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人军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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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奇册封了齐迹,虽然本是打着息事宁人的打算,但也有点飘飘然起来,自己这个城主名不符实这么多年,如今才算是过了一把当城主的瘾。按惯例,册封仪式完毕,城主应当赠送骑士铠甲和骑铠作为勉励。本来齐迹不知道这个规矩,但贝奇想到家道中落这么多年,难得碰上这么一次机会,陪这少年胡闹了这么久,索性大方到底,道:“千骑长阁下,为恭贺你荣升,本城主欣慰之余,有一物相赠。”
齐迹大喜,升了官还有礼送,何乐不为,连忙催着要。贝奇到里屋翻了一阵,捧出一个盒子。
常言道烂船也有三斤钉,贝奇虽然破落到靠开酒店为生,但光荣祖上还是留下一些东西,齐迹打开盒子,看到一把骑士宝剑,它与寻常骑士用的又宽又重的剑不同,只有两指来宽,拿在手上四两不到,剑鞘有点破损,是件古物。
“正好我没剑。”齐迹乐了,连忙抽出一看,呛啷一声,出鞍声如隐隐龙吟,但剑一抽出,他就大失所望,剑身虽然完整,但锈迹斑斑,摸摸剑沿也不是很锋利,看来这宝剑年月已久如今**不复当年锐利了。齐迹打量了一下,底下看到剑根两字:凶锋。上面似乎还有两字,但被锈迹掩盖,看不见了。
“这是我祖上当年留传下来的镇城之宝,齐迹大人如今担负起贝奇城城防将领之职,你用自然最合适不过了。”
齐迹有点不满,就这破样还镇城之宝,但今天自己升了官好歹也是拜这贝奇所赐,不好发作坏了喜气,齐迹虽然任性,倒也不是喜欢无理取闹,接过剑配上,谢了贝奇。
接下来,齐迹爽快地掏出两枚银币,请在场所有人大吃一顿,权当典礼酒宴。看在吃的份上,两个村妇和伙计都大赞齐迹威武霸气,将来前途无量。齐迹飘飘然,与一干人喝了个痛快。
酒足饭饱,齐迹想起了骑士受封后就要参加巡城礼,以城市保卫者的身份接受城区民众的欢迎,他半醉半醒地向贝奇提到这事,贝奇不禁脑门出汗,那座废城鸟都不来下蛋了,还哪会有什么民众夹道欢迎?
好在他反应快:“大人有所不知,贝达城昔日的确繁华无比,但近百年来,时不时有些妖兽前来骚扰,本城又没有一位像大人如此英勇强悍的骑士,所以民众几乎跑光了,现在好了,大人新官上任,正好杀敌立威,本来我应与大人同去,不过下官年纪老迈,去了反而添乱,只好请大人单刀赴会,我们在这里期待大人胜利归来的消息。”
齐迹连连点头:“那是,保土安民是骑士的责任,我是城防将领,当然该由我来办,不过我还要去皇家骑士学院,怕不能长期驻守。”
“不用不用。大人只要走一过场,那些无知小妖一见大人神威,还不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再来,或者大人先去学院,待学成归来,再收拾他们不迟。”
“不好!”齐迹侠义心肠,断然拒绝:“我晚出手一天,百姓就要多受一天苦,我马上就去,等灭了那帮小怪再去不迟,不过我就不回你们这儿了,你们到时自己回城。”

“最好最好。”贝奇还生怕齐迹去了后还回来,那他还得去找些村民来帮忙,以防齐迹发现只是座空城到时又回来闹腾,听说他不回来了,喜不自胜。
齐迹与众人吃喝完毕,就要上路,两个好心的村妇看在他叫她们仕女的份上,还帮他补好了裤子,总算不用光着**在外面晃了。齐迹又以骑士之礼向他们道别:“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到骑士的责任,保护好百姓。”还把随手带的金币分了一部份给他们,说是作为谢礼。
两村妇还有那伙计忽然有点感动,这小伙子虽然脾气大点,但为人豪爽仗义,又心怀大志,倒也幼稚冲动得可爱,他走出老远了还在挥手:“一路平安啊。”
伙计待齐迹走得没影了,忽然看到贝奇在一边怔怔发呆:“老板你怎么了?”
贝奇道:“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个小伙子将来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骑士。”
伙计大笑:“什么呀,你看他傻乎乎的样子还能成大事?”
贝奇面色凝重地摇头:“老话有言:要做聪明人,须下笨功夫。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功成名就,我看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一股傻劲儿。”
贝奇的话齐迹已听不到了,他此时带上猪猪侠,一路高歌,向贝达城进发,猪猪侠似乎也感受到他的热情,欢快的撒着蹄子飞奔,一人一猪都为自己即将开始的行侠仗义之旅感慨激昂着。
但是,走着走着,齐迹就觉得不对头,当时远远看贝达城好像不怎么远,一走才发现看着近走着远,最烦的是这处在半山腰的城堡连条路也没有,到处被茂密的树林包围,在树林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块杂草丛中的石碑,写着贝达城界。看来这就是从前的官道了,怎么长这么深的草树呢?
齐迹取下剑来,一路砍着茅草前进,时不时树丛中跑出几只小兽,这哪像个城区啊,原始森林还差不多。
气喘吁吁累得半死,齐迹带着猪猪侠好不容易从树林走了出来终于到了贝达城,一到之后他才醒悟上了贝奇的当,这分明是座荒废的城堡,进去以后,里面到处杂草丛生,建筑破败不堪,从前砌城墙的房子的石料估计是被附近的村民拆的拆拿的拿运走了,除了大钟楼和教堂还勉强算完整,没一处像样的地方。只余破旧的石柱和藤蔓缠绕的石蹲静静立在城中,诉说着这里昔日的文明。
“原来贝奇这个城主早就名存实亡了。”齐迹虽然单纯但并不是笨蛋,他掏出册封书看了看,又气又失望,知道这东西八成一点用也没有,就算有,这样的城还要人守吗?他一气要扔,但想了想,贝奇好歹也是贵族,如今落魄成这样,也有点值得同情,于是又收了起来,在这个荒芜的城堡里瞎转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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