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挽救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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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克罗斯兰校长在梵卡露斯宫觐见了巴雷西国王。这个依旧处于兴奋状态的教授滔滔不绝地向国王讲述着卞卡公主昨天谈论的那些神奇思想,并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曾令他大为反感的女人的折服。尽管在前一天晚上,贝拉尔已经极尽生动地向大家描述了卞卡的完美表现,但当这位德高望众的校长再度用一种如获至宝的神情阐释那些事实以及它们对自己的莫大启示的时候,巴雷西依然感到不可思议。
“陛下,公主殿下的此次出席将使达尔兰地斯60年校庆永载史册,”克罗斯兰发自肺腑地说道,“殿下所提出的教学建议为大学开辟了前所未有的空间,她用一幅简单而新奇的图画阐述了辨证思维这个深奥的哲学思想,提出了改变人们思维模式的‘最适合’理论。她教导人们怎么看待辩论,一针见血地指出了该形成怎样的观点以及观点的重要意义,她更加为我们这些追求知识的人树立了一个高尚的目标,那就是为人们生活的改善、国家的发展和宗教的繁荣做出贡献。昨天对于达尔兰地斯大学来说是一个伟大的起点,我们为自己的愚昧和傲慢感到羞愧,同时,也为王国能够拥有这样一位才华横溢的公主感到无比荣耀。陛下,请允许我承认在此之前对公主殿下的不满,也请宽恕我由于愚昧和傲慢企图令王室难堪的罪行。今天,我唐突地求见您,希望能够让您了解,我终于明白了治理国家需要怎样的才学和智慧,而大学能够在菲尔拉法王室的教诲下成长,是我们这些学者所得到的莫大荣幸。”
“听到您说出这些话,我感到非常高兴,校长阁下。”巴雷西微笑道,“而能够与您冰释前嫌也是我乐于见到的事情。王室对于大学的尊重和支持从来不曾有所动摇。我很愿意在未来的时间里,与您和其他教授共同探讨诸如提供专项研究费用、提升大学自主权力等方面的具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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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的圣比阳大教堂,达尔兰地王国的红衣大主教法利亚·克莱蒙正眉头紧锁地站在会客厅的窗边,反复回想着阿里斯托芬主教向他讲述的达尔兰地斯的校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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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糊糊地睁开眼睛,阳光正透过金丝帷幔照进整个房间。她看了看墙角的落地钟——居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了。她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慢吞吞地爬起来,捶了捶有些发昏的脑袋。
昨天在欣赏完达尔兰地斯大学师生演出的歌剧后,她结束了抵达中世纪以来的第一场重要“外事活动”。大学的学者们前呼后拥地将她送出了校门,田园则向她在这里最要好的朋友贝拉尔亲王提出了那比城观光的请求,以祝贺她能够圆满地完成王室交付的任务。豁达的亲王答应了她的请求,护卫队沿着首府的主干道周游了一大圈。尽管对于只能坐在马车里走马观花感到有些遗憾,但成功说服贝拉尔带她在王宫外享用晚餐却令田园格外心满意足。
那天晚上田园吃了很多东西,甚至还喝了两大杯中世纪美酒。结果,兴奋了一整天之后酒足饭饱的她,在返回王宫的途中象只醉猫一样蜷缩在马车里狂睡不起。亲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妹妹抱进了寝宫,并吩咐目瞪口呆的约瑟芬夫人不要打扰熟睡的公主。一直在王宫里焦急等待他们归来的玛丽安娜王太后严厉地斥责了行为糟糕的二儿子,但经常受到母亲斥责的亲王却完全不以为意。他兴高采烈地对几位王室成员讲述了田园在达尔兰地斯大学里的精彩表现,以及在他们共进晚餐时她那些妙不可言的言谈举止和她所发明的一个叫做“棒子棒子鸡”的游戏——前半部分给太后带来了极大的惊喜,而后半部分则让太后再次大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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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克罗斯兰校长离开之后,巴雷西有了一段比较空闲的时间。他缓缓地走在整洁的石板路上,道路两旁高大的梧桐树和嫩绿色的草坪在春风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卞卡的寝宫出现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按照昨天晚上托帝公爵的吩咐,侍女们没有叫醒劳顿了一整天的公主,但早餐的话题依然围绕着昨天那场出人意料的裁决综述。在那之后,他见到了昨天晚上临时请求觐见的克罗斯兰校长——卞卡不但轻而易举地化解了王室可能面临的窘境,甚至使那个骄傲的学者心悦诚服地低下了头。
巴雷西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栋奶白色的宫殿。二楼卧室的窗子开着,粉色的窗纱象蝴蝶一样轻盈地飘舞着。
这时,一个小布包突然从上面掉了下来。随即,卞卡鬼鬼祟祟地探出身子,并小心翼翼地从窗子里爬到楼体外的凸台上,然后又顺着墙边一棵粗大的梧桐树爬了下来。捡起地上的布包,她迅速左顾右盼了一下,既而沿着墙根向前快步走去。
惊诧之中,巴雷西轻轻皱起眉头,远远地跟在了她的后面。二十分钟后,他被她带进千色湖边的树林里。
千色湖是梵卡露斯宫西区的一小块天然湖泊。湖泊被桦树、枫树和松树三片树林环绕起来,每当秋天到来的时候,湛蓝的湖水会倒映出白、红、绿三种不同的颜色,故名“千色湖”。
“我来了!”巴雷西看见古怪的妹妹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知对什么人说道,“还带了好多好吃的!”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一些清脆的鸟鸣和风偶尔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巴雷西感到困惑不解。
“啊!来了一个!”他听见卞卡用一种兴奋的语气说着。她从布包里掏着什么东西,然后慢慢地走到一棵松树前。一只敏捷的小松鼠从树枝上跳了下来,扒住卞卡的手开始吃东西。一怔之下的巴雷西不由笑了起来。这真是匪夷所思,他对自己摇摇头,她居然是到这里来喂松鼠的!
