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收服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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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团黑气已经布满整个峡谷,离我的头顶只有咫尺之遥,最糟糕的是先前的那座洞府竟然消失无踪,后面只剩下光秃秃的石壁,我们已经没有了后退之路。转眼间阴气极重的黑气就要把我和小黑吞噬,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手中的纯阳离火剑再次一声龙吟,而这次更像是警兆,因此听上去越加清越,声震九天,剑也跟着从剑鞘飞出。剑身一飞出来就迎着黑气冲了上去,立即把黑气冲破一个大洞,然后就飞回我头上,发出万道赤色光芒倒卷而下,把我和小黑包在一个直径三丈的光圈里面,周围的黑气立即被逼出一丈的距离而不能近身。那道士甚至因为退得稍慢被剑光扫了一下,头皮竟被扫掉一块,鲜血立即狂涌而出,使他原本丑陋的面孔更加狰狞可怕。他惊魂初定,镇静下来以后先是念了一个咒语为自己止血,然后就颐指怒骂道:“你这小贼,不仅抢了你家道爷的宝物竟然还敢伤道爷,不让你形神俱灭难消道爷心头之恨!”说完又狞笑了两声,同时手掐法诀,然后就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出,四周阴风立即大作,黑气也越加浓重起来,简直成了胶状实质。我顿感周围压力倍增,剑光也被压小了一圈,不由暗自担心。不过好在剑光被挤压到距我身边三尺远时就不再变化,离火剑也化成一道朱虹环绕着我们不停飞转,我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那妖道开始见妖法凑效助长了黑气甚为得意,不时地在剑光外面不同的位置出现,一时威逼利诱一时出言恫吓,让我交出宝剑和其它宝物,我只是不理。后来,当剑光不再缩小时他立即气得暴跳如雷,先是用拂尘指着我连摇两次,见没有效果他就一咬牙把头发披散开来,然后脱光衣服倒立起来,绕着剑光飞快地转个不停,同时嘴里还不停地念着咒语。他每绕一次就有一个赤身女鬼出现,而且周围的压力也跟着增了一分,他连绕九圈才停了下来,剑光竟被生生逼退了三分,周围的压力几乎重如泰山,我立即感到窒息呼吸不畅。他穿上衣服,临虚站在空中得意洋洋地笑着说:“我已经布下九鬼**大阵,就是天上大罗金仙下凡也难逃道爷手掌心,你还是乖乖交出宝物,道爷饶你重新投胎做人,不然等道爷破了你的剑光你不仅必死无疑,死后还要忍受道爷的炼魂之苦。”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他身材不高,穿着一件麻布道袍,生就一副猥琐相,贼眉鼠目,让人一看就心生反感。见我不理他一声冷笑,从腰间拿出一个金玲摇了起来,铃声勾魂摄魄。那些女鬼一听到铃声就围绕着剑光翩翩起舞,动作极尽挑逗下流,同时嘴中不停地发出靡靡之音。我一听立即面红耳赤,然后就心猿意马起来,各种杂念分杳踏来,但是在她们的召唤下向外冲时却被剑光挡住,再要冲时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我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原来是小黑因为受不住魔音侵扰而昏迷倒地,我这才警觉起来,只好强摄心神,灵智业跟着清醒起来。妖道见此举无功,就怒吼一声,然后再次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将出来,那九个女鬼立即欢声雷动向血箭扑去,只一瞬间就把血箭吸尽,然后在地上一滚变身成九个脑袋大如栲栳的骷髅,然后一起向剑光扑过来。见此情景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谁知它们好像很害怕离火剑,因此冲到剑光前三尺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只是不停地咆哮,同时嘴里不断喷出如胶质似的黑气。我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妖道早已怒不可遏,金玲摇得震山响,那些骷髅也大吐着黑气一步步紧逼过来。眼看他们伸着的手臂就要抓到剑光,我人急智生,急急忙忙从包里拿出那面古镜,本来只是想照它们一下,谁知拿出来的时候过于心急,手刚好触动了镜子后面枢纽上的怪物象鼻,枢纽就转了九十度。在我还没弄明白之前,镜子就发出一道百十丈长的金光向对面的一个骷髅袭去,把它当头罩住,然后从镜子上飞出两只火龙围着它只绕了一圈,就把它烧成了一堆枯骨,然后又朝着其它骷髅飞去,它们显然对火龙极为惧怕,因此火龙一现就四散奔逃。我大喜过望配合着火龙把镜子一一照向外面的骷髅,在它们还没来得及逃跑之前就被金光火龙烧着,几声“叽咕”惨叫之后,地上只剩下一堆乌黑的枯骨。后来不知怎的,那些黑气也被金光燃着,一阵焦臭过后,微风起处,青天白日已经恢复清宁。
