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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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尔南多站在入夜的窗台边,看着明净的天空,除了一轮朔月,再无他物,就连班驳的星光也见不着。亚克拉多维忽然就死了,死的太离奇了。皇宫里本来就充满权欲与牺牲,本是一个不足为奇的贵族死亡,可却伴随着一顶怪异的古老皇冠,使人不由地联想翩翩。
为什么伊莎贝尔的表现那么平静?不曾深入了解,还真以为她是个天真无趣的女人。还有那个老太太为什么会出现在暗室里被葵澜杀害?那名跳舞的吉普赛女郎从那次之后却无故地消失。伊莎贝尔的卫兵并不是没有查询过,在于一顶莫名其妙的皇冠没弄清楚之前,所有知道消息的人一般都会被灭口。
只是那名吉普赛女郎平空消失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对于那个冷淡的贼小姐,他始终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熟悉?不。情愫?没有。亲切?也谈不上。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都难以言状。
一双鬼魅般的蓝眼睛从他身后飘过,当然费尔南多是不知道。固伦的眼睛在天花板上盯着眼下的阿拉贡王子,目前还不是时机,慢慢来吧,反正他终归跑不掉。想到此,固伦遁去,葵澜作为一个人类应该是被他找到,可到现在他都无法找到那个女人。早知道当时就该把她带走,不至于现在毫无踪迹可寻。漫天都是狐狸与魂魄的味道,固伦转头一想,反正不怕,还有张王牌,如此守株待兔或许更有意思。
狐媚一回到林子里,看到瑁缕竟然展开结界,十分恼火地娇嗔:“用不着这样大题小作吧?你这样弄,我咋进来?”随着这声嗔道,瑁缕手右手轻轻一挥,五指合抓,狐媚就堕入结界内了。她瞪了一眼瑁缕,没有多话,或许他是对的,眼前多了一个固伦万事得小心。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固伦存在于哪一个空间里,可那个人已经……
“谢谢。”这声道谢让同时忙活儿的两人呆了下,转头望向虚弱的葵澜,这个高傲冷漠的女人,竟然会感激,让两人吃了一惊。瑁缕率先反应过来,微微笑下没多语,从表情来看他的心情也算恢复明朗了,不会掉在先前的阴霾里。
瑁缕将卷叶盛住的清水带到葵澜面前,一手扶她靠在自己的身上,一手小心地喂她喝上,生怕她呛着。葵澜又一次迷茫了,‘瑁缕就算你是风玄,可为什么总是这样温柔呵护?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曾经不曾想好好的了解你,如今想了解你了,你却叫我茫然不懂了……’
将卷叶完好地放置在她身旁,瑁缕再次折回狐媚翻烤的兔肉,撕下一大块,用狐媚准备的洁净荷叶包裹起,朝葵澜走来,坐在她身旁,撕扯成一小片一小片的,然后递到她的嘴边。葵澜尴尬地笑笑,张开嘴咬下肉以后,伸手拿过荷叶。
“你……”葵澜还是忍不住地想询问,只是话到嘴边,便咽了下去,正欲离开的瑁缕听到她的声音,转头温和地看着她,等着她。
“没什么事。你忙吧!”葵澜和煦阳光般的笑容感染了瑁缕,他状似无谓地耸了耸肩膀,朝狐媚走去。对于皇冠的事情,或许更为棘手,先将她的身体养好。如果他和狐媚偷皇冠的结局是两人都将毁掉一半的妖力,人类碰风因子顶多是刺痛感,而神妖触摸都会丧失能力,能力低劣的怕是直接被吞噬吧。
或许瑁缕他是可以的,可是谁也不敢冒这个危险,万一风因子也排斥瑁缕,那么他可能性命上都有问题。当他与狐媚商量对策的时候,葵澜插进自己的意见了。
“风因子,除了山石与我,其他人一律碰不得的。瑁缕你应该不曾忘记魍魅吧?因为他是山石的精怪,所以风因子的碎片没有灼伤他。即使你曾经有可能是风玄,可风因子未必会接受你。”说罢,几人都没说话,是个麻烦的事,葵澜冥思一会儿发出了一个疑问。
“为什么风因子的碎片会被当做宝石镶嵌在皇冠上?”听到问题的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确实这是个很古怪的事情。不能触碰风因子的人类,谁有本事将一枚属于神的风因子碎片镶在一顶皇冠上,即使镶上皇冠,这顶皇冠,哪一位君主能戴上?
