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节 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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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小弟可有心事?莫要憋在心里,告诉姐姐吧。”况念咧嘴一笑,欣然期待着封子戴的回话。封子戴心中无奈之极,是否女子总爱说三道四?莫非真如常人所说那般的千篇一律?
当下淡然道:“那况姐的心事是否也可告知在下?”他本想让况念知难而退,却听她叹了一口气,颓然道:“有何不可?我心中烦恼不少,只是不知是对是错。”封子戴听罢,当真无可奈何,再次摇头苦笑。
况念轻声道:“我心底一直藏有一事,却不敢告诉符大哥,你说我是否做错了?”说罢一脸迷惘的望着他,封子戴错愕道:“若是如此,那况姐为何不直接告诉符少,或许他根本不在意。”
况念颓然道:“封小弟非是口花之人,该不会告诉符大哥吧?对了,封小弟有喜欢的人吗?”封子戴心中一惊,想起任雪荨,为何女子总喜欢说这个话题?当下轻轻点头,他猜想自己应该喜欢晓儿。况念“咦?”了一声,错愕道:“封小弟喜欢的女子,该是很美喽!”
封子戴尴尬的抓了下头,慌忙扯开话题道:“况姐究竟为何事烦恼?”况念深吸了一口气,淡然道:“你是男子,如此说吧,若你喜欢的女子告诉你,她以前曾经爱上别人,你…你会生出醋意吗?”
封子戴听得目瞪口呆,歪着脑袋道:“醋?我体内为何有醋?”他想起苗人喜欢酸食,不过和他根本扯不上关系。却是况念“噗”一声笑了出来,心中很是喜欢这可爱的小弟弟,果然象深山野人那般,思想单纯。
随后见他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当下平复心情,轻咳一声,微笑道:“那…这如何解释呢?大概是嫉妒,你不会连这也不知吧?”封子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毅然道:“这个在下知道,因羡慕别人而生出的恨意。”
况念看着他那认真模样,差点再次笑出来,急忙用手捂着小嘴,却是封子戴皱眉深思,如此说来,若是晓儿告诉他,曾经爱上别的男子,自己会有不安?当下淡然道:“在下根本不敢期盼她能待我如何,或许是在下根本搞不清楚,我两到底是何关系。”
况念一愣,心想他该有不愉快之事,当下微笑道:“这就是封小弟不该了,女儿家的事,况姐比较清楚,你若不将心中所想向那位姑娘告知,试问她如何明白你的情意?”封子戴皱眉道:“她该知吧?”他想起晓儿的《无化经》不正是穆诺诗所说的什么观人之术吗?
这回轮到况念不知如何解释,叹了一口气道:“若是如此,是否那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封子戴摇头苦笑,颓然道:“或许是师门之事吧?”况念心生好奇,很想知道是哪位女子能让这可爱的小弟弟钟情,欣然问道:“那姑娘究竟师出何门?”
“灵犀斋。”封子戴欣然说道。况念心中震惊,那岂不是尼姑?封小弟竟然喜欢出家人?封子戴见她表情就如当初幽薇薇一样,当下好奇道:“难道在下喜欢一人,是错了?”况念回过神来,慌忙道:“不,不是,封小弟并无做错,况姐知你为何烦恼了。”
封子戴叹了一口气,淡然道:“所以就算她说以前曾爱过别的男子,在下也觉无所谓,喜欢一人本来就并非罪过,不是吗?所以况姐大可放心,我想符少也非是如此小气之人。”况念听罢心中欢喜,微笑道:“希望如此,现在我心中只有他,想他快乐过活,他若不开心,我也会难过,如此心情真是奇怪噢。”
封子戴看着她心醉的神色,当下微笑道:“况姐放心,符少曾向在下提起你,我看得出他很在意你。”况念身子一震,想起一事,急忙道:“对噢,符大哥说你的双眼可看出别人的情感,是真的吗?”
封子戴欣然点头,微笑道:“不过在下不会乱用,怪眼为在下带来不少麻烦,何况符少说过,胡乱看穿别人心事,很不礼貌,所以在下甚少使用怪眼。”况念笑嘻嘻道:“莫要怪眼前怪眼后的叫嘛,你双眸长得很好看…人也”
突然况念旋风般转身,大喝道:“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封子戴一愣,灵域竟然丝毫察觉不到有人存在,突然心生警兆,猛然抬头一看,心叫了一声不好。只见一身淡绿轻纱的幽薇薇飘然而来,轻轻落在地上,依然穿着那对破鞋,正向封子戴微笑挥手。
幽薇薇嘟起小嘴道:“圣主让薇儿寻得好苦哟!若非圣主伤了百丈门的人,得知你现在是一粗犷毫汉,恐怕薇儿还蒙在鼓里咧。”她挪着婀娜的步子,轻轻走到二人身前,“咦?”了一声,撒娇道:“圣主若要扮大汉,为何不选个好看一点的模样来扮?现在真难看噢。”
况念本来一脸戒备,却见幽薇薇如此举动,似乎早就认识封子戴,当下好奇的望着他。封子戴心中无奈,叹气道:“不是说过了么?在下仍有要事需办。”幽薇薇甜甜一笑,随后打量着况念,见她模样一般,只是身段厉害而已,不禁好奇道:“圣主心中不是只有小尼姑吗?何时换了口味噢?”
