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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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里,军用帐篷中】
“报告!”梁队长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韩将军行了个军礼。
“怎么样?”韩将军腾的站了起来。
梁队长无奈的摇了摇头,“地道被他们炸成了好几段,我们的人花了很久时间清理……只抓到几个小喽罗,人质还是没能救回来。”
“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她们会被劫持……”卜劳眉头紧锁,缓缓的坐了下去。
“这件事情很奇怪,匪徒的目的是墓**里的文物,为什么要劫持无关的人?”梁队长皱着眉头说道。
卜劳抬起头来,目光和黄毛对视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又低下头去。
这时,小马走进帐篷,身后还跟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光头。
阿刚看见贾光头,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举起拳头就要打。
“别,别!”小马赶紧将阿刚抱住,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别冲动,别冲动!”
阿刚双眼瞪的溜圆,一拳砸在桌子上。
小马笑着摇了摇头,从小K腰间抽出一把刀来,又转过身去将贾光头背后的绳子割开。“他不是我们的俘虏……应该算是我们救回来的人质。”
周围的人都诧异的望着他。
“这家伙,根本就没被子弹打到,他是自己从山坡上滚下来的,演的还真像……”小马笑着拍了拍贾光头的肩膀。
听到小马这样说,旁边的人更加疑惑了。
贾光头揉了揉自己酸麻的手臂,无奈的叹了口气。
【地下室中】
昏暗的灯光下,贾玲伏在司辰的肩头不住的啜泣。“我哥哥……我哥哥他……”
“别伤心,别伤心……”司辰安慰道,“你哥哥不会有事的,有小马在,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贾玲紧紧的抱住司辰,哭的更伤心了。
忽然咣当一声,铁门打开,一个老奶奶被推了进来。
“李奶奶?”司辰和贾玲惊讶的叫出声来,两个人赶紧站起身将李奶奶扶住。
“怎么老奶奶也被坏人抓起来了?”司辰关切的看着李奶奶,“老奶奶没受伤吧?”
李奶奶面色苍白,迟缓的摇了摇头,望着她们两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没事……没事……”
“奇怪,他们为什么会抓老奶奶呢?”贾玲擦了擦眼泪,疑惑的望向司辰。
这时,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一个老人,站在那里直愣愣的望着贾玲。
贾玲回头一看,身体猛的一抖,整个人一下子呆住了。
司辰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光头老人,脑海中猛的浮现出那张照片上的形象。
“你长大了……真的好像你妈妈……”那光头老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贾玲。
“爸爸……”贾玲的声音在颤抖,“真的是爸爸……真的是爸爸?”
“是我……没错。”老人的声音竟也有些哽咽。
贾玲哇的一声哭出来,猛的扑进老人怀中,眼泪哗啦哗啦的往下流。
司辰惊诧的望着他们,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田野里,军用帐篷中】
“说起来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父亲其实并没有死……”贾光头目光茫然的坐在那里,“当年的那场车祸之后,也许是失忆,也许是精神错乱……总之他被人从水里救起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整个帐篷里一片安静,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我以前倒是见过类似的病人……”小马掐灭手里的烟头,轻轻点了点头,“这应该属于植物神经紊乱。从医学的角度上说,一个人如果受到极大的刺激,心理压力过重,严重的时候确实会出现失忆的症状。”
“父亲一直是深爱着母亲的,亲眼见到母亲离开人世,心理上受到巨大的打击……我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生活的,只听他说,有一个老朋友一直在照顾他。”贾光头说到这里,从小马手里拿过烟盒点燃了一根烟,猛吸了两口。
“那……你父亲是怎么跟毕宪他们那个组织混到一起的?”卜劳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贾光头叹了口气,“毕宪和葛老大他们,都是在为一个大老板做事,而那个大老板,就是我父亲提到的那个老朋友……一年前,我父亲的病情好转,记忆逐渐恢复,之后就心甘情愿的和他们一起做事……他们说的那个大老板,我也没有见过,只知道是个来头很大的人,和国外一些政府的头头有私交,好像在中东和俄罗斯都有产业。”
听到这里,梁队长忽然皱起眉头,“毕大哥……毕大哥的那次任务……”
韩将军转过头来,目光严厉的看了他一眼,梁队长马上低下头去不作声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贾玲和司小姐?”阿刚瞪着眼睛问道。
“这我就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跟墓**的秘密有关。他们都不信任我,有些事情父亲也不跟我说。”贾光头低声说道,“不过……父亲非常疼爱贾玲,我妹妹和司辰她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是是是……”听到这里,阿刚不由得连连点头,“岳父大人应该不会加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贾光头抬起头来,莫名其妙的望着阿刚。
小马和卜劳不由得相视而笑。
【地下室中】
这是一个像仓库一样的小房间,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司辰和毕宪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边。
司辰手里拿着果汁,抬起头来向四周的水泥墙壁张望。
坐在桌子对面的毕宪拿着一块布正在擦拭着手枪。
“你们为什么要抓李奶奶呢?”司辰扭过头来向毕宪问道。
毕宪没有回答,他带着墨镜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为什么要跟他们一起做坏事呢?”司辰又问道。
毕宪还是默不作声。
司辰的目光停留在他手里的枪上,“我觉得你不像个喜欢杀人的凶手啊……”
毕宪看了她一眼,忽然举起枪来指向司辰,冷冷的说道:“不像吗?”
