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原罪(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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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时分,雨似乎小了些,鸿翎乘坐一辆白鹿拉的小车到钟楼去。这座钟楼有八层楼高,葫芦状的顶上立着一尊天主圣象,顶楼的葫芦亭里悬挂着一只大铜钟,如今充当召集岛民的工具。楼里已点上了灯烛,展翼脱下雨披挂在门上,取下墙上一盏油灯,引鸿翎上楼。楼上的房间也布置妥当,地上铺设了波斯地毯,中央摆放一张梨花木的矮桌,桌上有酒有菜有各色果品点心,倒也丰盛,两盏夜光杯透着碧青色的光,四面八盏红纱灯笼将整间屋子笼上一层暖暖的柔光,人还未饮,已面带几分醉色。
鸿翎为他俩的杯子里都斟上酒,自己先抿了一口,问道:“这是什么酒?甜丝丝的。”
展翼笑道:“是荔枝酒。干娘去年夏天用采摘的新鲜荔枝酿的,这酒虽甜,喝多了也要醉死的。”
“你可知道,我喝酒是千杯不醉的。”鸿翎歪着头笑道。
展翼瞧着她,一脸笑意:“是吗?那么一杯接一杯地干喝,我怕是喝不过你,也无趣得很。不如我们猜谜划拳,输了的人罚酒,如何?”
鸿翎含笑答应。她长这么大,从杭州的醉仙楼到船王的敖顺号,亲历过多少酒宴,见过多少酒令?雅的俗的都难不倒她。二人行酒,展翼十有**都是被罚酒的。不过,他出的谜,倒也有十分刁钻古怪的,逼得鸿翎也痛饮了好几杯。同在海浪中摸爬滚打的英雄儿女,脾气喜好有许多相通之处,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觥筹交错,放纵无拘。二人从未喝得如此开心。
酒过几巡,坛子都快空了,展翼还没有被彻底放倒,鸿翎用筷子敲着酒坛子,说道:“不行,不行,你尽拿些我一窍不通的土著鬼话来哄我!我也要行个你不会的令。就对对子吧!你需说出一句应景的古诗词或是古文都可。若是对不上来,就把坛子里的酒全喝干净了。”
“你欺负我书读得少吗?”展翼冥思苦想了半晌,拍手说道。“我常听庄叔叔说什么:‘厌厌夜饮,不醉无归’他是个读书人,想来这句应该也是句古诗吧?”
鸿翎没想到他还真说出一句,笑道:“这确是《诗经》上地话,不过你是听别人说的,不是自己想的,不算数。”
展翼驳道:“怎么不算?我又没有说错。你该不是对不出来,想耍赖吧?”
“呸!我才不会耍赖。你既用《诗经》上的,我也需用《诗经》回你才是。”鸿翎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听那潇潇瑟瑟的风雨声,缓缓念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说完,立即脸红了起来。
展翼不解这句古文的意思,但见鸿翎的脸如施了胭脂一般,灯烛下越发的娇羞动人,拉着她地手,笑道:“你这句就不通,外面虽有风雨。却何来的鸡鸣?该罚酒!”
鸿翎含羞带恼地把酒坛子硬是塞给他,“你这个呆子!我说通就是通,快给我把酒干了!”
她这般蛮不讲理的模样倒也可爱,展翼豪爽地举起酒坛一饮而尽,酒气熏红了脸,醉倒在桌案边。说道:“不行了,我真的喝高了,头晕得厉害。”
鸿翎拉扯着他的衣袖,笑道:“才喝了这么点就醉了?我还没尽兴呢。”
展翼含一颗葡萄在口里,醉醺醺地嘟囓道:“那让我略躺一躺,清醒一点再陪你喝。”
鸿翎静静地坐在展翼身边,不一会儿,就听见他响起轻轻的鼾声,附耳小声唤他,都没有反应。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脸颊,微微发烫,想是真的醉了。手指不经意滑过他的唇,饱满而温润。
借着几分醉意,鸿翎将沾染了展翼嘴上酒香地手指,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唇上,就像是个间接的吻。余味散尽后,她捂住脸拼命摇头: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好不容易让他睡死了,快找他身上的印章要紧!
鸿翎定了定神。尽可能小心地在展翼身上摸索,可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太紧张,双手颤抖不停。总算在他胸前摸到一块硬东西,这一定就是船王印章!鸿翎深吸了口气,轻轻撩开展翼的衣襟,一点点忐忑地往里探,就快要触碰到那
的玉石印章时,突然,她的手被紧紧按住!