说罢“嘻嘻”一笑,欣然向况念鞠了一躬,微笑道:“姐姐你好。”况念秀眉轻皱,显然知道对方该是魔教中人,如此妩媚的举止,让况念心中鄙夷,当下望向封子戴,淡然道:“封小弟,看清楚,这就叫醋了。”
幽薇薇听罢顿时气火,冷冷道:“你说什么?你是何人?为何缠着我们圣主?”封子戴没想到两女子竟然吵架起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况念得意道:“他是我的好师弟,你又是哪来的?一身风尘味道,我看也不会是正常女子。”
如此说法,让幽薇薇咬牙切齿,玉手一伸,轻纱袖内飞出丝带,迅速向况念击去。况念似乎早有准备,身子一瞬闪开,“铮”一声宝剑出鞘,此时再有两条丝带袭击而来。况念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右手轻挥,数道剑芒掠过,猛然将丝带弹开。同时心中惊讶,那非是普通丝带,竟不惧刀剑砍劈,显然十分柔韧。
封子戴惊慌失措的退到一旁,双眸紧紧盯着二人,只见况念散出英气,娇躯震出一股气浪,随后无数剑芒围绕着她周围,如彩霞般闪烁不断,渐渐攻向对方。幽薇薇心中震惊,虽知对手不弱,但仍超出她的预料,当下不敢怠慢,连忙催发真气,施出真功夫,再飞出三条丝带。
封子戴认真的留意着二人的打斗,两人平分秋色,幽薇薇配合着高深的轻功身法,已游走方式进攻,丝带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藏规律,她擅长远攻这点,封子戴早已知晓。却见况念那高速剑芒,竟然不比晓儿的速度差多少!一瞬间便可挥出数剑,将丝带的攻势瓦解。
两女游斗许久,况念心中不忿,却奈何不了幽薇薇,自问她身法犹如鬼魅一般,难以接近她身旁,显然轻功了得,当下娇喝一声道:“乱跑什么!下来堂正较量!”树上的幽薇薇“噗”一声娇笑,轻轻落下迅速与她拉开距离。
幽薇薇微笑道:“哟,姐姐的剑法如此厉害,而小女子一向都是游击,我非正道,何须堂正噢?”况念气的跺了下脚,却又为之语竭,此时听到封子戴淡然道:“好了,两位莫要如此。”两女同时别过头望着他,只见封子戴走了过来,淡然道:“两位可算是在下的朋友,在下不想两位刀剑相向。”
况念瞥了幽薇薇一眼,娇哼一声回剑入鞘。幽薇薇却嘻嘻一笑,娇声道:“哎哟,薇儿可没舞刀耍剑噢!圣主莫要牵扯到薇儿嘛。”况念听罢心中恼火,皱眉道:“是否仍想较量?来。”说罢右手一举,握着剑柄。
封子戴急忙拦在况念身前,苦笑道:“好了况姐,让在下解决吧。”况念一愣,愤愤不平的跺了下脚,走到一旁生气。封子戴松了一口气,转身向幽薇薇道:“幽姑娘能否先行回御心宫?待在下处理好事后,必定亲自到苏杭一趟。”
幽薇薇听罢嘟起小嘴,撒娇道:“我不,我不,你上次偷跑的事,我还未找子戴你算账呢。”此时况念走过来,向封子戴好奇道:“她口口声声唤你作圣主,是怎么一回事?”封子戴正想解释,却是幽薇薇抢着道:“子戴学了御心宫的《死气》,据宫规,自当是御心宫的圣主,我找我的主人有何不妥?”
况念恍然大悟,当下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得意道:“恐怕封小弟并不喜欢死气,他来苗疆找巫王,就是为了解决死气一事,你请回吧!”封子戴正想阻止她把话说白,可惜迟了一步,当下心中暗叫不好!