司辰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她皱了皱眉,撅起嘴巴摇了摇头。“不像。”
毕宪又抬起手来把墨镜拿了下来,露出脸上那道伤疤。“现在像了吧。”
司辰忽然笑了起来,“对了,就是这双眼睛……一点杀气都没有,所以不像。”
毕宪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把墨镜戴好,继续擦拭着自己手里的枪。
【耿老头家,正堂】
“毕宪他们带走李奶奶,肯定是有原因的……难道说这个李奶奶跟墓**的秘密有什么关系?”卜劳皱着眉头说道。
阿刚转过头去看了看贾光头。
“别看我,我真的不知道……”贾光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知道你不放心……”卜劳走到阿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按照贾先生的说法,贾玲和司辰应该不会有事。韩将军已经叫人去进行全面搜索了,一有消息会马上通知我们。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搞清楚他们的真正目的……”
“他们带走司辰和贾玲,这倒是可以理解……司辰懂历史,贾玲懂音乐。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一些头绪,需要司辰和贾玲来破解其中的秘密……”卜劳不由得陷入沉思,“但是我想不通的就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带走李奶奶。”
旁边的耿老头凑了过来说道:“李奶奶是我们村最年长的人,会不会她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有可能……”卜劳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小马和黄毛从门外走了进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卜劳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

“李奶奶家被翻的乱七八糟,看来毕宪他们已经找的很彻底了……”黄毛摇了摇头说道。
小马走到桌前,举起手里的一个暗红色的木牌说道:“我们在李奶奶家里找到这个东西,有点奇怪。”
卜劳从他手里接过那个木牌,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漆器。”黄毛说道。
“漆器?”卜劳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哦……这个东西是灵牌。”耿老头看着手里的那块木牌说道。
“灵牌?”旁边的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
“是这样的,我们这里有个传统,村里如果有老人去世了,就会做这样一个木牌,刻上他的名字供在祠堂里……”耿老头解释道,“李奶奶一个人孤零零的活了很久,大概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就托人提前做好这个灵牌准备着……”
“可是这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啊?”阿刚忽然说道。
“李奶奶还没去世,当然不会在上面写字。”卜劳抬起头来看了阿刚一眼。
“不吉利,不吉利……”阿刚连连点头,抬起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这个……漆器制作起来很麻烦,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吗?”黄毛向耿老头问道。
“是啊……”耿老头点了点头,“我们这里祖祖辈辈的人,去世之后都会留下这么个灵牌。”
黄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了卜劳一眼。
“怎么了?”卜劳发现黄毛脸上的表情有点异样。
“漆器这种东西,现在的人都很少接触了,没想到这个村子还保留着这样的传统。”黄毛缓缓说道。
“漆器出现于新石器时代晚期,战国时代得到很大发展。像这种楚文化繁荣的地区,看到漆器倒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小马接过黄毛的话继续说道,“不过,在唐宋瓷器崛起之后,漆器就慢慢衰落,直到现在,普通老百姓家里根本看不到这种东西,而本地人居然会保留着这么古老的漆器制作传统……”
旁边的黄毛不住的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耿老头听的有些糊涂,“这个……很奇怪吗?我们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啊?”
