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名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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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浩空涟放开鸿翎,肖烽忙将她揽到自己身边,关切地问:“打疼了没有?”虽没法替心仪的女子挨一巴掌,可心里面早暗暗诅咒浩空涟无数遍。
鸿翎摇了摇头,像是要把沮丧都抛渚脑后,豪爽地一笑:“我没事。走吧。”
为缓解气氛,肖烽拍了拍洋平的肩膀,笑道:“老兄,我还以为你不讲义气临阵脱逃,原来是去救鸿翎啊。”
洋平打着哈哈一笑而过。
浩空涟犀利的眼神牢牢锁定洋平,忽然问道:“你从老萨府里搜出什么东西了?陆捕头?”
捕头?洋平是捕头?鸿翎心惊。
一阵风吹乱鸿翎的额发,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洋平已与他们拉开一段距离,保持一种无懈可击的防御姿态,警惕地瞪着浩空涟:“你怎会知道我?”
浩空涟浅笑道:“如此风驰电掣的神速,除了大名鼎鼎的神捕陆无影,还有谁?”
鸿翎还是不敢相信,指着洋平的赤膊,说道:“他是官府的人,身上怎会有鲲鹏海帮的烙印?”
洋平自嘲地笑了笑:“这烙印可不是假的。我陆洋平只是个卑贱的奴隶而已。”
浩空涟不禁有些纳罕:“哦?神捕居然成了奴隶,你为了那件人口失踪的案子牺牲还真不小。”
陆洋平再次对浩空涟的无所不知表示吃惊:“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浩空涟冷笑道:“那不就是萨克芬奇干的勾当!你想扳倒他么?”
陆洋平义愤填膺地说道:“为了这件案子,我的好兄弟搭上了一条命!偏偏受理此案的知府竟收受那红毛老贼的贿赂,害我被革职查办。可就算我不再是捕快,也决不会放过那老贼!”
鸿翎插话:“所以你就扮作奴隶企图混进萨克芬奇的府邸?”
陆洋平说:“是啊,为了更逼真一点,我还特意烙上鲲鹏海帮地烙印。没想到竟会遇见你们。虽然和我原先的计划有别,但总算并非一无所获。”
鸿翎问道:“这么说,你找到对萨克芬奇不利的罪证了,打算如何处置?”
“我那位殉职的好兄弟在查案的过程中,得知马六甲的现任总督已对那老贼有所不满,我只要把手上收集到的罪证发一封密信给总督大人,相信能扳倒那老贼!若是还不行,我只有亲自动手。为兄弟报仇,更是为民除害!”
这家伙真是朝廷官差?倒是有一股江湖儿女的性情和匪气。鸿翎好奇地打量着陆洋平。越发觉得不拉他入伙实在可惜。
浩空涟听到这里,从袖中掏出一卷东西扔给陆洋平,诡秘地笑道:“你把这件东西一并交给总督,效果会更好。”
陆洋平接过那卷东西,只瞟了一眼,就知其分量。诧异地问:“我还以为你和他是一伙地。”
浩空涟冷笑道:“我和他不过是利来利往,此人不知恩图报还挑战我的耐性,就修怪我无情了。”
月光下浩空涟地面容冷峻清朗,嘴角的微笑犹如杀人不见血的刀。陆洋平无端地打了个冷战,心想,多么令人颤栗的压迫感,这就是当年多少名捕想要捉拿的浩空船长啊!如今此人就站在眼前。可我却真实地感到实力的差距遥不可及。他明显是真地愤怒了,为了他的同伴,为了那个曾经是船王的女子。萨克芬奇竟然惹恼了这样可怕的家伙,真是不知死活啊。
陆洋平把东西收好,向浩空涟等人抱拳道:“谢了。在下先走一步。后会有期!”
