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入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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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奈走到齐迹身边:“他是来求学的,办理新生入学手续是我的工作,你赶他走之前是不是该问下我啊?”
弗斯特勃然变色:“雷奈教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履行我的职责。”雷奈斜睨着弗斯特,眼神带着挑衅。
弗斯特指着猪猪侠:“就凭他把这头猪当骑兽,就是藐视我们骑士的尊严,你居然要收这样一个人进院校?”
“有哪一条规定了猪就不能作骑兽?”雷奈似乎是同弗斯特铆上了。
弗斯特忍着气:“雷奈教官,我知道你对我心存不满,你现在故意要招他进来是想借你职务之便来让我难堪。可你要搞清楚,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打死我也不信他符合条件。”
“符不符合我自有判断。”雷奈转向齐迹:“你多大了?”
“十五,快十六了。”
“好,这个年龄正好。你祖上有人曾是骑士吗?”
“有,我祖爷爷齐雄烈就是皇家骑士,这是他御赐的黄金长矛。”齐迹把黄金长矛平端到他面前:“我是他后代齐迹。”
“齐雄烈?”一边的艾娜拿出本厚厚的名册翻了翻:“真有个叫齐雄烈的皇家骑士,归罗斯泰元帅麾下。”弗斯特上前一看:“什么呀,这都两百多年了,也扯得太远了吧。”
“时间不是问题,陛下可没说多久。”雷奈笑道。
“可也不能这么久啊?”弗斯特大为不满。
“你敢违抗圣意?”雷奈声音不轻不重地威胁他一句。
弗斯特不说话了,他又转向齐迹:“可他不是四阶骑士,一样没资格。”
“谁说我不是。”齐迹大为庆幸没把册封书丢掉,举起道:“我是贝达城城防守备军部的千骑长,名正言顺的四阶骑士。”
这下连雷奈和艾娜也吃了一惊,接过来打开一看,还真有城主印鉴。可他们同蕾琴一样,压根没听说过贝达城,这回不等艾娜动手,弗斯特抢先拿过行政区划记录册,一直翻一直翻,厚厚的记录册快翻完了,终于在最后面翻到在已经废弃的城区记录里有贝达的相关记录,但自两百多年前最后一任城主后就再无记载,连贝奇的名字也没有。
“这算什么城主?”弗斯特怒道:“两百年前就取消了编制了,既没纳过一分钱税也没一个户口,早已是片荒地了……”
“可他依然是城主。”雷奈不慌不忙地打断了他:“陛下没有下令剥夺他的爵位。”
“那只是陛下已经忘了,如果他还自命城主可又不来朝见,就是大逆之罪,早该削职为民。”
“可以,你明天就可以上奏陛下请其削藩,不过现在他还是城主,而这个年青人也依然是他名正言顺的城区千骑长。”雷奈又对齐迹道:“你现在就把你受封的经过讲给弗斯特教官听。”
雷奈不说这话还好,他本以为贝奇这个落魄贵族是个自重身份的人,虽然家族破败但穷而志不改,独守空城依然按贵族身份行事,可事实与他想象完全不同,等齐迹把自己受封的经过一说,亮出刻有千骑长字样的乌龟壳,所有人几乎笑岔了气,雷奈和艾娜目瞪口呆,弗斯特连生气也忘了,笑得腰都直不起。
弗斯特抹着眼里笑出来的眼泪:“雷奈教官,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这场闹剧当成正式的册封吗?你依然认为他是合格的四阶骑士吗?”
雷奈大感为难,如果这儿戏一般的册封也能当成正式的仪式,那传出去连他自己都会被当成笑柄,本来他想招进齐迹也不是因为对齐迹有多少好感,只是想给弗斯特一个难堪,出出他屡屡同自己作对压在心头的恶气,表面上看齐迹是样样都符合条件,可这过程也太荒唐了。但自己维护的话又说出了口,不好示弱,硬着头皮道:“至少手续上是合法的。”

弗斯特道:“好,我这就禀报院长大人,看他是不是也认同你的说法。”雷奈知道这让院长知道自己一力主张这样一个人进来,肯定要臭骂一顿。可弗斯特拿院长来威胁自己反而激起了他的火气:“弗斯特,那我问你,那些贵族子弟仪式册封隆重浩大,可实际上他们的本事是不是就高过这少年?无非就是因为天生命好,父母遗德,所以有个像模像样的仪式给他们,如果他们天生贫贱,难道也能上得了大雅之堂?这少年虽然不是贵族子弟,可诸多巧合让他符合我们的条件,说不定这是天意,他又有心求学,你又何苦总是为难于他,为什么不能以平等态度相待?”
弗斯特冷笑:“怕就怕是你雷奈教官对自己政见未得采纳心怀私恨,把他招进来纯粹只是意气之争,贵族子弟固然有天生优越,可他们从小接受正宗的骑士礼仪训练,武技战术不到五岁开始就能有名家指点,常言道:穷文富武,不是我瞧不起寒家子弟,但出色武技的训练需要多少条件你雷奈教官也清楚,寒家子弟能做到吗?我们训练的可是军人,事关国家安危这头等大事,难道也要像个腐儒一样处处讲求平等而置国防于不顾吗?到了战场,难道你的敌人也同你讲什么平等不成?”
齐迹在一边听得两人各执己见争吵不休,不禁也心烦起来,他家里虽然有钱,但只能算个富农,并不是真正的贵族,到如今他才意识到原来这世上还有“阶级”这个词,从前在小伙伴当中玩耍老觉得自己是老大,现在才明白,明来自己所处的阶级是社会的最底层。
就在两人争吵时,忽然艾娜叫道:“寒铁先生。”雷奈和弗斯特一惊,所有学生都回过头向他们身后鞠躬:“寒铁副院长。”齐迹这才发现不知几时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魁梧大汉。
这大汉满脸络腮胡子,相貌堂堂身形高大,往那一站比周围人都高了一头,一双眼精光四射,单这份气势就大显气宇不凡,齐迹一向自视甚高此时也不禁微微点头算表致意。雷奈先前提到这寒铁先生还诸多不服,现在却不知不觉弯腰一躬行礼。这个大汉就是学院第三位副院长寒铁。因为只充任学院顾问,不担任何实职,故院士不称教官而称先生。
弗斯特连忙上前:“寒铁先生好,请你来评评理……”
“不必说了。”寒铁一挥手:“我都听到了。”他声如洪钟,虽然只是平常讲话也中气十足,仿佛对千军万马下令一般,威严赫赫,他问齐迹:“你叫什么?”
“齐迹。”齐迹甚感意外,自己平日里谁都可以吊儿郎当,可在这寒铁面前,却感到他不怒自威,他明明表情和气,可自己却有点十分不自在的感觉,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威势霸气?
寒铁扫视全场目光如电:“齐迹经历特殊不符常规,但他符合招生条件也是事实,两位副院长都有道理,依我之见,不如找个与他同龄的又刚入学的贵族子弟同他赛一场,以武技论输赢,赢则留,输则走。两位意下如何?”
这个方法倒也公平,在场的其他院士一听纷纷叫好。雷奈与弗斯特也表示没有异议,寒铁道:“为表公平,给双方一天的时间,弗斯特教官负责选拔齐迹的对手,雷奈教官你来指点齐迹赛场规则和斗法,明日午时,校场比武,输赢定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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