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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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6
相思树上合欢枝,紫凤青鸾共羽仪。
安坊的日子如同慢了几拍,像是老琴师一边打着吨一边拉着曲,咿咿呀呀,不过诉说一段老旧的传奇。
对木棉来说,这段停课的日子,却好比额外的假期,她在安坊过得格外舒心,每日读书习字,闲暇时候跟琮洄,琮恬下下棋,或者结伴到淇山附近的小山峦踏青。如此清闲日子竟然一过数月。
如果说这期间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大概就算是两个小少爷的诞生,谭老夫人看着一对双胞胎高兴的合不拢嘴,按照谭老先生留下的字,取名为琮峦和琮嶂。
颜岫私下心中本希望是个女儿,然而竟是两个男孩,心中虽微有点遗憾但很快也被喜悦掩去。她生产过后身体一直亏虚,虽是常日服药调养,可操持家中大小事务到底太过费心,本想重新交由大嫂绿媛打理,哪想到绿媛如今随着老太太信了佛,根本不愿意照料。杞莲虽然能帮忙,可主要还是侍候谭老夫人,手底下虽也有两个能干的大丫头,可到底不能放心。颜岫和谭老夫人商量一番,就找木棉来帮着管家,一来木棉聪颖懂事,处事稳妥,对家中事务也都熟悉,二来在众人心中,木棉迟早是长孙媳妇,总要学着管理家务的。
谭家最难得两兄弟之间没有间隙,伯青仲赭共同维持家族生意,也算得上和睦。因此这一家虽大,却也没有太多事情烦心,再加上如今战乱不断家中吃穿用度也比往日清减。因此木棉跟着学了一些管家之术,这些日子倒是很能帮上颜岫的忙,待到颜岫身体大好之后,都还依旧习惯找木棉帮她看帐。
军阀几派纷终于争暂时停息,从新划分了势力范围后,省城又恢复了平静。学校确定了重新开课的时间已经是十月份了。就在木棉又将重到省城上课的这个月家中收到琮豫的一封信。算起来却也是三四个月之前的所寄,信中寥寥几句,说他一切安好,将在十一月中返家看望祖母,见面再表详尽。
这份信给谭家平淡无波的日子投下一块巨石,震荡在每个人心中,谭老夫人欣喜不已,算算十一月可不就近在眼前,长孙回来那可算得偿多年所望,忙着叫家人收拾琮豫以前的屋子,迎接琮豫回来。又叫木棉暂时不要到省城,一切等琮豫回来再说。
木棉对于这件事情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百味较杂,渐渐明白过来最根本的感觉竟是恐惧,心中一旦明白这恐惧便铺天盖地的捕来,让人无处可逃。
另有一个烦恼的人恐怕就是琮洄,这些日子他常听下人们背地叫木棉做未来的大少奶奶如何如何,这称呼让人心神不宁,他心中长久以来有一小团火焰,被点燃了被呵护着,如今却似乎快要熄灭了。他想过无数可能性,甚至想好了跟陌生的大哥好好谈一谈,各种念头如同互相牵绕的藤枝,盘根错节,理不顺剪还乱,思来想去最终他只痛恨自己,恨不得一日十年早日能撑起一片天来。
然而到了十一月中,琮豫并没有回来。直到了旧历新年,又到了来年的春天,琮豫都没有回来,那封简短的书信成了琮豫跟家里最后一次联系。
这一年旧历新年过完木棉将满十八岁,按照西历事实上是十七岁,这个年纪已经是可以婚嫁的年龄了,然而琮豫的离家,使他们这桩婚事在谭家变成一个有些尴尬的话题。大家心照不宣也不多谈起,有时有人闲话两句,木棉听到也只当耳旁清风,表面上更是静若止水。
有日琮恬放学回家,气鼓鼓的对家人说:“张静琳今天居然交给我一封信,你们猜怎的?是她那个堂哥写给木棉的,她那堂哥真是糊涂,乱表殷勤,张静琳也好糊涂,怎么不跟他说清楚木棉是我未来大嫂。气的我当场翻脸。她那两个堂哥,一个仗势欺人,一个竟然如此荒唐。”
颜岫听她说的又快又气,就问她:“那信呢?你收了没有?”