“除了灵牌,你们还会做其它的漆器吗?”黄毛转过头来向耿老头问道。
“那倒没有,好像只有这个东西才会这么做……”耿老头说道,“这个习惯是我们这里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因为老祖宗就这么做,后来的人也这么做,从来没有人觉得奇怪。”
“也许,你们村里的这个传统非常古老,一直传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小马深深吸了一口气。
【地下室中】
司辰轻轻推开铁门,端着饭菜走进小房间里。
门口一个年轻人狠狠的推了她一把,又咣当一下把铁门关上。
司辰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
李奶奶缓缓的直起身来,眯着眼睛看着司辰。
“老奶奶,你要吃点东西,不然会饿坏的……”司辰把饭菜放在她面前轻声说道。
李奶奶轻轻摇了摇头,嘴里挤出两个字来,“不用……”
“我直到你好生气,那也要吃饭啊……”司辰担心的看着她。
“我有这个就可以了。”李奶奶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她颤颤巍巍的举起手里的那个酒葫芦,放在嘴边喝了一口。
“呃……”司辰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手里那个葫芦,“本来我也有个小酒壶,可惜没带在身边……”
“你也想喝?”李奶奶看着司辰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
司辰用力的点了点头。
【随州市博物馆,研究室】
“您有什么看法?”卜劳抬起头来看着老馆长。
老馆长神情凝重的观察着手里的那块木牌。
旁边的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奇怪,奇怪……”老馆长嘴里嘟哝着,忽然抬起头来问道,“村里还有其它这样的东西吗?”
阿刚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东西不吉利……耿叔叔家里没这个,其他人家里一般也不会留这个东西,听耿叔叔说好像只有祠堂有……”
“祠堂……”老馆长皱了皱眉,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七八年那时候,在曾侯乙墓发掘的同时,我和几个工作人员还对附近进行过考察……”
周围的人都安静的看着老馆长。
“村里那个祠堂的建筑风格很特别,当时我们还想进去看看……”老馆长回忆道,“不过给村里的老人们拦下来了,其中有个老太太,特别激动,死活也不让我们进去。”
“老太太?”阿刚忽然笑了起来,“是不是很老很老,腰里还挂着个葫芦?”
老馆长诧异的转过头来,“你怎么知道?”
“那个……我猜的……”阿刚耸了耸肩膀。
旁边的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
“为了尊重当地人的习俗,我们只能作罢……不过后来……”老馆长顿了顿,看了看站在小马身后的贾光头,“小贾的父亲……小贾的父亲当时也在,他后来偷偷跑进去过,听他说好像还在里面拍了几张照片……”
听到这里,贾光头的身体不由得一颤,他赶紧低下头去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
小马和卜劳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
“你们说的那个祠堂,我进去过。”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屋里的人都转过头来。
“哦?老顾?”老馆长看着门口那个穿白制服的老头笑着打了个招呼。
“我就是本地长大的,那个祠堂我去看过……里面挂满了灵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个被称为老顾的老人走了进来,把手里一叠放大的照片递给老馆长,“老谭,你在正好,这些是那些竹简的检验报告,你看看。”
“有什么发现吗?”老馆长从他手里接过那叠照片仔细看起来。
“没有……什么都没有。”老顾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照片说道,“什么办法都试过了,除了这些图案,其它什么也没发现。”
老馆长眯着眼睛思索片刻,把手里的照片发给旁边的小马和卜劳,“你们也看看这个……”
小马翻看着那些照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些竹简上还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东西?”贾光头凑了过来,盯着照片问道,“上面的图案画的挺好看的。”
“这些是无字简,”老馆长说道,“正面一个字也没有,背面画着漆画。”
“不明白……不明白这些竹简上面为什么没有字。”卜劳叹了一口气。
贾光头看了看小马,又看了看卜劳,然后又看了看老馆长,最后又低头盯着那些照片,“这个……”
“嗯?光头兄有何高见?”小马冲他笑道。
“这上面为什么一定要有字呢?”贾光头忽然问道。
“这是竹简啊,竹简就是用来写字的。”阿刚笑了起来。
贾光头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脑袋,不以为然的冲着阿刚说道:“你用过手纸没有?”
阿刚愣了一下,“手纸……当然用过!”
“我们老祖宗发明纸也是用来写字的……”贾光头笑道,“那你用过的手纸上面有字吗?”
“这个……”阿刚一下子涨红了脸,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黄毛一下子笑出声来,却发现旁边的人都是一脸严肃,又赶紧捂住嘴巴。
屋里忽然一下子安静了,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贾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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