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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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所有飞翔的鸟为你祈祷
愿你平安归来
我让所有飘摇的蒲公英为你歌唱
愿你健康快乐
我的视线追随你直到永久
……
成千上万的黄雀无声地布满整片城堡的上空,这样的沉寂似乎透着一种压心的哀悼。城堡里刮起微弱的寒风,瑟瑟地抖进人的心灵深处,忽然下起雨,一滴一滴地落在石块上。伊莎贝尔的侍女撑开小伞,同样诧异地望着这奇异的现象。
美丽而无声,黄雀的眼泪化作雨丝缱绻着人们的怜悯,为何这样集体地哭泣?微弱的风开始变得咆哮,席卷着这个华丽的城堡,清刷着血色的权欲,净化着世人的罪孽。费尔南多张开的嘴,惊讶地望着眼前,从未见过这样希奇的事情。
一只黄雀领头地飞向葵澜,朦胧里,葵澜看着漫天的黄雀涌到她的面前,费力地啄着她周身的束缚。侍卫兵早已经呆傻地望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瑁缕与狐媚从半空径直地朝吊台上的葵澜走去,庄重而伤心,这个世界的人似乎已经感受到那种无以伦比的凄哀。
当他走进的时候,黄雀从葵澜身边散开,扑扇着翅膀伫立在葵澜身后,那一刻,费尔南多觉得吊台上的那个女人宛如女神,众人都应该朝奉她,众人都应该膜拜她。葵澜虚弱地睁开双眼,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她想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或许是魂飞魄散?想到这,她突然绚开一抹攫人心旌的微笑,颤动着瑁缕的灵魂。
瑁缕着急地奔去解开她身上的绳索,释放她的自由。此时的侍卫兵欲往上前,将瑁缕擒拿,谁知瑁缕悖怒地将周围的人全呈抛物线运动地飞出好几米远。葵澜望着他微笑:“你来了,我很没用,是不是?每次都要你帮我。”
说着她突然脆弱地哭泣,瑁缕摇了摇头,不知所措地抱着她,他的心里葵姬是永远高高在上的,是骄傲的,是从不哭泣的。此时此刻,瑁缕觉得她似乎就要永远离开了,便拥她更紧。她是神的女儿是不会消失的,思及次,瑁缕稍微稳定自己的心神,将包裹在丝布的皇冠递给她。
葵澜费力地从丝布里取出皇冠,破涕为笑,如同拿到玩具的孩子一般,她伸出右手,拇指与食指夹住皇冠正心的风因子碎片,轻轻一提,那瑰红色的菱形宝石,仿佛在蛋糕上的点心一般,随意就摘取了,古往今来抢夺这枚风因子的人,为此而丧生的人何其之多。
狐媚在离两人不远处旋转,越来越快,一阵漫天的白雾涌动,笼罩了整个皇都的城堡,亮眼的银光在葵澜与瑁缕的身后暴出,溢满白气的流门再一次华丽地出场,那象牙质地的门框架永远都是不染暇丝。瑁缕抱起葵澜头也没回地往流门里踏去,刹那间,流门平空消失了,狐媚隐去身影也不见踪影了。
费尔南多与伊莎贝尔两人相视一眼,感到郁闷,突然间脑袋里少了些什么,士兵们都面面相觑,到底现在在干什么。伊莎贝尔挽住费尔南多的胳膊朝内殿方向走去,费尔南多怪异地转过头瞟了一眼吊台,似乎刚才发生过什么,可是却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当然,狐媚开启消忆的强**术,让历史岁月里的人不记得其中这一段,抹去他们几个人的在人类脑海里的记忆。
受青龙的嘱托也完成了,狐媚往一元空间里滑去,是该去拜访下父亲了,瑁缕或许即将蜕变,狐王的位置应该由父亲再次接手。固伦望着流门消失的方向,面容扭曲,唇角微搐,充满胸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或许真正的战役这时才是拉开序幕。
