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黑衣骑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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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卡露斯宫
田园靠坐在床上,所有王室成员都聚集在她的卧房里。
“公主殿下没有受伤,太后陛下,”在为田园做了仔细检查之后,阿尔卡医官转向玛丽安娜太后,“殿下确实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导致了短暂的昏迷。只要安心调养两天,很快就可以康复了。”
“哦,真是谢天谢地!”贝拉尔大声说道。
“谢谢您,阿尔卡先生。”田园笑呵呵地对阿尔卡说,原本苍白的脸孔已经恢复了血色,“我说了我只是吓晕了而已,嘻嘻。”
“好吧,先生。”太后看了女儿一眼后对医官说,“您可以走了。这两天公主就拜托您了。”
“是,太后陛下。”医官向太后鞠了一躬,“我会尽心照顾公主殿下的。”说完,他对其他几位王族施礼后带着医官们静静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玛丽安娜脸色阴沉地转向田园。
哦,暴风雨就要来了。田园心想。
“您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吗,公主?”太后严厉的目光射向田园。她的话音不高,但就象沉云笼罩大地那般令人透不过气来。
“让卞卡暂时休息一会儿吧,玛丽安娜,”托帝公爵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可以另找个时间讨论。”
“是啊,母后。”贝拉尔亲王急忙附和道,“阿尔卡先生也说卞卡需要安心调养。她现在看上去还很虚弱。”
“不行!”显然,自从国王把田园带回王宫之后,玛丽安娜太后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既然她没有受伤,那么,这件事今天、现在就必须说个清楚!她太让我失望了!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看见她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羞愧!”
“无论如何,母后,”巴雷西说道,“卞卡今天能够奋不顾身地去抢救一个可能丧生在马蹄之下的小女孩,我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我想,她的这一举动一定会赢得百姓的爱戴的。”
“骄傲?!爱戴?!”太后的情绪激动起来,“那么她所做的其它事情呢?在圣比阳大教堂参拜的时候居然偷偷溜走!穿着一身莫名其妙的衣服跑到一个任何上流社会的淑女都不会去的酒馆里!是不是我们也要为这样的事情感到骄傲?!是不是达尔兰地的百姓也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爱戴他们的公主?!”
“我很抱歉,母后。”巴雷西国王向盛怒的太后欠了欠身。
“为了让您重新学会如何做好王国的公主,我倾注了大量心血,也告诉自己要有足够的耐心。”太后怒气冲冲地瞪视着田园,“可是,一个月快要过去了,您又是怎么做的?同样被失忆所困扰,奥莉维娅·西赛尔小姐又是怎么做的?您难道不该感到羞愧吗?!”
那有什么可羞愧的?田园不以为然地想着,奥莉维娅是个演员嘛!再说了,她多自由啊!我要是能象她那样,谁还会费劲拔力地策划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动。
“家族的信任和期望,王室的骄傲与尊严,就在这一天之内被您挥霍殆尽!这就是我的女儿!这就是达尔兰地王国的公主!如果是这样,我宁愿您当初根本没有醒过来!”
“玛丽安娜!”
“母后!”
“到了现在,你们还要继续袒护她吗?!”太后怒气冲冲地转向她的丈夫和两个儿子,“当斯塔伦斯先生下令包围整个圣比阳大教堂的时候,当王家护卫队的骑兵奔驰在那比城大街小巷的时候,人们将会怎么议论我们这个缺乏礼教的菲尔拉法王室?!”
