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狼心狗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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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流水一样的流逝,天气开始转凉,我又穿上了棉布衬衣和牛仔裤。张大山除了上课之外每天在宿舍上网,继续他对网恋不泯的情节。单丹当选学生会副主席之后,和王薇薇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工作学习爱情三不耽误,生活滋润,俨然阳光青年的典型。常乐继强吻之后开始了对方笑第二阶段的攻势:同居。
常乐在堕落街旁的张家村租了一室一卫的小房间,第二天就和方笑搬了进去。张家村都是六楼的小楼房,绝大多数居民是中X大的学生,有考研的,有找工作的,有工作了的,有同居的,也有无聊的。一天下午,我去找常乐玩,常乐打开一条门缝然后对里面的人说:“你快点。”我走进去,刚穿好衣服的方笑对我微笑了一下,我倒感到十分尴尬。
常乐说:“没什么,都是自己人。”
我们在堕落街找了个地方吃饭。常乐叫了啤酒,
“我就不喝了。”我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常乐笑笑看着方笑。
“反正今天不想喝。”
“那我省两个钱,自己喝。”
我无精打采地吃着饭,说:“那个多媒体课下次要交个作品。”
“这点小事,你帮我做一个交上去就得了。”
吃完饭,常乐叫我去张家村里面的一个台球室打了几场台球,一直玩到十点半。我们各自回去。我从台球室出来,迎面走来一个漂亮的女生,感觉很面熟,我回忆一下,原来就是那个哲学系女生。我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哲学系女生也认出我来。
“是你呀。”
“是啊……你住这里?”
“不,我朋友住这里。”
“你男朋友?”
“算是吧。”
我们面对面站着,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有点尴尬。
“我请你吃点东西吧。”
“下次吧,今天不早了,回去还得赶论文。”
“那好吧。”
“再见。”
“再见。”
哲学系女生美丽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一种失落感醍醐灌顶。我走到西二门口,又转身回到一个烧烤摊上,叫了五瓶啤酒。
“你丫的,刚才叫你喝不装蒜,现在一个人喝闷酒。”常乐和方笑手拉着手出来吃夜宵。
“哪的事,这不心情刚来了,一起喝。”
我又叫了五瓶啤酒,并且以飞快的速度喝着。
方笑说:“唐诗,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不叫田娜来陪你。”
我语无伦次地说:“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用来捉弄人的。”
眼前一阵柳暗花明,我便没有知觉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常乐的屋子里面。床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道,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哲学系女生。我点上一支烟,直到再也闻不到香水的味道才离开了屋子。常乐打电话过来说:“你在哪,找你一起吃饭呢。”我说:“你们吃吧,我得帮你弄多媒体动画的作品。”常乐说:“那你忙吧。”我挂了手机,打开电脑,开始玩游戏。
田娜来宿舍找我。我想小女孩不懂事,我应该和他说清楚。
我们在校园里面散步,我正想把酝酿成熟的想法说出来。
田娜先开口说话了:“其实,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的好,这样谁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我们本来就是普通朋友。”我说。
“这么说你是答应啦。”
“是,普通朋友。”我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田娜是个心肠不坏的女孩子,就是嘴快肠子直,从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为此我经常讽刺她,但她最大的优点正是把别人讽刺的话当作幽默来理解,我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一看见我就很高兴。
田娜酒量不错,她填补了常乐的空缺,高兴的时候,可以陪我喝点。
转眼进入十二月份,梧桐树像撒纸钱一样开始落叶子。隔夜和田娜喝了点酒,感觉有点头疼,九点钟的时候我醒过来,躺在床上不想起来。宿舍里没人,都上课去了。突然有人敲门,我不理会。可是那人越敲越起劲,大有把门卸下来的气势。我火冒地跳下床,打开门,竟然是王猛。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王猛冲进宿舍,一**坐在凳子上。

“你小子真是没人性,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逍遥法为了。”
“你怎么找来的。”
“我去你学院问了。有水没有?我渴死了。”
“没有。”
王猛走到水龙头边上咕咚咕咚喝了一泡冷水。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上课?”
“说来话长。”
“那吃饭去吧。”
我和王猛在食堂吃了饭,在梧桐树下坐下,我发他一支烟。王猛一脸沧桑。王猛终于说:“沈茜茜和别的男人跑了。”
“那抢回来。这向来是你的特长。”我把一只手臂放在他肩膀上。
“我是去抢了,我还把那男的打了,你猜那小子怎么了?”
“他找人打你了?”
“没,那小子打不还手。他老子是公安局长,我怕他让他老子把我抓进去蹲上几年,我这辈子不就完蛋了。”
“那你就在我这避一避吧,等心平气和了再回去。”
“所以我投奔你来了。”
王猛就睡在常乐的床上,我们每天玩游戏玩到很晚,睡到下午起床,然后叫上张大山一起去打球。王猛说:“名牌大学就是不一样,玩起来这么带劲。”因为王猛的到来,影响了单丹的学习和休息,他竟然回家去住了,每天早上搭一个小时的公交车来学校上课,上完课回家睡觉。
常乐回宿舍拿衣服,正好我和王猛在玩游。
我站起来说:“常乐,这是我哥们,王猛。你们认识一下。”
常乐和王猛握了一下手说:“唐诗的哥们就是我哥们,大家都是好兄弟。今天晚上我坐东,请你们喝酒去。”
我们在堕落街喝着酒,常乐对我说:“这么豪爽的哥们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怕破坏你好事嘛。”
“我是重色轻友的人嘛。”
王猛听到重色轻友四个字立刻黯然神伤,灌了几杯酒下肚。
“王猛失恋了。”我对常乐说。
“大丈夫何患无妻。”
“水性杨花的女人,分明是我把她甩了,还把那男的修理了,估计要在医院里躺上半个月才出得来。”
“好样的。干。”
王猛和常乐一见如故,把我凉在一边,两个人喝了许多酒。我们一直喝到饭店打佯,才依依惜别。走了一段,常乐又追上来说:“要不我们搬一箱子酒去我那喝?”
“明天再喝吧。”我说,“你回去干你的正经事吧。”
常乐笑笑发了疯似地跑了回去。我和王猛躺在操场上,秋天的夜风这个时候刺骨的冷。王猛趴在下水道边上吐了好一阵子,吐完又踢翻了一个垃圾桶。
“你没事吧?”我说。
“没事。”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就这样,你也看见了。你呢?”
“比你好不了多少。真他妈的窝囊。”
“和你说个事。”
“什么事,说吧。”
“董琳有了。两个月肚子好像真有点鼓了。”
“她不会又骗我,你有没有摸一下她是不是塞了棉花。”
“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得马上跟我回去。”
“你又是不知道她的脾气,我去了更麻烦。”
“你不喜欢她了?”
“我们本来就不合适,我们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快乐。”
“那你是玩她?。”
“不是。我……”
“你跟我回去。”
“不可能,我下定决心和她分手了。”
“毕竟这么多年感情,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
我从钱包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王猛。王猛坐着一动不动。沉默像夜色一样横在我们之间,我看到了王猛因为愤怒而更加犀利的眼神。
“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就算我们不认识,从今往后各走各的。”
王猛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中。我感到胃部一阵剧烈的抽搐,一股苦涩的液体咏到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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