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队提着小尿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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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队提着小尿罐。五队是老弱病残,基本上没有一个好使的。岁数不是大了,就是小了,大小都是没人要,没有办法,只好组成了挑屎挑尿的机屎队。机屎队,说白了,就是机动灵活的挑尿挑屎队。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我们农民朋友的发明创造。
那时候还没有土地承包,各家各户的屎尿也是随着家里人口多少和屎坑大小而不一定的,机屎队在农村土地承包后第一个自动取消的,到了那时候,土地是自己的。你就是想挑。人家的屎尿也不让你挑的,都想挑到自己地里去。
既然各家各户的屎坑不一定什么时候满,那就要随时灵活机动的安排了。机屎队的队长就由岁数还算年轻的五十多岁的张德发来担当。
机屎队的工作是在早晨人们起床了还没上工的时候开始。和现在的环卫工人是一个性质,是不怕脏臭苦累的。早早的登门上户给人家屎坑里的屎尿挑走了,人家也好继续拉不是。再者说了,你早晨天透亮了,你不去挑,等着人家上工了,也没有给你开门的。你总不能等人家放工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挑着一担屎尿满大街的晃悠,你晃悠好了行,万一晃悠不好了,就不是一般的不好。
你想想挨家挨户的挑满屎尿的,再挑着担子颤颤悠悠的挑到几里路外的地里,中间也不能少歇一会儿,一般人也是受不了,倒不是不想歇息,挑着两桶百十斤的大粪,放你门口你愿意呀?
所以凡是早晨起来挑起屎尿来,一般人也都很自觉,尽量的早早的挑走。没有上人家挑屎尿的,还进人家的门喝口茶的再走的。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张队长不用强调,手下的老弱病残的也都是自觉。
当兵的自觉,当官的可不行了,队长怎么了,机屎队的队长也要以身作则。人家挑八十斤大粪,你也不能只挑七十九。刚开始吧,新官上任三把火,张德发把个屎坑是挑的干干净净的,完了再用清水给冲一冲,再挑走,后来就不行了。
反正也就是那些工分,挑一担和挑一万担是一样的。你挑完屎尿的,还给人家冲一冲,完了,你这不是给自己添加工作量吗?张德发开始心里不平衡起来,心理不健康,这人就要出问题。张德发就在这不起眼的粪尿上出现了大问题。
以往,张德发总是早晨起来在家里大小便,完事以后,挑着粪桶就出了门,什么事情也有窍门,时间长了,还真的让张德发看出了窍门。华子家的茅房好使。
华子家的茅房和胶东地区所有的茅房一个样,没有什么分别,唯一的区别是华子家用卫生纸。我先声明;我不是糟蹋胶东人。以前在胶东,我说是以前呀,不是现在。胶东农村很少用卫生纸的,一般上茅房也就是用报纸旧本子什么的,家里有学生的也就是用课本,什么时候不上学了,什么时候也就擦完腚了,很少用卫生纸的。
华子不一样呀,华子好歹也算个干部。民兵连长呀!老婆还是教师,虽然是民办的,但是一样的和公办教师享受一样的擦腚待遇,家里是用卫生纸的,虽然华子也很心痛,:“这不浪费吗”但是王静的一句通俗明白易懂的话让华子以后就是没有再提浪费的事。
“你一天不就拉一回吗,你还一天蹲在茅房不出来呀”还是人民教师有水平,教育起大人都是这么实在,就这样,华子一家人的腚眼,提高了一个档次。享受着和张德发他们不一样的待遇。
张德发有一天早晨起来晚了,他有个习惯,早晨起来非得上茅房大便,不大便,他挑起大便就难受。但是一块挑大粪的同行在门外是一个劲的喊:上哪里挑呀。张德发被叫的心急,也就出了门。想想在谁家不是拉,拉完了还不是自己给挑走吗?张德发就在华子家上了一趟茅房。

没成想,上了华子家的一趟茅房,张德发是上成了瘾。卫生纸擦腚就是舒服,就是干净。这一上不要紧,往后的隔三差五的早晨张德发不管华子家茅房满没满,都要亲自视察,最主要拉派屎,让腚眼享受一下。
张德发上完茅房不要紧,临走了还要捎带一块卫生纸,留待三四天的后备。你一回两回的行,时间长了,王静看出来了,也就不愿意了。一个村的,按辈分张德发又是叔叔辈的,但是老是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在乎一块两块的卫生纸,关键是有时候王静想上茅房,张德发还在那里蹲着。
王静想出了主意。农村的卫生纸报纸的就放在茅房的石缝或者,茅房的边上,一般也是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算准了日子,时辰,王静准备给张德发一个教训了。
张德发在清晨不请自到,无约而至了。王静提前就把茅房里的所有能擦**的纸张书报的收拾的干干净净,想了想,连墙缝里的小石块也扣下来顺手就给丢到粪坑里,就等着张德发来大便了。
张德发那里知道一个陷阱在等着自己来跳,满心欢喜的钻进华子家的茅房,三下五除二的开始了,也许是昨天吃什么东西坏了肚子,今天的大便格外的稀。办完事,张德发习惯性的往墙上一摸,坏了,什么也没有。茅房里光剩下尿桶和铁锨和䦆头了。墙头上还挂着一把镰刀。
你总不能不擦腚就出去吧,再说了,今天肚子不争气,还拉了一泡稀。在人家的茅房里,自己是华子王静的长辈,还不能叫人家给自己送纸。送纸也不吉利呀!农村里不死人是没有给人家送纸的。天不热。张德发是急出了一身的汗。
想想没辙,你总不能不擦腚就穿裤子。这时一抬头看到了绿油油的瓜藤。在胶东农村,长久以来,都有个习惯,以前的茅房很少盖盖子的,一是为了散发臭气。二来很多没有分家的两代三代都在一个屋檐下吃饭,一个茅房里拉屎。不盖盖子也有不盖盖子的好处,你万一儿媳妇在茅房里解手,起码老公爹的看见,就是急了,拉裤裆里,也不能进去是不?
在茅房外边,所以为了挡风也好,遮雨也罢,十家有九户的都在外面栽上棵葫芦冬瓜什么的,就是墙上的瓜蔓瓜叶,解了张德发的围,但是也出了他的丑。
张德发没有办法了,只好用瓜叶擦腚了,擦吧,擦了总比不擦强。
张德发也怕人家看见笑话,慢慢弓着腰,欠着腚,一只手提着裤腰带,伸出另一只手来扯了一张瓜叶,想想怕不够,再扯一张。也是心急了点,力量也没用到好处,最主要是瓜叶太脆,张德发擦腚的手就穿破瓜叶,直接和腚眼有了亲密接触。看着沾满米共的手,张德发是哭笑不得。他使劲的甩了甩手指,想甩掉粘在手指的大便。
这下可好,在人家的茅房里,地形不熟,手指一下子甩到了墙上:“哎呦”张德发本能的把手指伸到了嘴里。嘴和腚一个味了。
从那时起,张德发再也没有到过别人家的茅房里去大小便了。机屎队也定了唯一的一条规矩:再怎么急,拉裤裆里,也不能在别人家上茅房。这是张德发嘴和腚臭和香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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