为自己又一次成功摆脱了侍女们的看守而沾沾自喜的田园哪里知道,自打她从窗子里有份地爬出来,就已经被那个她所屡次冒犯的国王发现了。此时的她正兴高采烈地坐在草地上招待她的动物朋友们。包裹平摊在地上,上面摆着侍女们早晨送进卧室里的各式水果和点心。一些陆续赶来的野兔、松鼠和小鸟正围拢在一起津津有味地享用着这些宫廷美食。
巴雷西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卞卡——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明媚而清新的笑容,一会儿逗逗松鼠,一会又摸摸野兔。阳光透过树隙,象无数金色的雨丝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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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千色湖畔的安详和宁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正陷入紧张和混乱的宫殿。领侍女约瑟芬夫人无地自容地站在玛丽安娜太后面前,告诉这个一直对她充满信任的主人卞卡公主第二次神秘失踪的事实。领侍女不知道为什么又会发生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寝宫门口的侍卫并没有看到公主走出房间,但她却连同那些早点一起不见了。于是,几天前的那幕场景再度上演——梵卡露斯宫的侍从和王家护卫队的军官又一次对王宫进行了“地毯式搜索”。当然,骑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对于地面上任何稍显不同的绿颜色保持着高度警惕,以免重蹈拉尔夫·特维斯的覆辙——虽然这个倒霉的队友已经得到了赦免,但谁知道那个奇怪的公主还会不会再那么一反常态地宽宏大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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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由远即近的马蹄声闯进了慵懒的松林,田园的“客人们”被吓得一哄而散。啊!果然又来找我了!田园一边想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把“餐布”上被啃的零零碎碎的食物包了起来。
王家护卫队骑兵的身影出现在树丛之间,而真正令她感到惊慌的是巴雷西国王正从另一个方向朝她走来。国王!天哪!田园无比郁闷地想道,看来我已经被包围了!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大喊“自由万岁”?!
看到国王和公主站在一起,护卫队统领斯塔伦斯感到非常诧异。他急忙从马上跳了下来,向两位王族施礼,“陛下。公主殿下。”
巴雷西点了点头,“什么事,伯爵?”
什么“什么事”?田园奇怪地向身边的国王看了一眼,不是来抓我的吗?难道你们不是一伙儿的?
“约瑟芬夫人到处找不到公主殿下,陛下,”护卫队统领禀告道,“太后陛下为此非常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田园撇撇嘴,我看她是“非常愤怒”还差不多!中世纪的人说话总是这么含蓄。
“公主跟我在一起。”巴雷西国王轻描淡写地说道,“请太后陛下不要担心。”
田园张口结舌地看着国王,既而急忙换上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对护卫队统领郑重地点了点头。我没听错吧?他好象是在帮我!她想着,今天的太阳一定是从西边出来的,可惜我起晚了没看见!
