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另一颗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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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公主和侯爵小姐在路上过于贪玩,而她们的“监护人”贝拉尔亲王又严重失职,使得整个队列无法如期抵达费恩郡郡首的庄园。于是,公主跟她的哥哥和朋友小声嘀咕了一会儿后,亲王随即宣布了野外宿营的计划。这令约瑟芬夫人大感头疼。她向护卫队统领看了看,后者似乎并不打算提出任何异议,只是派快马前往费恩郡通知候驾的郡首,以免奥古斯汀伯爵感到惊慌失措。
夕阳西下,田园和苏晴有说有笑地走在长满青草和野花的蒙那多草原上。亲王决定亲自处理宿营事宜,于是让斯塔伦斯伯爵带了30名护卫跟在她们的身边。在此之前,贝拉尔给他的妹妹规定了一个行走区域,这虽然遭到了田园的抵抗,但她很快就缴械投降了——亲王笑吟吟地对她说,“如果你不同意这么做,卞卡,我就派300名骑兵跟着你。”
草原沐浴在绮丽的晚霞中,如同一片色彩斑斓的海洋。山丘的轮廓优美如诗,远远的羊群就象是一丛丛染着金色的云朵,正飘向梦境一般的地平线。走进一个小小的山谷,她们远远看到了一个画画的老人。田园让护卫队统领暂时留在原地,以免惊扰了那位聚精会神的画家。
画家画的是山谷里的景致,田园和苏晴饶有兴致地在他身边看了好半天,然后请老人为她们画了一幅“合影”。作为酬谢,田园把一只精美的手镯送给了画家。尽管画家从她们的穿着和田园的出手上已经猜到了这两个人必然拥有着高贵的身份,但当他看到肃立在远处的骑兵队时,还是着实吓了一跳。苏晴向她的朋友做了个凶恶的鬼脸,言外之意是:看你这个倒霉鬼干的好事!
两个人捧着惟妙惟肖的“合影”并肩躺在暖洋洋的山坡上,决定一会儿在贝拉尔面前大肆炫耀一番。
“可惜只画了一幅。”苏晴有些惋惜地说道,“你回去找个好看的画框把它镶起来吧——要那种黄金和宝石做的画框——然后咱们一个人一个月,轮流挂,怎么样?”
“为什么是我找个画框?!”田园翻起一双死鱼眼,“还黄金和宝石做的!”
“谁让你是公主了?!有钱有势的!”苏晴回翻了她一双死鱼眼,“看你出来旅游多气派呀!坐的是豪华马车,吃的是山珍海味,老百姓夹道欢迎,地方官鞍前马后,整个队伍浩浩荡荡,又是侍女,又是医官,连王家护卫队的统领都不看王宫,专门看着你了,哈哈哈!”
“是啊!真是太祝贺我了!”田园没好气地说。
“以及我这个搭顺风车的侯爵小姐!”苏晴笑道,随即换上了一副认真的表情,“知道吗,园园,这一切真是太激动人心了!我是说这个时代,这个王国,我们眼前所有所有的一切!这就是我想象中的那段历史,就是我想象中的浪漫的、美轮美奂的、充满了传奇色彩的中世纪和中世纪王国!”
田园露出了微笑。实际上,21世纪的书籍用“华丽”和“黑暗”记载着中世纪的历史,让人们撕去诗篇里传颂的温情脉脉的外衣,看到悲壮和腐朽,看到鲜血与火光。
但是,田园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年代,是一个正在步入辉煌的国度。在亲身经历了四月大阅兵的那个时候,她就下定了这个结论。
繁华的街道、林立的城堡、简朴而不乏情调的民宅构筑着欣欣向荣的城市;湖泊流光溢彩,山林如诗如画,清香的田地和白云般的羊群把乡野的神秘和妩媚描摹的淋漓尽致。农户在晨曦中愉快的劳作,樵夫踏着暮霭走回炊烟袅袅的木屋;在清冽的月光下,吟游诗人倚着月桂树弹唱着动听的歌曲,晚风送来教堂浑厚的钟声,骑士的佩剑在夕阳下散发着金子一样的光芒;华服和布衣渲染成迷人的色彩,如花般热情绽放,梵天用仁爱的目光注视着朝拜的信徒,把一切带入圣洁之中;当他们的队列走进欢呼的人潮,她从人们热切的眼睛里看到了达尔兰地斯王开辟的疆土,以及年轻的巴雷西国王托起的永不凋落的天空……
这是一个真实的中世纪王国,一个与那些理性和感性的记载似是而非的中世纪王国。她不知道为什么历史会在未来将它遗弃——多少帝国在陷落之后,人们依旧能够看到这些旧日巨人的影子不灭地投射在大地之上!
