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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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涌动,魔法屋悬伫在厚重的云海里,细细地观看,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座高耸在云端里并且十分诡异的山丘。人世间此景何其多?只是这山诡异的地方在于山顶只有百来平方大小,东面光滑的崖壁,西面尖刀般的石峭,南面与北面都是呈万丈湍流飞下云海,如同九天银河往凡间坠落一般。任谁躬身往下一睹,浓厚的白云如放大百倍的大朵大朵的棉花,深不可测的崖底。即使雪狐瑁缕拥有强大的妖族法术,在这个奇异的地方却被存在的神之结界给封住,哪怕不被封法,他对下山也全无把握;这可不是闹玩笑的,看电视写小说?在不知深浅的地方,就算绝世武功或者更高强些,拥有孙悟空上天入地的本领,往下一跳就能安全着地?对于地形不清,一切都不明朗的情况下,轻举妄动未必成功,拿命赌?愚蠢!
瑁缕好吃好住地在魔法屋里过着如同猪样的生活,时间长了,自然腻味了。整天在这百来平方的山顶徘徊,总是找不到合适的下山路,他的耐心随着一天又一天的时间早已磨失殆尽,缺乏自由的困惑,心中牵挂的疼痛,所有的都叫他变得暴躁无奈。每日坐于屋前,看日起日落,望风翻云卷,寂寞一并袭入,直直插进胸膛,然后恣意地在他身体里奔腾撒野,撩拨起他总是隐隐压制的怒气。瑁缕想再这样下去,首先就会丧失语言功能,退化成原形,虽然他是妖,有些问题不存在,但郁郁而终到是十分有可能。
不知在此地已经过了多少时日,从那日与葵姬分别到如今,恍恍惚惚怕是经年之久了。瑁缕一开始还计算下日子需要在这个破地方等候多少天,谁知越算越没耐心,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吃喝不愁地供着能有啥不满?过段日子又去揣摩门上那八字“宿命因缘,在此等候”,摸不清头脑,也弄不明白啥意思,终日无聊,偶尔翻看下魔法屋中书柜里那些书,一看不是议论人性妖性神悟就是天史记载亦或者人类发展演变史,总之无趣至极。
他坐在崖头上,望着云舒云卷叹着气,这样的软禁到底要何时才可以消除?那扇该死的门,瑁缕霍然起身转头准备往屋内走去,却突然停脚,呆呆地望着日夜思念的破门,心里那个澎湃呀,翻江倒海之势也不足以说明他对自由重新获取的激庆。看着满光四溢的象牙质流门,他眨巴下眼睛,揉了揉,确定不是自己眼花,
此时流门声如娇柔女子一样急切,透着许些撒娇的意味:“你还傻楞楞地站着干什么?我来接你了,快一点,要不快点的话怕来不急呀。”
瑁缕一听这话,压抑许久的怒气爆发了,他奶奶的,把他往这破地方一扔了事?以为好吃好喝好睡地供奉着他,就万事搞定?现在有事情要求他了?当他瑁缕是什么?青楼里的小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青楼的小姐都有脾气,不高兴一个拍拍**还不伺候您老人家了。他瑁缕算啥?怕是比婊子还不如吧,一想到这,瑁缕那火更是一个劲儿地往脑门儿上窜。眉皱了下,冷笑间,风华绝代,艳冠群芳,万物都羞涩,作为个男人的瑁缕俊美如斯,抛个小小的媚眼都具备强大的杀伤力,只是在流门这样一个说不清是活物还是妖的怪物面前,瑁缕的笑没有半分感染力。
“你到底快不快点呀。我可忙着呢,没有你那么清闲。”流门有些恼怒地催促道。
“哼,你丢我到这里的时候,到是挺爽快,现在怎么就急了呢?急啥呢,等我吃顿饭再走,这么美好的地方,我还真就舍不得。”瑁缕冷哼嘲讽着,哪里管它流门急事慢事,他瑁缕也不是好惹的主儿。流门僵了,半晌没说话,门框架立。见如此沉默,瑁缕度步慢摇地往屋内走去。
流门一声女子娇媚的轻叹便把他的脚步留住了:“唉……看样子葵姬就快命绝了。”
