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敛财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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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思笑道:“大伙别催本大人了,容我想想。呵呵,再多加点银子或许能有下联……”就要这个效果,不然怎么能骗钱呢!大厅里的喊银子声一阵高过一阵,柳儒卿见自己做寿气氛喜人,对乐文毅道:“刺使大人光临寒舍,真是令草民喜不自禁。大人高足刘大人也给足脸面,小民自当不能少了捐赠。来呀,拿银子出来……”乐大人眯着小眼见他做足腔调,有下人从后面端出一个木托盘,里面装了装了银子。不禁笑道:“柳东家,不妨晚些再出,本州让弟子给你写副联队,再加些银两可好?哈哈哈……三思,过来!”柳儒卿一脸苦笑,嘴里却说道:“如些甚好,不知……”刺使大人笑道:“柳东家乃吴县首富,一千两银子应该不算多吧?”乐大人敲这种竹杠自然就不客气。
柳永看着托盘里的二百两银子,心里也不住地责怪自己吝啬的父亲,刺使大人亲来贺寿,哪有这么容易打发的。笑道:“这二百两算在下所捐,家父的还没拿出来,按大人吩咐便是……”秀士们已经大叫着要刘大人写联,拟联比出联和应联要难上好多,以前只闻其名,今日倒是真的要见识见识了。梅玖笑道:“刘大人请了,呵呵,说实话在下出的上联自己也不曾有个合适的下联。现请刘大人先展高才。”心里也想见识一番,这种场合应该不会拿一般的联对出来应付。
刘三思边向众人拱手,边笑道:“这联在下可以出,只是本大人的字可不行……”有人喊道:“不如让刺使大人留下墨宝!”这种乐事自然不会错过。有人喊道:“刺使大人留墨,一千两银子是否太少了点啊!哈哈,再加一千吧……”看来请来的人当中也有看不惯“柳剥皮”的。柳儒卿大声地拱手说道:“各位,各位!老朽今日做寿本就图个开心,谢谢大家了,这二千两银子老夫还出得起……刺使大人请吧!”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刘三思见他出的银子不轻,心里便打起了转,“难道自己也要恭贺他一番吗?”这柳永正在要自己好看呢!害得自己不能与美人相见。
柳七变却不识趣,三思正犹豫着他却来出难题了,拱手笑道:“刘大人大才,出得联队自然不凡……各位,在下正有个不情之请,让刘大人用家父的名字拟付联对如何?一来为家父庆寿,二来也可一展刘大人的文采……”众人不住叫好,柳永让大伙禁声,继续得意道:“最好还能写出家父的名声来!”还真亏他想得出来,很多人更是不住窃笑,“柳剥皮”的名声可最响亮了。有人大声道:“如此最好,就怕写出来后柳寿星不愿出这份银子了,要先拿出来才好!哈哈哈……”众人自是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有人喊道:“就怕刘大人拟不出来呢!收了银子再拟……”刺使大人也乐了,呵呵笑道:“有本州在此,柳大东家岂能言而无信,来来来,拿笔来,三思可想好了?”几个下官也不住地应喝,马别驾更起劲,大声道:“本大人在此,量柳大东家也不敢赖,刘大人,你可拿摸得准了!”他心里也在生柳儒卿的气,今日请了刺使大人竟不和自己打招呼。
刘三思一直在想着“柳儒卿”三个字,心里也大骂柳永,这联实在有点难出了。恨恨地瞪了一眼柳七变,轻声道:“柳七变,你可真会出题!”柳永一脸得意,嘴里却连说不敢,三思让来俊臣拿了一张纸,写下名字思索着。马别驾嘿嘿笑着让大伙禁声,心道:“今日的好戏真让我遇着了!”大伙也都回到位置上坐了,边低声地议论起柳儒卿的名字来,梅琼枝也边想着,边不住地摇头,柳永见了更是得意。
酒宴准备开席,柳儒卿道:“请各位入坐,联的事也不急,边吃边想就是。刺使大人,没出联,老夫可只能出一千两银子了……嘿嘿!”似乎终于得到了借口,刺使大人也一直想不出眉目,瞪了他一眼。柳儒卿嘿嘿笑着缩了缩头,忙请大伙入席,心里那个开心自是无法说,一千两银子可真要了他的命一般肉疼。刘三思苦想着让人牵了入座,刚好坐在乐大人下首,刺使道:“平时倒是会卖弄,现在怎么就没词了,这个柳七变……”连他也叫上柳永的绰号了。三思呐呐道:“总会有的,总会有的……”这个脸可不能丢。
这酒是吃不出什么味了,来俊臣吃了会过来,苦着脸道:“刘大人,到现时才募得二千多两,门外那副下联可有了?对出来还有三千六百两,只是他们都等着没拿出来……”刘三思不耐烦地说道:“张仪他们也不来,就你没用,也不帮帮为师,门外的等等,这联差不多了……”转身对刺使大人道:“恩师,学生有联了,您先看看,这个能不能写……”乐刺使忙把筷子放了,边伸手接纸条,边瞪了眼道:“空忙啥,随便写了诓了他银子再说……”对面的马别驾早叫开了,哈哈大笑道:“刘大人有联了,诸位静一静...…刘儒卿,拿银子来!”比自己写出来还开心。乐刺使拿过去一看,嘿嘿笑道:“高!高,就这个!我去写来,来俊臣,还不快去研墨……”搞恶作剧也来劲了,刘三思没想到乐刺使竟然还有这一面,也不住地嘿嘿笑了起来。

