全家简直就是天大的恩典。这件事我是第一次说出来，以后就不可能再说了。”
我说：“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们当时猜不出什么原因，只能认为你是早恋。”
“瓷娃娃”：“什么早恋，那都是老师的说法，唬你们男生的。那个年龄的女孩子谁能没有梦想？”
我说：“那，黑无常的爸爸还真是一个大好人呢！”
“瓷娃娃”：“后来，我知道那个鬼就是他装的。”
黑无常：“什么？妈妈，你是说，他还是那样的人？”
我说：“你不是也装鬼害过人吗？听我的，去自首吧！还能宽大。”
大萨满麻黑：“要不然，你会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搞不好，还会像刚才那个人一样被抓住。”
黑无常低下了头：“我才不想那样。乌剌罕叔叔，你能照顾我妈妈吗？要是你能照顾我妈妈，我就去自首。谁怕谁呀？”
我说：“我会照顾你妈妈的。”
既然一切事情都说好了，人们的心情也就轻松多了。
大萨满麻黑说：“这回，该好好的吃一顿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对黑无常说：“你回纳丹城的时候，先去找元英和小聂。先和他们熟悉了，日后真到法庭上的时候也不至于太害怕。”
黑无常：“他们不会打我吧？”
我说：“我保证他们不会。他们都是好人。我再给你写一封信，你带给他们以后，他们能陪着你去自首。”
“瓷娃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放心了。”
转了一个话题，月亮女孩说：“阿姨，你年轻的时候也是像黑无常姐姐那样好看吗？”
黑无常：“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比我可漂亮多了。乌剌罕叔叔，对吗？”
“瓷娃娃”：“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谁也不能回到二十年以前去。”
大萨满麻黑：“所有的人都会这么想，但是错了。谁也不能真的回到二十年以前去，但是所有的人都能年轻二十年岁，你也能。”
“瓷娃娃”：“我也能？”
大萨满麻黑：“只要心态回去就行了。你现在四十岁，你想回到二十岁。等你五十岁的时候，又想会到三十岁。那六十岁的时候呢，你可能认为现在的年龄就是最好的了。其实，你的现在，本来就是生命中最好的时期。跟我比，你要年轻很多很多。你的孩子也懂事了，你比别人漂亮，你应该摆脱生活中的阴影。”
“瓷娃娃”：“我明白了。我是要活现在。我带女儿一起回去。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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