妖道显然被眼前这一瞬间发生的变故吓呆了,竟忘了逃走,等他意识到危险时已经晚了,火龙已经缠住了他,我也顺势用镜子的金光罩住他,烈火一下子把他包围住。他已经被吓破胆,就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地说:“仙师饶命,贫道狗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你老人家,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一缕残魂,来世即使化为蝼蚁,也永世感你大德。”说到最后已经是嗥叫了,我虽然对他满心同情,但却不知道怎么救他。因为我把镜子后面的枢纽来回转了好多遍,却并不能把金光火龙收回,只好对他说:“看来是你平日作恶多端,今天上天假我之手诛灭于你。”他还再无力地求饶,但声音已经越来越弱,最后一道青烟升起整个人已经被炼化,只剩下一堆焦黑的骨灰,火龙才飞回镜中,金光也跟着消失。
我看着他的骨灰摇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们总是为了获得利益而不惜一切代价!这个道士也够可怜的,因为觊觎不属于自己的宝物,反倒把自己的命搭上了,要宝物又有何用?”我摇了摇头,正要转身去看小黑怎样了,却发现骨灰中有一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映日生辉。我走上前去,用剑在骨灰中拨了两下,一个鹅蛋大小的东西滚了出来,看上去似晶非晶,似玉非玉,拿在手中温润如玉。这东西形如鹅卵,表面青绿色,里面似有紫色氤氲之气,隐隐流动,我打量了一番就把它放在包里。刚要回头去找小黑,它已经跑到了我跟前,不停地往我腿上蹭。见它没事,我大为高兴,就掏出牛肉说:“好了,被那个妖道折腾这半天,咱们也该吃点东西了。”说完就撕了一半给它扔过去,谁知它闻也不闻就把头扭到一边,好似很不屑的样子。我骂了它一句,把肉捡起来,重新给它递过去,谁知它仍然不吃,只是用左前腿摸了摸肚子,然后又摇了摇头,好似告诉我它不饿。我想了一下,隐约感到也许与昨晚它吃的仙丹有关,就把那半块肉塞进包里,不再让它,自己吃了起来。谁知刚吃了两口就听到谷底传来奇怪的叫声,似狼嚎而凄厉,如猛虎而更威猛。那叫声飞来的速度好快,第一声还是在谷底,第二声就已经在我的耳边响起。然后我突然发现天空暗了下来,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头上的怪物挡住了天光,身边的小黑早被吓得夹起了尾巴。我抬头看时,发现头顶盘旋一个硕大无朋的怪物,身长俞十丈,长相甚为凶恶,脑袋酷似狼首,圆眼吊睛,海碗似的两个大眼睛目射凶光,凶狠无比,身如猛虎,而且肋生双翼,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巨蛇般的尾巴。更可怕的是它生就一张大嘴,占去了整个头部的三分之一,巨口张合间漏出两排犬牙交错的利齿,个个长俞一尺,利比钢刀。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详的念头,因为眼前这个怪物颇似传说中的饕餮,《山海经•北山经》中曾对它进行过详尽描述,而且说它贪吃并且食人。不过《山海经》中所说的饕餮与眼前这个怪物有些不同,记得《北山经》如此描绘:其状如羊身人面,其目在腋下,虎齿人爪,其音如婴儿,名曰狍鸮,是食人。虽然两者颇为不同,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它们都是一样的贪吃。这个怪物在我们头顶一直盘旋,不时流出拳头大的口水,砸在地上溅了我们一身,不过发现它是对我手中的牛肉而不是我们感兴趣,我心里就暗舒了一口气。我谨慎地摇了摇手中的手撕牛肉,它果然急切地点了点头,见它竟然作势欲普,我就赶紧把肉向空中扔去。它嘴一张就把肉吞下,巨口稍微动了两下,就把整块肉咽下,这时候口水简直像瀑布从从它口中一样倾泻而下,然后又盯着我手中的那块。我摇了摇头,只好把刚才扔给小黑的那一半从包里拿出来,又朝它扔了过去,这次它接到后没有再像猪八戒吃人参果那样囫囵吞了下去,而是细嚼慢咽地吃起来,虽然那点肉对它来说不过是塞牙缝而已。它显然很喜欢手撕牛肉的味道,吃完之后用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一下,然后又眼巴巴地看着我。

