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马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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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二块面包维尼不再饿了,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汉默用马车着小车,顺着一条深深的轱辘印,维尼老实地坐在车上,颠簸得虽然难受,可他还能忍受,远不可见头轱辘印,维尼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B区,汉默坐在车前,闭上眼睛,任凭风迎面吹来,野兽胃囊做成酒袋里装着烈酒,口中偶尔低声哼着小调,维尼听不清楚。
半个钟头之后,到达目的地了B区,这里有不少刚刚出生的小马,维尼看着十分新奇,不远处有几个老军士走过来跟汉默打招呼。
“今天来得晚了,汉默,你这家伙有没有带来我要的东西。”其中一名老军士头发和胡须都花白了,面带红光,走起路来都是酒气。
“老家伙,给你的。”汉默一点也不吝啬,那一袋酒全扔了过去。
老军士接过来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一位绅士,哦?怎么车后边还有一个小家伙,汉默,他不会是你的儿子吧?一点也不象你那么难看,挺英俊的小子。”
“远方亲戚的儿子,来投奔我了,安格斯,这是布郎上士。”汉默回答很自然。
“您好,上士先生。”维尼乖巧地问候。
汉默跳下马车,用手轻轻拍在老马的后臀,几个老军士争着要喝酒,维尼很好奇,汉默却见怪不怪。
“跟我去喂马,不要看他们,这些家伙只负责看守马场,他们不会帮忙的。”汉默在前面走,维尼和老马跟在后边。
“好了,这些小家伙就是你要负责的家伙,它们出生还不到半年,所以要用嫩草料,这些家伙有得还在吃奶。”汉默挑来一桶水,将草料混着饲料倒在食槽里,小马驹们才懒洋洋走过吃食。
汉默做完这些,转过头问道:“看清楚吗?”
“是的,先生。”维尼回道。
“照着做一遍。”
“是。”
维尼学着汉默的样子,做了一遍。
“不错,就是这样做,用水把草料和饲料搅拌均匀,好了,还有三十多个马棚在等着你,去干吧!小子!”
汉默说完转身走了,和几个老军士混在一起。
维尼累得一头大汗,刚才小马差点咬住他的手指头,他没有抱怨汉默,埋头干他的工作,拉着老马走过一个又一个马棚。
看着那些小马驹,脑子翻腾几天以来的经历,他本有一个还算不错的家,可现在什么也没了。
母亲不知在哪,父亲可能已经死了,哥哥和他失散,还有莱瑞德,她也死了,维尼微微失神,我该做什么?
一个上午,维尼在十二点之前勉强做完了,小脸红彤彤的,手掌磨得发红,马场真的很大,走一圈也要花上十几分钟,不远处的厨房升起炊烟,维尼肚子又饿了。
一车草料喂得干净,汉默没有说什么,这些工作对他不算什么,他在做烧烤,金黄色香喷喷的烤肉,引诱着维尼在吞口水,又刷了一层酒,香味更浓了。
几个老军士眼睛发亮,和维尼一样在也盯着三只烤兔子。
“拿去。”汉默撕下来一条兔腿递给维尼,老军士嘻嘻哈哈也分了吃肉,汉默自己在一边烤面包。
好吃,维尼吃得很快,汉默又给他一条腿肉。
“汉默,不够意思的家伙,把腿肉全给这个臭小子,不行,我还没吃饱,给我,小子!”布朗上士看不过去嚷起来,因为他还没吃饱。
维尼拿着烤肉不知该怎么做,求助似的看向汉默。
汉默那张狰狞的疤脸转到布朗眼前:“你不吃,行吗?”
寒!