大伙一听有联了,都放了筷鼓起掌来,有人喊道:“我就知道刘大人能对了,他上次对的那个‘龙口口回龙,龙本宠身’就是一个绝对,到现时两个多月还没人有更好的下联,恭喜刘大人抱娶美人归!哈哈,听说还有一个呢!”有人笑道:“另一位可是田大人的孙女,啧啧,只是听说刘大人自己对了不算……”众人便又议论开了。
另一桌上的梅琼枝起身问道:“刘大人,你的上联里可否改动几个字?定要写诸葛武侯吗?”刘三思笑道:“不能改,不能改,改了还能算吗?”梅琼枝道:“如改几个字,换写赵子龙的在下倒有一幅下联,不能改只好再想想了!嘿嘿,在下可是备了银子过来哦!”备好银子的不止你梅琼枝一个人吧!时间越少灵感就越能激发,刘三思心里还是有点担心。
这时乐刺使写完联,让来俊臣念道:“刘大人写的联是,‘本非正人,装作雷公模样,却少三分面目;惯开私卯,会打银子主意,绝无一点良心。’‘儒’字,‘人’字为旁,边上的‘需’字,似……”念完后竟然还怕别人看不懂,一字字解释起来,众人早就大笑起来。刺使大人却一副严谨的姿态,用手刮着短短的山羊胡须。柳永气得咬牙切齿,柳儒卿则装傻,更多的下人都只能忍着笑。一个跟来募银子的急忙跑进来跟柳儒卿拿银子,还一个劲地道着谢。
吃完饭刚喝了会茶,一个差官进来跟乐大人低声说了些什么,刺使大人也不答话,只是朝马别驾呶呶嘴。那官差便到别驾那里又说了一遍,乐刺使喝了口茶便喊旗牌官整治队伍,只见马别驾站起来,向门外招招手,跑进来几个亲兵。马别驾大声道:“嘟,柳儒卿!”柳儒卿急忙站了起来,笑着叫道“马大人?”马别驾大声道:“大胆柳儒卿,竟以做寿为名大敛钱财,欺压佃户,私设刑具,你该当何罪!”外面推进来几个下人和柳家的管家,接着又扶进来几个被打的佃户,柳儒卿一下子跪倒在地,柳永和几个兄弟也跑出来跪在旁边,大呼冤枉。大厅内外也热闹起来,大家好奇得低声议论。
刺使大人恨声道:“柳儒卿,你想害本州于不义吗?把从佃农那里敛来的钱物发还给他们,不然绝不饶你!”在几个佃农的呼谢声中拂袖而出。刘三思呵呵笑道:“本大人也该走了,琼枝兄,这是本大人对得下联!来俊臣,你收了银子便即回府……”马别驾弯腰恭送乐刺使,然后等着梅琼枝念联,梅玖直起腰打开纸条,细看了念道:“晦气如东海,海真大,大贪鬼,鬼面兽心,心术不端,端是财痞杂种,终必一死,死无下葬墓地,地伏饿狼,狼撕其身,身败名裂哉!刘大人真乃高才,在下服了……”大家哈哈笑着出门送乐大人的仪仗离去,门外的人见刺使出行更是跪了一大片。嘴里谈得又是刘大人的联,“以前是粗毛野兽,今日是,这个,这个,啊……刘大人以后可万万得罪不得!”听者连声称是。
募款赈灾的事由于六百僧众的加入声势造得更大,收购粮棉草布的事也由州里的司仓署帮着联系,办起来容易了许多。酒厂里还在忙碌着五个酒窑的挖土工作,那个扩建的怡宁花露水公司也正式投产,午时放过爆竹,这世界的第一个锅炉也点了起来。刘三思嘿嘿笑道:“这还算不上真正的锅炉……”几个门生脸上的笑容顿时又暗了下来,陈静怡也实实在在地当起了总裁,花露水的销售情况令她十分满意,自搬到刘家后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人也看上去更光彩照人。
为了募得更多的银子,刘三思准备搞一次卫生洁具大拍卖,看着十套洁白瓷洁具做得比前世的还考究些。三思笑道:“这些洁具太笨重些,恺之,下次我帮着再画一些,你看能不能做得薄一些?”顾恺之一脸笑容,心里对这生意不屑一顾,嘴里却笑着道:“这第一个样子心里没底,怕坐上去碎了,所以做得厚实些……”众人听了大笑,陈静怡笑道:“这马桶也太精贵了,有几家用得起这个?再说做个水塔也只有大户人家有地方弄,小户人家怎么办?”问题确实还多着,办自来水厂也还早些。
拍卖也在义演的现场,文华大戏院坐满了吴县的大户和商家,赈灾义演和募款由来俊臣主持,洁具拍卖当然放在最后了。这些拍卖品也是用募捐来的银子买的,一两银子的花露水义卖的价钱是五两,四件套的洁具三十两一套跟“科学院”买来,能拍到什么价钱要看汪八的拍卖水平。这都是汪有龄这个盐务使想出来的敛财法子,这个人当官还不如做生意更适合些。
赈灾义演由于刺使大人的亲临变得更加热闹,大户们出的银两也一个比一个多,认识和不认识的都互相攀比使劲往上叫。刘三思正乐得不知所以,赵铁山进来把他拉了出去,也听不清他说些什么,一直拉到戏院门外,苏童虎着脸等在那里,见了他便怒道:“刘三思,都是你想出来的好事,跟我走……”不由分说拉着三思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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