也许,她真的只是走进了一场梦里——唯美的意境,和悲伤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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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进入梵卡露斯宫已经快十天了。这是她的母亲为她争取来的一个好机会,使她不但可以赢得太后的欢心,而且能够近距离地接触巴雷西国王,何况令她讨厌的卞卡公主和奥莉维娅·西赛尔在这段时间里都不会在王宫里出现。
太后确实对她很好,但国王却没有表现出她所期待的热情。在进宫前的那个晚上,她激动得整夜睡不着觉。她幻想着自己能够沐浴着艳丽的早霞与国王并肩驰马,幻想着在荡漾着花香的夜色里被国王动人的蓝眼睛温柔注视,可是,这些幻想仅仅就是一种幻想。就象她母亲所说的那样——国王总是得体的、彬彬有礼的,从不曾刻意冷落谁,却也没有给过谁过多的青睐
今天下午,玛丽安娜太后跟托帝公爵启程去了康奎拉郡,公爵的老朋友沃尔特侯爵刚刚病逝了。两位王族将在侯爵的家里逗留一夜,预计次日傍晚之前才能返回首府。她本以为国王会邀请她共进晚餐,为此她特意精心地打扮了一番,但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荒唐可笑啊!国王只是礼节性地派人过来表示了一下关心,就象对任何一个到王宫里做客的客人一样。
听说国王晚上会跟几位大臣一起用餐。她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年轻的君主异常繁忙,除了王国的日常要务之外,摆在他面前的还有由侯爵府刺杀和诺曼帝国皇太子求婚所引发的若干棘手的事情,但这仍然令她大为沮丧,同时也感到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
晚饭之后,她一个人走在王宫的御花园里。晴朗的月光在蜿蜒的鹅卵石路上投下她孤单的影子,使她的烦躁和对国王的思念无限蔓延开去。于是,她加快脚步走到一座假山的背后,不想再看到那恼人的月亮和令人窘迫的身影——它们看上去就象奥莉维娅·西赛尔一样嘲笑着她的失败。
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即便守在王宫里也不能得到国王的垂青,而他却亲自参加了外交大臣女儿的生日晚会!在那个晚会上,他面带微笑地坐在奥莉维娅·西赛尔的身边用餐,他带着她在美妙的旋律中翩然共舞,他执起她的手臂温情脉脉地为她祝福,那些情景就象恶梦一样在她心中挥之不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由远即近的脚步声和一男一女低低的调笑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下意识地往假山的阴影里缩了缩。她不想被宫廷里的侍从看到自己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呆在这里,那不知道会引来怎样的闲言闲语。
“我们在这里坐坐吧!”两个人在假山的那一侧停住了脚步,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女人吃吃地笑着,接下来是一阵令人尴尬的呢喃和呻吟声。劳拉的心里更加懊丧——本来想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可是却无意间发现了两个到这里偷情的家伙。
“唔……我们有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女人发出了一声心满意足的叹息声,既而轻责道,“公主跟斯塔伦斯伯爵离开有十几天了,您怎么到现在才来找我?”
“我当然想去找您了!”男人道,“不过这些天一直在外面办事,我的长官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叫邓高斯的布雷科尔人。范德萨子爵死了之后,副统领的职位一直空缺,各营的队官们都想在这个时候做出功绩呢!”