鸿翎忙说:“要投奔我,尽管到码头来!”话未说完,人已无影无踪,只余下风吹过芭蕉田的梭梭作响。
接下来数日,聂北斗被留在鸿翎他们住的客栈里养伤,他随时有机会一走了之。但他想了很久。觉得赵鸿翎说的没错,在这个南洋岛国他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且不说很难找到船只回大明大鹏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赵鸿翎乘着敖广号前往西洋,他怎能甘心?就算他不亲自手刃赵鸿翎,也要时时盯着她,看他们到底去西洋作什么?若是有机会遇见展翼,一定要把他们地阴谋和弱点告诉他,将他们一网打尽。可令聂北斗不解的是,赵鸿翎似乎一点都不提防他,不仅没有监禁他,更是同桌吃饭、无论谈正事还是玩笑全无避讳,就仿佛他一直就是他们的一份子。

一日,瞧见他精神好些,鸿翎忽然问他:“聂大哥,我今日想去药铺采买些船上用的药品,虽然小霞姐姐开了张单子给我,但我想你是内行,一起去的话更妥当些。”
聂北斗见到鸿翎还是没好气:“什么聂大哥,少靠近乎。”
鸿翎这些天没少受聂北斗地冷言冷语冷眼,尴尬过了,愤怒过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你比我年长,自然叫你一声大哥。你既愿意留下,就要为敖广号做事,买药并非为了我一己之利,而是为了全体船员的安康。”
聂北斗被她的话噎得无法反驳,瞪了她半晌,才勉强答应。
聂北斗和鸿翎、肖烽三人来到马六甲最大的一家中药铺子,鸿翎让药房的伙计按照小霞给的单子抓药,又询问聂北斗该再配些什么药材,所有地药材都一一让聂北斗过目后才包起来。见鸿翎完全地信任自己,聂北斗不禁问:“你就不怕我掺和了有毒地药材进去?”
鸿翎笑起来:“你既然会这么问,就肯定不会。况且你是治病救人的药师,是他地朋友。”
聂北斗当然知道她指的“他”是展翼。心内不忿地想:哼!展翼啊展翼,看来这女海贼真是吃定咱们了。
他们走出药房,看见很多行人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像是有什么热闹可看,又听到有人说:“听说萨克芬奇老爷的府邸被抄了,囚车正押送他去刑场呢,快去看!”
鸿翎兴致勃勃地说:“这个热闹可要去看看。风光无限的萨克老爷也有成为囚徒的时候。”心想:定是陆洋平发出的密信起了作用,反正他们的买卖已顺利做完,上下也都打点妥当,就看这老贼怎么死了。
肖烽听明白之后,也拍手称快:“活该!最好能斩立决!”
他们好奇又幸灾乐祸地跟着黑色的囚车来到码头边的刑场。码头,原本是萨克芬奇作威作福的地盘,如今却成了处决他的地方,人世命运总是充满了讽刺。
马六甲的刑场和大明的还有些不一样,没有铮亮的铡刀和孔武有力的刽子手,只有一台高高的绞架立在刑场中间。执行绞刑的两个刽子手蒙着面。
犯人萨克芬奇一走下囚车,围观的人们就爆发出哄闹声,更多的是咒骂:“下地狱去吧!魔鬼!”还有人向他投掷臭鸡蛋,看来萨克芬奇在马六甲真是很不得民心,只不过他风光的时候,人人都惧怕他,而今他倒霉,人人都痛打落水狗。
犯人押到绞架台上,执行官开始宣读犯人的罪行:“葡萄牙商会会长萨克芬奇.佛郎西斯曾在南洋行商时期贩卖奴隶、任意杀人、走私违禁商品、私自屯兵图谋不轨⋯⋯罪行昭著、礼法难容⋯⋯经过葡萄牙神圣法庭英明的审判,萨克芬奇.佛郎西斯将以海盗罪处以绞刑,立即执行!”
海盗罪?鸿翎听了半天执行官冗长刻板的陈词,最后定下的罪名却令她吃惊。
死亡的绳索套在了萨克芬奇的脖子上,他听完宣判忽然变得亢奋起来,大叫着:“以海盗罪处决!哇哈哈哈!多么英明的决定,请记住,各位,我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海盗萨克芬奇.佛郎西斯,我的鬼魂将烙上光荣的海盗的印记!”他无法发表更多的感慨,刽子手抽走脚下的木板,犯人猛地坠落下去,脖子发出咔嗒一声,旺盛的、凶残的、卑劣的生命立即变成在绳索上荡荡悠悠的毫无生气的尸体。
这就是海盗的结局。
呸!他不配海贼的名讳!他不配!鸿翎愤愤地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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