一瞬间维尼发自心底的寒意,布朗上士动了动嘴,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心里虽然不满,但也不在说话,汉默低头继续吃着干面包。
默对维尼说了一个字。
维尼张大嘴巴咬在烤肉上,汉默,真是一个怪人,但他似乎对自己也很好。
“在这工作,你要学会骑马,我不知道你能待多久,但你要知道,在西塞将军和卡特中尉回来之前,你都必须老实待在这儿,还有不要理会这些老兵,他们除了喝酒吃肉之外,不会给你任何帮助,凡事你都必须自己去做。”汉默撕下一小块面包放在嘴巴里咀嚼,这不影响他向维尼说话。
维尼点点头,汉默又说:“你要学会遵守纪律,十二点到二点之间是你的休息时间,你可以自由的安排,但是不要跑出我的视线范围,克克里东狼群会在暗处盯着你。”
克克里东的狼群,维尼脸色变得苍白,原来这里就是克克里东的军马场,优良纯净的骏马血统繁殖地,这些维尼是在家里仆人闲话时听到的,但更出名是克克里东的狼群,那是无数波拿士人的噩梦,它们凶狠、残忍成群行动,即使遇上了五阶以上的魔兽,靠着它们的牙齿和爪子也能将猎物撕得粉碎。
“好了,小子,不要在这里害怕,克克里东的狼群其实很有人情味。”汉默吞下一口面包兑了一口酒,“以后你会知道的。”
中午维尼靠在一干草堆上休息,昏沉地入睡,直到有人喊醒他。
汉默打开马栏,骑上一匹成年的奥多良纯种军马,驱赶小马驹们在草原撒欢,维尼不会骑马,所以汉默只能抱着他。
“从这里到前边二十里,左右各三十里是马场的范围,小家伙,不要担心狼群会突然出现,多少年,它们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好惹,所以只要不走出范围外,你就可以安心的吃饭睡觉,还有干我们的工作。”汉默说话的时候,猛地挥下马鞭,凌空一响,跨下的军马嘶鸣叫起,周围的小马和母马乖乖地跟在它的后边。
“它叫烈火,以后对它好点,它能帮到你。”汉默一言一语地说着,维尼听得很明白,汉默在教他该干什么,该怎么干。
“偶尔有不听话的小家伙会乱跑,你要练习扔绳套,教训这些不知道害怕的小家伙,这些都是以后你的工作,用心记住。”
秋天来到,在帝都的时候维尼并不觉得如何,但在克克里东草原,他才能真正体会到,地上的草地发黄,渐渐失去了水分和翠绿,黄昏的时候草原上起风,汉默吹起口哨,马儿乖乖跟着烈火的后边又回到了

草原上的秋风很猛烈,吹在脸上象刀刮一样,维尼帮着汉默将马儿放回马棚,放下马栏,天色刚刚黑下来,二个人才赶着马车回去住处。
汉默路上依旧吟唱着那个小调,
晚饭吃的是干面包,还有……马奶。
克克里东草原的军马场是一个偏僻的地方,贵族喜欢优秀的纯血马,每年从这里都会有几十匹成年的马被送出去,年复一年。
一天当中,草原上最美的景色是在黄昏,天边的云彩被火烧着了,色彩斑斓,引人产生无数的遐想。
快要入夏的草原,气候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时候,维尼骑在一匹奥良血马的背上,在草原上发呆。
来到这里有四个年头了,维尼长高了,变黑了,继承了荆棘家族优秀的血统,面容和英武的艾斯公爵有五分相似,不同是他的脸上是稚嫩,还有忧郁。
“安格斯,天快黑了,你这个淘气的家伙,快把梅塞德斯带回来。”
马场忠实的守卫者,布朗中士在远处大声喊他,维尼回头瞥了一眼,拉起缰绳,慢慢走回马场。
布朗浑身酒气,晃着他肥胖的身体走过来,醉醺醺地抱怨道:“不要随便把这家伙**去,安格斯,你别想明天再带它出去,除非你能带给我一瓶酒……”
维尼笑了:“好的,布朗中士,如果你让我带梅塞德斯回到住处,我明天会给你酒。”
“坏家伙,小小的年纪就知道提条件了,哎呀,令我为难,看在酒的面子上,准许你这么做,快走吧!记得明天早一点来。”
“谢谢您。”
骑着这匹温顺的奥良血马,维尼在天黑的时候回到木屋,昏暗的油灯光亮照亮了门前的路径,维尼敲门才进去,汉默显得苍老了很多。
