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会说宇宙语的巫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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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女孩说的很轻松。
假和尚可是没当成是小事,他说:“你一下子就治好了十几个人的病呀!”
假老道有些不相信的问假和尚:“真就全好了?”
假和尚:“真就全好了!你说,他们这不是神仙吗?”
那个让孩子给月亮女孩磕头的女人说:“可不就是神仙呗!我和这孩子折腾了十几天,这一下子就好利索了。你看看她,这不就是仙女下凡吗?”
她又看着黑无常说:“那她,是观世音菩萨转世的吧?”
假老道指着大萨满麻黑说:“你们都错了。这一位才是真神呢!和尚媳妇,你拜错庙门了。”
大萨满麻黑:“没错。一点儿都没错。她们都比我强。”
假老道:“大萨满,你说过的话我全都相信,就是这一句话我不信”。
大萨满麻黑:“信不信由你。”
假和尚:“大萨满,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小月亮,那个小女孩,她是怎么一下子就治好了他们的病的?”
大萨满麻黑:“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们得的那些病都是你们两个人引起来的。你们两个人供着‘黄仙儿’和‘狐仙儿’,你们依仗着它们出去治病挣钱。可是你们让别人给斗败了,就连你们供过的那些个‘大仙儿’都不高兴了,想要你们尽快的找到高人,它们也就能改投明主了。因为你们供奉过它们,它们也就不能太祸害你们,这个小月亮是一位很厉害的小蛇仙,在她距离你们屯子三里地的时候,你们供过的那些个‘大仙儿’知道有高人来了,自然就不再难为你们了。所以小月亮才说她什么都没做。就是这么一点小事,她本来就什么都不用做。”
假和尚:“这哪是小事呀?她一下子就治好了十好几个人的病呢。”
和尚媳妇:“咱们也不能就站在这里说话,得赶快请人家进屯子呀!”
人们附和着:“对,对。是得赶紧进屯子,和尚媳妇还要杀鸡呢。”
进了屯子,假老道问大萨满麻黑:“大萨满,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想向您请教一下。”
大萨满麻黑:“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不要提什么请教。”
假老道:“刚才你说我们供着的‘黄仙儿’和‘狐仙儿’都不愿意保着我们了,要另找高人,改投明主。可是,那两个斗败了我们的同行,他们的道行比我们可是深多了,那简直就是深不见底。我们的那些‘黄仙儿’和‘狐仙儿’怎么不直接跟着他们走哇?”
假老道的问题,恰恰就是我急于想知道的问题。我马上集中精神去听大萨满麻黑的答案。
大萨满麻黑:“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自己的仙家太强了,道行不够的小‘黄仙儿’和小‘狐仙儿’都靠不上去。就像是小月亮,她那条蛇一出来,别的东西就不敢张扬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神通根本就不是仙家的神通,也可能是道家、佛家、或者是其他教门的。反正他们这两天就要来了,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假老道:“那你们能斗过他们吗?”
大萨满麻黑:“反正是人已经来了,就试试吧。”
假老道:“我们这里可是有半屯子的人都等着你们救命呢。”
黑无常插嘴说:“这又不是我们惹的事。要是到时候,真斗不过人家,不跑的是傻瓜。”
当天晚上,一夜无事。
我们在那个屯子里混了一个酒足饭饱。
假和尚还特意安排了一幢三间的房子让我们住。大萨满麻黑说,当天晚上可以放假,不用做功课了。我也知道,出了山以后,接触的人多,的确是不应该做出骇世惊俗之举。
难得的一宿好觉,连一个梦也没做。
第二天,我们一直坐在假和尚家里,闲扯着,等着那两个男女巫师。
可是,空等了大半天,得来的只是一个消息:那两个人已经知道我们来帮助假老道和假和尚了。但是,因为当时一心斗法,并没有好好的给南下洼子的那个病人治病。如今,他们正在那里做法,抽不出身子。如果我们有胆量,就到南下洼子去较量。
大萨满麻黑说:“告诉他们,半个月的工夫都没有治好一个人的病,也就没有资格较量。天晚了,我们还要休息,今天不去。等他们有把握给人家治好病的时候,我们再去。”
大萨满麻黑对我说,他也是想探一探对方的底细。
又过了一个晚上,对方回话说:他们不是治不了那个人的病,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如果我们能够人到病除的话,他们甘拜下风。
大萨满麻黑说:“反正也探不着他们的底细,我们就过去吧。”
到了南下洼子附近,月亮女孩说:“大萨满,我们还是别去这个屯子了吧!”
月亮女孩平时说话都是轻轻悠悠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担心的语气。而且,她的神情也好像是有一些不耐,让我感到很特别。
大萨满麻黑对月亮女孩说:“小蛇仙,其实,我也不想去。可是,到了这里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是一起去吧。”
月亮女孩很勉强的说:“去就去吧。”
到了病人的家里,我看见那两个治病的巫师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还不如假和尚和假老道的装扮显眼。
两个巫师都带着眼镜,衣着整洁,面目干净,文质彬彬的,就像是城里的中学教师。只是那个女巫师的眼镜度数很小,完全可以不戴。勉强的戴着,反倒显得做作。当然,没近视过的人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两个巫师正在认认真真地做着法事。
女巫师先对着一张桌子上供着的一个牌位说了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说:“行。我先让他们准备着。”
她转身问病人家的人:“你家里有黄纸吗?”
