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苏州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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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的花厅里,蒋竹山坐在一张大木轮椅上,三个小妾都在,还有管家鲁轨带着一众下人迎候在那里。很多的男仆都忙着搬东西去了,陈静怡和蒋宁房里的丫头和老妈子也都笑着迎出来搀扶自己的主子。四奶奶比陈静怡大不了几岁,也是四个奶奶中最年青漂亮的一个,笑着跑出来迎着刘三思,笑着说道:“三儿,你可回来了,老爷整天念叨着你呢!呵呵,半个月不见越发变得俊朗了!”说着牵了三思的手向蒋爷走去。
蒋爷开心地说道:“小三子,你瞧,嘿嘿,瞧瞧……”三奶奶也在边上高兴地说道:“瞧老爷乐的,三儿,老爷的脚指头会动了,按你说得医治,这腿病还真有起色呢!就昨天发现能动了,七天前就有知觉了……”陈静怡和蒋宁也看见蒋爷的脚指微微地动了下,蒋宁开心道:“爷爷,你的腿病真得能好呢!嘻嘻,这真是太好了!”急忙上前见礼,陈静怡也说道:“老爷的腿好了,真是天大的喜事呢!妈婢以后又不用出去打理生意了……”蒋爷道:“还有些日子呢,以后让三儿跟着你学着打理家里的生意,这些事终究要学起来的。嘿嘿,这次我的腿好,可得好好享享福喽。”
二奶奶走进来道:“都回来了?去饭堂吃饭吧……老爷你别缠着他们说话了,都累了呢!”二奶奶五十上下,张罗着苏州的这个家。蒋爷笑道:“哈哈哈,我也再喝点酒,给小三子接风……那戏班子今晚就派人去吱一声,让他们明一早就过来,这些天请苏州的同僚来府上乐乐。”
刘三思也有点不敢相信,忙蹲下来检查蒋爷的脚,奇道:“老爷子,让我看看,真的有感觉了?”蒋爷笑道:“怎么会骗你!早就有知觉了,你掐了试试,哈哈,好小子,告诉老爷子,你想要什么?老爷子真该好好谢谢你了!”三思道:“我可什么也不要,谢谢老爷子,三儿只想老爷子的脚快些好起来!”三奶奶在边上笑道:“呵呵,老爷,有你这样问话的嘛,按你这样问,三儿自然不会要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两锭五十两的银子向三思手中塞来。
刘三思急忙推辞,蒋爷笑着一把拉过三思,说道:“这些娘们就是小气,一百两银子算什么了……”附在刘三思耳边得意地轻声说道,“小三子,嘿嘿,老爷子昨晚又能那个了……”说着向三思眨眨眼,又点了下头,哈哈大笑起来。边上三奶奶的脸一下子红了,扭捏着笑道:“你这老不正经的,当着小辈怎么说这些话……”说着把银子塞在三思手里。
四奶奶在边上看着有些醋意,说道:“要谢也轮不着三姐姐一个人出银子啊……”让蒋爷瞪了一眼,后面的话就不说下去了。蒋爷道:“这银子给你就拿着……宁儿,拿了去,给三儿再制些衣服吧,三儿在长身子呢!”蒋宁嘻嘻笑着接了银子,嘴里道着谢,眼里满是笑意,瞟了眼自己的夫君。刘三思也觉得年前的衣服好象都做得小了,十五岁该是长身子的时候,可也太快了些。蒋宁道:“过些日子叫了裁缝上门来,也该制些夏衣了。”
陈静怡开心地吩咐着下人准备些酒菜,在船上只吃了些点心,还没吃过晚饭。蒋爷喊道:“今晚都在外面吃吧……嘿嘿,小三子,今晚老爷子给你接风。”蒋爷叫大家在外面吃,这一餐自然算在了他的头上,大户人家各人都有自己的开销,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饭菜规格。
刘三思到这里最不习惯的就是一家人很少坐在一桌上吃饭,蒋宁和陈静怡也是各自在房里用,只有一家之主才在外厅治席,平时也在自己屋里吃。自己一般在房里和蒋宁一起吃,也不清楚自己每月的定额是多少,蒋宁现在一般再多添两个菜。大户人家吃饭也够浪费的,一家子坐一起吃不是更节省吗?就象在陈家时,每天不是有人传他出去吃,就是来问他吃些什么,给他送到房里来,外厅平时不用来吃饭。
蒋爷开心地张罗着喝酒,不断有下人端上菜来,三奶奶和四奶奶也出来服待蒋爷吃饭。四个奶奶中这两个稍年轻一点,看那四奶奶的年纪四十都没超过,不住地向蒋爷献着殷勤。四奶奶笑着说道:“这多亏三儿他聪明,想出个医治的法门来,真该好好谢谢他呢!”蒋爷笑道:“都是一家人了,还谢什么呢!哈哈哈……我就说让宁儿早些成婚给我冲冲喜,看来还真灵验呢。三儿,以后跟着你岳母多学学生意上的事,嗯,工钱也和她一样,每月十五两,呵呵,不够花跟老爷子吱个声,那只是账面上的……过段时间我想让三儿单独管理几个铺子,做生意还得从小学,摔得多自然会走路了。”