见它仍不知足,我有些犹豫起来,因为包里只有一块牛肉了,也许是我和小黑的救命余粮,但是看到它不耐烦的神气,同时对小黑颇有兴趣,大有垂涎之意,我心中暗呼不妙,只好把最后一块牛肉从包里拿出来。这时候它已经极为不耐烦,就仰天怒吼起来,声如儿啼,却极为刺耳,而且声音高亢,整个山谷都久久回荡。我不敢迟疑,只好把肉扔给它,同时无奈地说:“这是最后一块了,你吃完后要是还不满意,那我也无可奈何了!”它好似听懂了我说的话,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吃起来。
我在下面焦急地等待着,心如热锅上的蚂蚁,却又别无他法。它吃完之后咂了咂嘴,然后又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在我们面前落了下来,它下落的威势极大,两翼带起的大风几乎把我和小黑吹倒。我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十几步才站稳。在我还没有明白之前,它已经低下头把我托了起来放在背上,然后就飞了起来,同时还用爪子抓起吓得发抖的小黑,然后就往谷外飞去。由于它启动速度太快,我几乎被甩了下来,慌忙中只好两手死死抓住它根根如钢针的虎鬃。它飞行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飞出山谷,而且越飞越高,我只感觉空气如飓风般扑面袭来,呼吸也为之一窒,下面的小黑更是不堪,早被吓得“呜呜”悲鸣不已。它又带着我们飞越几座山峰,才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山谷中落下,小心地把我放在地上,然后又一飞冲天而去。过了一会儿就又飞了回来,而且四只利爪下抓了两只羊状怪物,高高的扔了下来,那两只怪物只“咕”的一声怪叫,就呜呼哀哉而死。饕餮也在它们旁边落下,还用前爪踢了踢它们,那意思好像是想让我给它做一餐美食。
我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才发现这两只怪物似羊而四耳,无角八目而六足,全身黑色无一根杂毛,在阳光照射下油光可鉴,触手温暖。我翻了翻口袋,发现里面居然带着火机,看来平时偶尔抽一根烟还是有好处的,就大喜过望,示意饕餮把怪物的皮撕掉,连说带笔画了半天它才明白。它高高兴兴地走上前来,张嘴叼起一个怪物,用两个前爪一撕就是一道口子,然后再用力一扯,整个皮就被剥了下来,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把另一只也剥个精光。我找了两个结实的树枝把它们穿起来,架在两个大石之上,然后又找了一些枯木树叶,掏出打火机升起火来。饕餮见我手中突然窜起一个火苗,吓了一跳,正要振翅逃走,发现我没有伤害它的意思,才安静下来,睁着两个海碗大的绿色眼睛静静地看着我生火烧烤。那些枯枝甚是易燃,而且火力颇盛,只一会让就把肉烤得冒油,整个山谷都飘荡着诱人的香气。饕餮早已经被馋得满口流涎,不一会儿肚子也震天响地叫了起来,几次跃跃欲试,好似对火光有些恐惧,才忍住没有扑上来。我示意它稍等一下,笑着说:“还没好呢,别急,一会儿就能吃了,要是有盐的话那就更香了。”它好似听懂了我的话,就**着地坐了下来,火光逐渐小了下去,肉香也越加的诱人。火最终熄灭后,它立即扑上来一口抢去一只,就张口大吃起来。这时候一直沉寂的小黑突然冲了过去,咬住怪物的另一条腿,也张口大吃起来。我还以为饕餮会发火袭击小黑,谁知道它抬头看了小黑一眼,竟没有扑过去,两个还彼此摇了摇尾巴,然后就大吃起来。见它们相安无事,我才放下心来,就扭了另外那只怪物的一条腿吃了起来,肉味甚是鲜美,鲜嫩多汁,而且乐嚼越香。我刚吃了两口,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白光一闪,现出一个身高只有一尺的小人,全身赤条条的,如粉搓玉琢,下面还骑着一个半尺高如晶玉般的白色小马。小黑这时候也看到了,还没等我招呼,就一下子窜出向他们扑了过去,饕餮也跟着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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