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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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变革是突然的,不能不引人注目,其实人们早已从李改莫名其妙的失踪和失踪之后突然态度的改变中猜到了他和邱雨之间可能发生了什么,联想到李维阳对邱雨那很放心的态度,他们猜到了那头披着羊皮的狼王肯定是盛怒之下采取了什么可怕的措施。尽管人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但是毫无疑问他一举摧毁了李改,让李改一败涂地。
而现在李改的消沉和伤痛好象反过来很牵动了邱雨那本来就很善良的心肠,李改从那一天开始绝决地离开了赵卓,让赵卓他们不解而气愤,但是邱雨和他的关系倒是亲近了好多,他关照他,主动和他招呼,聊天,甚至在李改不在的时候帮他打饭,在他旷课的时候帮他找借口搪塞老师。
他做的一切被同学们看在眼里,同学们都深受感动,他们都说邱雨是好样的,慷慨大度,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即使互相有过节,那么过去就过去了,但是李改却并不那么感激涕零,他冷冷地对待邱雨,邱雨和他聊天,他便面无表情地听,也不做答,直到本身话就不多的邱雨把仅有的话都说尽了,无可奈何地走开。邱雨帮他打饭,他也只是默默地接过来,一句表示都没有。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愿意永远都看不见这个男人才好。
但是邱雨似乎脸皮厚得很,没事常去找他玩,就是不说话,也赖在那里不走,睡人家的床,摆弄人家的东西,。
有一次邱雨在李改的笔记本里意外地发现了一张照片,已经年代很久了,上面是两个不大的孩子,坐在一起正欢快地笑着。
邱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眼睛里不自觉地一亮,象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但是他掩饰得很好,李改没有发现他眼神中的变化。邱雨看着这张照片,问:
“是你吗?”
“哦。”
“另外一个呢?”
李改稍显敏感地看了一眼那张照片,心中迟疑了一下,但一把抢了过去,口气生硬地说了声:
“别人。”
便回过头去,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多说。
邱雨自然也不好多问。
秋天弥漫了整个噶牙山,漫山遍野都是饱满的万紫千红的色彩,仿佛世界一下子激动了,妩媚了,尽情地展示她最活泼最热烈的模样。
然而这样异彩纷呈的热烈注定不能持久,很快秋风渐渐变得凛冽,寒冷,万物凋零,校园的杨树上一片片的黄叶如蝴蝶一般旋转,飘落在秋风秋雨之中。
秋天为谁惆怅?
每一个人,当他变得孤独的时候,他都会展现出诗的气质,越是出众的人他的孤独也越引人注目,所以孩子们总是喜欢寻找孤独,当然找到找不到是一回事,受得了受不得了却是另一回事,而且十六七岁的少年的孤独,基本上都是假的,是自找的,强找的,象假性近视一样,一段时间之后不去触碰,就自然会好起来。
而李改则是真的,和邱雨不同,他并不热衷于篮球乒乓球这一类的运动,除了打架他几乎什么都不会,他独行在校园里,周围的喧闹都与他无关,因为天气的关系,他在T恤的外面又加了一件外衣,那怪异的骷髅头于是就掩藏了它的锋芒,丧失了应有的锐气,只有那一头长发依然潇洒地飘荡在秋风里,诉说已经逝去的张扬。

无疑此时他的孤独依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他正展现出一个男生孤独时特有的诗意和美感,那收敛了凶气的脸庞显得文雅而帅气,带着一些迷人的淡淡的忧郁,那宽宽的肩膀,长而细的腰线因为加了外衣而显出许多宽厚和洒脱,行走之间在其上刻画着流畅而令人暇想的线条,仿佛周围冷冷的清秋都是为了他此时这样独特的气质而生的。
所谓虎死不倒架,李改毕竟是李改,他放弃自己,但决不是践踏自己,他以他的孤独和潇洒成就着狼中另一道风景。
所以当一个人自己能看得起自己的时候,就不会有别人可以看不起他。
一个沉郁的冬天就要来临了,而且就将这样沉郁地过下去。
男生们多半并不喜欢冬天,冬天又冷又暗,白天来得太晚而夜晚来得太早,不能去游泳,打篮球也受到限制,作为一个古老的小县城的学校,他们不可能有奢侈的室内场地,而穿着厚厚的棉服在外面打,难免内热外冷,跑起来外面睫毛都挂了霜呼出的热气几乎看不见球在哪儿,而身体里却汗流浃背,浸透了棉衣,冷风一吹,透心凉。这种情况要是遇见邱雨这种爱感冒的,肯定打一场感一场,让李维阳揶揄一场。
总之,冬天是一个难过的漫长的季节。
尤其李改那样阴沉的心情中,冬天就象黑暗的地狱一样没有希望,没有尽头。
但恰恰就是在这样阴沉的黑暗中,却往往是最容易透进光明的,在最黑的夜空里,哪怕是最微小的星星,如同茫茫海面的灯塔,给迷途的人以方向。
而照亮李改的那一点星光,是一个女孩子,她就是杨雪萍的好朋友许佳,那个温婉漂亮典雅可人的女子。
他们的相识完全就是因为一个“巧”字,世界就是这样巧,有的时候巧得让人无法置信,简直就象神话一样,看来缘分这东西还真是靠得住,——但缘分却并不一定都能给人带来幸福。
我们曾经给大家讲过,他和她第一次见面是缘于李改刚来时的一次在大门口的撞架。那仅仅是一个奇妙的开始,此后,这种相撞居然神奇地在他们之间一直发生!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是许佳在大门口撞上一个人,也就是说,当他们是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都想推门的时候,——这种情况在人满为患的学校里是非常常见的,但不常见的是十有**对方竟然都是李改,有这样巧的事,用不上十回,有四回五回这就算是出神入化了!
柳如冰和杨雪萍很快就发出了他们之间神奇的相撞的缘分。难道不奇怪吗,两人撞一块这不是新闻,但两人经常性地,没有预约地,没有征兆地撞在一块,这就是新闻了!那两个顽皮的女孩张口结舌地震惊了一阵子之后,曾经在一起试图用代数方法解释这种现象,列了许多式子引用了许多定理仍旧未果,最后只能归结到天文学领域,说小行星还能撞上地球呢,何况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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