葵澜羸弱地躺在瑁缕的怀抱里,呆呆地望着他笑着,流门一阵剧烈的晃动又一次如同抛弃垃圾一样,将他们俩流泻出去。瑁缕根本无从顾及流门,抱起葵澜楞楞地往前冲,忽然抬起头望着眼前熟悉的景色,为什么会是在这里?云海里的魔法小屋。葵澜对着他一直灿烂地微笑,云娘站在魔法小屋的门前冷冷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七枚碎片集齐了吧?”云娘冰冷的声音插开两人的神思对望。瑁缕蹙起眉头望着眼前这个女人,毫无印象,奇怪的熟悉感却没有丝毫的记忆;即使如此,瑁缕还是对她示意地笑了笑,在于曾经这个女人拼命地挽救他,礼貌是必须的,而这样的疏远的礼貌却让云娘心如刀绞,这一切的罪过都归咎于他怀抱里的女人。
葵澜从衣襟内取出风因子,捏住那片碎片,尖锐的棱角刺破她的手,鲜红的血顺着她的手纹落在风因子上,溅起血花艳若罂粟,一阵微弱的红光闪过,风因子结合了,可还是不规则的。她惊讶地望着瑁缕与云娘,前者茫然地望着她,云娘眼里闪过惊慌,暴戾之气由身体里源源地冒出在她的周围形成一个以她为中心的旋涡。
忽然,云娘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到瑁缕和葵澜的面前,她的手腕处,飞出一条白色的丝绦直直地对准葵澜的胸膛,风因子布开结界阻止了,如同曾经一样,丝绦软软坠落。瑁缕不解地眈视着云娘,眉刷然倒立,愤怒指责她:“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奄奄一息了。你不帮忙还想落井下石?”
这样的指责更是加深云娘对他怀里女人的憎恨,软掉的丝绦立即一个翻卷稳稳地扎住葵澜,将她从瑁缕的怀抱里一扯,便重重地摔到凹凸不平的地上,瑁缕想抢救。只是,云娘的速度更快,她站到葵澜的身旁,一眨眼的功夫在周围布上薄云的结界。
瑁缕只能站在结界边看着云娘扭曲的面容,心惊胆战。云娘指着她说:“这个废物的女人,这个不忠的女人,你还是这样维护她?哼!枉我云娘真心对你,你却如此待我?”随即她转头看着趴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葵澜。
“万年前你夺走他所有的爱,却不曾好好珍惜,害得他如今妖不妖,神不神。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吗?”说到这,云娘又侧过脸看着瑁缕,眼里的温柔不复存在,余留的是绝望,她说:“风玄,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如此,我宁愿你恨我。”
说罢,云娘闭了下眼睑,一滴泪艰难地从面颊上划过。忽然,睁开双眼,绝望地笑意爬上她的面,显得十分诡异。她平展右手,五指紧闭,曲了下手肘,然后狠狠地透过风因子的结界插进葵澜的体内。她的手迅速染上焦黑的颜色,似如烧糊一般。
“不……不要!”瑁缕在薄云结界外凄厉地哀嚎。此时,云娘又一次迅速地缩回焦黑的右手,撤掉结界,步履蹒跚地往小屋里走去。葵澜在她的身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吐了一句话,让云娘的脚步收住,回头望着那个让她嫉妒让她憎恨的女人。
葵澜说:“谢谢你让我解脱了……”随着那有气无力的一句让人震惊的话语,她倒下了。汩汩从胸膛冒出来的血好象一片红色曼佗罗,麻醉了瑁缕的眼,瑁缕跃到她的身边,紧紧地搂着她;心痛,那种千百年不变的心痛又再一次绕进他的胸窝里。
血染红了瑁缕,浸透了风因子。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一片白光氤氲着瑁缕,以及逐渐失温的葵澜的尸体。葵澜身体里流出的血完全被这一阵白光吸收了,咻的一下,白光射进那块不规则的风因子,风因子悬浮在瑁缕的面前,顺着瑁缕手上的血迹一下进入他的体内。
瑁缕突然觉得周身火热地疼痛,撕肝挖肺一般。一股气流在身体里乱窜,似乎要搅碎他的内脏。噗!一口腥血从嘴里吐出,接着一粒弹珠大小的透明圆形晶体出现在地上腥血里。随之而来仿佛有压力顶在他的头上,支撑不住,他四肢趴在地上了。
衣物被汗水浸湿,一声耸天的狂吼震动了魔法小屋里的云娘,当云娘赶出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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