“怎么,你要偷袭我吗?”展翼半睁着醉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鸿翎,猛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鸿翎被捉了个现行,惊慌失措,又百口莫辩,好不容易才做贼心虚道:“你、你又骗我,你根本没醉!”
“我醉了,只是没醉糊涂。”展翼说着,身子缓缓软下来,软下来,一个酒香浓郁的吻覆盖在鸿翎的唇上。
这个吻来得太过出乎意料,又太过浓烈,她简直无力抗拒,像是被他唇舌间带着水果甜香的酒气迷醉,明知道接受他地爱意如同喝下断肠的毒酒,却只因被爱的滋味太甜美,而自甘沉沦。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唇移到了她的耳根,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细意舔转,痒得鸿翎浑身燥热起来,情急之中捶了他一拳,握着耳朵,羞赧地瞪着他,“你想干什么啊?”
展翼笑盈盈地看着她,柔声说道:“喜欢我这样吻你吗?”
鸿翎只觉得两腮发烫,硬着头皮迎着展翼情意绵绵地目光,不确定地问道:“那……你是真心爱上我了?”
展翼的笑容更深了,眸子中的烛光绽放出异彩,拉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深情地说道:“怎么不是真心?第一次在海边与你相遇,我的眼里、心里就全是你了。鸿翎,你是我要用生命去爱的女子。若是我有一丝虚情假意,欺骗了你,定当天打雷劈……”
“不要起誓!”鸿翎慌忙阻止展翼说下去,因为那样会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她的手绵软地从他的嘴角滑到胸前,轻轻叹道,“我害怕誓言。哪怕你只在今晚,唤着我的名字,真心说爱我,我也知足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眼神,她地动作,她的话语无不透着诱惑。
展翼眼中的情苗被暧昧摇曳的烛火点燃,酒力助长了欲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嘶声说道:“鸿翎,我等不及了。今晚,我想要你!”
没等鸿翎反应过来,他滚烫的吻已印在她的脖子上。“呀!”她不禁惊呼一声,有些退缩,肌肤上的淤伤虽已褪去,记忆的伤痕还残余着疼痛。
“我,我还是怕。我觉得自己好脏。男女之间做的那种事,也觉得好脏。”鸿翎双手握拳,将衣裙拽成一团。
“怎么会脏呢?真是傻丫头。”展翼微笑着解开她地衣裳,动作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层层纱罗褪去,见她的**在烛光映照下呈现珠玉般地润泽,由衷地赞叹,“你这么美!我不知道有多喜爱。男女**,需是两情相悦,才是美妙。我会很温柔的要你,你若有一丝不请愿,我绝不勉强。”说完,他匍匐在鸿翎的胸前,用手指轻抚每一寸肌肤,用唇舌品尝温香软玉。
在展翼温柔的挑逗下,鸿翎心底的阴影和魔咒一点点消除,虽仍有些羞怯,却并不排斥他的亲昵,神魂恍若飘入云霄,身体开始作出回应,如花呈雨露,含苞待放。情到浓时,金针刺破桃花蕊,刹那间的疼痛令她不禁发出一声呻吟。为什么会这么疼呢?难道对女子而言,爱与被爱都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楚么?又见身下落红点点,登时惊恐万分,朝着展翼身上一顿乱捶,哭道:“你害死我了!我要死了!”
展翼明白过来,忽然大笑着抱住她滚成一团,“你这个傻丫头!你注定是我的人啦。”
他强忍着笑,解释一番,鸿翎才有些懂了,羞涩得蒙住脸,蜷起身子背对着他。可他不管,一把掀了遮羞的衣裙,继续柔情蜜意的寻欢。
光影半明半寐,酒香浮浮荡荡。喘息淹没了风雨声,缠绵悱恻。最后,累了,醉了,二人相拥睡去。
鸿翎却并未睡着。**退去,她恢复了一切理智。惆怅地看著睡在身边的展翼,直看到灯花泪尽,一切的一切沉浸在昏暗中,仿佛之前瑰丽的梦已落幕,终究是要醒来的。她轻轻移开展翼搭在她腰上的手,只听他在梦中唤了一声“翎儿”,意犹未尽,依旧沉睡。她轻而易举就解下了他胸前的印章,蹑手蹑脚地穿上衣裳,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个轻吻,决然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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