琮恬道:“当然没有,我怎么会收,我让静琳转告让他早点死了这份心吧。”
木棉在一旁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轻轻说道:“我想那不过是普通书信,那位张先生曾经帮过我大忙。我还未曾好好谢过他。”
琮恬听了急道:“你谢他,也该你写信给他,如何他给你写信,张静琳说的含含混混,一听就知道不按好意。”
木棉见她如此说,也不好多说,只红着脸安静坐在一边。一时之间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恰好有婆子过来报账,颜岫就拉了木棉一并离开。
木棉一走,绿媛就责备琮恬道:“你这孩子才是糊涂,多大点事情你大张旗鼓的在家里说,你让木棉面子让怎么过得去。”
琮恬想想自己话语鲁莽,可还忍不住顶嘴道:“难道要我把信接了。我知道那人看姐姐生得好看,上次来咱们家道歉看起来还挺斯文,居然心怀不轨。”
谭老夫人听琮恬如此说,良久不语,微微叹了口气。
上一年的战乱致使有两所学校暂迁到安坊,这年春天按照家里的意见木棉就办了转学手续在安坊重新开始。木棉自己也愿意留在安坊读书,一是习惯了安坊的平静的生活,二是这些年谭老夫人的身体大不如前,木棉也希望能多在身边照顾。再就是对于原先的学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珠的死,心中竟有了几丝说不清楚的恐惧,在省城的那一年的生活短暂的像场黄粱梦,其间虽无大的波折,却也目睹了朋友的爱恨生死,她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越来越厌倦和消极,所幸这一觉醒来,还有安坊这碗黄粱粥煲在火上,让人稍感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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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暖还寒的春天,一切生物都重新冒出头来,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挡得住生命的,渐渐这冷了一冬的人间又有了颜色,让人心生希望出来。
琮洄近来颇为奇怪,每日总要找时间去木棉屋里面看上一看,也不进屋,只是站在门口看上一眼,叫上一声,听见回答就笑着跑了。秋絮开玩笑道:“三少爷,我们这屋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你每天要看上一眼才放心。”琮洄依旧不答笑笑走了。
秋絮放了帘子,愣了一下回想自己的话,心中忽然明白了什么,望望坐在书桌前看书的木棉,心头一揪,愁了起来。
夜间两人在一块躺着说闲话,秋絮说道:“你知不知道前几天二奶奶的娘家有人来咱们家提亲呢?”
木棉问道:“是给琮恬?她今年才十六吧。”
秋絮道:“十六岁也不小了,你今年都十八了不过,大奶奶还舍不得琮恬,这事暂时搁下了。”
木棉哦了一声,又听秋絮说:“我打小跟你一起,你就跟我妹妹一般,我不能眼看着你做傻事,有句话我要劝一劝。”
木棉轻轻说:“你说……”
秋絮说:“琮洄的心思你知道,我也看出来了。”
木棉在黑暗中听了这话心怦怦乱跳起来,一瞬间手心中竟泌出薄汗。
秋絮见她不语,又说道:“你迟早是要嫁给大少爷的,琮洄这样对你,大伙如今看,只怕是以为你们打小一起长大感情好,若要日后明白过来,你猜老太太知道了可怎么办?”
秋絮停停又说:“再者说过几年琮洄大了自然是要娶妻。你们今后要在一起住在这院子里,到时候可怎么办?”
