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琳又打电话过来催我回家。
“你在学校干什么呢？”
“上课呢。”
“放假了上什么课？”
“骗你干什么，真的是上课。”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别胡思乱想。”
“那你快点回来。”
“我还没上完课呢。”
“你就是不喜欢我。”董琳在电话里哭了起来，发挥女人呼风唤雨的特长。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了电话。董琳又打过来，我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下午的小课，彼得又讨论起中国古代女人的小脚。他问为什么中国女人要缠小脚。一个姿色颇差的女生站起来说：“那是因为男人们怕自己的老婆跟别人跑了。”彼得又问：“那为什么现在不缠了呢？”这个女生说：“因为现在的中国女人觉醒了，不再低三下四。”边上一个男生站起来说：“不对，是因为现在中国男人有钱了，老婆跑了可以再找一个。”“女人和男人一样都是自由的，谁都不能限制对方的自由，女人不缠脚是为了寻找真爱。”“是傍大款吧。”同学们围绕小脚问题争论不休。
“新郎官，想什么呢，看你好像不开心喔。”李思甜在我边上小声说。
“没什么不开心，我一直就是这样的。”
“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看，笑一个。”
我勉强地笑了一个，心想董琳估计现在哭得死去活来的，于是掏出手机又重新打开，我不会主动打电话给她，但是她也没有打过来。
我每天早上睡觉，下午又心不在焉地去听彼得的中国风俗文化课。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天下午我急匆匆地跑到科技楼去上课，正好遇到彼得背着一个比他个头还高的包裹眉开眼笑地走出来，他问：“你还来干什么？”我说：“我来参加考试。”彼得说：“考试早上就结束了，我刚结了工资，打算去少林寺玩，寻找中国功夫，你去不去？”“那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去收拾东西。”“行，我和你一块去。”我和彼得一起回到宿舍，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塞进背包和彼得一起到武昌火车站，在窗口买了票，上了去郑州的火车。
因为已经是八月份，火车上面很空。我啃着在车站买的鸭脖子问彼得要不要来点。彼得说好，于是偿了一块，觉得很好吃，于是又拿了一块。他从包里面拿出两罐百威，分给我一罐。我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上了。
“你觉得中国妞怎么样？”我问彼得。
“彼得说什么是妞？”
“就是女孩的通俗叫法。”
“我很喜欢中国妞。”
“我认识很多妞，有空给你介绍一个。”
“一言为定。”彼得说：“那妓女的通俗叫法呢？”
“鸡，chicken。”
“有意思。”
“男妓叫鸭，duck。”
彼得一听马上脸变绿了，放下半块鸭脖子，捂着嘴说：
“失陪一下，我去一下厕所。”
“你先去吧，过会你来换我。”由于喝了一点啤酒我也感觉肚子胀。
彼得去了许久跑回来说：“该你了。”
我跑进厕所，一股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车厢晃来晃去，一时竟然尿不出来，于是点上一支烟。掏打火机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学生证掉进了便池里面，突然尿意来了，我就对着学生证撒了一泡尿，感觉十分痛快，然后一放水，学生证就随着水流哗啦哗啦地冲走了。这个学生证估计就安详地躺白色的卫生巾的之间。小学里面有个同学就住在铁路边上，那时候我们经常去铁路上玩，在火车开过的时候飞快地从前面跑过，火车司机远远地看见小孩子在铁轨上面，就会把汽笛拉得呜呜直响，然后迅速加速企图把我们压扁，但是我们从来没有让那些无聊的火车司机得逞过。铁路上面最多的就是一块一块白色的纸巾，有的上面还有红色的东西，因此我们认定是包扎伤口用的。一日我们中间的一名小同学不小心把额头磕破了，于是我们帮他用一块卫生巾包在头上以达到止血的效果，结果由于卫生巾的吸水效果极强，适得其反，小同学血流不止，不得不送进医院，我们就此深刻认识了卫生巾的功能。
我回到座位上面，列车员推着小车过来送盒饭。彼得问有些什么菜。列车员说有鸡腿，还有鸡蛋。彼得立刻摇头说不要。我要了一份鸡腿饭，吃得津津有味。
在郑州下车已经是晚上九点，彼得一直饿得脸色发青，我们进了一家西餐厅大吃了一顿才找个宾馆住下。彼得说他睡觉的时候打呼噜，如果怕影响我的话就要两间房。我说没关系，我宿舍有个同学也每天打呼噜，如果突然听不到打呼噜了，我反而会睡不着。彼得笑笑，于是我们要了一个双人标准间。
洗完澡，因为坐了一天的火车，我感觉特别疲劳，于是倒在床上不想动弹。彼得穿着一条四角内裤趴在床上研究地图，计划明天的出行路线，还不停地征求我地意见。我什么也听不进去，很快就睡着了。睡到一半的时候，彼得突然把我叫醒了。
“你怎么还不睡觉，还在研究你的地图吗？”我非常惊讶地望着彼得。
“我早就睡了，但是你打呼噜太响了，我睡不着。”彼得一脸无奈和茫然。
“我打呼噜吗？会不会是你听见自己的呼噜把自己吵醒了？”
“这个不可能。你的确打呼噜了。”
“可能是我太累了。这样把你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彼得说好，一会儿就鼾声如雷，玻璃窗户都咯咯作响。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没办法我只好把彼得弄醒，说：“我们还是一起睡，睡先睡着是谁的本事，谁的呼噜响也是谁的本事。”
彼得说：“好。”
我走到洗手间撒了一泡尿，然后扣了两块肥皂往两只耳朵里面一塞，睡得与世隔绝。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