汉默坐在火盆旁边烤面包,除了酒,汉默只吃烤面包,他喜欢烤肉,却从来不吃。
“今天马场有事吗?”汉默眼睛看着火苗,嘶哑着声音问。
维尼坐在对面的木凳,想了想才说:“安东尼奥中尉来了,他问起你,我说你病了,他好象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哦,贵族中尉遇到了麻烦事?”汉默语调里混杂不清,维尼听不出他是高兴或者是不高兴。
“我想是的,我没问是什么事。”
“嗯,他想说得时候就会说了,安格斯,角落里有一套衣服,以后你穿吧!”汉默撕下一小块面包放在嘴里,丑陋的伤疤在脸上动了,“今天我去了墓地,唉,那些家伙在埋怨我了,见鬼……”
维尼发现汉默醉了,顺着汉默手指的方向,他找到一套黑色的衣服,手用力……没有拿动。
“黑纳金做成的衣服,总重量有八十斤,它是属于你的,不过……现在的你不能穿齐一套。”汉默尖笑着说,眼底尽是悲伤。
维尼很吃惊,连忙摇头说:“哦,不,汉默大叔,感谢你的好意,但是……。”
汉默说:“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在这里,你必须要听我的。”
维尼眼睛睁大,究竟是为什么,汉默突然之间做出这样的决定,黑纳金,名贵的金属,柔软得象丝线一样,它的质量很重,巴掌大的黑纳金有十斤重,在骑士学院的时候他听说过,在修行到一定阶段的时候,骑士会穿着带着护手和护腿增加强度。
汉默的面包扔到一边,摇晃脚步随后拿起一个护手,抓住维尼,不分由说套在手上,接着是另外一只手还有双脚,维尼身上如同背了一座山,压得他穿不过气来。
“体形不太适合,先从双手和双脚开始。”汉默打着酒嗝说道,“安格斯,以后不管你是在吃饭、睡觉、工作,手脚上的东西不许丢掉,否则我会罚你。”
“可是,为什么啊?我不想带这些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我带上?”
汉默手上一滞:“没有为什么,你照做。”
维尼垂下脑袋,四肢沉重,每一走一步路要花上比平时多三四倍的力气,他好象变成了一个大胖子,走不了几步路就会气喘吁吁,睡觉……翻个身同样也是。
尽管他心里有一千个不情愿,可他没有办法,汉默是一个很怪癖的人,四年的相处维尼了解他,他不多话,但他说得话维尼必须要听,霸道,绝对的权威不容挑衅,他不象一个马夫,倒和军队里的军官很象。
这一夜,维尼没有睡安稳。
睡不着觉,维尼脑海了翻滚着属于他的记忆,在木墙上挂着那张墨绿色的硬弓,它叫萨拉莫亚的祝福,是暗夜精灵丛林守护者的武器,它的主人在几年前死去,莱瑞德……
这几年的时间,维尼很少会想起他的家族,对荆棘家族他没有多少的感情,一个小孩子能会有什么思想?
但是,维尼知道他变多了,脑子里经常会无缘无故冒出一些想法,他很沉默,不代表他没有想法,只是……那些念头都太匪夷所思了。
“我的手和脚快要断了,汉默大叔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我带这些东西?”维尼这一夜想得最多的问题,但他没有答案。
不知不觉中他睡去,梦里,又做起了那个奇怪的梦,火焰……怪物,还有恐惧。
在梦里他的身体在黑色的火焰地燃烧,有一次,他清楚地记得,他在梦里看到了燃烧的自己,是一只穿着衣服的骷髅,还有那只怪物,张开滴着鲜血的嘴巴要吞吃他,每一次做梦维尼都会沉默很多天,脑袋里总会翻腾着许多古怪的念头。
第二天,清早维尼起床,险些载成嘴啃泥,他忘了身上带着黑纳金的护手和护腿,接出的皮肤磨红,唉声叹气一阵,汉默的咳嗽声传来,他才踉跄着出门。
“早上好。”维尼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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