“那你们找到那个人了吗?”女人问。
“没有。”男人叹了口气,“简直就象大海捞针一样。噢,对了,我一直想告诉您一件事,您听了可千万别跟别人说,自己当心就是了。”
“什么事?看您的样子象是很严重似的!”
“大概在二十多天以前,呃……就是斯塔伦斯伯爵被解除大将军军衔的那一天,您还记得吗?
“我当然记得,那天公主跟太后陛下因为西赛尔侯爵小姐发生了很激烈的冲突,约瑟芬夫人吓的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就是那天晚上。”男人道,“那位神秘的大人让我在那段时间尽可能多地了解斯塔伦斯伯爵的举动,所以我偷偷跟着他到了千色湖边,发现公主殿下也在那里。”
“难道说他们……”女人迟疑地说着,“护卫队统领原来不一直是公主殿下的秘密情人吗?”
“没有。”男人道,“公主只是跟统领大人说了一会儿话。后来国王陛下也来了。陛下示意统领大人离开以后,公主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我听的不太清楚,好像是说什么这里不是她的世界。”
“哦,公主殿下经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女人不以为然地说道,“她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还一直说她不是公主呢。”
“我知道,但关键是国王提的一个问题吓到了我。”男人道,“他问公主‘你到底是谁’。”
“啊?!”女人惊呼道,“怎么……那是什么意思?难道……那公主是……是怎么说的?她……”
“公主回答说‘你们告诉我,我是卞卡·菲尔拉法’,然后就突然晕过去了。”
“天哪!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女人结结巴巴地说道,“难怪那天之后我总觉得公主跟国王之间有些奇怪,象……象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公主一直称呼国王为‘陛下’——她以前只有在不高兴的时候才那么称呼陛下;而国王陛下对公主殿下的态度也显得与以往不太一样。难道公主她……难道真象拿塔里医官说的那样,公主被符咒……镇住了……上帝!这怎么可能?!”
先是护卫队军官秘密监视他的长官,再是卞卡公主跟护卫队统领的私情,一直躲在假山背后的劳拉早已被听到的东西惊呆了,而当她听到最后这段对话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脚下一动,身边的灌木发出了一个虽然轻微但却异常清晰的响声。
“谁?!”男人惊惶失措地问道,紧接着,他跟女人一前一后地出现在劳拉面前。

“劳拉小姐!”女人低呼道,“您……您怎么在这里?”
劳拉认得那个女人,她是卞卡公主身边的一名近侍。“我……你们……”她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就在这个时候,男人突然提起手中的佩剑,用剑柄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头上。劳拉眼前一黑,随即软软地倒在地上。
“天哪!”女人惊叫道,“您疯了!您在做什么?!”
“她……她听见了我们的对话……”男人颤声说道,“我们会送命的!”
“可……可是……”女人急得流下了眼泪,“那怎么办?您难道……您要杀了她吗?她是蒂亚戈将军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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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费恩郡以北150公里的山谷里支起了数十个绿色行帐,一簇簇篝火象许多明艳的舞裙热情地跳动着。斯塔伦斯刚刚完成了各个岗位的巡查工作,他向不远处的卞卡公主看了看,她坐在亲王和侯爵小姐中间,正跟围拢在火堆边的军官和圣徽骑士说笑着。金红色的篝火映照在她身上,使她看上去就象是一个绮丽的梦境和一片灵动的云霞。