那个人:“有。早就准备出来了。”
女巫师又对着那个牌位说那种谁也听不懂的话,然后说:“行。我知道了。”
她对病人家的人:“宇宙神告诉我了,他让我在黄纸上写几道符,烧了以后就知道是哪里来的野鬼在坑害这个病人了。”
女巫师把黄纸分成几块,放在在桌子上,用毛笔蘸着红颜色写符。
我没看明白她写的是什么,也认不出来桌子上的那个牌位上写的是什么。
写完了,女巫师再一次对着那个牌位说着那种谁也听不懂的话。
但是,这一次我听明白了一些。
我不是听明白了她语言里的含义,而是听明白了她那种语言的来历。因为她这一次先说了一个词“Esperanto”。就是这个词提醒了我。我再仔细听,又听懂了好几个词。
我可以确认,她那种语言的来源是世界语。世界语的创始人是波兰医生柴门霍夫博士,他的笔名是“希望者博士”,即“Esperanto”。世界语曾经在80年代的大学校园里热过一回,我也曾经参与过。
我悄悄地对大萨满麻黑说:“她说的话里边有世界语,但她说的不太对。”
大萨满麻黑也悄悄地对我说:“那里面还有几个满族语的词。”
那一边,女巫师:“行。我这就到门口去烧。”
女巫师拿着那几张符,走到门口,用打火机点着了。
几张符烧完,女巫师用手拨动着纸灰说:“你们看这个,这长头发,这是裙子,这是一个不太大的姑娘。”
病人家的人:“那保证就是四丫。都死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他呢。”
女巫师:“我先把她送走。”
女巫师嘴里默默地念叨着,把那纸灰扔到门外。一股小风把纸灰带走了。
女巫师继续用手拨动着纸灰说:“再看这个,帽子,这腰里是什么?好像是一个葫芦。”
病人家的人:“这是我二太爷吧?他秃顶,不愿意露出光头,不管是冬夏总是带着个帽子。腰里那肯定是一个葫芦,他就爱用葫芦装酒。我二太爷是老绝户头,一辈子没成过家。”
女巫师:“那可能是也没有人给他烧纸,填坟。”
病人家的人:“可不是呗。他那坟都快要平了。”
女巫师:“还是给他烧点儿纸吧。这个,我也先把他送走。”
女巫师的嘴里默默地念叨着,把那纸灰也扔到门外。
女巫师:“剩下的这些看不出来形状,肯定都是孤魂野鬼了。这些我送不走,得让他来解决。”
男巫师站起来说:“还是看我的吧。”
男巫师从一个皮包里拿出来一支二尺长的桃木剑。
他说:“把门都关上,不能让他们跑出去。要是跑出去了,还不一定要去谁家呢。”
听他那么说,马上就有人过去把门关上了。
男巫师手捧桃木剑,闭上眼睛,嘴唇微动,念了几句咒语,又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含了一口水,喷在桃木剑上。
然后,男巫师突然一声断喝,挺剑刺向屋子的西北角方向。
剑停下。静静的停在半空中。
剑尖下垂,几滴鲜红的血滴顺着剑身流下,聚集到剑尖上,滴落到地上。
男巫师:“这个死鬼倒霉,先撞到我的剑上了。你们也都知道这里有什么了吧?要是有人想带回去两个消愁解闷,只要你言语一声,我就送给你。”
有人说:“没事谁要那玩意呀?”
男巫师:“要是没有人要的话,我可就都处理了。”
他向四处看了看,说:“这帮家伙胆子太小,都吓得躲到墙里头去了。”
人们都下意识的回头去看墙。让自己的身体离开了墙。
男巫师用手指在墙上画了一个蜡烛的形状,划一根火柴点燃了那蜡烛的上端。
人们惊奇的看着那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蜡烛上燃烧起来的火苗。
男巫师:“鬼都怕火,我先把他们都烧出来。”
他又从皮包里拿出来一张纸,折了几层,用手撕扯了几下,再打开,出现的是几个拉手小人的模样。
男巫师:“看我把他们都聚到一起来以后再收拾他们。”
他的剑舞动着,在每一次指向小纸人的时候,他都说一声:“进去!”那几个小纸人之中就有一个跳动一下。
人们知道那是他抓住了一个鬼。
最后,男巫师把剑砍向了那些小纸人。
那些小纸人的头和身体分开了。切口上留下了绿色的痕迹。
男巫师把话说的很低沉:“这些都是老鬼。他们的血都不是红的了。”
人们看得触目惊心。
那个病人开口说:“你都玩半天了,也该让他们玩一会儿了。”
他的声音空空洞洞的,明显的是有病还没有治好的样子。
那两个巫师的眼神里透漏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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