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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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看文的大人,希望您们能给我点儿反馈,好看吗?有什么意见?码字儿也挺累的不是。
arui鞠躬。
曹老爷“啪”地一拍惊堂木,张乾的心扑通直跳,堂下跪着的梁文清也是身上一抖。曹老爷喝道:“下跪可是梁文清。”
梁文清垂着头,低低的声音答道:“是。”
“现在有张文告你以行医为便,下毒杀害他父亲张祥,你有什么话讲?”
梁文清抬头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张掌柜,又低下头去,坚定地说:“他是诬告。”
曹老爷吩咐:“传忤柞。”
孙庆是衙役孙五的父亲,年五十有余,开了个棺材铺,也兼任衙门的忤柞。一早他就接到赵师爷的指令到张府验尸,此刻上堂回禀老爷:“老爷,张祥的尸身我已经验过了。张祥,六十八岁,死于年七月初八子时三刻。尸身过了四个时辰仍未僵硬,全身发黑,鼻孔有血迹,脸右侧痉挛,右嘴角下斜,尸身上无伤痕,疑似中毒身亡。”孙庆随即呈上证物,说:“此为张家提供的药方一张,未煎补药一包,煎煮完药渣一份。张家说死者服药后一直不适直至发病身亡。”
曹老爷拿起堂桌上的药方,递给赵师爷,“你拿给梁文清看,是他开的方子吗?”
梁文清接过药方,仔细地看了一遍,还给师爷,说:“是。”
曹老爷跟师爷低头交谈了几句,扔出一根令签,说:“带孟柏凡。”台下听审的众人都是一愣,这个孟柏凡没人听说过。待到有人拄着棍儿颤颤巍巍地走上堂来,大家才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原来这孟柏凡就是孟老郎中。
孟老郎中已经很久没人这么重视他了,心中激动,给老爷行礼时抱拳的手抖得让人眼晕。曹老爷摆摆手免了他的跪拜,问道:"是你检查的药方?”
“是,”孟老郎中用抖手接过师爷递来的药方,眯着眼睛端详。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拖长声说:“老朽行医四十年了,这方子开的倒是不错,滋补养生,补肾装阳。你看,这红花一味可以通血脉,这籽葵一味可以壮精气,嗯,阴阳调和,好,好。”
师爷咳嗽一声,说:“捡重要的说。”
“哦,哦,”孟老郎中点点头,说:“这苦芹一味是点睛之笔,此药有异香扑鼻,只有在辽东的深山老林里才能生长,培植不易。药性猛烈,去寒生热,适量服用是大补,这服多了可是有毒呀。我早年去辽国游历,曾见人采来此药,高价出售。在中原甚为少见,用此药开的方,至今我也只见几次而已。”
“那你看这方子药量是否合适?”
“方子里只开了半钱苦芹,从医书里讲,觉不算多。可我仔细查看了没煎的药包和药渣,里面的苦芹比四钱还要多。服了这付药,可不是强身健体,而是使人热血上头,血崩而死呀。”说到这儿,孟老郎中痛心疾首,用手杖腾腾敲着地板。台下听审的百姓一片哗然。张乾心里不耐烦,忍不住出声喝止:“肃静!”

曹老爷点点头,又拍了一声惊堂木。让师爷把堂桌上的药包拿到梁文清面前打开,喝问:“梁文清,这药你是怎么配的!”
梁文清接药包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他低头仔细地在药包中翻检,张乾瞧见他的脸色慢慢变成青灰。良久,他颤声说:“这药,这药,苦芹确是多了几倍………”。师爷劈手夺过药包,又放回堂桌上。梁文清嘴唇颤抖,忽然大叫:“不会,不会,这药不会错,是我亲自配的。我冤枉!怎么会!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呸,”旁边张文扑上来,一拳打在梁文清脸上,“你这个人面兽心的贼人,这药一直放在我爹床边,谁也没动过,哪个冤枉你。”张乾和王二连忙抢上几步,喝道:“公堂之上不得无礼。”将张文拽到一旁。张文左右挣扎不过,忽然大哭:“老爷,您要为小民作主呀。”
底下民众议论纷纷,凉城已经许久没发生什么大事了,此事一出,人们就像见了血的苍蝇一样围了上去。那边梁文清,已经瘫坐在地上,嘴角一缕鲜血顺着腮边流下,他似乎没什么感觉,目光呆滞,愣愣地盯着堂桌的下角,嘴里喃喃地说:“不会错,不会错……。。”
曹老爷把惊堂木拍得啪啪直响,才算把议论声压了下去。他又扭头和师爷一阵耳语,然后宣布:“此案涉及人命,本官要慎重审理,因案情重大,现先将人犯梁文清收押,待本官调查清楚再行审理。退堂!”
张乾连忙和众差役喊道:“威武……。。”然后恭送老爷退堂。堂下听众意犹未尽,仨一群,俩一伙地议论着,逐渐散去。
张乾暗暗叹了口气,走过去弯腰搀住梁文清的胳膊。梁文清猛一抬头,张乾看见他眼睛里满含着泪水,一腔委屈似乎都从眼光中倾泻出来。张乾心中陡然一颤,好像不知什么东西直捅到心底,捅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他见过欢然大笑着的梁文清,也见过沉静思索着的梁文清,而这样柔弱无助的梁文清他没有见过,只觉得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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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乾轻轻地把梁文清搀起来,旁边孙五铁链“哗啷”一抖,向梁文清身上锁去。张乾伸胳膊挡住,对着孙五摇摇头,说:“不用。”牢房在衙门的紧后头,梁文清一路被张乾拽着,就好似梦游一般,把全身重量倚在张乾胳膊上,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张乾在心痛之余,隐隐有些奇怪,怎么平日里那么沉静的一个人,遇事会如此柔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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