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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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清用手细细抚摸着玉佩,苦笑了一声,说:“不必了,他们不会管我。你知道吗,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冤枉我。我爹和我哥都说大娘是我害的。那年大娘生病,我学了几年医,就开了张方子,谁知大娘吃了药病情加重,竟瘫了。我哥说我要害死大娘,叫爹打我,他还叫爹杀我,”他深深地陷入到回忆中,不由得全身微微颤抖,“若不是我娘拼死放我走,我也不会来到这儿。玉佩、银票和苦芹都是我娘收拾给我带上的。”
“你娘不是去世了吗?”
“是,”梁文清的脸沉得象一潭死水,“她送我走后就自杀了,我过了年才知道。后来我请教过名医,我那张方子根本没错。娘是白白陪上了性命。”
张乾在震惊之余,知道了为什么梁文清会如此失态。他一定是想起往事,才会伤心痛苦成那样。屋里又是一片寂静,张乾几次想开口,却实在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是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这时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沉默,王二高声叫:“张头儿,在哪呢?”
“哦,”张乾一下子跳起来,慌乱中碰洒了梁文清托着的水碗,清水洒了俩人一身。张乾不禁苦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这么毛手毛脚的了,如果是王二这样,早不知被自己踹了几脚。张乾用衣袖胡乱擦着梁文清身上的水,忽然觉得梁文清的手探进了自己怀里,下意识往后一躲,却被梁文清拉住。只听他低低的声音说:“这玉佩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你替我收着。”张乾点点头,怀里一凉,玉佩贴着肉沉在那里,冰得心缩了一下。
说是午饭,其实天都快擦黑了。张乾也没什么心情,胡乱吃了几口。他心里还惦记着李婶,也不知曹大人问出了什么没有。出了监房,张乾先去找赵师爷,结果被告知督军请曹大人吃饭,师爷作陪,两个人赴宴去了。张乾只能跑去李婶家里,想问个究竟。可拍了半天门,李婶儿子才开,见是他,坚决不让他进去。只是说李婶不舒服,有什么事明天庭审的时候再问。张乾没办法,在门口发了一阵呆,只能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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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计一下,我用了一万六千字描述了张乾同志的一天,概括起来就是“早上腰疼,晚上心疼”;
我敢保证,明天他的心会更疼。
(arui阴森森地奸笑)
张乾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不停地翻身,一闭上眼,梁文清盈着泪满含委屈的目光就在眼前闪烁。天朦朦亮的时候,他终于睡着了,在梦中,他捧着鬼头刀站在法场上,而面前跪着的死囚赫然就是梁文清。张乾猛然惊醒过来,身上的汗湿透了小衣。
惠珍被折腾得也没睡好,拖着疲乏的身子早起做饭。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丈夫这么失态过,一个晚上都坐卧不宁。从邻居那里,惠珍多少知道了张家案子。她以前见过梁文清几次,如果她没有嫁人,以梁文清的相貌风度,也许会成为她梦想中的郎君,但自嫁给张乾,惠珍就把一颗心全都给了他,给了他们的孩子。惠珍也不大相信梁文清会杀人,但从小父亲就跟她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一个坏人是不会把坏字刻在脸上的。她知道张乾也是这么想,所以,惠珍不明白为什么丈夫会这么难受,难道他和梁大夫已经成了朋友?她并不打算问张乾,爹就不喜欢母亲过问衙门的事,总说:女人,只要守着家就好了,外面的事,还是少搀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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