木棉从未想过琮洄将来的事情,秋絮说得不错,总有一天琮洄也会娶妻生子,那个总守在自己身边的琮洄,所有温暖的笑容和关怀都将是属于别人。她想到这里心头就像扎了无数小刺,那痛竟是密密麻麻,不可碰触,无处安抚。
她这一刻才恍然明白了自己的心,然而明白了,只不过眼睁睁看着也无计可施。她忽然想到牡丹亭上的两句戏词: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
从那晚谈话之后,木棉就有些躲着琮洄,每天在家闲着就去谭老夫人屋里陪着说话,琮洄有时晚间寻到屋里,只叫秋絮说睡下了。对上琮洄的目光,也只是避开,虽然避无可避,却除了逃避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僵持了一个月,某个周日下午木棉陪着奶奶到寺庙里上香,刚好遇到有大师讲经,谭老夫人知道木棉不大喜欢庙里的香火味道,就叫她先回家去。
木棉出了寺庙不自觉走到淇河边上一座小水榭,这水榭因为处在凹势,来往的人很少,青砖铺设的地上生得满是暗绿的苔藓,她靠在临水的栏杆上发了会儿呆,看着窗外淙淙流水,水面上漂着一些残败的叶子,随着水流翻滚,打转,几下就被卷了下去,她心一灰,暗想事事果真多是落花有意,而流水却无情,叹一口气从口袋里面掏出骨笛吹了起来,不一会儿远处有笛声和来,那笛声悠扬明亮,竟越来越近,抬眼一看进入榭中的竟是琮洄,一时语塞,琮洄望她一眼说:“这梅花引本是欢快曲子,怎么被你吹得这样悲伤。”
木棉收了笛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吹笛子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琮洄淡淡一笑:“你又不愿见我,也不愿跟我说话,你怎么会知道。”
木棉几欲张口,心中却有一个小声音在说罢了罢了。她望望天色,转头对琮洄说道:“你这会儿回家么?”
琮洄点点头,木棉道:“那我们回去吧。”出门时脚下踩到青苔一滑,还没反应过来就跌落在琮洄臂弯中,两人都愣住,呆望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孔。木棉慢慢站稳,退后两步,理智下想努力露出一个微笑,嘴角却不听使唤,随着心一点点下沉,眼泪到底夺眶而出。
琮洄忽然长臂一伸就把她搂进怀中,她挣扎不过,在他怀中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呼吸重重地落在她颈后,又热又痒,像是最酷闷的天气环绕周身。
两人一言不发依偎在一起,脚下是潺潺流水,天上有大雁的鸣叫,远处传来小贩悠长的叫卖声,可这一切声响都似乎在另一个世界,他们二人只是听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对方的。这单调的声音却有安抚的效果,原有的压抑渐渐消失,缓缓换得一片澄明。
他嘴唇本贴在她的黑发上,慢慢移过来,吻到她的眼睛,缓缓地吻干她的泪水,又轻轻在她耳边说:“好咸。”木棉听言忍不住一笑,琮洄也笑起来望着她说道:“我忽然好快活。”

二人慢慢走回家去,沿路的风景是同来时一样,可似乎又多了一层光彩,看路人都像是各个面带笑意,清风送来淡淡的槐花香,已有几户人家屋顶上升起了袅袅炊烟,群鸽回巢平日刺耳的鸽哨都觉得如闻仙乐一般。的9d
晚间木棉要就寝的时候,香云送了一封信过来,木棉打开信看到琮洄熟悉的笔迹写着:你放心。她脑子猛地一片空白,下意识把信揉了抓在手心,这三个字被她紧紧握着,灼得她手心发痛,心也缩作一团,跳都跳不动。她忙又把信展平,晃晃三个字又跃进眼中,眼睛像是被刺痛,慢慢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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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之时紫藤开的正旺,谭家这几株紫藤已颇有年头,根部不知道如何交错而生,倒长出一个如同长椅一般的盘根,很是有些人喜欢坐在上面。
这日午后阳光灿烂,紫藤花深深浅浅,细细碎碎,密密匝匝,蓊蓊郁郁,木棉看了喜欢,午睡的时候就从屋里拿了一册《幽梦影》到花架下,歪在那藤根上读了起来,午后的阳光刺眼,又透着花叶斑驳的落在树上,看了一会儿眼睛就累了,她索性闭上眼睛休息,想着那书中的风雅之事,隐隐闻到花香,耳边又有时远时近的蜂嗡之声,渐渐的竟快要睡着了。
一会儿听到身边隐隐有脚步声,还是懒得睁开眼睛,兀自睡去,再过一刻睁开眼睛,发现手边的书不见了,忙起身来看,却看到脚下落着一朵金红色的凌霄花,这花在一片紫霞中分外惹眼。她轻轻拾了起来,远远望到对面那凌霄花架下,那里坐了一个藏青色长衫的人也在看书,
慢慢走近一看原是琮洄,就冲他微微一笑。琮洄看她过来笑道:“你倒是睡得香,几只黄蜂围着你飞,小心叮肿了脸找人哭去。”
木棉看看他手中的书也笑:“你不声不响拿了我的书还咒我,我不去招惹它,它怎么无缘无故叮我。”
琮洄笑:“不招惹,也自有狂蜂浪蝶寻来。”
木棉听了道:“那刚才过去的不就是你。”说了自知失言,立刻绯红了脸颊,低头不语。
琮洄听了却更加笑意盈盈,又拿这书问:“这书怕是你找我借得吧,有半年时间也没见你还,人说书非借不能读也,你倒好如今还没读完。”
木棉想想笑道:“谁说我没读完,我不过是温故而知新。”
琮洄翻这书问道:“那你今天知什么新了?”
