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如此册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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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头胸无大志的猪。”齐迹忍不住用黄金长矛去拍它,猪猪一躲闪开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跑稳一点,要摔也等他们看不见了再摔嘛,咱们现在是骑士懂吗?你是骑兽啊,怎么能像一头猪那样走路……你看我还说完你居然就在马路上拉屎……喂,你又去哪?你是骑兽啊,你怎么能吃那个呢?吃野果有**份,喂喂喂……听到没有,你这头胸无大志的猪……”
一人一猪就这样在骂骂咧咧中走向下一个村庄,齐迹初次出远门,从前听说这条路是官道,却不晓得山那边有更近的路了,结果绕了远路,绕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子边上,远远看到有幡旗招展,是个乡村小酒店。
“猪猪啊,以后我们做了骑士,你再叫猪猪就太难听了,给你取个威风点的名字吧,就叫天霸!不好,太俗!无敌兽!不好,太绕口!龙猪!也不好,听着别扭!这个……这个……哎!有了,我给你原来名字上加一个字,加个侠字,以后,你就叫猪猪侠!哈哈哈!这个太好了!猪猪侠!猪猪侠……喂,你别把尾巴甩来甩去好不好?你就不能有点骑兽的尊严吗……”
猪猪侠还不知道自己升级为侠了,甩着小尾巴鼻子在地上拱来拱去,齐迹懒得理它了,翻出一本《骑士手册》来边走边乱翻,这本羊皮手册也是当年他祖爷爷留下来的,还算完好,上面记载着骑士必须遵守的行为准则和相关礼仪。
“一、保护老弱妇孺,为公义而战以对抗不平与邪恶。二、热爱家园。三、为防卫教会而冒死犯难……”齐迹一边走一边看,他对看书向来兴趣不大,胡乱又翻到后面礼仪部份:“对女性尊重、宽容……对贵族行礼手势,左手在胸,剑负其后,弯腰时右手轻撩斗篷……靠,这么麻烦。”
不过麻烦归麻烦,他想到自己打算当骑士了,就要以标准的骑士礼来要求自己,一边走一边学着里面的与各种不同身份的人见面时的行礼动作,没有对象,就不知不觉拿猪猪侠当演示对象了,不过它不怎么受用,不管多大的礼它都只是倨傲地甩甩尾巴,走着走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人争吵,抬头一看是两个小孩在吵架。
齐迹好奇地走过去,听他们一吵才知道,原来两小孩捡到一把扇子,都说自己先看到的,现在争吵这扇子该归谁,齐迹咳嗽一声,学着标准的骑士礼,斗篷一掀,不过可怜的斗篷在摔跤时不知挂哪去了,只好手在背后空空地扬了扬,左手护胸弯腰:“两位尊贵的少爷。”
两小孩都是穷家百姓孩子,一听有人叫他们少爷都发了愣,但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围着扇子吵起来,齐迹在一边保持着礼节等了半天,终于恼火了,怎么他们不像书中说的一样还礼呢。他大叫:“两个无礼的小混蛋,你们吵什么?”
小孩子被他吓了一跳,齐迹道:“不就一把扇子嘛,撕成两半一人一半不就行了。”
“那不行。”小孩道:“只能归一个人。”

另一个小孩灵机一动:“这样,我们比一比,看谁有办法能把扇子用得久一点就算谁的。”
“哈哈,你肯定比不过我。”先说话的小孩从齐迹的话里得到灵感:“一把普通扇子只能用五年,我把扇子撕成两半,就可以用十年。”
另一小孩挠挠头,也灵机一动:“那我就把扇子撕成四瓣,就可以用二十年。”
齐迹哈哈大笑,两小孩道:“你笑什么,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齐迹一挺胸:“如果扇子是我的,我用一辈子也不会坏。”
“你怎么用?”
齐迹道:“要扇风时,我把扇子放在鼻子底下不动,然后晃动脑袋就行了。”
两小孩目瞪口呆:“啊!你真是太聪明了,这把扇子应该归你才对。”说着两人心悦诚服地把扇子递上去。
齐迹也不客气,接过扇子,两小孩问:“你是什么人啊?”
齐迹再把胸一挺:“史上最伟大的骑士,最智慧的英雄,齐迹,就是我了!”
“那谁册封你的?哈盖城主吗?”
齐迹一愣,是啊,说来说去这骑士还是自己自封的,《骑士手册》上也说了,只有国王和城主才有资格册封骑士,这样一想不禁心情低落起来,觉得自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他道:“急什么,我这不刚上路吗?将来总有一天,所有国王都要来抢着册封我。”
“那,最伟大的骑士,你当了骑士记得回来看我们啊。”
“好,我要是当了万骑侯就免了你们村子的税,你们就天天有肉吃有钱花了。”
两小孩欢呼:“好啊!我们等你啊!”
与两小孩分手后,齐迹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好像自己真的当了万骑侯,让这一带百姓都丰衣足食了一样,他得意地把扇子扬了扬,对猪猪侠道:“猪猪侠,我赢了把扇子。”
猪猪侠在扇子上闻了闻,打了个喷嚏,好像对那上面的气味过敏。齐迹这才细看扇子,它非常精致漂亮,竹节上隐起龙凤奇形,打开后上面有清雅的山水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明显是贵族女士的用品,齐迹好歹出身富有之家,认得这东西可能是贵族之物,他看到底下有落款:精武。却不认得是哪个贵族。
“管他哪个,在我手上就是我的。”齐迹打开扇子扇风,当然不是真的像他说的扇子不动只摇晃脑袋,将来要做伟大骑士的主角怎么会不明白那个动作其实很弱智呢。
边扇边走,来到了酒店门口,里面生意清淡,没一个客人,齐迹准备进去吃东西,看到两个村妇坐在门口,坐着粗衣麻布,粗声大气地说话。齐迹翻翻《骑士手册》,上前施了一礼,尊敬地道:“两位仕女。”
两村妇发呆,然后发笑,她们这辈子还没被谁称为仕女呢,看到这个服饰古怪还带着一头猪却背着黄金长矛的少年,以为遇上了神经病,笑得更厉害了。
齐迹脸上变色,自己恪守骑士礼仪,居然连遭这样的对待,他气得一甩:“什么破手册。”《骑士手册》在天空划出道弧线,咚地掉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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