果然幽薇薇听罢惊呼道:“什么!?”随后嘟起小嘴望着封子戴,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明白乃是事实,当下颓然道:“子戴为何要这样噢,你可知《死气》让多少人梦寐以求?何况御心宫的前途全依赖在你身上,宫主得知此事,不知多紧张,立刻派人四处找寻你的踪迹,务必要在白道危害你之前将你带回御心宫。”

封子戴叹了一口气,坦然道:“每当用死气,心志必定受影响,变成滥杀无辜的野兽,在下实在不想再胡乱杀人。”况念听罢心中一惊,如此说来,封子戴似乎经历了一些不寻常之事,深知封子戴心存善念,或许确是那死气原因,才会杀人,当下况念心生同情。
幽薇薇嘟起小嘴道:“你胡说!宫内一直流传,死气只是一种较为霸道的真气,难以驱使气劲化解,怎可能是控制人的心志?”封子戴闭上双眸,淡然道:“幽姑娘曾听闻‘贺晓’这个人吗?”
幽薇薇一愣,旋即震惊道:“难道他…”封子戴淡然道:“正是在下。”这回就连况念也一脸惊诧,鹿角镇一事当然轰动江湖,一大汉扫了半个山寨的人马,连官兵也不放过,更在师家府邸里滥杀无辜。况念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惹人喜欢的帅小伙,竟会做出这种事情。
封子戴见两女都是皱眉深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淡然道:“现在你们知我为何要找巫王了吧?自上次别过幽姑娘之后,在下便不再用死气。”幽薇薇望着他,欣然道:“这又如何?圣主莫要自责,能主宰别人的生命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杀几人有何所谓?”
封子戴听的哑口无言,况念秀眉轻皱,冷冷道:“姑娘此言差矣,万物皆平衡,就好比佛家的众生平等一样,若你爹娘被杀,不知你又有何感想?”幽薇薇娇哼一声,不屑道:“若对方确有如此能力,那薇儿无话可说,娘也绝不怨言。莫要摆出白道那套说话,薇儿从来就觉得是废话,什么公平?那是狗屁。”
况念摇头叹气道:“道不同呀……”封子戴一直在思索着二人的对话,旋即苦笑道:“在下对你两说的话都不认同,我喜欢山中的生活,动物确是弱肉强食,为领地、为生存而相互厮杀,但至少比人世间来的简单,没有欺骗、没有滥杀。”
“什么放下屠刀,我并不理会,若确实存在杀意,杀人又如何?我觉得无所谓。但若伤害无关之人,在下却很是在意。就如动物,吃饱以后便不会再胡乱猎杀,只有待它再次饥饿之时,方始再度出巢,如此说法你们明白吗?”封子戴认真的望着二人道。
况念听罢沉思不语,幽薇薇没好气道:“子戴你的观念好奇怪噢,你是人啊,怎能与野兽混为一谈呢?”封子戴皱眉道:“人又如何?还不是因欲而为?试问如此一来,我只按我的方始处事,有何不可?”封子戴明显感到不耐烦,索性把话说僵。
幽薇薇为之语竭,人家都如此说白,他执意喜欢如此,还能怎样?幽薇薇顿时生气跺脚,赖皮道:“总之你不随我回御心宫,薇儿便一直跟在你身边。”此种赖皮效果,比封子戴的明显有用,就连况念也颇为头疼,一个姑娘家,只是跟在身旁而已,这构不成拔剑相向的理由吧?
封子戴叹了一声,淡然道:“随你喜欢。”说罢转身走向棕马儿,牵起缰绳便往南去。况念摇头苦笑,欣然跟随其后,幽薇薇再跺了一下脚,娇哼一声,嘟起小嘴向二人追去。
几日赶路,封子戴一直甚少说话,况念也觉得气氛实在古怪,幽薇薇却依然一副可爱模样,脑袋到处看,然后惊呼“哇,那是什么树?”“哇,这里好漂亮噢!”,封子戴心中苦恼,却有无可奈何。
渐渐况念也感到无聊,竟与幽薇薇搭讪起来,然后封子戴更感头痛,两女子象是说不完的话,犹如苍蝇般缠在附近。不是聊山谈水,便是数尽苗族历史,什么红苗、白苗、青苗、花苗,听得封子戴头两个大。
最后况念越发兴奋,教起幽薇薇苗语来!弄的幽薇薇大呼小叫,封子戴当真苦不堪言。三人渐渐深入蒋州内,沿途各种民族的村落比比皆是,封子戴注意到居住的外族人越发曾多,而且道路变多,似乎将要到达大城。
不时遇到一些外族商旅的马车,况念都欣然上前交谈,随后那些商旅指指点点,况念微笑施礼,又匆匆走回封子戴跟前。幽薇薇象是很喜欢外族的衣着,经常问起况念那是什么族?这又是什么族?
