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旗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月光如雪,是雪当然不是血。
月光下的人头本应流血。
但月光下的人头却并未流血。
一般人看到人头本应恐惧,的确,一个人头就代表这一个生命的终结。
而生命的终结就代表着死亡,每一个人都会对死亡恐惧。
但老张没有恐惧,他脸上甚至爬上了笑意,他一张老实的脸上忽然泛起浪子般的笑容,一种只有千金轻裘马蹄疾的浪子才有的从容不迫的笑容。
老张本就是个浪子,二十年前江湖有名的浪子,白马公子号称“玉蹄蹋飞燕”马乘风。
大门开了,青波带了一个年轻人回来——伊长空。
踏着如雪的月光匆匆的往大堂走来。
灵修已来不急提醒,惊呼中那人头忽地弹了起来,直直的径向青波颈中袭去。
人头会动当然令人惊奇,更惊奇的是人头居然嘴眼大张,一口就咬住了青波的喉头。
每个人都会被匪夷所思的事物感到惊奇,灵修当然不会例外。
灵修楞住了。
只一瞬间,青波就仿佛被抽干了,他的骨肉就被这可怕的人头吞噬殆尽了。
灵修楞住了,伊长空更不可能例外,就连老张老实的脸上那浪子的笑容也忽然凝固了,就好像刚刚有一只蟑螂钻到了他的嘴里,但有人没有——葛天君。
仓郎青锋宝剑出,葛天君人在凡尘剑却在天外。
没有人知道葛天君姓甚名谁,因为他二十岁时江湖上就已经将他同另几个高手称为天君了,现在另几位或是已经被剥去了天君的称号,或是称号已经易主,但只有他,只有这天外的剑客仍然是天君。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因为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名字——葛天君。
人头呢?
人头当然不会动,但活人的人头可以动,活人的人头可以跟着他们的身子动。
青波颈上的人头当然也有身子,只是谁都不曾看到罢了。
葛天君有天外之剑,人头也有修罗之法。
“忽”的一声,人头下挤出一个身子。
一个足有八尺的身子,一个足可以傲视一般人的身子,身子上还裹着一块大大的红布。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葛天君的剑就已刺到红布上。
是红布,红布上有血,殷红殷红的,红的就像天边夕阳映着的晚霞。
血红,却绝不是人头的血,人头虽然可以流血,但一定不会再给人头带来伤害,何况是这样一个人头,让他流血本不是一样容易的事情。
“八面神君,白长天。”说话的不是葛天君,而是灵修。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葛天君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可以战胜白长天这种人物,毕竟他们是齐名的天君,毕竟在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白长天的功夫早已超过了当年的铁旗怪客,而他手中用的不在是他师父铁旗怪客用的黑铁旗,他手中用的是号称“八面威风”的一杆怪旗。

这旗非但怪而且可怕。
可怕就可怕在从没有人可以用兵刃在这旗上,可以说从未有过人在这旗上留下哪怕一点一点的破损,而更可怕的是用这旗的人。
八面神君,白长天。
他的武功据说只有“风”、“林”、“火”、“山”四式,因为在江湖上与他对阵的人还没有人能够接的了他“风”、“林”、“火”、“山”全部的招式。
冷月,微风。
月黑风高,今天正是杀人的好时候,月黑风高,今天也正是高手对决的好时候。
无论什么人在天将黑的时候,在这冷月铺地,微风扫尘的天气,他身体的反应都会达到最好。
而高手只有在身体最好时才能将功力发挥到淋漓尽致。
两人都没有动,他们知道,无论谁先动留给对手的都很可能是破绽。
灵修呢?灵修当然也不能动,他毕竟是名门大家。
青波呢?恐怕他现在剩下的只是一具骸骨了,就连最后一丝血肉都被白长天吸干了。
有人到底动了,不是白长天,不是葛天君,不是灵修,更不可能是青波。
只有一个人,伊长空。
他的父亲毕竟是伊子虚,昆仑长老之一,江湖上有名的豪侠,同时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
他不是他父亲,但他父亲却一定教过他高手对敌时的一切,不论他父亲当时是怎么想的,至少今天这些东西救了他儿子的命。
伊长空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摇晃,但他还是很有力的站了起来,只两步就轻松的跃到了灵修的旁边,然后他开始大吐,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白长天仍然没有表情,依然静静的瞧着葛天君。
风停,月走。
白长天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种渴望,一种对血液的渴望。
“风”
白长天身上的红布突然间活了过来,仿佛是一面墙横在他面前,有忽然变成了一杆大旗。
“破”
葛天君的剑也忽然到了天外,他人呢?
他人也在天外,他的剑法本就是来自天外。
血气四起,血旗摇荡,葛天君剑在天外,人在天外,可皮囊却在旗中。
但忽而真如葛天君大喝一般,血气飘散,血旗也飘散。
但白长天并没有向后,刚才那一下风字诀本以将葛天君缠的死死,却不知葛天君并指为刃单凭一股起劲将他的手腕划破,即使有如此多的想不到他也不能退,只有进才能夺得一线生机。
血旗飘飘,白长天人如血魔,直直的向灵修二人去了。
老张的脸上有当起了笑容,甚至还有一层光泽,因为他他知道,他的主人是绝对不会留下他不管的。
白长天血影一闪,灵修软剑横胸,见到的只是白长天血旗的一角,忽然间屋里又似蒙上了一层血雾,而白长天跟老张也不见了影迹。
白长天露面了,那黑月亮呢?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