“陛下,”田园决定出面避免太后的怒火燃及一向对她关爱有加的外国爸爸和外国哥哥们,而且她也一直对那个倒霉的护卫队统领放心不下,“太后陛下,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我会好好反省的。但无论如何,请您不要责怪斯塔伦斯伯爵。他很尽职尽责,是我让他不要一直跟着我的。”
太后冷冷地看了田园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请求,站在太后身后的贝拉尔则对田园向窗外使了个眼色。
田园转头看了看窗外,随即迅速掀开了盖在身上的毯子跳下床,赤着脚急急地朝门外跑去。
“卞卡!”太后气急败坏地喊道,而卞卡已经一言不发地冲出了房门。
穿出厅廊,雨声变得格外清晰。深灰色的天空拉起一道道巨大的水幕,淹没了整个梵卡露斯宫。身着制服的王家护卫队在石阶下整齐肃立,斯塔伦斯站在队伍的最前列。暴雨将护卫队统领的披风染得更加鲜红,他依旧身姿挺拔。深深的歉疚涌上田园的心头。
延着宽阔的汉白玉石阶,田园默默地向外走去,雨水迅速地淋湿了她的裙子。“卞卡!”贝拉尔急忙叫道,在他准备把田园拉回来的时候,国王伸手拦住了他。看了看烟雨中的那个身影,巴雷西一言不发地跟了出去。
斯塔伦斯和他的王家护卫队怔怔地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王室,以及从大雨中一前一后走来的公主和国王,不知道发生了或者将会发生什么事情。
“斯塔伦斯先生……”田园走到了浑身湿透的护卫队统领面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冰凉的雨珠顺着她湿漉漉的发稍不停地流下来。
“殿下。”伯爵向公主深深施了一礼。
“对不起,大人。”田园低下头,“让您和护卫队受到这样的牵连,我……我实在很惭愧。”
“卑职惶恐,殿下……”斯塔伦斯垂下眼帘,心里翻起了一阵异样的情潮。
“先生们……”沉默了片刻后,公主抬起头向大雨中肃立的护卫队军官们扬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非常抱歉。请你们原谅我。”说着,她向人们鞠了一躬。
错愕之中的护卫队军官们深深弯下腰去,心中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他们似乎感到一缕阳光穿过了乌云,落在心里的除了温暖还有感动。
国王走到了田园的身边,雨水已经淋透了他的卷发和衣服。
“陛下。”斯塔伦斯单膝跪了下来。
“带您的队伍回去吧,统领大人。”年轻的国王拍了拍伯爵的肩膀,“公主一切安好。您辛苦了。我希望一切能够恢复正常。”
“是,陛下。”斯塔伦斯俯首道,“感谢您的恩典,陛下。”
这时,约瑟芬夫人拿着公主的鞋子走上前来。巴雷西蹲下身,亲自把鞋替他的妹妹穿好,然后牵起她的手向回走去。
公主一边跟着国王一边转过头看了看跪在雨中的护卫队统领,美丽的脸上依然带着浓浓的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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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
苏晴坐在开满野花的小山坡上,看着火红的夕阳把不远处的奥莉维娅庄园染成一片柔和的金色。西赛尔公爵的庄园位于齐加拉山脚下,拥有大片的牧场、果园、池塘和稻田。农民们在田地里耕种,工匠们在作坊里劳作,在这样一个万物复苏的季节里,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盎然。
多么不可思议啊!苏晴想,我,一个开汽车、穿仔裤的现代上班族竟会突然间来到了充满浪漫情怀的中世纪王国,坐着漂亮的四轮马车、穿着精致的曳地长裙,摇身一变成了上流社会的贵族小姐,达尔兰地王国公主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一切真象是做梦一样!
她是在昨天晚上抵达的奥莉维娅庄园。庄园的总管维埃拉先生带她参观了即将下榻的星桥堡。早在西赛尔侯爵计划与女儿来这里之前,侯爵就已经告知了庄园的总管关于小姐患病的情况,因此,总管认为除了悉心照料之外,他还应该让这位失忆的主人尽快熟悉庄园的一切,这样不但有利于她的康复,同时也会避免她一不小心在自己的家里迷失方向。
星桥堡就座落在齐加拉山的半山腰,由齐加拉山特有的白色岩石建造而成。城堡里有几十个房间和四个风格各异的大厅。地上铺着木质地板或手绣的织毯,墙壁上挂着镶有紫檀木框的油画,走廊边和房间里装点着精美的雕塑和挂饰,银质的盘器和金丝帷幔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散发着绚丽的光华。而最让苏晴感到兴奋的是,当她推开顶楼的窗子,一股清凉的山风迎面吹来,深蓝的帷幔在她身边轻飘漫舞,眼前繁星密布,月色阑珊,脚下的星桥堡就仿佛化成了一座会飞的城堡,带着她走进浩瀚的夜空,在那里自由徜徉。
第二天清晨,她早早地洗漱完毕,换上帅气的马装,到牧场骑了一个小时的马。随后,总管带她参观了庄园的农场和池塘,她把从那比城带来的衣物赏赐给了认真耕作的农民,还兴致勃勃地网到了几条红尾鱼。午餐享受的是庄园自行种植的蔬菜和养殖的牲畜,厨师当然不会忘记精心烹制那几条红尾鱼以讨得主人得欢心。下午,苏晴戴着斗笠在果园里摘了不少新鲜的水果,然后又呆在面包房里观看技师们如何烘制各式美味的糕点。她谈笑风生,对任何事情都充满热情,明媚的笑容始终洋溢在她美丽的脸上,也给身边的所有人带来了无穷的欢乐。哦,这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维埃拉总管心里想着,小姐与她在患病之前简直是判若两人,但这一个看上去似乎更加健康!

