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瓷娃娃”的身影，我感到悲凉。
她也是四十岁左右的人，而且还是女人。她已经没有了年轻人矫健的身姿，没有了学生时代那时常跳跃着的脚步。如今，在晚上，在没有月亮，只有星光的夜晚，只身一人出来寻找女儿。
是不是我错了？是不是我又让她多了一次疲惫。
月亮女孩说：“这一次，你给她的是希望。”
月亮女孩慢慢的向白房子那边走过去。故意装出一副不知道“瓷娃娃”身份的样子。
“瓷娃娃”紧走几步，问道：“小同学，你是来这里找黑无常的吗？”
月亮女孩：“不是。我不是来找她。是黑无常姐姐让我来找她母亲的。”
“瓷娃娃”：“她在哪里？”
月亮女孩：“跟我来，你就能找到黑无常姐姐。”
月亮女孩把“瓷娃娃”带到一家小饭店里。我在那里等着她们。一见面，“瓷娃娃”就认出了我。
“瓷娃娃”：“乌剌罕？你怎么在这里？”
我说：“我特意来找你去看看你的女儿。”
“瓷娃娃”：“她怎么会认识你？”
我说：“她们变成那样，还有白无常的死和都我有关系。我向你道歉。如果那一次来纳丹城的时候，我要是先去看你，或者是去看别的同学的话，也许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瓷娃娃”：“那个看破了她们装鬼的什么满的那个人就是你？”
我说：“是我。”
“瓷娃娃”说：“这也不能怪你。她们不是先害了那么多人吗？当时，我要是知道她们装鬼的事，也会把她们打一个半死的。”
我说：“她现在在大山里，你要是想去看她的话，就先准备一下，我们得坐火车走。”
“瓷娃娃”：“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准备着。只要听到她的消息，我马上就能动身。”
我说：“那我们就先上火车站去吧，看看什么时候有车。”
火车上，当“瓷娃娃”问起黑无常的时候，我和月亮女孩都说她很好，没病没灾的。
在一个叫做“蝴蝶窝集”的小站下了火车。我对“瓷娃娃”说：“从这里开始还要走四五天的山路，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饱喝足了再走。”
距离女儿越来越近，“瓷娃娃”的心情也渐渐的放开了。她先解开了那块大头巾。我看见她的头上多出了许多的白发。我想，这都是因为那两个无常鬼。
还没有进饭店，看见饭店对面有一家浴池，“瓷娃娃”说她要先去那里。月亮女孩陪着她去了。
我坐在饭店里闭目养神。
大萨满麻黑的思想出现了。他告诉我，黑无常走了。他随着黑无常来到了“蝴蝶窝集”。
我出了饭店，很快的就找到了大萨满麻黑。回到饭店的时候，“瓷娃娃”和月亮女孩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了。
大萨满麻黑说：“那一天，黑无常早晨起来就是一副很烦躁的样子，吵着要走。我告诉她，她妈妈就要来看她了。她问我妈妈怎么来，我说你们很有可能是坐火车来，那样的话，最近的火车站就是‘蝴蝶窝集’。她说，她要到火车站来等着你们。我劝不住她，就给她拿了一些钱，让她走了。然后，我又随着她到了这里。昨天，她走了一晚上的山路，可能是太累了，就没有先去火车站，也不知道你们已经下火车了。”
“瓷娃娃”站起来说：“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大萨满麻黑：“都到了这里，也就不急在这一时了。先吃口饭吧。我感觉她是在哪里睡觉呢。”
我说：“我也能感觉到，她离这里不远。等一会儿找一个肃静的地方我们再找她。”
很快的吃完了饭，走在大街上。
大萨满麻黑：“那里有一家小旅店，我们到那里去静坐一会儿吧。反正今天好像是走不了，早晚也得住下。”
“瓷娃娃”：“我们还是先找到孩子再找旅店吧。”
月亮女孩告诉她：“只要他们能静坐下来，不出三分钟，就能知道黑无常姐姐在哪里。”
进旅店之前，我让月亮女孩先在外边看着，如果发现黑无常就把她带进来。
进了旅店，还没到一分钟，我就知道了黑无常的下落。
她就住在我们隔壁，而且已经知道我们来了。但是，她没有马上露面。她在观察是否有人跟踪我们。我也不说破，先跟“瓷娃娃”说话。
我说：“当时，你一个人供那两个孩子上学是不是挺吃力的？”
“瓷娃娃”：“这时候，学校的老师就像是吸血鬼，谁家供孩子不吃力呀？”
我说：“是不是那两个孩子也能想办法挣点儿钱帮助你呀？”
“瓷娃娃”：“她们要真想帮助我办法多的是。我的一个同事的孩子就是周末到保洁公司打工，两天挣的钱就够一周吃饭的。熬过了大学阶段，不就有工作，能挣钱了吗？”
我说：“你那两个孩子用那种方式弄钱真是太特别了。”
“瓷娃娃”：“我知道，那是犯罪。我还知道，她们恨出租车司机。她们的父亲就是开出租车的。他勾搭上一个女人以后，不但不回家了，还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两个孩子去找过他，他把孩子打回来了。他还总是换车，让孩子们找不到他。两个孩子要上法院去告他，我说算了，就当他已经死了。”
小旅店的房子不隔音，黑无常就在隔壁听着我们说的话。
我说：“也许就是因为她们恨出租车司机，所以才想出来那种办法的。”
“瓷娃娃”：“她们想的那种办法是我这辈子最恨的。她们就是去抢劫也比那样好。”
我不理解：“为什么？”
“瓷娃娃”：“因为，我就是被装鬼的人害成这样的。”
我说：“等一下，好像是有什么事情。”
“瓷娃娃”：“什么事情？”
我说：“黑无常就住在这家旅店里。”
“瓷娃娃”：“在哪儿？我去找她。”
我说：“月亮女孩发现外边大街上有很多警察。”
“瓷娃娃”：“那我们怎么办？我早想过了，孩子是犯罪了，我要劝她自首，可我又不能眼看着警察抓她。”
我说：“我们先走，引开警察。我让月亮女孩告诉黑无常先不要露面。”
“瓷娃娃”：“那我们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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