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振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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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季节如何更迭,大明最南方的琼岛是一如既往的温人觉得时间仿佛是静止的。醉露书院
鸿翎不知道自己在白帆船屋里住了多久,她时常坐在窗前久久地凝望着碧蓝的大海,可以从日出看到满天星辰,只有听见南柯子的琴声悠悠传来才能安然入眠;有时,她也会教端木家的孪生兄妹读书、潜水,在他们的身上寻找着她和鸿羽童年的影子,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如孩子般地无忧无虑。
这日,若不是蓝莺说要熬赤豆糯米粥,鸿翎都想不到时下已是十二月了。
“赤豆粥……难道今天是冬至?”
蓝莺笑吟吟地说道:“是呀,差点忘了吧?小姐和我一样,也是江南人,冬至要喝赤豆糯米粥的。”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鸿翎望向窗外,阳光普照,暖风和煦,丝毫感觉不到冬日的寒意,“往年这个节气,江南都会下雪的。说起来,很久没有喝很甜很糯的赤豆粥了……”
一旁的端木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篮子举到鸿翎眼前,开心地说道:“翎姐姐,我们摘了好多红豆,你看你看。醉露书院

鸿翎往篮子里一瞧,碧绿的芭蕉叶上盛着一堆红艳艳的豆子,和普通的赤豆不同,一颗颗饱满鲜亮,晶莹如珠玉,煞是可爱,不禁赞叹:“好漂亮啊。这也是熬粥的?”
蓝莺噗哧一笑:“这两个孩子摘的这些是相思豆,不能吃的。”
端木兄妹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咦?这个不是姐姐说的赤豆吗?”
蓝莺从篮子里捡出几颗暗红色的小豆子,说道:“这种才是赤豆,你们采的这种是海红豆,也叫做相思子。”
端木拍手笑道:“相思子,名字也好听得很。不能吃也好,串成项链戴起来,一定很漂亮!”
“‘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原来这就是相思子。”鸿翎捏着掌心里的几颗相思豆,沉吟着,心里一阵酸楚:这些相思子串成一串,多么像展翼送给我的红玉珠啊。醉露书院
此物最相思。可相思,偏偏是有毒的。
蓝莺把赤豆捡出来淘洗干净,加入粳米、白糯米和血糯米一起熬煮成粥。鸿翎和端木一起坐在伙房里串相思豆,用鱼线将滴滴相思血泪串成连绵的思念。
鸿翎极认真地串好一串手链,抬眼见到蓝莺一脸新奇地瞧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我做的不好看吗?”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鸿翎小姐与我在敖顺号遇见的时候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蓝莺的脸微微一红,笑道:“当时的你英姿飒爽……不怕小姐见笑,我曾对你心生钦慕之情,没想到船王竟会和我一样,是个女孩子。”
“我已经不是船王了……”鸿翎一时感到有些失落:不是船王,那么我是谁?我甘心就这样作为一个平凡的女子度过余生吗?也许平淡是一种幸福,但是,这我真的是我想要的幸福吗?想得入神,不觉手中的相思豆都洒落在地还浑然不知。
这时,端木澈坐不住了,百无聊奈地叫起来:“这有什么劲!翎姐姐,你出过海的,对不对?不如我们来玩寻宝的游戏吧?”
“寻宝?”鸿翎经他一提醒,才想起来,“我倒是有一张地图,要不要看?”
端木澈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地图?是藏宝图吗?”
鸿翎回房找出一卷蒙尘的卷轴——就是她从父亲的藏宝地千辛万苦得到的宝物。几个月来都没有好好打开来仔细看过。
她在地板上展开卷轴,十余尺长、一尺宽的羊皮上用刺青的手法密密麻麻地绘制着她所见过的最长的航线,最多的登陆口岸,最详尽的沿途地貌记录,最神秘的秘境和最令人垂涎的宝藏。这不愧是父亲的宝藏中最珍贵的宝物,它是一场传奇航行的伟大印记,是航海者梦寐以求的瑰宝。
两个孩子看不大明白,只觉得图上画的船队和小人十分有趣,缠着鸿翎问这问那:“这是哪里的船队?这些人打扮得好奇怪呀,这个红色的小岛是哪里?”
鸿翎无法全部解答,只能把所知道的一一解释给他们听:“最宏大的船队是当年郑和大人率领的宝船,他们从金陵的港口出发,沿途经过南海各国,在苏门答腊岛旧港,还遇到过海带阻截……到达阿丹国时,国王送给他一只麒麟……最远还到达麦加,因为郑和大人信仰伊斯兰教……”即使只是在纸上追寻着郑和的航海足迹,也不禁心潮澎湃,如果扬帆远航亲历当年的壮举,此生当无憾。
端木兄妹听得入迷,欢欣鼓舞:“哇!哇!我们也想去那个全是黑人的国家去看看!对了,爹爹会造船,我们让爹造一艘大船出海去!”
“我倒是有一艘很大很大的船,不知道端木师傅能不能修好它。”鸿翎笑着收起地图,到端木奇的库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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