“瑁缕,作为人类的躯体,我是不能使用水镜看过去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真的拥有风神玄的一半神姿,那么你应该可以。”葵澜的提议引起了狐媚的注意。
“什么叫神姿?”狐媚好奇地问道。
“神的姿态,也就是说神力应用。”瑁缕接过话茬,想了一会,如何使用水镜的办法,他依然没有头绪。葵澜看到他那个样子,无奈地笑了下,不论如何她都想试一试。于是,瑁缕按照葵澜所说的,默默进入一种念力的操纵,满脑袋都想着关于一个未曾见过的皇冠,随后,他学着葵澜曾所用的姿势,中指指甲合贴着大拇指往前轻轻一弹。

毫无反应,结果是失败的。葵澜失望埋下头咬着兔肉,瑁缕有些着急了,他害怕看到她的失意,害怕看到她的脸上失去阳光,更害怕失去她。害怕失去她?瑁缕想到这,嘲笑地瞅着自己的手,何时他又曾拥有过?只有那个叫卫希珞的男人能让她开心地笑,为什么只有卫希珞可以?难道他就不行了吗?
瑁缕有些愤怒,愤怒过后却是一片心静,静若平无涟漪的湖面一般,此时他诡异地抬起自己的手轻轻往前一弹,就在这一瞬间,葵澜正巧转过头,不期对上一对琥珀色眸子。这是风玄,除了他谁还有这对举世无双的琥珀色眼眸?
葵澜有些激动,呆呆地望着那个男人,他的面对着她笑,瑁缕的脸对着前方,毫无焦距。只是那一刹那,一面水镜出现在眼前,而风玄便消失了。葵澜着急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奔向瑁缕,主动地抚上他的脸,那双眼又变成血红色的?
她失措地咆哮道:“我不管,风玄,你不是最疼我的吗?你给我出来,你不是寄居在这个躯体里?我还有很多事情没问你呢。”一边发着怒气一边摇晃着瑁缕,狐媚与瑁缕都惊讶地望着眼前这个失态的女人。
“你给我走,瑁缕,你给我走。你让风玄出来和我说话,快啊。你究竟快不快……”她的激动随着大力剧烈的摇晃着瑁缕,完全陷入一阵昏阙。
此时,水镜里显露一个慈祥的老妇人,不正是塔姆娜?瑁缕与狐媚怪异地相看一眼,再一次转向水镜。水镜里的塔姆娜悲悯地睹了一眼倒在瑁缕怀抱里的葵澜,说:“我知道,你们招出水镜,让我从那个世界里与你们联系上,只是为了那顶古老的皇冠对吧?”
瑁缕与狐媚点了下头,示意塔姆娜继续解惑。她接着说:“那是一顶被血染的皇冠,在距这时三千年前,一位勇士在狩猎的时候,奔跑中被刺痛了脚掌,他顺着脚看到地下有一块红宝石,伸手去拣,才发现原来刺痛他的竟然就是这块红宝石,可是他无法将红宝石从泥土里拣起来,只得做上标记,叫人来。谁知这事传播迅速,许多人为了这块红宝石不惜争斗,不知谁说这块红宝石是天赐,谁得到谁就可以做王。最后勇士将所有参加争斗的人全部杀死,他让人用器皿将宝石连同泥土,送到部落里,命令巧匠们将这枚红宝石镶嵌到皇冠上。”
说到这,塔姆娜又一次看了下葵澜,她眼中的悲悯让瑁缕与狐媚很是奇怪。她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机会,继续叙述着那顶皇冠的来历,“可惜这些巧匠没一个能完成,就是因为无法完成那个任务,而被活活烧死吊死的不计其数。在这时,有个老人说他可以完成,但是提出了一个条件,让勇士有些为难,老人说当他完成镶嵌之后,或许他就命不长了,所以他要勇士娶他唯一的女儿为正室。勇士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老人忍痛将红宝石镶嵌完毕以后,生生痛死在皇冠前,勇士欣喜地收到成品的皇冠,却忘记履行他对老人的诺言。老人的女儿便诅咒他永远无法戴上这个皇冠,他恼怒之下只好将那个女人驱逐。而那个对皇冠下的诅咒的女人就是我的祖先。”说到这,她顿了顿,尴尬地笑笑露出残缺的牙,继续解释着。
“到我这一辈的时候,才知道那块红宝石是神物,从预言里,总有一天会有个金发棕眼的女子来寻找我们一族,我的祖先对皇冠的诅咒与神物融合,导致那个解咒的咒语会触犯神的禁忌。曾经祖辈上有人曾试图解咒,可惜因为触犯神禁而暴毙,于是皇冠就被掩埋藏匿。我是幸运的,等来预言里神的女儿,本不会死去,只是因为……唉……萨拉萨蒂已经不是萨拉萨蒂了。”说到这,塔姆娜意味深长地看了瑁缕一眼,水镜便马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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