三人在道旁树阴下乘凉,已是夏初之际,封子戴也颇感天气闷热,深知云贵以北地势高寒,天气多变,夏天更是额外炎热。突然一旁的幽薇薇撒娇道:“呜……好热噢。”说罢嘟起可爱的小嘴,双手不停用轻纱扇着微风。
况念拿起水袋喝上一会,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欣然道:“现在已入蒋州多时,羁縻众蕃州为数众多,唉,幸好之前遇到商旅车队,若不然仍要耽误几日,实在不明那些当官的为何把黔州地分的乱七八糟。”
幽薇薇可怜的“呜呜”几声,淘气道:“那个什么怪巫王,臭巫王,非要住这不毛之地,之前还觉得青山绿水很好看,谁知越走越发荒凉。”况念笑嘻嘻道:“妹妹你有所不知,若过蒋州经雷山,地势便回落,巫王该住在那一带,那里风景可一流呢!”她顿一下,接着道:“段伯伯他老人家就行为古怪,不过他对人很好,只是…只是为人比较赖皮,不过爹爹喜欢和他斗嘴,这我就不懂了。”
幽薇薇听罢,一脸好奇道:“姐姐认识巫王?那姐姐的爹爹是谁噢?”况念一愣,尴尬道:“对噢,走了几天仍不未自我介绍,我叫况念,我家那老头子便是况问天。”幽薇薇身子一震,皱眉道:“难怪姐姐的剑法如此凌厉。”旋即绽出甜美笑容,欣然道:“我叫幽薇薇,娘便是御心宫宫主幽媪敏。”
况念惊讶神色一瞬即逝,她早知幽薇薇是御心宫之人,只是惊讶她竟然是宫主之女,随后微笑道:“薇妹妹施展的便是《魔厉》功了吧?《落叶身法》果然不负盛名,确实乃当今轻功之最。”幽薇薇听罢“嘻嘻”的笑了一声,欣然道:“况姐姐的武功好厉害噢,薇儿自问敌不过你。”
两女子嘻嘻哈哈的互相赞美,虽然不知是否真心,不过客套一番是必然的,两女回过神来,见封子戴早已忍受不了,牵着棕马向前走去。两女均感没趣,急忙追上去,况念皱眉道:“封小弟为何多日不说话?”
封子戴淡然道:“在下无话可说。”依然自顾前行,况念一脸错愕,旋即嘟起嘴巴不再言语。幽薇薇微笑道:“况姐噢,他那人便是如此,莫要不开心,子戴可是个笨蛋。”说罢狠狠的瞪了封子戴一眼,况念见她那调皮模样,“噗”的笑了一声,欣然道:“我当然知道,我家俊俏又可爱的封小师弟,心思单纯,薇妹妹象是很紧张他噢?”
幽薇薇吓了一跳,旋即嘟嘴道:“况姐姐你坏噢!”说罢两女竟然追逐嬉闹起来。封子戴只感到那两只苍蝇又再次回来,顿时意守百会,进入待战状态来抵抗外界的干扰。封子戴感到一切清静,心无杂念,双眸凝视着道路前方。
三人来到一处山村,天色渐黑,封子戴终于开口道:“是否继续赶路?”况念轻轻摇首,微笑道:“待我去询问一下村民,我听闻巫王居于雷山高处山村中,记得蒋州地图,该是这一带了。”她说罢便往村落深处走去。
封子戴牵起马匹静静跟在后面,身旁的幽薇薇微笑道:“子戴噢,你要带这面具到何时?你这样巫王他老人家会觉得你不敬的。”封子戴一愣,心想确实如此,若是有事相求,还是客气点为妙,当下轻轻把“贺晓”取下。
幽薇薇呆呆的他,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庞,不知不觉让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封子戴似乎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妥,当下皱眉道:“怎么了?是否身体不适?”幽薇薇回过神来,顿时惊慌失措,猛然摇手道:“没,没事。”
“封小弟,就算薇妹有事,我看也是你害的噢。”前方的况念突然捂嘴偷笑说道。封子戴听罢一脸错愕的转身望着她,幽薇薇娇哼一声,撒娇道:“况姐姐你又欺负人家。”她一副淘气模样,撒手跺脚一应俱全,相当**,若是普通男子,恐怕难以抵抗她的媚功。
只是封子戴与她两相处多日,早已变成习惯,毫无感觉罢了。况念仔细的看着封子戴的脸庞,随后叹了一声,淡然道:“封小弟当真害人不浅。”她丢下如此一句说话,便走向一家苗居处伸手敲门。
封子戴感到莫名其妙,却是身后的幽薇薇同样叹了一口气,迈起婀娜的步姿,坐到一处石头上,幽幽的看着山下的那一堆结构奇怪的苗房。随后况念一脸欣喜的回来,微笑道:“该是这附近了,先歇息一晚,明天再去找段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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