“小姐!奥莉维娅小姐!”庄园总管的儿子气喘吁吁地从苏晴身后跑来。
“哦,菲利普斯,”苏晴回过头,“什么事儿?”
“呃……快到晚餐的时间了,小姐。”菲利普斯来到苏晴身边,摘下帽子攥在手里。一向侃侃而谈的他,每次见到这位美丽活泼的女主人都会感到莫名的紧张,“我到处找您。大家……大家都急坏了。”
“我不会走远的。”苏晴笑嘻嘻地说道,“把自己走丢了这样的傻事儿,只有公主才干的出来。”
“小姐……您这样说公主殿下……”菲利普斯担忧地说道,既而一挺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苏晴先是一愣,随即“咯咯”地笑了起来,“没关系的,菲利普斯,我就是当着公主的面都会这么说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菲利普斯有些局促地向苏晴欠了欠身,对主人的话将信将疑——谁都知道骄傲的卞卡公主绝对没有这么好的脾气。
“我们走吧!”苏晴抛开手中的小石子站起身,“免得维埃拉先生动用整个庄园的人找我——梵卡露斯宫经常会发生这样有趣的事情呢!晚上吃些什么?中午的花椰菜相当不错!另外,我还想喝上一大杯酒窖里自酿的葡萄酒!唉……如果卞卡能一起来就好了,晚上我们俩可以在星桥堡的顶楼一边喝酒一边促膝谈心。下次一定想办法让她来一趟,她肯定会爱上这里的!”
菲利普斯偷偷耸了耸肩。他才不相信那个热衷于参政的公主愿意跑到这里来享受庄园生活呢,而且,她要是真的来了,宁静的庄园一定会被她搅的人仰马翻的!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跟公主做朋友,他心想,小姐的为人多好啊!
就在两个人返回城堡的途中,远处隐隐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支大约由三十多个黑衣骑士组成的队伍从前方的溪水上飞驰而过,溅起一片金色的水花。菲利普斯脸色大变,他急忙跨步上前,把苏晴挡在了自己身后,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佩剑的护手。
“怎么了?”苏晴好奇地小声问道,“他们是谁呀?”
“是黑衣骑士队!”菲利普斯的口气中明显地流露出了恐惧和不安。
“黑衣骑士队?”苏晴凝视着骑士队远去的方向,“听上去真令人心旷神怡!”
夕阳、原野、黑衣骑士和金色的地平线构成了中世纪的浪漫风景线。
“心旷神怡?!”菲利普斯张大嘴巴看着不知厉害的主人,“他们……他们都是些亡命之徒,专门跟宫廷和贵族作对!他们的首领高弗——几乎没有活着的人见过他——佩剑上沾满了鲜血,是达尔兰地最冷酷的杀手!”
苏晴的眼前再次浮现出那骑飞驰在最前面的高头大马以及那位径直冲进夕阳的矫猛骑士——他黑色的披风翻飞舞动,即便在火红的晚霞里依然放射着冷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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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雨渐渐小了,梵卡露斯宫的灯火使那些纤细的水线闪烁着梦幻般的光华。
斯塔伦斯伯爵独自走在石板路上。作为王家护卫队的统领,检视手下的夜巡工作是他经常做的一件事情。一队护卫队军官迎面走来,向他们的统领敬礼。斯塔伦斯简单地询问了几句,然后挥了挥手。
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卞卡公主的寝宫前。二楼的玻璃窗里依然亮着烛光。这么晚了,她还没有休息吗?他停住脚步,一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黑夜里的那片光亮。
这时,那扇窗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窗边。月亮从浮云背后露出来,皎洁的月光照在卞卡公主美丽的脸上。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出神地望向远方,晚风拂过,丝丝缕缕的长发如烟般飞散开来。斯塔伦斯的心怦然一动。他低下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而,公主的身影不停地浮现在他眼前:那比街头,那个在纷乱的马蹄间奋力保护小女孩的单薄身体;那张滑下国王臂弯的苍白如雪的脸孔;那个赤着脚从暴雨中走来的清丽身影;那双回首时满含着歉疚望向他的湛蓝色眼睛——冰凉的雨水淋湿了她的长发、她的脸颊和她的白色衣裙,也淋湿了他的眼睛和他的心。
她不再是过去的卞卡·菲尔拉法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在她突然昏厥之前的一个晚上,他与她之间发生的那段激烈的争吵。
“很久没有见过黛丽尔·斯蒂芬森小姐了吧,统领大人?”卞卡公主冷冷地看着斯塔伦斯,唇角挑出一抹恼人的讥诮。
斯塔伦斯微微抽搐了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公主殿下?”他声音低沉地说道,并意识到一些令他担忧的事情很可能已经发生了。
“您在跟我装糊涂吗?”公主厉声说道,“一边躺在我的床上,一边跟另一个女人谈情说爱,您认为我会乐于接受这样的事情吗?”