刘三思道:“老爷子,您别太急,让我先学着再说,到时候了三儿自己会出去弄些铺子出来,那样胆子才大些,不然把您的铺子搞坏了可不好。三儿岁数还小呢,不急,不急!”自己对这世界还不甚了解,而且蒋宁那边又不怎么赞成自己单独出去,又不想就这样被蒋家套牢。再则如果自己真的管理起蒋宁的铺子来,一定会把原来的管理模式给打滥了,还是自己独立做起来爽快些。蒋爷也不急着让刘三思接手做生意,如果三思真的是自己孙子,这个岁数也该是个纨绔子弟,因为是招来的孙婿,才授意他学起生意来。

苏州的蒋府比常熟的还要大,前院中院后院,东西各有两个小院,再加后面一个大花园,那花园名叫绮园,规模比前世见的拙政园还要大些,花草树木,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一大一小两个水池,小桥、连廊还有假山,布置得满满当当。
刘三思一早醒来看到梅香笑着站在床前,问道:“月儿,我昨晚喝醉了吗?这是我的房间……”这房间布置得相当精致,就是小了些,实在记不得自己昨晚怎么回房睡的。梅香嘻嘻笑道:“这是月儿以后的房间,姑爷的房间不在这里,嘻嘻,昨晚你喝醉了,嘴里一直说着糊话,宁儿生气了呢!姑爷嘴里老叫着思思怎么的……思思是谁啊?”刘三思心中暗苦,怎么老记着前世的女儿,想想自己前世死前的几年都为女儿的病奔忙,不记着也就怪了。
三思笑道:“思思是我的女儿,嘿嘿,月儿,你帮老公生个女儿出来吧,她的名字就叫思思了……我要起来了,到苏州好啊,我有事情做了呢!”梅香边扶着三思起床,边说道:“我也跟宁儿说,姑爷是想要小孩了,可她就是不信,你醉话里也说是你的宝贝女儿呢……姑爷,你怎么只想着生女儿,不想生个男孩吗?”三思摸了下梅香的脸,笑道:“生个女儿象月儿那样才漂亮呢!月儿,昨晚你没在这里睡?”
梅香笑着躲开三思的手,说道:“我以前的房间在夫人那里,今天就搬过来,这里便上她们收拾了让我睡的,昨晚在那边房里收拾东西,后来就睡那边了……姑爷,这两天府里唱戏,宁儿让我问问你,可有要请的人?”三思又犯难了,说道:“嗯,吃过饭再说吧……我没有要请的人,随他们去吧!”以前的相识可不是自己,这事可怎么问铁山呢,请了来又得装傻,也真麻烦。
戏班一早来了,在前院搭着戏台,蒋宁和陈静怡娘俩凑在一起商量着写请柬,梅香和丫头们都忙着整理着搬来的东西。刘三思没有朋友要请,一个人想先去熟悉一下蒋家的大宅子,有丫头进来道:“姑爷,铁山传进话来,二奶奶娘家的小表叔在找你说话呢!”三思啼咕道:“小表叔?二奶奶家的……”那丫头笑着说道:“那是他玩笑话呢,嘻嘻,姑爷嫁到了蒋家,二奶奶娘家的侄子自然也算表叔了,就是那沈学农,你们以前整天在一起的……”原来是蒋家的老亲,一定是狐朋狗友找自己来了。二奶奶也只是蒋爷的小老婆,娘家的侄子在蒋家也排不份,自称是小表叔,一定和自己很熟悉了,不然不敢开这样的玩笑。
这丫头是二奶奶房里的,二奶奶现在掌着苏州的蒋府,一路上不时的和下人们打着招呼,别人还真给她面子。三思问道:“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和沈学农很熟吗?”丫头脸一红,道:“姑爷叫奴婢柳儿吧,沈少爷是二奶奶娘家的小侄子,常来府里找二奶奶,总是认识的……姑爷打趣柳儿吧?”刘三思见她脸红,自然知道这丫头和这沈学农的关系不一般,可“自己”和那姓沈的很熟悉,应该“知道”他们的事吧!嘿嘿笑道:“我说柳儿,你不会喜欢他吧!脸红什么呢?呵呵……”柳儿脸更红了,啐道:“姑爷,你的嘴巴就知道瞎嚷嚷,哪有这样的事来!”三思笑道:“好好好,那我跟学农说去,叫他别再动这歪心思了……也不想想,我家柳儿会看得上他吗?”
柳儿越发急了,可又不敢说什么,央着道:“姑爷,你什么话也别传,说来说去会害了柳儿的,姑娘家怎么可以说这些话呢!”三思想想也是,这可是“旧社会”,不比前世,这些玩笑实在开不得,弄不好可害了这丫头,便笑道:“姑爷不说就是,呵呵,喜欢别人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刘三思刚出中院,便见铁山迎上来道:“姑爷,听说昨晚您喝醉了,呵呵,还能不能骑马?沈少爷想看看你的宝马呢!”三思道:“今天哪有空骑马去,哦嗬,沈兄,一向可好?”只见从厨房那边的郎里鬼头鬼脑地进来三个人,脸上带着笑,也不管哪个是沈学农,先打个招呼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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