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点戏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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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有茅坑都要进行改建,另添置两浴室,和两个泥水匠工头进行材料和给排水工艺的探讨后,确定了用石材作为主要的建筑材料。给水问题是个重点,特别是两个浴室,用两口陶缸做水箱,搭个木架放在二楼的走廊外面。可以挑水至二楼直接注入,雨天还可以接了雨水。三思不禁笑道:“这一来太阳晒了岂不成了热水了,上面再搭个遮阳棚才好!”。给水管道只有用竹子了,用铁皮管也一样容易腐烂,一个匠头笑道:“呵呵,做这样的茅坑也只有你们大户人家了,造一个还真费银两。”
他们眼里的银子当然不是三思眼里的银子,前后五个厕所加二个浴室,根据他们的估算也只四十多两银子。这银子还都是原材料费用,他们的工钱就更低的可怜,饭是吃东家的,每天每人五十五文工钱。孙师爷道:“这个水冲茅坑可是苏州城里第一家,汪匠头可得花些心思在上面,工期也抓紧一点。嘿嘿,蒋东家府上做好了,也去我宅子里造两个去,老夫看着也心痒呢!”
为这几个茅坑的事,好些人都没心思看戏,都在西院的账房里围着听。那工匠笑道:“呵呵,这水冲茅坑往后苏州城可就多了,我得另组一些人来专做这茅坑生意,哈哈哈,孙先生就放心吧,这样板活一定是做得最快最好。”两个匠头由管家带了去各个院子丈量去,一群人也散了开去。
知道了蒋爷答应三思开铺子后,沈学农三个跟着三思一步不离,刘三思只得提前给他们安排工作。写了两张单子,和一支铅笔一并交给孙述道:“这单子上各种药物和材料这两天都去问个价钱出来,最好能知道他们铺子是从哪里进的。这单子上的东西都去帮我买了来,有些东西要找铺子做的,你们三个自己去想法子。孙述,外面的帐你先帮着记,这事也不用着急,十天之内给办好就是了。”孙述接过单子,几个人围着一看便傻了眼,沈学农惊奇地问道:“贤弟……嘿嘿,少东家,你几时学会认字了?也不跟小的说一声。”跟了三思后,几个都自称小的了。
孙述也奇道:“少东家跟谁识的字,好些个我竟然都不认得!”刘三思心中不禁叫道:“惨了,我的简化字和数字他们可不认识,怎么把这事忘记了呢!”笑着说道:“嘿嘿,这些都是我看了改写了的,嗯,这些是数字,以后教了你们,很有用。这些字嘛,都是错别字了,孙述,还是你重写一遍吧!”还好,三个里面有一个会写字,接着道:“鲁兴,学农,还有铁山,你们以后要做生意了,这字一定得会写才是!”
沈学农嘿嘿笑道:“少东家,以前哥几个就你半字不识,我和鲁兴倒是识得一些字的……”刘三思道:“你说什么说,嘿嘿,现在是你们帮我做生意,又不是我帮你们做生意,这字不会写,以后生意做开了,你们可别想加工钱!”沈学农道:“以后见得多了,自会认识得更多……少东家,这铅笔还有没有,你哪里买的来?我想买些用,写字可能方便些。”三思道:“铅笔我还有些,明天每人各拿一支去,这些数字改天也教了你们……”一边说着,一边让孙述重抄了一份单子,三个人拿了二十两银子欢天喜地办事去了。
过了申时,蒋府便渐渐热闹起来,不时的有门房报着有人上门。大多是邻里的妇人和小孩,虽然各个桌子上有很多吃食,梅香还是拎了个布包忙着分喜糖。刘三思在楼上蒋宁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了,问道:“今儿个怎么不吃这芝麻糖了,比在三姨母家时买的要不好吃么?”蒋宁道:“就觉着不好吃了,那鲍家戏班唱得越不好了,怎么老是这几出戏?”三思道:“他们唱得这出是什么戏?我还没听懂半句呢!”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戏单,一页页翻着看。蒋宁道:“我找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唱的是娘亲点的《张仙送子》,你找着也点一出吧!呵呵,这三天准是把戏单上的都唱几遍才罢。”
三思翻了几页,大多是些当官的戏,什么《三代荣》,《加官》之类的,点了一个问道:“这《三女招婿》是讲什么的,呵呵,不如改一个《蒋女招夫》吧!”蒋宁嘴里磕着瓜子,清脆有声,啐道:“什么蒋女招夫?还不如梅香招老公确切些,嘻嘻,二奶奶问我有没有肚子呢?夫君,这些日子你睡梅香房里吧,早些有个小孩才好,再过些日子我可吃不了爷爷的问!”三思嘿嘿笑道:“我跟梅香商量好了,先让你怀上了再她生,哪有做妾的先生孩子的?”刘三思想难难发妻,一本正经地说着。

蒋宁道:“我可不管,到时两个都没怀上,一准是你不会生养,嘻嘻,那时可别怪我帮不了你!”三思笑道:“你会帮我吗?还不是巴不得我早些走了……哼,我就不让梅香怀上,先把生意做起来再说。”蒋宁道:“那随你了,我可没说过让你走的话,别推我头上来!”丫头锦儿从楼梯上来道:“小姐,楚楚姑娘来了。”递上了一个帖子,刘三思拿了,见上面写了一行娟秀的小楷:“眷学姊秦楚拜。”一阵幽香袭来,贴子竟还熏了香。蒋宁笑道:“嘻嘻,我就知道楚楚姐看了那句子,便会急急地来的……夫君,陪我去迎她!”三思道:“让她自己上来就是,还迎什么迎?”