木棉笑道:“他说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山中听松风声,水际听欵乃声,方不虚此生耳。我今日花下听黄蜂嗡鸣也算不负春意,对得起我的耳朵。”说完自己就娇笑起来,她嘴角两边各有一个浅浅的梨窝,小时候格外明显,如今大了却只有笑起来才若隐若现,这会儿浅笑,犁窝像是装满了美酒,让人沉醉。
琮洄看了禁不住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木棉脸又红了起来,看看自己手中的凌霄花,打岔问道:“怎么你走过去不叫醒我,又跑到这边的架子下面看书。”
琮洄望住她道:“你今天刚好穿藕荷色的裙子,坐在花下像是整个人融了进去,我过去太不搭调。”
木棉听了又低下头,良久不语,慢慢转身要走,却听琮洄在耳边轻声说道:“我总有法子的。”木棉听着这句话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暖流,抬眼望住琮洄,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来。
木棉看看那边的翠叶满盖的紫藤花,对琮洄说:“你帮忙去取把剪刀和篮子来,我在那边等你。”
琮洄不解地问道:“干嘛要剪刀?”
她竟自走过去,朗朗话音落下:“过会儿你就知道了。”
琮洄到后房找人拿了剪刀又找了一个提篮。跑回去看木棉正站在紫藤架下抬头仰望,看他过来就指着一片花枝说道:“你帮我剪几枝快要开的花,在剪两枝盛开的,颜色都是越重的越好。”
琮洄依言剪下**枝,这紫藤花密密重重轻松就放了满满一篮。木棉看看忙说够了。琮洄收了剪刀又问:“你又要搞什么古怪?”
木棉抿嘴笑道:“什么古怪,我做好东西,你不稀罕一会儿不要吃了。”
琮洄奇道:“这紫藤花也能吃?”
木棉反问道:“为什么不能,夕餐秋菊之落英,菊花吃得,桂花吃得,玫瑰也吃得,这紫藤花怎么就吃不得?”
琮洄听了高兴问道:“那你要做什么?”
木棉看他兴趣颇浓,笑道:“你想知道?跟我一起来吧。”
二人一起去了厨房,这会儿大都在午睡,只有一个小丫头一边看灶一边打着瞌睡,听见响声一看是他们二人进来,慌的丢了手里的蒲扇,木棉放了篮子,笑着跟看她说:“我过来给老太太坐几样点心,你不用管我们,找不到东西我叫你就是了。”
小丫头十分好奇,忙问:“大小姐你做什么好东西?我来帮你。”
木棉道:“既然你也醒了,帮我把这花瓣摘下来。”
她们把盛开的花去蕊截蒂,只留花瓣,放在清水中略微淘洗,又拿了白糖腌上。半开的花也摘下来,洗干净放在一边。
木棉看琮洄一个人靠在墙上,问道:“你不过来帮忙呆在那里干什么?”
琮洄走过来问道:“我能干什么?”
木棉道:“你帮我把这面粉和花瓣拌匀了。”琮洄听了就要下手,又被木棉叫住:“你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先去洗手,别忘了把袖子挽起来。”
琮洄洗干净手**活,他哪里干过这样的事情,不一会儿就搞得一片狼藉,面粉花瓣四散了一桌。木棉看到不由皱眉道:“好了好了,我请二少爷您还是想出去吧。”又仔细一看琮洄,脸颊上都沾了面粉。抿嘴一笑,拿手帮他擦去,可她忘了自己手上却满是花瓣的汁液,混上面粉便在琮洄脸上画了一个粉紫色的圈,看到琮洄这个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一旁的小丫头见了也跟着乐,想想又有点怕,只拼命憋着笑。
木棉忙笑着推琮洄出去:“你快回屋,让香云帮你打水洗脸,莫要奶奶看到了。”
下午谭老夫人刚读完经就被小丫头请到花园里,过去一看大伙都围着石桌做好了,谭老夫人笑问:“你们这又是摆的哪一出?”