什么意思?葵姬有难了?早知道会这样又何必把他与葵姬分开,让他呆在葵姬身边照顾她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非要等到她有麻烦有性命之忧才会想到他瑁缕?才会把他瑁缕接去那个女人的身边,至始至终他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对着那个冷若冰霜的女人有着特别的情感,甚至有时候恍惚心旌的矛盾。那双灵动的浅棕眸子里被强抑着的**散出着无尽的悲哀,那张本能笑靥颤动世界的丽容却毫无表情的冰凉,尤其是他第一眼忘不了她胸前那枚葵花型的印记,猩红而妖冶,在二元空间里的时候,那枚葵花印记却因为吸收天山上的灵气变成金色;最奇异的是,每当看到她冷漠的神情,他就会心如刀绞般疼痛。对于这个谜一般的女人,他更多地想把自己内心剖析清晰。

瑁缕没再多想,听到葵姬快没命了,只得转身对着流门冲跑去,一个银白的漩涡流转,流门带着瑁缕消失,在他们消失几秒的时间之后,一名眼波如滟光,细眉如弯柳,俏鼻如朔月,面肌如彩霞的女子怔怔地望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那女子不是别人,她是风神的妻子云娘。
云娘扪心苦笑,流门承诺给了她一年的时间,她还是没有把风玄唤醒,她不敢出现在他的面前,怕刺激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跑出一个女人对他说是他前世的妻子,想必他也不会相信,更认为她是个疯子正好为了某种私欲留住他,是的,她有私欲,她的私欲就是想要属于她与风玄的那份爱情。她曾多次进入他的梦境里告诉他,她就是他的妻子,而他的梦境里除了那个金发女人,还是那个葵姬,为何他就看不到与他同样银发的她呢?难道玄喜欢金色?不喜欢银色,玄自己也是银色的发丝不可能不喜欢银色吧,她觉得自己的思想已经完全偏题了,为了这个男人的今生她已经完全疯了,不是跑去骚扰葵姬,就是研究风玄的今生——瑁缕到底是喜欢什么颜色的头发。云娘想她可能需要冷静下,朝那个魔法屋走去,扑在那张睡过瑁缕的软床上,贪婪地吸着残留他的体味。
瑁缕通过那翻胃恶心的旅程,在一条蛇长的甬道里极速滑翔,终于被流门流泻出去。晕头转向地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还未反应过来。黑幕下森林中的树与影也合并在一起不再那样昏天暗地,借助着月亮皎洁的光色,他看到地上奄奄一息葵姬,熟悉的心痛又一次袭入他的胸间,一种压抑、苦涩、难奈的心痛,仿若千年万年之久远。
瑁缕轻声呼唤着:“葵姬,你醒醒。”检查她的全身都无重伤,一些树枝刮伤早已被她自己用烂棉布条裹缠处理好了,那她到底为什么还不醒呢?此时瑁缕发现葵姬的身上有体温,而且很烫,不似从前那样冰冷,他有些诧异,却没时间在意,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原来她是发高烧了。
瑁缕急忙地横抱起葵姬,寻片干燥的地方,将她放置于一棵硕大的樟树边,寻到一些枯木树枝,利用法术燃上火堆后,解开衣杉紧紧地抱住她,使她容易发汗,不再继续受寒发烧。他的心被牵扯着疼痛,感觉心脏的血液被这样的疼痛绞得肆意疯狂,只不过现在唯一就是想要她好起来,什么都可以不管不介意,只要她活得好好的一切都无所谓。瑁缕轻柔地吻了下她的额头,心底嘘叹,这让人欲罢不能的女子,他流连花丛,多少女人拜在他脚下,从跟随她起就一直禁欲,即使对她有着强烈的占欲之心也不愿意染指她,当初是忌惮她的神力如今怕是爱到不舍,不愿在此时起那种邪念了。
一夜的光阴很快就过去了,流门自把瑁缕扔在蔡葵澜的身边以后,便不见了踪影,瑁缕也没那个时间去顾及流门的存在与否,他抱着葵澜抵不住周公的召唤沉沉睡去。而葵澜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抱紧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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