在十几天的旅途中,她给身边的人们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就象今天晚上,她跟着大家一起搭帐篷、拾木材、采集野果,并亲自为被灌木刮伤了手臂的骑兵包扎伤口。当看到不小心被奥莉维娅小姐挤了一脸果浆的阿尔卡医生的怪模样时,她笑的前仰后合,以致于踩破了约瑟芬夫人的长裙子,还重重地摔倒在尚未搭好的帐篷上。人们急忙拥上前去,却发现他们的公主趴在一堆帆布下面咯咯地笑个不停。
她再不是,而且再也不会是那个爱上了他,并可以帮助他实现野心的卞卡·菲尔拉法了。但是正因为此,他束手无策地落入了她的情网。想到这里,护卫队统领的眼中充满了苦涩。
“斯塔伦斯先生!”他听到公主在喊他的名字,并向他这边挥了挥手臂。于是他走了过去,恭敬地向两位王族施了一礼。坐在那里的军官和圣徽骑士纷纷站起身。
“坐在这里吧,大人。”公主一边说一边跟侯爵小姐换了个位置,示意他坐在自己身边,“这是我特意给您留的,真是相当不容易呢!”她笑呵呵地把穿在木棍上的烤肉递到他面前,然后兴高采烈地对大家说道,“我们来玩个有趣的游戏吧!是……咳咳……是我跟奥莉维娅小姐联合创作的,叫做‘杀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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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靠坐在墙角里。她的头上罩着一块黑布,堵着嘴,手和脚都用绳子捆了起来。我在哪?她害怕地想着,他们到底要把我怎么样?上帝!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被那个王家护卫队军官打晕之后,他把她**了王宫。当她醒来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看不清相貌的男人正跟护卫队军官说着什么。她让他们马上放了她,结果黑斗篷让军官把她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后来,她被人提上马,跑了很长的一段路。
头上的黑布令她感到窒息,她的手脚也有些发麻。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并发出“呜呜”的叫声。
“吱扭”一声门响,有人走了进来。紧接着,她头上的面罩被取了下来,透过极其昏暗的烛光,她看到一张瘦削的脸孔和一双冷漠的浅褐色的眼睛。“我会把您的绳子解开,并让您能够开口说话。不过,我希望您保持镇静,可以吗?”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道。
劳拉点了点头。在男人给她松绑的时候,她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间大约有20平方米的空房子,没有窗户,一支烛台放在墙壁的凹槽里,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光线根本不足以照亮这个房间。她的正对面是一扇关闭的木门,木门右侧放着一把座椅,椅子上坐着另一个带帽子的人。她无法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只能依稀看出他宽大的身形隐匿在阴影里。
男人给她松绑之后向后退了几步,她认出他就是那个曾经跟护卫队军官在一起的“黑斗篷”——他依然穿着那件衣服,只是斗篷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您是谁?你们想做什么?”尽管劳拉努力保持镇静,但她的声音仍旧有些发颤。
“我们并不想伤害您,蒂亚戈小姐,”黑斗篷说道,“只是打算跟您讨论一下您在御花园里听到的那些事情。”
“是您让人监视王家护卫队的统领吗,先生?”听了黑斗篷的话,劳拉紧张的神经稍微得到了一些缓解,既而以一种与其身份相符的高贵口吻问道。
“事实上,我们并不是想监视王家护卫队的统领,而是突然丧失了记忆的卞卡公主。”黑斗篷回答。
“卞卡公主?”劳拉皱起了眉头,因这个放肆的回答感到惊愕。
“正如您所听到的那样,德高望众的拿塔里医官曾经对卞卡公主的奇怪病症提出了一种可怕的解释,如果那是事实,我们则不得不为王室和国家的命运感到担忧。我们希望查明真相。”
“这是国王陛下的旨意吗?”