“是,陛下。”斯塔伦斯满腹狐疑地向国王欠了欠身,“另外……太后陛下吩咐希望能够尽早见到公主殿下,陛下。”
啊!大凶之兆!田园急忙再次看向国王,希望他能够继续保持侠骨柔肠,以扭转自己被护卫队押送回去的命运。
“我了解。”国王微微一笑,看上去并不打算保持“侠骨柔肠”,“走吧,卞卡。我很希望你和母后都能够知晓我跟克罗斯兰校长今天早上所谈论的一些话题。”
就知道你对我不会好到哪去!田园咬牙切齿地想着,我才不关心你和克罗斯兰校长都说了些什么呢!而且,如果那个家伙居然说了我的坏话,那可就太两面三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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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王室午餐的过程中,巴雷西国王自然地引导着谈话。因为获知公主是跟国王呆在一起,并且了解到了克罗斯兰校长对于校庆活动热情洋溢的反馈,玛丽安娜王太后没有对女儿上午的失踪事件加以斥责,这让惴惴不安的田园感到神清气爽。但不幸的约瑟芬夫人却全无胃口,在王族们用完午餐后,她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公主身边,生怕眨眼之间,这个稀奇古怪的主人会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对于令约瑟芬夫人又一次受到连累,田园的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她一头钻进自己的书房,决定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呆上一个下午,以免把卞卡的领侍女吓出病来。
随着那些烫有王室徽印的书籍被逐一翻开,田园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当中。不但书中记录的历史是她闻所未闻的,就连宗教也与她所了解的内容大为不同。在所有的文字里,她找不到古老的美索不达米亚或是苏美尔的烙印,看不到对于拜占廷和罗马这些显赫的帝国的记载,亚里士多德、恺撒和里昂那多·达芬奇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字根本不曾出现,宗教故事里讲述的并不是穆罕默德亦或是耶稣基督,而是神与魔的交战,他们信奉的上帝叫做梵天。田园不明白为什么她所学到的历史在这里就象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正在经历的文明在她的世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即便是传说中失落的亚特兰蒂斯都留下了不朽的幻想,而这片真实的大陆居然会被后来人如此彻头彻尾地遗弃了!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田园昏头胀脑地躺下来,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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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拉尔亲王在侍从的通报声中走进了公主的书房,并发现妹妹象尸体一样躺在地上,各种各样的书籍乱七八糟地扔在她的周围。
“你是醒着的吗,卞卡?”通过几天来的频繁接触,亲王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田园的种种古怪言行。他顺手关上房门,凑到田园面前问道。
“是啊,怎么?”田园依然躺在那里——她的身心只有在这位“亲王哥哥”面前才能够得到彻底的放松。
“在看些什么?”亲王索性也在地上坐了下来,一边翻弄着田园身边的书一边笑道,“看到你这么热爱学习,我感到非常欣慰。不过,一下子研读这么多书会不会对自己要求过于严格了?而且事实上,我觉得你已经相当优秀了——起码在某些时候。”
“有句话叫做‘学无止境’,你不知道吗,亲王?”田园有气无力地说着,“你来找我干嘛?”
“没什么。”贝拉尔耸耸肩,“只是为坎比亚索市的骚乱头疼,到你这来散散心。”
“有人暴动了吗?那真是太糟糕了!”田园翻了翻眼睛,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我还以为我们的国家一片太平盛世呢!”
“是希波克拉斯特。”贝拉尔没有理会田园的胡说八道,“华舍礼大街的一些店铺和民宅被弄的一塌糊涂,许多人受了伤,还有一个12岁的男孩被活活踩死了。”
“‘希波克拉斯特’是什么东西?”田园一头雾水地问道,“一种野兽吗?”
“是一种非常野蛮的球类运动。”贝拉尔对时而象个白痴,时而又象个伟人的妹妹解释道,“通常是在一个城市里设定两个标志性建筑作为堡垒,两支队伍的人在街上拥来挤去,多的时候有上千人,哪一队把球踢到对方的堡垒前哪一队就算胜利。自从这种运动兴起之后,流血事件与日俱增,可是希波克拉斯特还是在民间、大学甚至军队里广为流传。”
那不就是古代的足球嘛!田园心想,听上去跟我了解的足球史差不多!
“格里斯侯爵,也就是我们国家的行政大臣,对此一直非常恼怒。昨天,侯爵向巴雷西提出了颁布法令废止这项糟糕运动的建议。”
“哦,”田园眨眨眼睛,“那国王同意了?”
“没有。”贝拉尔摊了摊手,“巴雷西认为这种运动受到太多人的推崇,即便强行废止,它依然会以不合法的身份继续存在,所带来的恶劣影响并不能够彻底根除。他希望侯爵提出一些可供选择的方案。于是,可怜的行政大臣失眠了整个晚上,刚刚跟我诉说完他的苦恼。”
“尽管国王对我不怎么好,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大公无私地承认,他确实非常英明神武。”田园说道,“这其实是一项了不起的运动。”
“了不起的运动?!”贝拉尔瞪大了眼睛看着田园,“你刚刚甚至连什么是‘希波克拉斯特’都忘记了!”