蒋宁道:“你怎么如此上不得台盘,一点礼数也不懂!她可是秦司马家的千斤,能来我们这种商户人家,已经够给脸面了,我们岂可怠慢人家……”不就一个司马大人府上的小姐嘛,有什么了不得了。不过看在是发妻小姐妹的份上,刘三思还是陪了蒋宁去门口迎接,没想到蒋爷和陈静怡也已经来到门房了。这世界商人的地位还很低,如果不接交官府,本就属于贱民这一类,刘三思初来乍道,哪里知道就里。
那小姐倒也耐心,一直到蒋宁迎出去才从轿里下来,一个丫缳和一个老妈子跟着,四个皂服轿夫带着黑色夹红的帽子。那小姐打扮得甚是齐整,拢着头发,头饰比蒋宁少了很多,清秀白析,五官没有蒋宁漂亮。刘三思这才发现古时的女子,嫁与不嫁有什么不一样,笑着看着蒋宁的头发,道:“原来是个黄毛丫头,嘿嘿,她还比你大呢!”蒋宁白了他一眼,笑着迎上去搀了道:“楚楚姐,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可也做过好诗?”秦楚道:“有是有,可不如宁妹妹的好呢,你这一句‘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真是绝唱呢!嘻嘻,我竟忘记你是新婚了……”说着忙和蒋宁对福了,并和刘三思几个也见了礼,一并进了府去。
一路和陈静怡开着玩笑,道:“怡姐姐也越发漂亮了,嘻嘻,真的越象姐姐了,我总以为过完这一年姐姐总会老一些,也好让我赶上您的漂亮,可每一年见了总赶不上!咯咯……”陈静怡笑道:“你这小屁精,见了我也不叫声婶娘,姐姐长姐姐短的没个规矩,官宦人家,怎么调教出这样一个野丫头来!呵呵,今晚在府里过一夜了吧?”秦楚楚道:“自然是准备来过两夜回去,可是宁妹妹现在成了婚,嘻嘻,自然想陪姐姐睡了。”蒋宁道:“我的房间也还没布置好,今晚一起睡我娘亲房里吧,你的诗本可拿来了?嘻嘻,我也想看看你的呢!”
几个说笑着上了楼,走在后面的刘三思正上着楼梯,铁山跑上来道:“少东家,外面有您的几个相与来访!”
三思问道:“是哪几个?孙述他们回来了没有?”现在自己可一个也不认识,有点后悔让沈学农他们出门办事。赵铁山道:“是李少东家还有娄少爷他们,沈少爷他们都在一起呢,就在门外!”一般访客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是不自己进门的,刘三思道:“快快有请!”说着向门外而去。
来的四个纨绔中两个是没有写贴子请的,刘三思来道门外便拱手笑道:“哈哈,李少东家、娄少爷,你们来了!一向可好?”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男子笑道:“嘿嘿,刘贤弟,成了婚怎么这么客气了,也不唤一声景玉兄了?是不是怪哥哥没去蒋府贺喜啊!哈哈哈,叫你别入赘你就是不听,和哥哥们一起岂不更好!”这个应该是李景玉了。娄义圃急忙拦了他的话说道:“三思贤弟,义圃在这里先给你你新婚贺喜,来,这是我的一点贺礼,望你收下了!”小朋友结婚当然都备了贺礼,三思忙笑着接了各人的礼,这世界的礼节还是挺周全的,以后还得多问问别人,可别闹笑话才好。
刘三思后来拆了礼才知道他们各自的姓名,自己这身体以前朋友还不少,不过也都是些商人子弟。这李景玉和娄义圃家里的生意也不小,李景玉家更是开了好几个妓院。一行人和蒋爷打了招呼,在楼下找了张桌子坐了喝茶看戏,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这几个对戏文倒很孰,李景玉拿了戏单喊道:“就这一出,嘿嘿,《三姑探春》吧!”几个不住的喊着,不停地打着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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