“不。但我想,国王陛下有可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既然不是国王陛下的旨意,您这么做就是一种极其严重的冒犯,先生。”第一将军的女儿严厉地说道。
“所以我希望您能保守这个秘密,蒂亚戈小姐。”黑斗篷平静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劳拉傲慢地问道。
“因为,我们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国王陛下的忠诚和敬重,小姐。”黑斗篷回答道,“国王陛下有很多重要事务需要打理,我们不希望一桩未经证实的事情牵扯陛下宝贵的精力。当一切水落石出之后,我们自然会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地禀报给陛下,并求得陛下的宽恕。”
劳拉没有说话。虽然这是一种胆大妄为的举动,但听上去却也合情合理。
“所以我希望您能够保守这个秘密,”黑斗篷再次重复道,“不要把您今天听到的内容,以及我们今天的会面告诉任何人。但是,如果您不愿意这么做,我只能表示遗憾,因为我不得不让您永远留在这个地方——虽然,我并不乐于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您是在威胁我吗?”劳拉一脸愠怒地扬声说道。
“是的,蒂亚戈小姐。”黑斗篷简捷地回答道。
劳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我……怎么才能确定您说的都是真的?”停了一会儿,她的口气明显软了下去,“如果您这么做不是出于对国王陛下的忠诚和敬重,我宁可永远呆在这里。”
“我目前没有办法证明,小姐。”黑斗篷道,“而且,说实在的,我也不能确定您愿意始终保守这个秘密。我们双方似乎很难达成信任,所以……”说着,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我很抱歉。”
“你……”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一步步走向自己,劳拉的眼中露出了明显的怯意,她向后蜷缩着,整个身体随着狂跳的心脏不停地抖动着。“不!”当黑斗篷高高举起阴森的匕首,她大叫着闭上了眼睛。
“兰伯特先生!”几乎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您怎么能这么做呢?”
劳拉睁开眼睛,黑斗篷已经退了回去,一直坐在门边的那个人站起身缓缓向她走来。“让您受惊了,劳拉小姐,”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兰伯特先生没有领会我的意思。”
“大……大主教大人!”阴晦的烛光晃动在那个人的脸上,劳拉瞠目结舌地叫了起来——站在她眼前的竟然是圣比阳大教堂的法利亚·克莱蒙红衣大主教!
“在这样一种场合见到您,实在不是我的本意。”大主教用一种沉缓的语气说道,“我相信,您一定能够了解我对国王陛下的忠诚以及对达尔兰地的热爱,就象我对于您的了解一样。兰伯特先生刚刚向您讲述的东西都是事实。如果诚如拿塔里先生所猜测的那样,国王陛下和我们的国家将有可能面临一场劫难。符咒是魔鬼对一个人的诅咒,现在,这个人不但奇迹般地醒来了,而且还发生了许多重大改变,这令我感到非常惶惑。我祈祷上帝能够赐予我解开谜团的智慧,同时,也必须采取一些措施。一个不同的卞卡·菲尔拉法公主迅速扩大着她在臣民中的影响,而她的朋友,同样失去了记忆的奥莉维娅·西赛尔侯爵小姐正虎视眈眈地窥伺着后位,这令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阴云正在笼罩达尔兰地的国土,笼罩巴雷西国王陛下头上的光辉。”
“您的意思是……”劳拉颤声说道。
“我不知道。”大主教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在没有揭示谜团之前,我不敢妄下结论。我没有把我的担心告诉国王陛下,就象兰伯特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不希望一桩未经证实的事情牵扯陛下宝贵的精力。这是一种冒险的、违背常规的行为,一旦泄漏出去,王室将举步艰难,国家将陷入动荡,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您,我可能不会阻止兰伯特,虽然这违背了神一直以来的教诲。正因为我面前的是您,我才会说出这些事实,也正因为是您,我才会相信能够得到帮助。原因很简单,我一向认为您是达尔兰地王后的不二人选——因为,您忠诚勇敢,明辨是非,一心一意地热爱着我们的国家和我们的国王。我一直打算跟太后陛下交流我的想法,事实上,国王陛下早已过了大婚的年龄,王国的臣民都企盼着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士坐到陛下的身边,为陛下分忧,为国民祈福。”
于是,劳拉轻而易举地被红衣大主教说服了,而大主教也在发现了另一条颠覆巴雷西国王统治的路径同时,获得了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劳拉·蒂亚戈所代表的不仅仅是她本人,在她的身后是贪婪而精明的米雪尔·阿梅达拉和威望不减的王国前第一将军兰斯特·蒂亚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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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最终没有玩成“杀人游戏”,因为除了亲王和苏晴,谁也不敢“杀”她或者将她判定为“杀手”,而且,军官们根本无法在王室和他们的长官面前大肆扯谎——尤其是在护卫队里出现了企图行刺公主的叛徒范德萨之后,这使得游戏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不过,田园并没有因此感到懊恼,她跟她的朋友很快想出了另一些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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