斯塔伦斯没有说话,只是锁紧了眉头。
“看来这一切的确是真的了?!”卞卡冷笑道,怒火燃上了她那双玄冰般的眼底。
“既然您已经如此认定,公主殿下,还为什么要问我呢?”斯塔伦斯看了看公主,眉间扬起一种傲慢和不羁。
“是啊!我为什么还要问您呢?!”卞卡瞪着他,“难道您并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您希望我说些什么呢?”斯塔伦斯冷漠地回答道,“自从我爱上王国的公主,变成了她的秘密情人,我就已经不知道我还能够说些什么了。”
“您是在指责我吗,伯爵?”卞卡气势汹汹地说道,“令您受到这样的委屈,我真是感到万分抱歉!这样您可以满意了吧?”
“卑职惶恐,殿下。”斯塔伦斯俯下身淡淡地说道,“卑职只是在指责自己。”
“所以您宁愿选择黛丽尔·斯蒂芬森那样一个小角色来羞辱我,是不是?”
斯塔伦斯犀利的目光射向满面怒容的公主。
“难道不是吗?”卞卡轻蔑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那个依靠肮脏的手段博取同情,进而换得公爵头衔的家族,他们的女儿同样令我感到不齿!”
“那么我呢,殿下?”斯塔伦斯一动不动地看着卞卡公主,“一个卑微的军官企图获得公主的眷顾,是不是会更加令人不齿?”
“爱德蒙,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卞卡的脸上依旧充满愠怒,但口气却明显软了下来,“你的人和你的心我都不能失去。”
“可是,我应该失去哪个,卞卡·菲尔拉法公主?”斯塔伦斯看着眼前这个地位尊崇的女人,她实际上从没有得到过他的心,也就根本谈不上失去,“您的人还是您的心?或者最终都不会属于我?”
“噢,爱德蒙……”卞卡轻轻地靠进了斯塔伦斯的怀里,这个男人的冷漠和柔情就象魔咒一样,牢牢俘获了她那颗不可一世的心,“它们永远都是你的。”
“那么,伊达尔斯皇太子呢?”斯塔伦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伸手搂住她。
“你是在嫉妒吗,爱德蒙?”卞卡的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不会嫁给他的。我要嫁给你,跟你一起统治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王国。”
“无论如何,我愿意保留这些美好的幻想。”斯塔伦斯喃喃地说着,抬起手臂圈住了卞卡纤细的腰肢,然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依然空洞无情。
“那并不是幻想。你要相信我。”卞卡心满意足地依偎在斯塔伦斯的怀里,“好好地呆在我的身边,爱德蒙,不要再去想黛丽尔·斯蒂芬森了。事实上,她已经在一个多星期之前离开了那比城,并准备在库尔希斯克高原上的闵拉卡修道院里虔诚地忏悔一辈子呢。”
斯塔伦斯感到一阵愤怒,但说话的声音依旧淡定如初,“是你安排她去那里的吗?”
“如果是我,会对一个试图抢走我的爱人的家伙这样心慈手软吗?”卞卡抬起头,脸上流露出冷酷和憎恶的神色,“是法利亚大主教的建议。我觉得这个建议还算可以接受。”
斯塔伦斯的手指轻轻抖动了一下。“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这些?”
“只是不想节外生枝,爱德蒙。”卞卡微微一笑,“你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另外,如果你想让黛丽尔·斯蒂芬森安安静静过完今后的日子,就最好别去找她。”
那一个才是卞卡·菲尔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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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默默地站在窗边凝视着无边的夜色。细雨无声无息。
她回头看了看整齐地摆放在地上的那双鞋子,上面的水渍依稀可见。当巴雷西俯下身,用那双温暖的手把它们穿在她脚上的时候,错愕间的她不由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揉了揉太阳**,感到有些头疼。可能是要感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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