“我是说它可以变成一项了不起的运动。”田园干咳了两声,“其实很简单,只要设置一些规则就行了。比如在固定的场地里踢球,规定每个队的人数,设定比赛时间,赛场上要有享受绝对权威的裁判,不能用手持球,不准拉扯或者推搡对方球员,大力弘扬体育道德和体育精神什么的。可以在球场的周围搭建看台,以便球迷,哦,我是说喜欢那个希什么特的人们欣赏比赛,允许他们以不违反法律和道德的方式为自己支持的球队加油助威。每个城市都可以组建自己的球队,让有经验的人担任教练主持平时的训练,然后再设立一些奖项,比如达尔兰地杯什么的,定期跟其他球队进行比赛。这不但能够最大程度地杜绝暴力事件,而且还可以促进城市之间的文化交流,甚至拉动地区的经济。你干嘛一直那样看着我?怪吓人的!”在田园口若悬河的时候,贝拉尔亲王一直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就好像她的脸上长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怎么了?这个主意难道不好吗?”田园问,既而伸出手在亲王的脸前晃了晃。
“呃,这个主意……”贝拉尔定了定神,“让我想想,我实在没有跟上你思维的速度。是的,我想这是个非常好的主意!上帝,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你曾经刻意研究过希波克拉斯特吗?不对呀,你甚至连它的名字都说不全啊!”
“是啊!哈哈!”现代人干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想出了这么多东西!也许失忆会使人变聪明吧,哈哈哈!希望我说的能够对你有所帮助,哈哈哈哈!”
“非常有帮助!”贝拉尔说道,“这是个完美的方案!好吧,不管失忆是不是会使人变聪明,总之你真是太棒了!还有什么别的补充吗?或者能不能说的再具体一些?”
“呃……让我好好想想。”田园作思考状,磨蹭了两分钟之后翻出了纸和笔,滔滔不绝地向中世纪亲王讲述着她所了解的现代足球知识。贝拉尔不停地提出各种问题,而绝大部分问题对于生活在拥有世界杯和各种联赛的21世纪的田园来说,还是相当容易应付的。
“我所知道的……呃……我是说我能想出来的办法大概就这么多了!”一个多小时以后,田园基本上倒完了一个假球迷的全部墨水,“很多东西并不一定适合,我建议找一些熟悉和热爱那个希什么特的人……”
“希波克拉斯特,我亲爱的妹妹。”亲王终于忍不住插嘴道。
“没错,就是那个希什么特,找一些人进行专门讨论,制定出更为切实可行规则。”啊,我想我挽救了足球!田园得意洋洋地想着,这听上去是多么受人尊敬啊!
“你说的对。”贝拉尔亲王点头道,“跟我一起去找巴雷西吧,相信他听到这些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我可不去!”田园听后连连摇头,“万一一不留神又被他数落一顿怎么办?”
“巴雷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卞卡。”贝拉尔笑道,“你现在看上去实在有点儿小心眼儿。”
“谁说我小心眼儿了?”田园翻着白眼争辩道,“我刚才不是还夸赞他英明神武来着吗?这不过是自我保护而已!不说这个了!”她笑嘻嘻地凑向亲王,“我想出了这么‘了不起的方案’,你是不是应该有所表示才对呀?”
“哦,你不仅小心眼儿,而且还很贪婪呢!”贝拉尔大笑道。
“废话!”田园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天上会平白无故地往下掉馅饼吗?”
“很新奇的比喻!”贝拉尔点头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今天晚上再请我到王宫外面吃顿饭怎么样?”田园笑眯眯地说道。
“那可不行,公主!”贝拉尔立即把身体向后撤了撤,“昨天晚上你睡的人事不醒,我可遭到了母后一顿严厉的训斥。今天晚上又出去,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
“胆小鬼!”田园骂道,“为什么就不能到外面吃,我又不是囚犯!”
“因为您是尊贵的公主啊,殿下!”贝拉尔笑道,“而且还是个让人担惊受怕的病公主!哈哈哈!”
田园抓起一本书向亲王扔去,“你才有病呢!我是天底下最正常的人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都不够朋友!”
亲王接住迎面而来的书呲牙一乐,“这么粗鲁的举止还说正常?母后要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晕倒的!好吧,除了出去吃饭,别的都可以考虑。”
“那么……”田园的眼睛叽里咕噜地转悠了一气,“有一个替代方案,这次你必须得答应!”
“先说说看!”亲王笑呵呵地看着田园不紧不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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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左右,巴雷西若有所思地站在御书房的窗边。在他的桌案上,摆放着贝拉尔送来的一张张画着长方形图案、写着许多解释性文字的手稿。
与此同时,田园和贝拉尔正面对面地坐在千色湖边,有说有笑地享受着一顿开心自在的“星光野餐”,而一些松鼠、野兔和小鸟这样的树林里的住客则陆陆续续地朝他们这边聚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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