颜岫笑着扶婆婆坐下,道:“我们这可是沾老太太您的光,木棉今天给您做点心呢。”说着话就看木棉随着两个小丫头走过来,一人手中捧着一个托盘,两个小丫头放了碟子在桌上,众人一看一盘子是烘焙好的酥皮点心,颜色白如雪,一层层薄如蝉翼,稍一翻动便如同片片鹅毛跌落。另一盘是千层糕,紫盈盈,一层深一层浅,层层交叠,香气扑鼻。
谭老夫人看了冲木棉笑道:“你这丫头倒是有心了,我好多年没吃过这些东西了。”木棉笑道:“这不过是粗食,奶奶不提,他们怎会主动来做这个,我今天看那花开的正好,就想起来做了几个,应季的蔬菜瓜果最是补人,这花也是一样,这些日子天干,这花性甘平驱毒吃起来到好。”
木棉手中托着茶,给诸位都满了半盏,说道:这花做点心香味重,就泡了六安瓜片,味道清淡一些。”
琮恬不喜喝茶,只忙着拿点心吃,拣起一块酥问道:“姐姐,这里面是什么馅儿?”
木棉道:“跟那糕里面的馅儿一样都是紫藤花的,这个里面就是多加了些果仁儿。”
琮恬放在嘴中轻轻一咬,就有晶莹剔透的花馅儿流出来,花香和脂香混和着飘出来,清柔芳甜。
谭老夫人吃了一块千层糕,又喝了口茶,笑着对两个媳妇说:“你们别听木棉这丫头说这是粗食,这东西寻常人家也吃,叫做藤萝饼,不过是和了面和糖上火蒸,那个像她做这么精致了,放着看都看好。”众人听了都笑着说是。
这个午后园子里阳光温暖无比,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众人闲话家常,把那院外的纷乱忘到九霄云外。木棉很多年重做紫藤花糕,都能清晰地回想起那个下午每个人的笑容,然而花香依旧却人在天涯,做好的糕点似乎也没有记忆中的那般香甜。
----我一写到吃的就喜欢罗嗦,有人不爱看就跳过去吧!不过你看到这行字,大概也把那一大段花糕的看完了,我强迫症犯了的说,嘻嘻^o^,先这么写着,全部完了大修文章肯定要缩水三分之一还多-_-!
**没有更新,我没办法在下面回帖子灌水,右边框字又太小,所以在这里罗嗦几句,那个紫藤花在北方过去的确是常有人吃,南方没见过,曾跟一位南方的同学提起过,结果这厮没情调,居然问是不是荒年没东西吃才吃花的T_T
其实味道真的很香甜,虽然我也记不清楚具体味道了,太多年没吃过了。
紫藤是原产中国的,在这里见过似乎好像大约就叫做中国豆荚,这名字让人晕
“你放心”三个字是抄袭宝玉的,总觉得字平平读来却有五雷轰顶之势,好像五雷轰顶不是这么用的?
那句戏文,的确是被人用惯了的,同理还有那个花花草草随人愿,暂时没发现什么一见倾心的,等有了再改不迟。的e
另外就是觉得紫藤花架下的那段,写完才发现颜色刚好跟这章标题的诗很配:紫凤青鸾共羽仪,刚好他们两个一个穿紫,一个穿青,我脑海中的样子是很好看的:一边是一袭紫衣融入在紫藤花下,一边是深蓝长袍趁着金红色的凌霄花,好像怪美的_!!!
废话完毕,回头把字挪到右边去,爱内为,再次谢谢诸位支持。**
**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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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给我意见的大家,早上起来看到留言,嗨噼嗨噼
歆意你为啥那么喜欢琮豫,其实琮洄小弟也不错吧,性子温和应该会能做个好老公,厚厚。
下一章争取把第三卷给结了,我可怜的冀北就可以出场了,有人问我那一堆空空空哪里去了,这个,冀北现在还是单身来的,哪些人还木有投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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